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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童话(三)〔丹麦〕安徒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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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搁浅在尼松姆海湾稍稍最南一点、布格先生一度称之为属于他的那片海滩上。 人们所讲的,西海岸居民残酷极无人性地对待搁浅遭难的人的那个时代早已过去了。 现在对待船破遇难的人的是爱,是同情,是善待,就如我们今天这个时代最高尚的行为中所闪耀的一样。 不论“孩子被刮到那里”
,这位弥留的母亲和可怜的孩子,是一定会遇到善待和照顾的。 可是,在那位贫穷的渔妇那里所得到的照顾,却比在任何其他的地方能得到的都更加诚心诚意一些。 这位渔妇就在昨日还带着沉重的心情,伫足在埋着她的孩子的坟旁呢。要是上帝赐那个孩子活下来,那样他今天也满五岁了。谁也不知道那位异邦来的死去的女人是谁,也不知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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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哪里来的。 船的残骸与碎片一点儿没有表示这些。在西班牙,在那富豪的家中,一直没有收到信,也没有有关女儿或女婿的消息。 他们没有抵达他们的目的地。 那几个星期,强风暴一直在肆虐。 大伙儿等了几个月:——“全都沉没;全部遇难了!”他们都了解了这些。不过,在胡斯毕沙冈,在渔民的家中,他们有了一个男娃娃。上帝赐食物给两口人的地方,第三口人一定能够得到点东西吃的;靠近海边饥饿的人老是有鱼吃的。 给小娃娃取的名字称约恩。“他大概是个犹太孩子,”人们说,“他看上去有些黑!”——“他也可能是意大利或者西班牙人!”牧师讲道。渔妇觉得这三种人都是一回事。 她得以慰藉的是,婴儿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礼。孩子长得健康结实,高贵的血液保持着体温,贫乏的饮食让他增长了筋骨,他在简陋的屋子里面成长起来。丹麦语言成为了他的母语,和西海岸人说的一个样。 西班牙泥土上生长的石榴的种子,在日德兰西海岸长成了披碱草,竟变得如此微贱!
他把自己生命的根,深深地扎入这个家里。饥饿寒冷,贫苦人的艰辛匮乏,他都得经历,可他也经历了贫苦人的欢乐。任何人的童年老有明媚的地方,这种明媚以后会照亮他的一生。 难道他没有尽情地高兴嬉戏过吗!整个海滩,绵延数里,上面尽是玩具:鹅卵石拼成的千奇百怪的花样。 这种石子,红的红得像珊瑚,黄的黄得像琥珀,还有白的,圆圆的,像鸟蛋。 它们在海滩上面,五颜六色,被海水冲磨得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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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光滑。就连那些晒干了的鱼骨,被风吹干了的水生植物,那白晃晃,长长窄窄,如一根根带子在石头间飘来飘去的水草,也都全是能让人赏心悦目,能叫人欢快高兴的玩物。 小男孩长成了大孩子,他的身上隐藏着很多了不起的才能。 他能把听到的故事和诗歌记得多么清楚!他还有一双巧手:他可以用小石头和贝壳拼成船,拼成画,用来装点屋子;他可以,他的养母讲道,把自己的想象奇怪地刻在一根木棒上。 而孩子还小。 他的声音清脆,随口便可唱出歌来。 他的胸中有很多琴弦,若是他被安置在别的地方,而不是在北海边的渔民家里的话,这些琴弦弹奏出的音乐会响遍世界。一日,又一艘船搁浅了。 有一只装着珍稀的花的球茎的匣子,冲到了岸上。 有人拿了一些回去,放进做菜饭的瓦罐里,他们认为这些球茎可以吃。 剩下的那些被遗留在沙滩上腐了。 