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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一统三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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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村夫好歹丰神俊朗,庞统这厮獐头鼠目,如何是彼对手?吾二人坐等一日,彼却高卧不起,此等轻狂无礼,浅薄之徒,相请做甚!”庶急止之曰:“翼德如何以貌取人?可轻声慎言!休得违了主公将令!”飞暴怒曰:“去休去休!便当真砍了某首级,也不来受这般鸟气!”言毕夺门而去。
是夜,宿于官驿。睡至半夜,忽有人大呼曰:“拿贼!”飞赤膊而起,持刀追出,不获,正遇庶提剑而来。飞曰:“可同往追之。”庶应诺,方行几步,庶猛省,谓飞曰:“官家馆驿之中,安得偷盗之贼?此必有诈!可速回。”飞狐疑,与庶同回飞房中看时,不见了丈八蛇矛。飞大惊疑,却见席上留一书贴,书曰:襄阳狂生庞士元拜上。庶大笑曰:“公日间得罪士元,今中此调虎离山之计,失却趁手兵刃,奈何?”飞怒曰:“竖子敢尔!明日某自去讨还。好便好,不好时,一刀两断!”庶复笑曰:“恐将军非其敌手。”飞怒不可遏,大喝曰:“元直好没计较!吾自破黄巾以来,天下英雄豪杰不知杀了多少,岂惧一五尺狂生!”郁闷一夜。
次日天明,飞便欲去寻庞统晦气,恐徐庶知觉,悄然自后廊牵了马匹,往庞统家中去讫。及至,门户虚掩,飞亦不待通报,于门首树下栓了马匹,径自来寻庞统。入其庭院,却见树下置一竹榻,庞统青巾葛衫,高卧其上,丈八蛇矛倚在一旁。飞见之,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高挽袍袖,拔出坛钵般大拳头,来打庞统。统兀自酣睡不醒。飞急趋上前,方欲打时,突觉脚下一轻,不知高低,大呼一声“啊也”!跌落陷阱。那陷坑深逾两丈,土灰弥漫,急切之间,不得脱出。正无计可施时,忽听得头顶二人同声大笑。须臾,徐庶临坑笑曰:“昨夜吾对公说甚言语来,公曾记否?”飞一张黑脸涨做紫红,无奈,只得曰:“元直援吾。”庶教仆佣垂下绳索,救飞上来。飞得脱,整理衣冠。见庞统立于面前只是笑,怒曰:“汝不过趁人不备,暗施诡计,有何能耐。吾明日再来,汝能再擒住吾时,方服汝手段!”言毕怀忿而去。
次日,去县衙取了一条刑棒,径来寻庞统。却见统依旧背向高卧于树下。飞暗思曰:“这厮道吾不知。兵法云虚则实之,彼因吾昨日中了陷坑,料吾以为彼今日必不肯再施故伎,偏偏再设陷阱于此,吾岂中计耶?”乃小心翼翼,以棍探路,徐徐而行,果然触动浮土,露出陷坑。飞大喜,绕过陷阱,照定庞统臀上便是一棍,却是个草人,以统衣冠衣之。飞愠怒,提棒径入厅堂,却见庞统自与徐庶饮酒取乐。飞亦不待言,坐而饮酒食肉,旁若无人。连尽三觞,谓统曰:“兵法虚实之道,吾岂不知?今番吾识破机关,汝尚有何言?”统笑曰:“公智谋出众,神机妙算,庞统拜服,可满饮此觞。”飞大喜,正欲饮时,忽觉晕眩,谓庶曰:“吾平日未尝如此易醉。”言未毕,天旋地转,向后便倒。
不知多少时候,悠悠醒转。庶笑谓飞曰:“前者树下陷坑乃诱敌之计耳,杯中之药酒方是主谋。翼德日后还敢贪杯误事否!庞公手段,比诸葛如何?”言毕,统与庶一齐大笑。飞慨然谓统曰:“先生真好手段。张飞拜服!便请先生与某同往军前相见吾弟,一展先生平生之才。”统施礼曰:“庞统疏狂无礼,累次冒犯将军虎威,幸勿责怪。前者特相戏耳,聊以为进身之计。”飞便请同行。统曰:“处世无始终者非丈夫也!待吾料理毕县中之事,便随公前去。”飞曰:“闻先生到任百余日,疏废县事,此时料理必废时日,岂不误了吾弟大事?”统曰:“不妨。”飞不敢违逆,三人径投县衙而来。
及至,统便教刀笔差役上堂,口中念颂,笔下批判,耳内听词,不过半日,将半年来公事尽皆剖断,是非曲直,并无半分差错。统掷笔于地,便教备马,谓飞曰:“这便与公同去。”飞这厢已是看的呆了,长拜于地曰:“公真旷世大贤,飞有眼无珠,累次冒犯,险误大事。愿公莫计前嫌,同心辅佐吾弟,共成大业。鞍前马后,执鞭坠镫,张飞许公万死不辞!”言毕再拜。统叹曰:“翼德公真赤忱君子也!”
