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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 作者:兰晓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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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也不知道是被他们看得发毛还是不屑,连头也不回。
  何红涛终于青着脸出来,老马聊尽人事地跟着送。许三多跟得居然比老马更紧,那源于惊慌,何红涛一走他就跟以前的世界彻底断去了联系。
  可何红涛一直走到车门前才发现自己有两条尾巴,而且坦白说,五班的状况比许三多的心情更让他操心。
  何红涛拍着许三多的肩膀:“都回吧,你……你们好自为之。”
  老马瞪一眼那几个望呆的,尽力提高了嗓门:“敬礼!”
  总算把那几个喊回了魂,拖泥带水的军礼敬出来时,何红涛已经关上了车门,他实在是不忍心看。那辆空调车空空荡荡地去远,老马和许三多目送,两人的表情充满被抛弃感。
  李梦几个早已经万事大吉地回屋。
  老马看看许三多,两人一般的茫然,他仔细地琢磨着许三多,就像人琢磨镜里的影子。
  “你叫许三多……不爱说话?”
  许三多点头。老马笑了:“指导员说你是锤子都砸不出个响。你别在意,我新兵那会儿也这样,不爱说话也不敢说话。”
  “我是不会说话。”
  “那你境界比我高。”老马跷起来二郎腿,“许三多,就当这是个岛,你到岛上了,印象怎么样?”
  许三多很真诚:“挺好。”
  老马就没当实话听:“真的吗?”
  许三多居然迅速就有了个期待:“班长,咱们班发枪吗?”
  发枪?老马伸了个懒腰:“发。荷枪不实弹。这里用不上子弹。”
  “发枪就好啦!”
  老马苦笑:“你挺会说话嘛。这话我爱听。”
  许三多没看出老马的意思,接着说:“是很好啊。指导员说这任务又光荣又艰巨。李梦说光荣因为平淡,艰巨因为漫长。”
  老马有些不屑:“他有没有说他在写两百万字的小说呀,他的人生什么的。”
  许三多瞪大了眼睛:“他说……他说不让告诉别人。”
  老马:“连草原上的耗子都知道,撕了写写了撕,折腾小一年了还是两百字序言。不过许三多,你新来乍到,我这就一个要求,要团结,日夜就这几张脸,不团结不行;一个建议,给自己找个想头,要不在这会生闷出病来。”
  许三多不明白:“想头是什么?”
  “就是能让你不数着分分秒秒挨时间的东西。自己体会。”
  许三多还是不明白:“那班长你的想头是什么?”老马被问得有点生气,但又乐了。
  “下次别刨根了。”老马谈到了他喜欢的话题,“李梦肯定说我臭棋篓子,臭牌篓子什么,那是个虚,我真正的想头是你们这几个兵,我带过很多兵,现在这兵跟以前不一样,有人管都这样,没人管要翻天啦,我就带好你们。奉献这两字我是不爱说,但有时候……人生就是这样吧。”老马又盯着荒原如是感慨,许三多再次更加的佩服无止境。
  夜里,李梦在宿舍里翻他桌上那摞稿纸,撕下第一张,团巴团巴扔进个人专用字纸篓,下边的稿纸全白净。而这是个信号,薛林对老魏使个眼色。
  老魏带头喊起来:“托尔斯泰收工啦!阎锡山、沈万山,哥几个支桌子啊!”
  几个人又开始支牌局,边吵吵嚷嚷,薛林不乐意了:“老魏,我啥时候又改叫阎锡山呀?”
  老魏说:“你沈万山,他才阎锡山。我打算给咱全班凑出五座大山,这才想出两。”
  三个老兵正在逗着嘴,老马和许三多走了进来,“又支上了?先停,跟你们说个正经。”
  老魏摔牌:“有听呢,伟大的伏龙芝同志。”
  老马清了清嗓子,说真的他早已不习惯这样正式地说话了:“指导员再次对五班状况表示了看法,我寻思咱也该正正风气,不说查内务也图个自己舒服,怎么说也穿的军装……”
  李梦眼皮都没抬:“一天一查我一天叠三次被子,可他一月也不来一趟啊!”