它们没有抵达自己的目的地,没有将自己体内的色彩与胜景绽放出来,——约恩的道路是不是会好些?花的球茎很快便会死去,他则还要经历许许多多岁月呢。他,还有那边的其他的人,都没有觉得日子很孤单也很单调,满足于想做的事,要听要看的东西。 海本身就是一本教科书,每日它都要翻开新的一页。 寂静的海面、汹涌澎湃、拂拂和风、狂风暴雨;船只遇难是最激动人心的场面;去教堂做礼拜就如同喜庆的探亲访友。 提到探亲访友,有一家亲戚来访尤其受这一户渔民的欢迎。那是这家渔妇哥哥的来访,一年两次。 他居住在离鲍毕耶不远的费雅尔特令那边,以捕养鳝鱼为业。 他赶着一辆漆成红色的马车,车里面装满了鳝鱼,车厢是封闭的,就如一口棺材。 车厢上画着蓝色和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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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郁金香,拉车的是两匹深褐色的马,约恩还得到了许可可以赶一赶它们。那位捕养鳝鱼的人很有头脑,是一个心胸开朗、愉快的客人。 他老带着一只桶,装满了烧酒。 人人都能得到一杯酒,要是酒杯不够,则得到一满咖啡杯。 就连约恩,不论他多大,也能喝到一口。是为了制服肥鳝鱼的,捕养鳝鱼的人这样说。接着,他便讲了一个他每次都要重复的故事。 当大伙儿听得乐起来的时候,他马上又给那些人再讲一遍。 爱好聊天、话多的人都是一个样。 因为约恩在他整个成长过程中,并且在他长成人之后,老是学着那位捕养鳝鱼的人的腔调引用这个故事,因此我们不妨也来听听它。“鳝鱼在河里游。几个女儿要求自个儿沿河游上一截的时候,鳝鱼妈妈对她们说道,‘别走远了!
可怕的叉鳝鱼的人会跑来把你们全都叉走!
‘——但是她们游得太远了。八姐妹仅有三个回到妈妈身边。她们哭泣着说:’我们只不过刚刚游出家门,那可怕的叉鱼人便跑来把我们的五位姐妹给整死了!
‘——’她们会回来的!
‘鳝鱼妈妈说道。’不会!
‘几个女儿说,’由于他把她们的皮剥掉了,把她们砍成了小段,还把她们烤掉了。‘——’她们会回来的!
‘鳝鱼妈妈说道。’但是,他把她们吃掉了!
‘几个女儿说道,——’她们会回来的!
‘鳝鱼妈妈说道。’但是吃完了之后,他喝了烧酒!
‘几个女儿说道。’唉,坏了!这么一来,她们再也不能回来了!
‘鳝鱼妈妈喊叫了起来。’烧酒是埋葬鳝鱼的!
‘“
“因此,吃鳝鱼菜时,人们总是要喝烧酒的!”那位捕养鳝鱼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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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成为了约恩一生中的一根金光闪闪的线,一根好心情的线。 他也要出家门,“沿河游上一截”
,也就是说乘船去闯闯世界。他的妈妈便像鳝鱼妈妈一样说道,“世界上有许许多多坏人,叉鳝鱼的人!”可是,他依然可以离开沙冈一小截,可以进到荒野里面一小段。他会去的。愉快的四天,他童年生活中最光明的四天,在他面前展现了。 日德兰的全部景致,家庭的欢乐与阳光,充满了这四天。 他要去参加一次大宴请——固然,是次安葬宴请。这渔家的一位富有的亲戚逝世了。他的庄院在内地、“东面,略偏北一点”
,人们这么说那地方。 父亲与母亲要到那边去,带上约恩。 从沙冈穿过矮丛荒野和沼泽地区,他们来到了绿草地带,斯凯尔伦姆河流经那里。 河里有许多鳝鱼,鳝鱼妈妈和她那些被坏透的人叉死并且砍成段的女儿住的地方。 可是人类对待自己的同类常常并没有好到哪里:有些古歌里说到的布格骑士先生,不就是被人谋害死的吗。并且,不管他本人被人说得多么善良,他不是也想着,要把为他修厚墙高塔的寨子的营造师傅整死的吗,就在约恩同他的养父养母站着的地方,斯凯尔伦姆河流入尼松姆海湾的地方。防护堤岸的土堆至今仍可看到,上面处处都是碎红砖块。骑士布格在营造师傅离开的时候,对自己的一个仆人说:“赶上他对他说:师傅,塔歪了!若是他折回来,你就把他整死,把他从我这里得到的钱拿走。 可是,如果他不返回来,那就把他放过!”那个佣人照着他说的做了。 营造师回答说:“塔没有歪。 只是有朝一日会从西边走来一个穿蓝大氅的人,他会把它弄歪的!
