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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无尽时[梁凤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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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的推广活动基本上错误,请求卫理逊让他将整件事重新部署。
若取前者,新管理层可能觉得拖延过长,顿萌壮士断臂的决定,于是个人客户部的发展就必放缓,后者呢,的确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卫理逊斩该部拓展大计,罪不在徐襄平身上。要从速发展呢,又会得任由他独力剪裁。然,这无疑是暗中害了莫础咏一把了。
何其不幸,徐襄平没有顾念多年同事交情,为求承欢新贵,他竟出卖了莫础咏而得到了一个重新表现自己的机会。
莫础咏于是愤而辞职,游了一阵的埠,散心回来,才再到环宇来上工。
我跟莫础咏相处的这些日了来,很觉她爽快正直,不愧是女中丈夫。然,当我听了这则江湖传闻之后,就立即意识到,跟莫础咏的关系再好,仍只可能是君子之交而已。
栽倒过的人,必定降低感性情绪,提高理性警惕。久历江源风险,渐觉无人可信,直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通过工作而成的莫逆,只表示在以后的商业性合作上可以采取较宽松的态度,仍然远远不及在无背景无条件之下孕育出来的两情相悦式友谊。
故而,就算阮秀竹已嫁,蓝康慈又在蜜运,仍不住在晚上跑到我的安乐窝来,图个欢叙。
如果方哲菲不在工余之时,忙于参与政治活动,她也必会乐得跟我们聚首。
“哲菲持什么护照的?”秀竹问
“香港式英籍护照,及加拿大移民。”康慈答。
“那就再努力,也不能成为香港特区的行政首长了。”我说。
“不一定。”秀竹煞有介事的答。
“为什么?”康兹把一张圆脸凑到秀竹的面上去。
“既有人能为一张护照而漠视终生幸福,自亦有人为毕业事业而放弃太平门。世上没有一面倒的事。是不是?”
秀竹的分析,不无道理。
康慈摊摊手,抓抓手,不置可否。
我没由来的站到缺席的方哲菲一边去,说:“哲菲不会吧?”
“如有机会,有何不可?问题只是哪一件事在她心目中最重要。”
听了秀竹这么说,康慈蓦然笑得在地毡上打滚,回过气来才说:“我们方大小姐最要紧的是谈恋爱!断断不是政治,更非事业,这两宗事只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遮眼法。”
秀竹没有作答,神情有些微的怪异。
我立即正色道:
“静坐常思已过,闲谈莫说人非。我们别再哲菲身上钻来钻去找话题!”
康慈立即叫嚷:
“为什么不?谁更比这方哲菲有趣了,成箩的爱情故事,每一宗恋爱,都是电视中篇剧或长篇小说的材料,讲讲也够刺激。哪象你,我,她”康慈用手指指我和秀竹?“生活象饮白开水!不外乎上班、吃饭、睡觉,日中最大的刺激是应付上司,驾驭下属。”
康慈越说越兴奋,一骨碌的爬起来,手又指指点点,差点戳到我的鼻尖上去,说:
“你呀,你最无聊,孤零零一个人,男友也没捞一个,竟自得其乐!”
“很不忿气是不是?”我问,越发洋洋得意。
“要讲长相,你还不算差呢!浓眉、杏目、皮肤白雪雪,滑溜溜斩!”
康慈仍不放过我。我就跟她斗到底:
“对,对,一副福相是不是?生在古时是一品夫人,生在本世纪早晚封O。B。E!”
“过时了!要象方哲菲,成为九一直选出来的议员,才更矜贵!”秀竹真有点不由自主地不放过哲菲吗?怎么一整个晚上,老是弦外有音。只有康慈这傻蛋没听出来。
不已是过去的因怨了,秀竹若仍不放过的话,只苦了自己。
我设法把话题转换,问康慈:
“等下你的那位来不来接你?”
