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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时代-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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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穿行,但她们绝不允许杨澜像她们那样放肆。她们还不停地冲凉,一个给一个
搓背,她们把她们在按摩室学到的本领用到她们自己的身上。羊革到来的那个下午,
她们就躲在卫生间里搓背。
她们住宿的这块领地是极少有人光顾的,所以她们不太设防,屋门常常虚掩。
羊革轻轻一推,门就敞开了。杨澜跑过来掩门,被羊革紧紧抱住。杨澜用她的肩膀
左冲右突,但羊革的双手仿如铜墙铁壁,把她的身体围困在他的怀里。羊革开始腾
出右手来揣杨澜的奶子,他的手迅速滑向她的腿中央。羊革说你她妈的都跟我睡过
了,你还装什么纯洁。杨澜裂开她的嘴,狠狠地咬向羊革搂住她的左手臂。羊革的
手终于撒开,捏在手里的大哥大掉到地上。羊革扬手正准备揍杨澜,他突然看见一
个女人赤身裸体地从卫生间跑出来。那个女人说她是我妹妹杨澜,我在这里。羊革
收回手,说原来你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羊革的头在她们之间摇来摇去。
羊革迟疑了一下,走到卫生间门口,他推开门,看见王晓霜和杨波赤条条站在
里面,她们的身上涂满泡沫。羊革急得双手直搓,他说你们原来在这里。杨波把门
合上,说滚,滚到一边去。
羊革滚回杨澜的身边。羊革说你是杨波的妹妹?杨澜点头,说你是姐姐的朋友?
羊革说是的。羊革伸手在杨澜的脸上捏了一把,说你敢不敢像她们那样脱光衣服,
在我面前走一圈。杨澜说不敢。其实也没什么,你得去问我姐姐。看她允不允许。
羊革调转头,冲着卫生间喊杨波,你让你妹妹和你们一起洗澡,你们三个人脱光衣
服在我面前走一圈,我给你们三万,一人一万。杨澜说真的?羊革说我从来没骗过
人,不信你问你姐姐。杨澜说姐,那我脱啦。
放你妈的狗屁。杨波怒吼着从卫生间冲出来,两根修长的指甲像一只虫子咬住
杨澜的耳朵。杨澜的脸憋得通红。杨澜挡开杨波的手臂,跳到床上,说我偏要脱,
看啊,我脱啦。杨澜开始解她上衣的钮扣。羊革站在下面鼓掌,羊革说只要你脱光,
钱我一定给你。
杨波也跳上床,她像一个男人把杨澜压在她的身体下面。她们开始在床上打滚、
撕咬。她们滚下床铺,在地板上继续滚动。如果不是杨波不穿衣服,羊革根本分不
请她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撕打以杨波的一声尖叫告终。杨波的背部在翻滚中扎到一块玻璃,鲜血从她的
背心流出,滑过她的臀部腿弯。杨澜躺在地下。看着那一线血一言不发。杨澜感到
痛。
房间里出现僵局。王晓霜只顾自己着妆打扮,并不在意她们姐妹的矛盾。王晓
霜仿佛没有看见她们打架。羊革的目光停留在杨波的肉体上,他觉得她的身体此刻
金光闪闪,简直是秀色可餐。杨澜被他们所有的人忽略了。
是那只哈巴狗打破了僵局,它从沙发上跳下来扑向杨澜。羊单用眼角的余光,
看见一团白色落入杨澜的怀中。羊革把目光移向杨澜,他看见那只狗伸出舌头,轻
轻地舔杨澜的脸蛋。杨澜的脸上渐渐生长了笑容。羊革唬一声向那只狗招手,那只
狗没有理睬他。羊革问它叫什么名字?杨澜说猫仔。羊革说明是一只狗,怎么叫猫
仔?杨澜说我说它是猫仔就是猫仔,我喜欢猫仔。羊革说我什么时候来跟你的猫仔
玩?杨澜说晚上她们上班了,就我一个八在家。杨波看见杨澜朝羊革做了一个鬼脸。
天生一个贱货,杨波在心底里骂道。
这个晚上杨波突然感到心慌,她觉得有一部分东西正在离开她,又像是向她靠
拢。她在按摩室换服装时,扣错了钮扣。她对王晓霜说今夜我不上班了。杨波风风
火火下了万兴酒楼,直奔王晓霜的住处。
房里传来学革和杨澜的细语声,灯光全都黑了。杨波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迅速拍门。灯光懒洋洋地明亮,房门不情愿地裂开一线缝。杨波硬挤进去,她看
见羊革和杨澜呆呆地望她。她在每人的脸上搧了一个巴掌,她说你们怎么能够这样?