  老马有点生气了:“起立!内务是给人查看的吗?”
  薛林小声找补:“是给自个舒服的,所以我们做得还不赖。”
  老马彻底光火:“全体起立!牌扔了!全班列队!这还反了你们啦?像个兵吗?今儿个不许打牌!按作息时间,现在……现在看电视!”
  可是这恼火也是日常休闲,几个兵嘀嘀咕咕地拿了马扎列队,许三多诧异地排到队尾,他搞不懂的是班长发火而士兵们居然很惊喜,像是终于发生了一些常例之外的事情。
  老魏小声说:“发火了发火了!”
  “上次两星期前了。”这是薛林。
  李梦总结:“我就说指导员得常来,要不班长哪来这精神头。”
  老马使劲调整着电视:“去你们的幽默感!放!坐!”
  于是把马扎放下,然后坐下,这一切被老马搞得很喜剧,四个人整齐划一地坐在电视机边,瞪着班长与满屏雪花做生死搏。
  老马用上了举世闻名的修理方法,狠砸电视,电视出声了,还是没画。
  李梦听着听着乐了:“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怎么上电视了?这是侵权……”
  老马打断他:“别说话,听!”电视里影影绰绰的大概是军事节目,说着某边防哨所的兵。
  老魏居然很认真地道:“我羡慕他们。”
  老马满意到了惊喜的地步:“看!看!嗯,大家可以谈谈想法。”
  薛林挺起了胸口:“羡慕他们,因为他们离城市上千公里,怎么都有个伟岸身影美好回忆。咱们离着就三四小时车程。敢说苦?想想红军两万五,敢说累?洗洗回屋上床睡。”
  李梦也接上了话茬:“班长,我很想舍身抢救落水儿童,两个必要条件是得有水和儿童对吧?昨天终于听着呼救声,你猜怎么着,偷粮的耗子落咱水缸里啦!”
  老马再也撑不下去了:“解散!”他好像终于也找准机会幽了一默,“想发牢骚?不给你们说,捂也捂死了你们!”
  大家一声欢叫,牌局又开始了。老马观望,他很清楚自己是又失败了,但他脾气好,而且也这样失败过很多次了。想了想又凑上去问:“玩桥牌吗?”
  薛林半点不给面子:“那是你们有身份的人玩的。小的们就爱拉耗子斗地主。”
  李梦看也没看老马:“班长心情好就给新兵训训话。许三多,听班长话,他可是好人哪!”
  许三多嗯了一声就跟上了老马。老马抓耳挠腮,刚掏出几副扑克,摆出个桥牌的格局。
  许三多:“班长,你要跟我说啥吗?”
  老马想起自己是班长来的,有些难堪地看看手上那牌:“说啥?要说啥?”他又念天地之悠悠地叹口气,“你小子算是赶上啦。要说在咱们中国,像咱们这样的班还真没几个……”他顿了顿,又顿出了很久以前军人的骄傲——确定地说,“可以说独此一个……你吃了没?”
  许三多摇摇头,他也发现自己真是很饿了,肚子里咕噜一响。
  老马拍着脑袋站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赶紧去吃饭!我是真羡慕你有事干,我们可都吃过了,我陪你去吧?”
  在这荒原之上,五班的几栋小屋是几栋突兀的建筑,透着不合时宜,早晚要被岁月和这过于广漠的空间吞噬。日升日落,五班似乎永不会有半分改变。
  这里的阳光永远很好,晨曦照耀中一人从高低铺上爬了起来,那是许三多,他开始轻手轻脚整理被褥。薛林蒙蒙眬眬地看看他:“搞什么?”