“现今我还未嫁进唐家去,小唐不至于躲懒若此!将来吧,待得我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手上抱满奶瓶尿布,最需要他开车来接之际,就会销声匿迹,连个影儿也没有了。”
看康慈那张分明长得稚气的脸,却摆副世故沧桑的表情,笑得我差点呛死。
“有什么好笑?”康慈煞有介事的说下去:“人生很多现象根本就是定式。大学时,分明见到那许君度,早早晚晚站在我们女生宿舍的大门,伸长脖子的候着我们这起女生走下来,如假包换的一头长颈鹿似,如此辛苦经营几年,现今把我们这娇小玲珑的阮秀竹小姐弄到手了,你且去问问许大医生,当年追求太太时是不很辛苦呀?包保他顾左右而言他,再过多几年,只会觉我们这等三姑六婆,语无论次!这叫每况愈下!“
我看着秀竹的面色微变,一时间又不知如何阻止康慈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我说错了吗?多年深交,无分彼此,我才实话实说了,我就敢打赌今晚秀竹要搭我们的顺风车回家去!女人的风光总是逗留在当人家女友情人的阶段上头。”
秀竹已然一脸苍白,摆动着腰肢,有点不自在。
我只得插嘴:
“康慈,你不适宜当电视编导,应跑去念哲学,好歹在书院里头找两节课教去,对牢学生讲道理,还未到三十,口气老象太婆!告诉你,言行与年龄之不相称,一定恐怖!且注意你们电视台时常邀请的名流嘉宾,准有一两个年逾花甲,还一脸无邪天真,简直状若癫痫吓死人!你刚才的那副样子,有异曲同工的效果。”
康慈立即站起来,向我鞠躬:
“君子爱人以德,多谢赐教!要听这等肺腑的金玉良言,还只能跟你们几位仁姐泡在一起,才得着机会!电视台上上下下,全部恨不得你当众裸跑,努力使想信一把年纪袒胸露背,是为超级艺术,人体美!直是!”
秀竹终于打破沉默,笑出来了,说:
“这世界真有三岁定八十回事!你这脾性从来不改!”
“要改也改不了呢!人性决定生活模式,品格又决定命运,一切都依足规矩行事。”
电话铃声响起来了,我还未去接时,康慈就说:
“若是小唐,请告诉他,我即在大门口候驾。”
果然,唐狄大导演的声音自电话里传出,很礼貌地问:
“是童曦远吗?我是唐狄。”
“你好。”
“车子在三分钟后便可抵你家门了。”
“好,还你的康慈,请善待她!”
“我会。”
我笑着挂了电话。
“好时光,真易过,老友们,改天见。”
“你下逐客令?”秀竹是笑着问,我这才省起,许君度还未有电话来,岂非被康慈不幸言中。
我多么的尴尬,急忙说:
“你且多坐一阵子,等等许君度!”
“这厮今晚究竟到哪儿去了?”康慈问。
“参加电视台主办的英国太平门与中国国籍法研讨会!”
秀竹这一答,立即为我揭了迹谜。原来许灵度跟方哲菲一同出席研讨会,难怪引致秀竹一整个晚上的惴惴不安。
不能怪她多疑。
除了家庭女专有的那份格外敏感之外!还是老话,方哲菲实在太漂亮,太艳光四谢,太迷人了!
阮秀竹虽说算是职业女,但教书教师的环境毕竟比较单纯,人事斗争与社团政治,一事实上不及商场复杂,故而,心思重点,仍会放到丈夫身上去。
加上历史教训,要她完全从容,是不可能的事。
我完全谅解。
康慈急嚷“
“走吧!走吧!我难道还不晓得那起商界从政的男男女女的习惯,一旦聚头,只会说个没完没了,等他也是白等,我们送你早早回家去!”
康慈差不多是挟着秀竹离去!
小客厅经过一夜的扰攘,果然乱七八糟,颓垣破瓦似。
说得对,三个女人一个墟!一散伙,自然成了废墟。
我懒得动手收拾,仍躺在软垫上想问题。
二'梁凤仪'
我有很多朋友,是事实。然,无所不谈的知已,还是要数自小相交的老同学,如方哲菲、阮秀竹和蓝康慈。
商场上的朋友,再惺惺相异,情谊仍是隔了一重山似。要攀山越岭,以期成为水乳交融的生死之交,实在困难。很多时,摔个头破血流,还未登彼岸。得着这等教训,谁还会再轻率地在工作岗位上哎心沥血的争取友谊?谁还不是步步为营,各家自扫门前雪,极其量是识英雄者重英雄,就算了。
出道以来,我曾目睹过的黄皮树了歌故事,还算少吗?太多人守候着人心软化的当心,伏着彼此相熟的交情,就害得你鸡毛鸭血。
不说别人,只说莫础咏吧!