这事情一百年以后发生了。北海涌了进来,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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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了。 但是庄园的主人,普里兹毕昂。 古棱斯蒂厄勒在北面稍远一点的地方,在草地不再延伸的地方,修了一所新的寨子。 它现在还在,那便是北伏斯堡。约恩和他的养父养母要经过这一带地方。 大人们曾在长长的冬夜对他说过这里的每一块地方。 现在,他亲眼看见那个庄园了。 有两道护庄的壕沟,有树有矮丛;长满了蕨类植物的护沟堤,高高地在里面隆起。 可最美丽的还要算那些高大的椴树,它们长得跟房顶一样高,空气中洋溢着浓郁的芳馥。 在西北面,在花园的犄角上,长着一大簇盛开花儿的矮丛,这些花就如是夏日碧绿中的冬雪。那是一簇接骨木丛。约恩头一次看到开放得如此茂盛的花儿,这一簇接骨木与椴树长年地存在于他的回忆之中,幼稚的心灵“为老人保留了”丹麦的芳香和胜景。这以后,再继续往前走,就方便了许多。 因为一出了北伏斯堡接骨木花儿开放的地方,他们就乘上了车。 他们碰到了要去参加安葬宴请的别的客人,他们便搭上车了。固然,他们三人全都只能坐在后面的一个由铁皮包着的木箱上,可是他们觉得,这比起走路总要舒服得多。 车子路过高低不平的矮丛荒原,每次到石楠丛之间长着鲜草的地方,拉车的马总要停一停。 太阳暖和地照着,往远处看去,很是好看,有一缕飘动的烟。 这烟比空气还明透清澈,你能够看穿过去,它就像是在矮丛荒原上滚动舞蹈的一道道光丝似的。“那是洛基在赶自己的羊群,”有些人这么说,这话明显是对约恩说的。他觉得,好像他正乘车进入一个神话境界,可又在现实之中。 这里多么静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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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丛荒原向四下拓展,占了非常大一片地方,很是像一块非常值钱的大地毯。 石楠丛上花儿开满枝头,墨绿色的刺柏丛与鲜嫩的橡树新芽,从荒原上的石楠丛中冒出,像是一个个花束。 这些真诱人想作一番嬉戏,如果不是有那可怕的毒长虫的话!当地人讲到过这些长虫,还说到这里曾经有过许多的狼,还说过这就是为什么这一带同时还被人称为狼窝地区,乌尔伏堡呢。 赶车的老人说,在老人父亲的时代,马匹时常得艰难地和那现在已经绝迹的野兽搏斗。 说有一天早晨他从屋里出来,有一匹马站在外面,踏着一只被它整死的狼,可是马脚上的肉也全被撕掉了。很快就走完了那一段高低不平的矮丛荒原,穿过了深沙地带。 他们在办丧事的人家那里停下来了。 那里挤满了陌生人,里里外外全都是。 一辆车接着一辆车,马、牛在贫瘠的草地上走来走去。高大的沙冈,就像北海边上老家那里一样,在庄园背后立着,延伸得非常遥远!这些沙冈是怎样会跑到这么远的内陆这一带的,竟然也和在海滩边的那些沙冈一样高一样壮观。 是风把它们堆起的,把它们搬来的,它们也同样有自己的故事。赞美诗唱毕了,几位老人也哭过了。 此外一切都十分有趣,约恩这样觉得,这里尽是吃的喝的。那美味的肥鳝鱼,吃完鳝鱼大伙儿还喝烧酒;“烧酒能制住鳝鱼!”捕养鳝鱼的人曾说过,这些话真的在这儿变成事实了。约恩跑入跑出,到第三天,他便觉得和在他度过前一段日子的渔人家庭的沙冈那边一个样了。 固然,这里的矮丛荒原是另外一种富饶,这里的荒原上尽是石楠花,全是岩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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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黑果越桔,这些果实长得很大很甜,真是可以用脚踩出它们的汁来,于是甜汁便溅到了石楠丛上。巨冢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平静的天空中升起股股烟柱,当地人说是荒火,晚间它亮得非常好看。接着就到了第四天,下葬的宴请完事了,——他们要从陆地沙冈回到海滩沙冈去了。“不论怎么说,还是我们的更像样子些,”父亲说道,“这里的没有劲儿。”