不说张飞等三人结伴来军前寻方博。且说博引大军离了江陵,投襄阳大路来战孔明。于路非止一日,前方正遇荆州大军寨栅,博便教安下营寨。赵云谓博曰:“荆州军士气正盛,孔明又多智谋,不可促与之争锋。只宜深沟高垒,待周郎、奉孝先生至时,大会众将,再做区处。”言未毕,甘宁越众而出,厉声曰:“子龙临阵何怯也!自当小挫敌军,然后守之,方为万全!宁愿借铁骑三千,为主公当先破敌!”博犹自未决,宁大呼曰:“如其不胜,请斩某头!”博曰:“兴霸不必如此。尚须谨慎。”便教点三千马军往阵前挑战,又命赵云引两千人马接应。
却说甘宁引三千人马,直驱阵前讨战。荆州大营寨门开处,一彪军马鱼贯而出。当先一人,荆州大将文聘是也。宁更不答话,拍马舞刀,直取文聘。战有十七八个回合,文聘不支,虚晃一枪,望本阵便退。宁挥军大进,荆州军中一声梆子响,两路人马杀出。左有蔡瑁,右有张允,文聘亦回身杀来,三路军马,将甘宁围在核心。宁虽在重围,凛然不惧,引军左冲右突,悍勇无匹;宁每上阵,必身先士卒,本部三百牌刀手,皆赤膊上阵,头插翎羽,紧随宁马后,杀人如麻。正混战间,赵云引后军杀上,荆州军马大乱,文聘等三将急引军退却。江东军大胜一场,斩首无数。
得胜回营,博亲出迎接,便问备细,宁等具以实告。博若有所思,突然失声曰:“江陵危矣!”二将正与询问,探马流星来报,原来孔明留蔡瑁、张允军马在此,虚打刘备旗号,自引大军以太史慈为前部,来取江陵。江陵守将吕蒙坚守不出。孔明乃勾连城中荆州降卒,趁夜放火,暗开大门,袭取江陵。吕蒙、朱桓死战得脱,潘璋被太史慈一箭射死。博闻报,大惊失色,谓众将曰:“江陵有失,孔明必取江夏矣!吾等当速援文远!”赵云曰:“荆州大军衔尾在后,尚需一大将断后方可!”博闻言,目视甘宁。宁曰:“愿往!”博曰:“与兴霸三千人马断后,如何?”宁曰:“人多反不济事,宁得精骑五百足矣!”博曰:“军中无戏言!”宁曰:“若教荆州人马过去一人时,亦不算功!”博壮之。命点前军铁骑五百与宁断后。自引大军,拔寨而起,星夜往援江夏。
第二十六回 驰单骑甘宁断后 奋孤军张辽守城
却说蔡瑁、张允二人闻说方博起兵去援江夏,大喜曰:“不出孔明所料。”文聘曰:“可速引兵追之,博一举可擒矣。”二将然之,命张允从弟张琮为前部,文聘引大军居中,蔡、张二人引军在后,尽起寨兵,来赶博军。
张琮引军方过枣阳,前军哨探回报,正遇甘宁。琮自引数十骑来看时,见前面一彪军马,约有数百,人皆下马,或坐或卧,皆解甲坦腹;马皆闲食山草,意态闲适。又见当先一条大汉,坐于山石之上,持酒囊而饮之,龙躯虎体,猿臂彪腹,头插翎羽,背负铜铃,手持一柄厚背九环大砍刀,腰系碗口粗铁链,傲气逼人,极其雄伟。有识得者告琮曰:“此甘兴霸是也!”琮心大疑,不敢向前,便教三军且住,使人来中军报文聘知晓。
须臾聘至,琮谓聘曰:“方博善用诡计,天下闻名,甘宁有恃无恐,前方恐有伏兵。”聘曰:“然。安有十万大军退兵,只用数百骑断后之理。可待后军至时,徐徐而动。”消磨半日,宁军不见动静。琮急噪,谓聘曰:“待吾前去哨探,便知端地。”聘曰:“不可轻动,后军未至,若前锋有变,一军皆溃矣!”琮无奈,只得宁耐。日色将暮,蔡瑁、张允后军方至,文聘叙说备细,琮便欲出战。张允谓瑁曰:“方博纵然多谋,吾弟之言亦是有理。可先以些须军马前去,探其虚实,再做计较。”蔡瑁然之,便教张琮引百骑前往哨探。