  许三多想了想自己在搞什么,早起是习惯,并不要搞什么,但薛林又睡了。
  许三多蹑着脚地出去。
  草原的山丘上裸露着铜矿石,远处的广漠和半沙化土地上的生机苍茫而壮美。
  许三多跑步过来,跑得已经气喘吁吁,通常到了这种地方,看着远处的日出,任谁都会站住了感叹一回。
  许三多焚琴煮鹤地开始踢正步,他开始练习一个姿势,这个姿势让人想起不久前伍六一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总不能让你这么一路踢着顺拐去新连队吧。”
  说实话,他比以前踢得好多了。
  李梦坐在铺上,抽着烟,盯着许三多那张整整齐齐的床,犯着睡起之后的愣怔。
  老马从上铺翻下来,班长住上铺是这支军队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而且通常都是睡在新兵的上铺,为的是排遣新来者难免的寂寞,老马仍下意识地延续着。
  老马看着李梦:“发什么呆?”
  “没发呆。”李梦不满地回了他一句,“你们以为我发呆的时候我在思考。”
  老马横他一眼,问都懒得问了,他知道李梦一定会说他在思考什么的。
  李梦果然没有停:“我在思考,人的惯性和惰性能延续多长时间,这新兵蛋子能保持他的内务到什么时候?”
  老马因此又看看这屋,发现有点改变,除了几个人睡的地方一片凌乱,屋里被收拾过,里倒外斜的桌椅被收拾过,乱糟糟的纸牌被摞好,只会是一个人干的,只有许三多的被褥被叠过。
  老马:“这叫惯性和惰性吗?你瞧瞧你那张床像什么?”
  像狗啃的,而且有四五条狗在上边咬过架,另两张床上,老魏和薛林还拿枕头扣着脑袋,要坚持到最后一刻才睁眼。李梦一脸深邃地继续猛抽烟。
  老马忽然闻了出来:“你小子抽的什么烟?玉溪啊?给我一根……不对,这哪来的?”
  “我买的。”
  “扯你个犊子!最近的烟摊离这十二公里。你拿许三多的!吐出来!”
  许三多正好汗水淋淋地进来,李梦不情不愿地掏出来。
  老马抢过烟,回头看许三多:“你干吗去了?”
  许三多兴致勃勃:“你们还没起,我又跑了一圈。”
  老马举着手里的烟盒:“许三多,李梦忘了把烟还你了。”
  “我不抽,李梦抽吧。”
  李梦忙把烟抢回去,又点上一根,然后他愣住,许三多正在叠他的被子。
  “我的被子你别动。”
  许三多手没停,嘴里回答他:“班长说,内务问题上要互相帮助。”
  李梦就回头瞪老马:“你说的?”
  许三多:“新兵连。新兵连的伍班长说的。”
  李梦愣了两秒钟以后,和许三多争抢着叠自己的被子,那是个面子问题。
  跟李梦一起望着被子发呆的人又多了几个,连薛林和老魏都在。
  每个人铺上的被子都被叠得一丝不苟,对这几位以散漫为己任的家伙来说,那有一种被蹂躏和践踏的感觉。老魏小声嘀咕:“这都一个星期啦,怎么还这样?”
  许三多在屋里,薛林就捅老魏:“小声点,人也是好心。”
  老魏只好无奈地摇头:“继续拖拉机吧。”
  刚起身,许三多就冲过来,拍掉床上几人刚坐出的屁股印,拉好床单。
  然后几人就坐在桌边,看着那几副扑克牌不知道该怎么伸手,也不知道许三多怎么干的,把几副毛了边的扑克叠得如刚出厂一样,这和把被子叠成豆腐块一样是门水磨功夫。
  “这哪行?我没心情玩了。”
  “还玩?我屁股都不知道放哪好了。”
  李梦掉头找老马麻烦:“班长,你说说他吧?”
  老马一摊手:“他做得对,我不说你们就不错了。”
  李梦急了:“那我们只好天天坐马扎啦?”
  老马得意非凡:“坐床躺床本来就是不对的!现在也没什么不能坐的,你只要咬咬牙,狠狠心,往下一坐!”于是薛林横眉立目,就要过去坐。
  老马斜着眼睛看着他:“如果你觉得对得起你们那身军装的话!”
