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近似无限透明的蓝色-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阿龙,放音乐听听。我就不信没别的好玩的。”
当我放唱片时,一瘸一拐的和夫扶着阿开的肩,出现在门口。他们刚吃了迷幻药,恍恍惚惚的。故意当着良子的面接起吻来。
一边接吻和夫一边挑衅似地瞟着良子。
良子突然抱住了正躺在床上看杂志的莫卡,要和她接吻,莫卡大声地拒绝道:
“大早上的,干什么呀,你就知道干这个吗?”
阿开见了笑起来,良子生气地瞪着她。
莫卡把书扔在地毯上,一边穿裙子一边对我说:
“阿龙,我回去了,我感觉很累。”
“阿开,你昨天住哪儿了。”
良子从床上下来问阿开。
“住在和夫那里。”
“铃子也和你一起去的?”
“铃子和冲绳去旅馆了。是新大久保的情人旅馆,天花板上全是镜子的房间。”
“你跟和夫睡了吧?”
莫卡厌烦地听着良子和阿开的争吵,她草草化了化妆,拍拍我的肩膀说:“阿龙,给我点迷幻药吧。”
“你动不动就说这种不知羞耻的话,也不嫌害臊。”阿开说道。
“良子,你别这么随便说别人。我受了伤,她是来照顾我的。在大家面前你说话当心点。”
和夫笑嘻嘻地对良子说完,问我道:
“有胶囊吗?”
我摇摇头。和夫一边抚摸着缠了绷带的脚脖子,一边说:“我刚刚买了二万圆的。”
“喂,阿龙,送我去车站吧。”
在门口穿鞋的莫卡冲我喊道,一边对着镜子戴帽子。
“唁,莫卡现在就回去呀。”裹着浴巾的铃子说着,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
去车站的路上,莫卡让我给她买少女杂志和烟。香烟铺的女孩儿一边在店前撒水,一边对我这个老主顾的我说:“哎呀,是约会吧。”她穿着醒目的乳白色紧身裤,内裤的轮廓清晰可见。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把烟递过来时,看了着莫卡涂得血红的脚指甲。
“屁股还疼吗?”
“上厕所时有点疼。不过杰克逊还是很温柔的。这条围巾是他在基地的商店里给我买的。”
“莫卡,你还来吗?是不是觉得很累?”
“嗯,太吵人了。不过如果有晚会的话,我还想来,这样的机会不多呀。真没意思,早晚得结婚。”
“怎么,你打算结婚吗?”
“当然啦。你以为我不想结婚吗?”
十字路口有一辆大卡车突然往右拐弯,扬起许多尘土。
“怎么开车哪,真不像话。”邮递员停下自行车,揉着沾满灰尘的眼睛说。
“阿龙,你管管良子,那家伙老打阿开。他喝醉了就打人。你说说他。”
“是真打吗?闹着玩的吧。”
“什么闹着玩呀,有一次阿开的牙都被他打坏了。良子一喝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一定得说说他。”
“你家里人都好吗?”
“还好。我爸爸身体不太好,我哥哥,你也认识的,是个本分人,所以我才变成现在这样的。不过,我家里人近来已经不太管我了。我告诉他们找的照片登在杂志上时,我妈妈很高兴。”
“已经到夏天了,你不觉得雨下得少了吗?”
“是啊,阿龙,伍德斯特克的电影,你喜欢吗?”
“喜欢呀,你问这个干什么?”
“想不想现在再看一遍。这回可能就不会那么激动了。你说呢?”
“不会的。不过吉米够帅的,太帅了。”
“也说不定还会感动,看过之后又无所谓了,再看一遍也行啊。”
特米和鲍布开着黄色的跑车,驶过我们身边,还“呀一呀一”的大叫着,莫卡笑着朝他们挥挥手,踩灭了扔到地上的烟头。
“你有什么权利对我这么说话?你到底打算干什么?我怎么做你才满意呢?想听我说我爱你吗?我可以说,没什么的,只是不准你碰我的身体,别对我大吼大叫,就算我求你了。”
“阿开,你想哪儿去了,都是我不好,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不好?不要这样打下去了,你听见我的话了吗?阿开。”
“听见了,快点了结吧。”
“我没打算和你分手,我要去港口工作,横滨那边一天能挣六千圆,不算少吧?我能养活自己了,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你和别的男人睡觉我也不再管你了。上回你和黑人干,我也没说什么吧?总之,咱们不要互相折磨对方了,互相谩骂也没有用。我明天就开始去工作,我有的是力气。”
阿开仍然将胳膊绕在和夫的脖子上。和夫嚼着迷幻药,笑嘻嘻地瞧着他们吵嘴。
冲绳穿着裤衩从浴室出来,身上冒着热气。他一屁股坐在厨房的地上,打起海洛因来。
铃子忍着疼,往自己的手背上扎针。
冲绳见了说道:“喂,铃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往手背上打针的?”