却说甘宁部下只有五百军马断后,特此虚张声势,以为疑兵。因见荆州军动,众皆惊忙。宁顾谓众人曰:“不必惊慌,吾料彼此来无能为也!汝等勿动,看吾斩将夺旗,以慑贼心!”言毕飞身上马。
琮引兵将至,突听耳傍铜铃之声大做,甘宁单人独骑,飞驰而来。琮心下大骇,相交一合,两马错蹬,宁解腰间铁链照定琮脑后只一下,砸个粉碎。宁拍马直入敌阵,刀砍链砸,连杀十数人,余众皆溃。宁赶上,夺其旗帜,弛回本阵。江东军马,一齐欢呼。
蔡、张二将见宁勇不可挡,相顾骇然。瑁曰:“若无伏兵为彼后续,甘宁安敢如此托大?此必为方博之计,退兵是虚,诱敌是实。”允曰:“公之言是也。休中彼奸计,宜速回大寨,深沟高垒以待博军,则其计自败矣。”瑁然之,便教后队做前队,大军撤回寨中。
甘宁见荆州军退,急令各军追杀。众皆大惊,或问曰:“吾军不过五百,而敌数百倍于我,赖将军虎威退敌,实侥幸耳,奈何复追之耶?倘被彼觉察,悔之晚矣。”宁曰:“不然,正当以坚敌心。”教五百骑尽皆上马,鼓噪而来。荆州军马见宁军声势惊人,暮色之中不知敌军多寡,自相惊扰,尽弃辎重而走。宁引军追击十里,斩首数百,夺粮草、金鼓无数;宁便教尽取金帛器物,焚烧车辆,趁夜轻装赶上方博大军。蔡、张二人奔回大寨,尤自惊魂未定,使人查探宁军动静,次日回报曰:“方博大军一日兼程二百里,已驰援江夏;甘宁奉命断后,所部不过五百人,此时已不知所踪。”二人闻言,面面相觑。
却说宁赶上大军,与博相会。博闻甘宁所部五百人不折一人一骑,反斩将夺旗,大胜而回。大异之,便问备细;宁便告以交战经过。博叹曰:“兴霸真胆略过人也。”宁曰:“某久在荆州军中,知其本末。刘表名称八俊,实为庸才,坐下蔡瑁、张允之辈皆尸位清谈之客也,色厉内荏,百无一用;荆州人马,外强中干,军心轻浮,将领失德,是故吾军料定彼不敢轻易来战也。吾军虽少,彼能奈何哉!”众皆叹服。
正议论间,流星探马来报。博急问究竟,来使曰:“孔明命张合、高览守江陵,自引大军轻骑倍道来取江夏。张辽、徐盛、丁奉措不及防,被孔明用计教太史慈袭了夏口,烧却粮船;又使颜良文丑断了江东至江夏水陆两处粮道,将城围住,攻打甚急;外有强敌,内无余粮,张文远将军命小人星夜求援,望主公速往江夏!”众将闻报大惊。博便教来使自去歇息,传令军中,教大军缓行,骑兵将养马力。众皆不解,陆逊急曰:“江夏危急,主公何不速往援助?”博曰:“岂有大军围城,吾军探马能轻易脱出报讯之理?此必孔明之计,故意纵之使出。彼佯做强攻江夏,意在诱吾速往;吾军千里奔袭,待至江夏时,人马皆疲,安能与战?吾料于路必有伏兵。”逊曰:“主公之言是也。然江夏亦不可不救。吾等已尽起江东之兵在此,江夏有失,江东危矣!若彼据江而守,断吾军粮道,吾军安所归乎?”博曰:“伯言之言,吾岂不知?吾料张文远智勇双全,深得军心,非轻易可胜。”逊然之,曰:“愿如主公所言。”博便教赵云引三百军马前方哨探,虚打方博旗号,以为诱敌之兵;博与陆逊引大军随后,五里一探,十里一报,缓缓而行。不数日,前军探马回报,备说孔明于江夏城外立下三座营寨,以颜良居左寨,文丑居右寨,孔明与刘备自统一寨;每日只用一寨之兵攻城,另教两寨之兵将养休息。逊闻报,谓博曰:“果如主公所言,吾料黄忠、魏延必伏兵以待吾军矣。”博曰:“然。伯言可与甘兴霸居于后军,吾自引一军,往援子龙。”