杨澜说你都能够这样,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杨澜从床下拖出她的口袋,她开始注口
袋里塞她的衣服和用具。杨波想阻止她,但杨波没有阻止,她认为妹妹不会真的离
她而去,这么风风火火地收拾衣服。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看着杨澜拉上口袋的拉链,杨波才相信她是真的要走了。杨波扑到口袋上,说
妹,你不要走,你不要学我。杨澜双手把口袋从杨波的手上挖出来,然后递给羊革,
说我们走,走得远远的。杨波看见他们走下楼梯、钻进停在楼下的本田轿车。轿车
一溜烟跑了。杨波对着远去的轿车喊。你人叫杨澜。你和我一样叫杨波,去你妈的
杨波,我恨你我瞧不起你。
杨波看见那只哈巴狗从门里扑出来,跳下楼梯朝着轿车的背影奔去,那团白色
在黑夜之中化作一个小点。杨波想他们都走了。杨波突然觉得眼前一片迷蒙,她似
乎是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景象。过了三天,那些物象又才慢慢地变得清晰。她看
见章学久的磁带和那个微型改音机堆放在床头、上面布满灰尘。妹妹没有带走它们,
妹妹不仅没有带走,在她的印象中,妹妹好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听那些磁带了。
杨波戴上耳机,用章学久的歌声打发她的时间。在歌声中她常常想起妹妹杨澜。她
想妹妹现在在什么地方?如果她需要我就把磁带送过去。有时她仿佛觉得妹妹就在
自己的身边,就躲在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
事故之后的故事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不像是出事的日子。
桥见拼命地跑,还是赶不上蛮仔,奔跑中桥见突然意识到出村的道路很宽,自
己却很小。一堆人在前方渐渐地大。近了,似乎也没有声响。蛮仔扒开人群,像惊
走了什么,大人们都拿白眼瞪跑来的这群学生。
蛮仔向郑老师一步步地靠过去,桥见却怎么也挪不动步子了。桥见坐在大人们
的腿杆边,坐了许久,耳朵里才感觉到一串尖厉的哭泣声,但不知从什么隐秘的地
方飘过来。桥见的周围,上满了腿杆子,桥见便觉得那辆拖拉机,是天上踏下来的
一只脚板,把老师踏在下面。看得出这一脚踏得很重,老师那张脸,白皮嫩肉的,
上面染了几道血色,牙齿顶着牙齿,像有个声音在嗓眼一直没有喊出来。新学年的
课本,散在老师的周围,都鲜红得像桃花。
蛮仔最终停下了脚步。桥见的目光跟随蛮仔,围着老师转过来转过去,这时,
桥见才发现哭声就在老师身边。师母双手捶一下草地,便捡起课本撕,撕了一页,
便发狠地摔。蛮仔一下有了动作,师母摔一本书,蛮仔就另捡一本递到师母的手上。
天地间似乎只有哗哗的书页,洒满草地,一点一滴地洇满老师的血。
这个七月的正午,天上没有风也没有鸟,桥见觉得阳光铺天盖地逼照下来,像
一本新书铺在坡地,远处有牛在啃绿色的书皮,牛尾巴甩成了一枝柳条。大人们把
木棒垫进拖拉机底部,费尽气力撬天上的这只脚板,老师被搬出来。桥见想老师就
这么死了,比一只蚂蚁还死得快。
一盒粗大的黑棺材,盛装了老师。老师身子瘦削,躺得很舒适,天开始褪色,
山区已在暮色里。娃们陪站了半天,未敢吭声,被家长一个个牵回家,蛮仔也回了。
蛮仔说:“天黑了,我害怕。”桥见的父亲,把夹在人群里的桥见拦住,说:“娃
仔家,凑什么热闹,回去。”桥见慢下脚步,远远地跟在父亲的身后。桥见是唯一
目睹老师入土的学生。