铃子慌忙看了看我说:“当然是阿龙教的了。”还冲我使了个眼色。
冲绳对铃子说:“我说你现在有点不对劲嘛。”
“别胡说,我可不喜欢作爱。冲绳你不相信我?除了你,别人我没兴趣。”
阿开站起来放上一张唱片,把音量开得很大。
良子对她说话,她装作没听见。良子调低了音量,说道:“咱们谈谈吧。”
“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想听音乐,你把音量开大点。”
“阿开,你脖子上的吻痕是和夫的吗?对不对?是不是他留下的?”
“笨蛋,这是晚会时黑鬼留下的呀。你看,这儿还有呢。”
阿开掀起裙子,露出大腿上的一块吻痕结良子看。
“你这是何必呢。”和夫将阿开的裙子拉下来遮住大腿。
“你腿上的我知道,可是脖子上的是新的。是吧,阿龙,昨天还没有呢,和夫,是你小子弄的吧?干了就老老实实承认,没关系,听见没有?”
“我的嘴唇可没那么大劲儿。如果真的没关系的话,你何必那么生气呢。”
“阿龙,把音量开大点儿。今天我从早上起就想听这个曲子,所以特意带来的,开大点儿,我听不清。”
第07章
我躺在床上没有动,装作没听见阿开的话,我懒得起来去调音响,坐在床上剪起指甲来。铃子和冲绳把毛毯铺在厨房的地上,趴在上面呼呼大睡。
“我不是光指这个吻痕,问题不在这儿。我是说我们应该互相安慰,互相体贴一些。我们和社会上那些庸俗的家伙生活在不同的层次里。”
和夫一边擦脚一边问:“良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谁是庸俗的家伙?”
良子根本不看和夫,只低声说了句:“和你没关系。”
我的指甲上还残留着菠萝味儿。脖子好像路了一个东西,挪开枕头一看,原来是莫卡的胸罩志在床上了。
带钢丝箍的绣花胸罩上还有着洗衣粉的清香,我将它放进衣橱里,又把剪下来的指甲扔到凉台上。医院的院子里有个女人牵着一条牧羊大在散步,女人眼认识的人打着招呼,聊起天来。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女人笑的时候,捂着嘴巴,她的牙齿大概像江户时代的女人那样涂成黑色的了吧。那条犬冲着前面汪汪地叫着。
“我们互相离不开的。现在我只有你了,我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们的敌人是共同的,我们应该像从前那样互相扶助。我们曾经在京都的河里一起游过泳,你还记得吗?我真想回到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去。为什么咱们总是这样吵个不停,好好地过不行吗?金钱不是关键问题,我们不是一直够花的吗,再说我还可以去工作。莫卡告诉我说,在六本木可以捡到桌子、柜子,甚至连餐具都能捡到。然后咱们再给家具涂上漆就行了。”
“咱们可以存好多钱,我一工作就有钱了,你还可以养只小猫。你不是想要一只灰色的猫吗?我给你买一只来。我们还要搬家,这样可以重新开始,这回租一间厕所在房间里的公寓。”
“我们还可以租一所房子,让莫卡和冲绳他们和咱们一起住。这一带有许多美军建的有很多房间的小楼。这样咱们每天可以举办聚会。阿龙认识的外国人正打算卖辆车,我把它买下来,再去考个驾照,咱们就可以去海边兜风了。多有意思呀,阿开,你说呢。”
“我母亲死的时候,我并不是对你冷漠,你要理解我的心情,反正现在母亲已经不在了,我只有你了,好不好,咱们从头开始吧。”
“请你理解我,好吗,阿开。”
良子想摸摸阿开的脸,阿开恨恨地推开他的手,低着头笑着说:
“瞧你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脸皮真厚。我和你母亲有什么关系,我不认识你母亲。我和你在一起时,总是厌恶自己,我实在受不了了,我感到自己好悲惨,我不愿意这样下去了。”
良子讲话的时候,和夫拚命捂着嘴不笑出声来。他和我对视了一眼,当阿开发牢骚时,他实在忍不住笑起来。
“良子,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就先把我的项链从当铺赎出来之后再说吧。那是我爸爸给我的,先把它还给我再说。”
阿开哭起来,脸一抽一抽的。和夫这才止住笑。
良子说:“你怎么这样,是你同意去典当的呀。你说要去买药吃,是你先提议去卖的呀。”
阿开擦着眼泪说:
“你别再说了,你就是这种人。你大概不知道吧,后来我一直在哭,回来的时候,你还唱歌呢。”
“你不要哭,我马上给你赎回来,我一工作就有钱了,别哭了。”
阿开又是模鼻涕又是摸眼泪,无论良子说什么都不理睬他了。对和夫说:“咱们出去呆会儿吧。”和夫指指自己的腿,说太累了,不想动,阿开硬把他拽起来,和夫见阿开眼泪汪汪的,就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阿龙,我们到屋顶上去。你呆会儿来给我们吹笛子听,好吗?”阿开说道。
门关上后,良子大声呼叫阿开,不见阿开回音。
冲绳脸色惨白,哆哆嗑噱地冲了三杯咖啡端过来,手抖得把咖啡洒到了地毯上。
“良子,喝杯咖啡吧,你真让人同情啊。管她呢,她又能怎么样,来,给你咖啡。”
冲绳把咖啡递给良子,被良子拒绝了,冲绳嘟囔着:“随你的便好了。”
良子无精打采地对着墙唉声叹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厨房的地上躺着铃子。她伸开两腿,像狗似地卧在那里,偶尔抽动一下身子。
良子瞥了我们一眼站起来,想要出去。他看了看铃子,对着水龙头喝了几口生水就打开了门。
我叫住他:“喂,良子,别去了,留在这儿吧。”他没理我,关上了门。
冲绳苦笑着咂着嘴说:
“那两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良子自己还不明白这一点,蠢驴。阿龙,你打不打海洛因,这个挺不错的,我这儿还有一点儿。”
“不打了,今天有点儿累。”
“是吗,你要练习长笛吗?”