曾经谈起过这些沙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大家全都非常理解。 在海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孩子们把它埋在教堂的坟园里。 于是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海水强烈地涌进来。 这个教区的一个有见识的人提议他们把坟打开,瞧一瞧那个被埋掉的人,是不是在吮自己的大拇指。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们埋掉的就是一个海怪,海掀起狂涛是要把他带回去。坟又被掘开了,他躺在那里吮大拇指。 于是,他被抬到了一辆牛车上面,套上两只牛。 牛就像是被牛虻叮了一样,飞也似地奔过矮丛荒地,奔过沼泽地带到了海边,飞沙便停了下来。但是已经吹来的沙冈至今仍然在那里。 约恩把他在童年时最愉快的日子:参加安葬宴请的这几天,所听见的这一切都记在心上。到外面跑一跑,看看新地方、新人,真是妙极了。 他还要更多地跑到外面去。 他还不到十四岁;还是一个孩子;他到了船上,到外面去看看世界究竟会给他些什么;去试一试恶劣的天气,严峻的海,可恶的人心与铁石心肠的人;他当上了船上的小工!
粗劣的伙食,寒冷的夜晚,挨人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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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高贵的西班牙血统中某些东西被激了起来,恶话涌到了他的口边,但是最聪明的办法还是把这些恶话吞回去。 这种感觉就像鳝鱼被剥了皮,切成段,被放入铁铛里一个样。“我又回来了,”他心里如此说。 西班牙的海岸,他亲生父母的祖国,原来他们荣华富贵幸福地生活过的城市,他看到了。 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家世血缘。 他的家对他更是一无所知。并且可怜的小船工也没有得到允许上岸去,——但是船泊在那里的最后一天,他登上了陆地。 要采购许多给养,他要把这些东西搬至船上。约恩衣著褴褛,看起来他的衣服就像是在臭水沟里洗过的,在烟囱里面烘干的。 这个沙冈上来的孩子,第一次看到一座大城市。 房子多么高哟!街道不算宽,人挤来挤去!有的在这儿挤,有的在那边挤,就好似是一个大漩涡。 既有城里人,又有乡下人,有僧侣,有士兵;有人在叫,有人在喊;驴和骡子身上的铃叮叮当当,加上教堂还传来钟声;有人在唱歌,还有音乐;有人在捶,有人在敲,因为各行各业的人都在自己屋门前或走道上找干活的地方。 太阳非常灸人,空气很沉闷,叫人感到是进了烤面包炉。四周好像尽是甲壳虫、金龟子、蜂和蚊虫,这里唧唧响,那里嗡嗡叫。 约恩不知道自己在朝哪里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哪里。 这时,他看见在他面前的大教堂的宏伟大门,灯光从那拱形门射出来,还有一股烟香的味道,就连衣服最褴褛的乞丐也都迈上台阶向里走去。 约恩跟来的那个水手走入教堂,约恩也进到了这圣洁的所在。 画在金色底板上的彩色画光芒四射,圣母带着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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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耶稣立在祭坛上面,周围净是鲜花和灯烛。 神父穿着做弥撒时候的圣服在唱圣诗,男童唱诗班的孩子手中摇晃着银香炉。眼前一派盛况,一派美景。这景况渗入了约恩的心里,征服了他。 他生父生母的教堂的信仰笼罩了他,在他的心灵的弦上拨动了一个和弦,他的眼中涌出了泪水。从教堂他们走到了市场,买了一大堆厨房用品和食品让他搬。 路不近,他累了,接着就在一所很大很华丽的房子前歇下来。 这房子有大理石柱子,有宽大的台阶。 他把他所背的东西依倚在那儿墙上。这时,跑来一个身穿制服的门房,向他举着用银子包的手杖,把他赶跑。 他——这所房子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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