却说赵云军将至竟陵。正转入山坳时,忽听山后一声梆子响,四下杀声大震,左有黄忠,右有魏延,一齐杀出,将云围在核心。云引兵接战,正遇黄忠。忠大呼曰:“赵子龙,汝等中了我家军师之计也!”云大笑曰:“未可知也!”绰枪来战忠。战不三合,魏延唤忠曰:“汉升休得恋战,可速擒拿方博要紧!”拍马来军中寻博,因见江东军少,正自疑心,突听身后马蹄之声大做。急回马看时,尘土之中,无限军马杀到。当先一将,少年风流,白袍银甲,手使双锤,坐下白马快如闪电,飞驰而至,口中大呼曰:“方子渊在此!”江东军中一齐大呼曰:“征东将军至矣!”士气如虹,莫不力战。荆州军马大乱。这厢方博拍马舞锤,直取魏延,延引刀来架,一连三锤,把虎口震裂。延大惊骇,自知久战必失,拨马便走,荆州军马,溃不成军,败退十里,黄忠死战断后,由是得脱。博大胜一阵,破得伏兵,便教收拾军马,整顿半日后,仍以赵云为前部,星夜驰援江夏。
却说黄忠、魏延直向东南败退,忠赶上魏延,延谓忠曰:“吾等听信孔明之言,何期反中了方博之计也!既已如此,可速回江夏禀报。”忠曰:“且慢,军师临去之时,留得锦囊一封在此,言如其不胜时,可拆而视之。待看过后,再做计较。”当下取出拆视之,原来如此妙计;便谓延曰:“可依军师之计,再伏兵以击之。”延惊曰:“是何言也!向者养精蓄锐,精兵以待,尚且大败;今以残败之兵击彼得胜之师,安能得胜。”忠曰:“非也。向者方博早有提防,故有此败;今者博既获大胜,因担忧江夏危急,必星夜往援,不以为备,吾等出奇兵击之,必获胜捷。况军师将令如此,不必再议。”于是与延各引一军,伏于道路左右,至夜,过见赵云大军至,出而击之。云促不及防,黑夜之中不知敌军多寡,江东军马,自相惊扰,大败亏输。
次日,博在后军,见赵云引败军回报,惊问原由。云告以实情,具言前军大败,伏请治罪。博叹曰:“此吾之过也,非子龙之失,何罪之有?孔明真有神鬼莫测之机,吾不如也!”
却说孔明在江夏,得黄忠军前回报,知博识破计谋,不肯急行来援,乃谓刘备曰:“既如此,可速攻江夏,拔之以待江东大军;若得江夏,断彼水路粮道,困方博于荆襄境内,与蔡瑁、张允之兵前后夹击,可一战擒博矣!”备然之,教取回太史慈引中军大寨之兵,会同颜良、文丑二寨大举攻城。
却说张辽引大军据守江夏,被断了粮道,士卒绝粮十日矣。人皆以草根、野菜、鼠雀为食;荆州三寨军马日夜轮番骚扰,城中人心惶惶,或劝辽弃城而走,暂回江东。辽怒曰:“是何言也!江夏乃吾军江北之门户,江夏若失,敌沿江而下,江东全境,不复为吾主所有矣;况主公大军尚在枣阳,江夏若失,将陷主公于何地耶?”立斩进言之人。乃谓众将曰:“诸公各宜努力,休生侥幸,城在人在,城失人亡,今日事也!”众将齐声应诺,莫不热血沸腾。原来辽平日治军虽然严谨,然待属下极其亲厚,每日非待全军尽饱,不肯用膳;一应金帛赏物,尽散军中。江夏围城一月,辽每日只以菜根为粮,禄米尽分拨各营,由是众人归心。
于是徐盛、丁奉各引部下紧守城池,辽自引本部枪手,宿夜立于城楼,与士卒同受辛劳,一日只有一二时辰安枕,日渐清癯。一日,城中粮官密取糙米半碗来见辽,谓辽曰:“因见将军饥容憔悴,密存半碗糙米在此,请为将军烹煮之。”辽闻言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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