  如果说那几位和老百姓还有一点区别的话,就是那身军装,于是薛林只好又老实坐在马扎上。
  许三多在扫地,现在他决定把几个屋之间的沙化土地也打扫了。
  李梦几个人在嘀嘀咕咕,准备了一下,从伙房里溜出来。
  一个端着一面“优秀内务”的小纸旗,墨迹淋漓,显然刚刚造就,一个拿着盆,一个专管鼓掌,三人叮当二五地从许三多身边经过,许三多愣住,跟着。
  三人将那面小纸旗放在许三多的被子上,拼命敲盆鼓掌。
  李梦模拟大会发言喇叭里的声音:“向荣获五班有史以来第一届优秀内务奖的许三多同志致敬,希望他见好就收,不要再……”
  老马让这动静吵了进来:“你们干什么?全收起来!薛林你把个和面的盆也抄出来了,你咋不用自个的脸盆呢?”
  薛林委屈:“我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马咆哮:“闭嘴!”于是都闭嘴,那几个知道一个极限,别让这老好人真发火。
  老马瞪着三个人:“马扎抽出来,都给我坐下!现在开班务会!”
  继续老实照办,因为老马额头上青筋未退。
  “班务会现在召开,许三多同志,这是小事,你别往心里去……”
  许三多:“我知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老马愣住,许三多有些腼腆有些欢喜,对从未尝过赞扬滋味的许三多来说,这点不怀好意的小荣誉居然让他挺高兴。
  老马嘘了口气,没忘了再瞪那几个一眼:“这就好这就好……说实话,许三多,我是打心眼里喜欢你保持这种良好的军人作风,内务军容加口令,好兵孬兵一眼就能看出来……”
  许三多马上立正:“报告班长,我觉得做得很不够,我会继续努力。”
  老马:“可是说实话,更重要的是大家和气团结,不闹矛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大家都对我很好。我也一定跟大家搞好关系。”
  老马只好欲言又止,他从来就不是个把话说到死处的人。
  李梦失望之极:“班长这弯子绕大了,我看他明白才怪呢。”
  薛林看着许三多:“谢谢你,许三多,可是别再叠我们的被子啦。”
  许三多有点疑惑:“咱们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
  李梦接过话头:“这个事情上,我们不需要你的帮助,明白啦?”
  许三多终于明白了:“嗯——班长,班务会还有什么要说的?”
  “会?哦,散会散会。”
  许三多出去。几个兵一时都有点内疚,看着。
  许三多又开始了折磨步枪,一支拆开的八一杠步枪,许三多很快将零件还原成待击状态。
  他瞄准草原上遥远的一个点。
  老魏从外边进来,回到牌桌前说:“他没事,在玩枪呢。”
  老马跳起来就要往外冲:“枪?枪都扛出来了还说没事!”还没起来就被薛林和李梦拉住。
  “班长你知道的,这儿搜罗遍了也没一发子弹,要整事不如他扛根呢。”
  老马急了:“整事,你们是怕他整事?你们给我摸着良心说,那是个整事的人?”
  老马是在发火,那几个虽不至摸着良心,也都有些垂头丧气。
  薛林:“那倒不是。其实这人挺好的。”
  老魏:“主要是和咱们不大一样。”
  李梦:“主要是少根筋。”
  老马又瞪过去:“我看你多了几根不该多的筋!”
  在老马的人生尺度中这绝对叫做骂人,李梦也知道,悻悻挠头不语。
  薛林打圆场:“不整事就没担心了。班长你消消火。”
  老马:“我呸你!你们不管他的心情吗?他实在,离家又远,到这地方,什么委屈都结结实实自己吞了!你们这几个,你们就好意思?要我才懒得管你们那狗窝呢,人家天天给你们操心费力的。”
  老魏立刻就悟了:“是啊是啊。”转身又跑了出去看。
  李梦接茬说着:“可他一个人搅得咱们鸡犬不宁呀。就说班长你吧,跟我们红过脸吗?为了他你这几天跟我们发多少火了?”
  老马犯了会儿犹豫,他一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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