她为什么要转至环宇来服务?就是因为在恒益银行跌了重重的一交。
江湖传闻莫础咏在恒益原是甚得人望。恒益银行在年前决定将业务范围扩展,积极推动个人客户服务。于是董事局下令莫础咏筹划推广计划。
莫础咏跟负责个人客户部的头头徐襄平是老同事,以前同在卫理广告公司出的身,真正属于多年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紧密携手合作,驾轻就熟。
在莫础咏设计的恒益银行个人客户服务的推广活动,有一个明显的方针,是重公关而轻广告,照理是合情合理的。
要吸引大客户将投资策略通过银行户口,交由银行代策代行,不是登报章头版或在电视上卖广告就具说服力的。
吸引大户要慢慢磨。很简单的道理,莫础咏坚持要恒益银行以五百万元的高价购入哥尔夫球会的机构会籍,就是要让徐襄平每朝上球场上去,有机会跟本港的富豪大户成为球友,才可以在日久生情下,乘势取得对方的好感和生意。
大太阳底下,有什么新鲜招数?来来去去都是那些花款。从前要跟南北的富户混熟悉,不是一起到上环大同酒家,开一席洒,由穿旗袍以显风姿的女招待好好服待,就是磨在麻将旁边,给老细级人马凑脚。
现今潮流既时尚打哥尔夫球以显身份,不同样是移船就码。等待那一个早晨,目标对象一棍入洞,喜不自胜之时,跟他说一句:“李翁鸿运当头,一定要在恒益开个户口,让我们沾沾光!!”
完全等于从前大老板刚和了铺十三么,立即打蛇随棍上,多会有求必应。
生意与投资是大老板们必定要做的事,为什么不挑个朝见口晚见面,有好感的人,予以合作提携呢?
莫础咏的推广手段是采取慢工出细货,细水长流的方式,其实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最能钓到大鱼,渔翁撒网式的广告招徕之术,只适合打尽虾毛小鱼,用大大鳄身上,徒抬对方鄙夷,必定得不偿失。
也是合该有事,计划进行之际,美国华盛银行欲进军东南亚市场,以香港为基地,最快捷的方法,莫如收购恒益银行的控股权,碰巧恒益的主席岑启良年事已高,岑氏家族又有意外发展,于是一拍即合,控制权顺利易手,恒益银行顺理成章,需要改祖。
重祖后由美国华盛银行派驻香港的大员卫理逊主持,先要订定业务方针,于是第一步检讨过往成绩,将所有吃力不讨好的计划搁置,全力出击那些已见成效的生意。
这种先行站稳阵脚,稳操某方面的胜券,才大展鸿图的策略,并非无理。
于是在检讨上,卫理逊对个人客户服务部的成绩,颇有微言。
一般生意上头的所谓成败,无非是收入与支出是否平衡的一盘数。
有关推广该部门业务的支出,帐目自然拨归该部负责。问题于是来了!徐襄平如何交代这笔数,就得看他是个什么性质的人。
他当然选择向新的董事局解释,这业务推广计划不能急功近利,才开始了一个短时期,自然未竞全功。他又可以把责任完全推在莫础咏身上,认为她设计的推广活动基本上错误,请求卫理逊让他将整件事重新部署。
若取前者,新管理层可能觉得拖延过长,顿萌壮士断臂的决定,于是个人客户部的发展就必放缓,后者呢,的确是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卫理逊斩该部拓展大计,罪不在徐襄平身上。要从速发展呢,又会得任由他独力剪裁。然,这无疑是暗中害了莫础咏一把了。
何其不幸,徐襄平没有顾念多年同事交情,为求承欢新贵,他竟出卖了莫础咏而得到了一个重新表现自己的机会。
莫础咏于是愤而辞职,游了一阵的埠,散心回来,才再到环宇来上工。
我跟莫础咏相处的这些日了来,很觉她爽快正直,不愧是女中丈夫。然,当我听了这则江湖传闻之后,就立即意识到,跟莫础咏的关系再好,仍只可能是君子之交而已。
栽倒过的人,必定降低感性情绪,提高理性警惕。久历江源风险,渐觉无人可信,直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通过工作而成的莫逆,只表示在以后的商业性合作上可以采取较宽松的态度,仍然远远不及在无背景无条件之下孕育出来的两情相悦式友谊。
故而,就算阮秀竹已嫁,蓝康慈又在蜜运,仍不住在晚上跑到我的安乐窝来,图个欢叙。
如果方哲菲不在工余之时,忙于参与政治活动,她也必会乐得跟我们聚首。
“哲菲持什么护照的?”秀竹问
“香港式英籍护照,及加拿大移民。”康慈答。
“那就再努力,也不能成为香港特区的行政首长了。”我说。
“不一定。”秀竹煞有介事的答。
“为什么?”康兹把一张圆脸凑到秀竹的面上去。
“既有人能为一张护照而漠视终生幸福,自亦有人为毕业事业而放弃太平门。世上没有一面倒的事。是不是?”