像吃完一桌宴席,人们一个个抹了嘴皮走了,老师醉得不行,不能走动,孤零
零地留下来。桥见蹲在墓堆旁,父亲在树蔸下等他。桥见奇怪自己怎么一点都不害
怕。七月傍晚的这幕情景,让桥见饱饱地记了十几个年头。
老师家这一夜,点燃了几十盏油灯。妇女们都在灶边忙着蒸饭。油灯在人烟和
蒸气里扑闪,人影晃来晃去。师母不真实地蹲在灶门口,拨弄柴火,浓烟呛得她弯
腰直咬。一箩洗尽的白米,放在师母身边,灶门口排着八只鼎锅,里面盛满豆角、
白菜、笋干、豆腐。师母打开锅盖,气浪冲起来。师母用瓢扫了扫,把豆角舀进厨
人端上的碗里。有人在里间喊:“茶油呢?茶油完了。”师母放下瓢,应声走进里
间。师母的声音只半天工夫,便恢复如初,只是身子在庞大的柴米油盐之中,娇小
了些,脸色青灰,不比往日风彩照人。师母在里间的灶台,看到了桥见。师母说:
“桥见,你吃过没有?”桥见说:“吃过了。”桥见的后半截话,拖着哭音。师母
的眼睛里,潮起一层红。桥见觉得师母如今空留一脸白嫩,再没有人天天看护,实
在不公平。师母和我心里,都封存着一个别人再也无法进入的死人,桥见想。桥见
仿佛在一瞬间长大。
山区有无数个阳光灿烂的七月,师母走进七月的阳光之中。只要你一看见师母,
你便不能不回想那个正午的日子。师母全身黄军装,高挽着袖子。新白的衬衣从领
口和手臂上露出来,一条粗粗的辫子甩在脑后。桥见和所有的乡村孩子一样.头发
稀黄,桥见于是把那条乌黑的辫子羡慕了又羡慕,发誓长大了找一个大辫子老婆。
桥见心中的大辫子姑娘,便是班上的芹。师母照亮了山区孩童的眼睛,师母像
一道炫目的强光,在这种强光之下,一切都褪了色、唯独只有芹有资格和师母站在
一起。
正午时刻,郑龙老师端坐在教室隔壁的那间小屋子里,静静地谛听声音的到来。
敲门声咯咯地啊起来,门一闪,又合严了,需要一个中午一门又才闪开,师母便又
出现在孩童们的视线内。
蛮仔喜欢在中午时掏鸟,他在课桌上垒上课桌,身子轻盈地跃上去,眼睛贴住
墙洞。蛮仔掏出几窝乱草,便又把眼睛贴上去,贴了很久才跳下来。蛮仔推桥见,
桥见跳上桌面,桥见看师母褪了上衣,只穿着线褂,坐在老师书桌前,手臂玉似的
白。教师倚床读书、他们默默地相持,谁也不看谁,谁也不开口。桥见想老师是不
是怕女人,就像自己怕芹姑娘一样,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桥见坐在教室的窗口,翻动着那些沾满血迹的课本,一股霉烂的气息泛滥开来。
远处的田埂上,有一只黑狗吊着舌头晃过,毛色绒绒地藏进禾苗里。师母像一截树
桩,被砍尽了枝叶,栽在田里劳作。师母环顾左右,七月的田野一片空茫。一道人
影从窗口晃过、足音咚咚地啊过来又响过去。郑龙老师去领新书的早上,和平时没
有两样。天未开眼,郑龙老师便提了扁担上了村道。人们听到脚步声细细地响过来,
又细细地响远。在事故未曾发生之前,人们忽略了这种声音。在事故发生之后,咚
咚的脚步声却又固执地、久久地不肯离去。
郑龙老师来到墙根边。郑龙老师胸部一挺一挺地,手甩起来,十足的闲人派头。
郑龙老师刚从县立高中毕业回乡,还没有完全入乡随俗。桥见还未到入学年龄。家
里仅存一根破裤给他遮着。大太阳天,人们都忙活去了,没有谁发现桥见的天才。
桥见和娃们蹲在墙根,玩一种乡村常玩的棋——打炮棋。棋盘划在地面,用石头和
木屑做棋子,双方互盯厮杀。桥见在一次次厮杀中取胜,并没有发现郑龙老师在看
他。观了几局之后,郑龙老师从内心里,已喜欢上这个娃,便放下架子,蹲下来很
孩子气地和桥见玩棋。郑龙老师走棋的动作过于深思熟虑,招来了娃们的笑。整个
中午,郑龙没有胜过一局。到了上课时间,郑龙老师一掷石子,想桥见真是山区里