“一直没吹了。”
“你将来不是靠它吃饭吗?”
“将来的事谁知道呢,反正现在我不想吹。没有兴趣。”
我听着冲绳拿来的唱片。
“你怎么这么无精打来的呀?”
“没有啊。”
“前几天我见到黑川,那家伙说他现在特别绝望。我听不懂他想说什么。他去了阿尔及利亚,还参加了那里的游击队,不像我这种人光说不做。你和他的想法一样不一样呢?”
“黑川?我和他不一样。我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小时候还有些意思,可是现在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所以我想以后要多见见世面,长长见识。”
冲绳沏的咖啡太浓了,没法喝,我又兑了些开水。
“那么,你想去印度吗?”
“干嘛去印度?”
“去印度增长见识呀。”
“为什么非要去印度呢,没必要。在日本就可以见世面,用不着去印度、”
“那么你想过警察局了?想进行各种尝试吗?天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干什么。不过印度是不会去的。我没有想去的地方。最近,我常常一个人从窗户里看外面的景色。看下雨,看飞鸟,看路上的行人。我能这样看好长时间,很有趣的。我所说的长见识就是这个意思。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些景色特别新鲜。”
“别说那么老气横秋的话,阿龙。觉得景色新鲜是老化的标志。”
“乱弹琴,我说的是另一回事。”
“就是这么回事。你比我小,不懂得的。我看你还是学长笛吧。你必须这么做。别和良子那种傻瓜来往,好好学长笛吧。有一次我过生日时,记得你还为我吹过呢。”
那次是在铃子的店里,我听了特别高兴,特别兴奋,真是难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感觉是那么温馨。我不会表达,反正就好像和争吵过的人重新和好时的那种心情。当时我想,你是个多么幸福的家伙呀,真羡慕你。是你使我产生了那样的心情的。实际上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我只是一个没用的吸毒者,海洛因一接不上,就难受得受不了。我有时真想为了吸到海洛因去杀人。我觉得有某种东西存在,我是说我和海洛因之间应该有某种东西存在。我浑身哆噱得疯了似地想打海洛因,可是只有我和海洛因的话又似乎缺少了点什么,打了针之后便什么也不想了。缺少的是什么呢?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是铃子,也不是母亲,而是你那次吹的长笛的声音。我一直想对你这么说。我不知道你吹长笛时是什么心情,反正我立刻就兴奋起来,我一直盼望能听到这美妙的声音。每次我准备打海洛因时,就想到了你的长笛。我已经完了,身体已经腐烂了,你瞧,脸上的肉这么松弛,活不了多久了。什么时候死我都不在乎,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只是我很想弄明白那次听长笛时的愉快心情究竟是什么。我只想知道那感受到底是什么。如果弄明白了,我也可能去戒毒的。你不相信吧。不管怎么说,你学长笛吧。我把海洛因卖掉,给你买一个质量好的长笛。”
冲绳的眼睛红红的。他一直端着咖啡说话,有几滴咖啡溅到了他的裤衩上。
“给我买吧,村松的不错。”
“你说什么?”
“村松是长笛名牌,我想要村松牌的。”
“村松的吗,知道了。等你过生日时送给你。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我吹支曲子。”
“阿龙,你赶快去劝劝吧,我可不想和那两个人搅在一起了。我的腿好疼啊。”
和夫气喘嘘嘘地推fi进来,说:“良子在打阿开呢。”
冲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这时,从屋顶传来阿开的尖叫声。显然是被欧打时,忍不住疼痛的嚎叫声。
和夫端起桌上那杯本来给良子彻的咖啡,喝起来,然后点上根烟,开始换绷带,一边对我说:
“不快点去,要出人命的。良子是个疯子!”
冲绳抬起身子对和夫说:
“甭管他们,让他们打个痛快,烦死人了。和夫,你的腿怎么样了?”
“唉,被那个日比谷的警卫打的,不去那儿就好了。”
“骨折了吗?”
“没有。可是,那根棒子上有钉子,必须得消毒,钉子最容易感染了。”
在晾晒衣服的房顶上,良子抓着阿开的头发,使劲踢她的肚子。良子每踢一下,阿开就痛苦地呻吟一声。
我把良子拉开,阿开趴在地上直吐血,良子全身在出冷汗,肩膀的肌肉硬硬的。
阿开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牙齿咬得嘎吱直响,抓起被单捂住被增伤的部位。铃子从厨房晃晃悠悠地爬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