秀竹的分析,不无道理。
康慈摊摊手,抓抓手,不置可否。
我没由来的站到缺席的方哲菲一边去,说:“哲菲不会吧?”
“如有机会,有何不可?问题只是哪一件事在她心目中最重要。”
听了秀竹这么说,康慈蓦然笑得在地毡上打滚,回过气来才说:“我们方大小姐最要紧的是谈恋爱!断断不是政治,更非事业,这两宗事只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遮眼法。”
秀竹没有作答,神情有些微的怪异。
我立即正色道:
“静坐常思已过,闲谈莫说人非。我们别再哲菲身上钻来钻去找话题!”
康慈立即叫嚷:
“为什么不?谁更比这方哲菲有趣了,成箩的爱情故事,每一宗恋爱,都是电视中篇剧或长篇小说的材料,讲讲也够刺激。哪象你,我,她”康慈用手指指我和秀竹?“生活象饮白开水!不外乎上班、吃饭、睡觉,日中最大的刺激是应付上司,驾驭下属。”
康慈越说越兴奋,一骨碌的爬起来,手又指指点点,差点戳到我的鼻尖上去,说:
“你呀,你最无聊,孤零零一个人,男友也没捞一个,竟自得其乐!”
“很不忿气是不是?”我问,越发洋洋得意。
“要讲长相,你还不算差呢!浓眉、杏目、皮肤白雪雪,滑溜溜斩!”
康慈仍不放过我。我就跟她斗到底:
“对,对,一副福相是不是?生在古时是一品夫人,生在本世纪早晚封O。B。E!”
“过时了!要象方哲菲,成为九一直选出来的议员,才更矜贵!”秀竹真有点不由自主地不放过哲菲吗?怎么一整个晚上,老是弦外有音。只有康慈这傻蛋没听出来。
不已是过去的因怨了,秀竹若仍不放过的话,只苦了自己。
我设法把话题转换,问康慈:
“等下你的那位来不来接你?”
“现今我还未嫁进唐家去,小唐不至于躲懒若此!将来吧,待得我为他生下一男半女,手上抱满奶瓶尿布,最需要他开车来接之际,就会销声匿迹,连个影儿也没有了。”
看康慈那张分明长得稚气的脸,却摆副世故沧桑的表情,笑得我差点呛死。
“有什么好笑?”康慈煞有介事的说下去:“人生很多现象根本就是定式。大学时,分明见到那许君度,早早晚晚站在我们女生宿舍的大门,伸长脖子的候着我们这起女生走下来,如假包换的一头长颈鹿似,如此辛苦经营几年,现今把我们这娇小玲珑的阮秀竹小姐弄到手了,你且去问问许大医生,当年追求太太时是不很辛苦呀?包保他顾左右而言他,再过多几年,只会觉我们这等三姑六婆,语无论次!这叫每况愈下!“
我看着秀竹的面色微变,一时间又不知如何阻止康慈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我说错了吗?多年深交,无分彼此,我才实话实说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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