的一棵好苗。郑龙老师间:“桥见,你想读书不?”桥见说:“我没有裤子穿。”
郑龙老师说:“哦送你。”
郑龙老师有许多村人看不惯的动作。比如上课时,郑龙喜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
一把小梳子,甲两只手按住,把头发往脑后刮几刮。跟人讲话时,郑龙老师喜欢拖
腔调,踮着脚尖打拍子,头鸡啄米似地点。改作业时,郑龙老师喜欢抽鼻子,故意
制造出刺耳的音响。
课间休息,老师在墙边的李树下想问题,压着头把问题想得很的模样。同学靠
向桥见,桥见用一根木混,双手压着,在头上刮头发,脚尖一起一伏地抖,嘴里响
着口哨。桥见对老帅的奇怪动作,莫名其妙的喜欢。桥见的父亲扛着犁,从球场路
过,看桥见看不顺眼,便从人堆里提出桥见。在桥见屁股上搧出几个响掌。桥见的
父亲说:“你送到学校来,就学这些不正经的,要不是他给你一根裤子穿,你就得
跟我回家种地。”学生门轰然炸开,郑老师猛抬起头,分明是听到了什么。
郑老师听到一个孩子的哭声。郑老师改下手中的书本,说:“等一等。”郑老
师拉开门,清晰地听到了他孩子的哭声、师母抱着孩子,孩于在她怀里哭。师母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只懂得夜夜躲在学校图清静。孩子发烧了。怎么办?”师母瞟
一眼书桌旁的桥见,说:“自己的孩子你下关心,倒有闲去读小说给别人听。大冷
天的,你的那些旧衣服呢?拿几件来包小孩。”侨见像被浸泡在滚水里一般难受。
那一年冬天,老师的破旧衣服,全裹在桥见的身上。
从早上开始,桥见就处在犹豫中,桥见升初中了,穿的还是郑老师那些长长短
短的衣眼。这些泛滥着死者气味的衣物,桥见是不能丢的,桥见的家庭并不容裕。
中午就要走了,是不是跟师母道别一声。师母曾一次次站在教室的窗口,听新来的
老师上课,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桥见。师母现在喜欢一个记着郑老师的学生。
师母不在家,担子已在父亲的肩上,桥见和父亲准时上路。终于、桥见看见了
郑老师家的田。田块里有四个男人,围着师母耘田,其中一个是蛮仔。蛮仔进学校,
主要是想在学校这块清闲的地方长块头。五年级一毕业,蛮仔具备了应付乡村一切
农活的体魄,蛮仔说:“读什么书,老了刨地球去。”蛮仔在远远的秧田里,朝桥
见挥了挥手,田埂上,郑龙老师的儿子郑幸福牵着一头牯牛,牯牛沉着头细心地啃
草。幸福已到入学年龄不能入学,他现在给妈妈看牛。师母抬起头来,像是对侨见
笑。师母终于可以笑了,田里的活有人帮做,不像郑龙老师在时,一个人在走不到
尽头的田块里孤孤单单地累。
多的时间里,幸福把牯牛牵上草坡去。牯牛是师母表哥家送过来的,表哥看到
表妹家没有牛使唤,送一头牯牛过来喂养,犁地耙田时方便。枯牛牵过来了,师母
家像多了一口人。表哥是个跛脚,村道上常常见他一高一低的走,像一只波浪里的
行船,往师母家停泊。
看得出,表哥是一个三十多岁还未娶女人的孤男。蛮仔于是整天焦急地在坡地
寻找幸福。蛮仔如今有了气力,手里攥紧一根木棒,照着枯牛的脊背猛捶。枯牛在
蛮仔的捶打之下,发出一种类似于击鼓的声音。牯牛撒开四蹄,风一样卷起幸福,
幸福飘落在地上哭。幸福说:“大哥哥,你不要打我的牛,我看不住牛,妈要打我。”
人们说郑龙老师没有白教蛮仔这样一个学生,全班里只有蛮仔还记着老师。
师母不能看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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