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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咪当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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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要什么?”服务生走到他的身后。
“嗯……”好可爱的小东西,让他想要抱回家。眼睛始终未曾离开那只表情丰富的小猫,男人想要站起身……
“哥,你到得真早。”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男人皱起了眉头。
“来两杯蓝山。”杜仲平脱下西装搭在椅背上,坐入男人对面的位子。
“你,到这里干什么?”男人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他说话时语速极慢,表情更是冷淡。
“找你。”杜仲平笑道。
“找我?”男人像是在反问他,但眼睛里闪过一抹了然,“这次想要多少钱?”
“哥,我们是兄弟,谈钱多薄气。”杜仲平笑了,此时服务生将将咖啡送上,“嗯,这家的咖啡味道不错,怪不得你每天都要来这里。”
“嗯。”男人拿起汤匙,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消毒纸巾,仔细地擦着,他喜欢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的咖啡好喝,而是这里让他感觉到干净,还有,这里的窗户,给他以私密的感觉,同时又能让他观察到别人。
他想起了刚才那只猫,可是当他又看向那个方向时,那只猫已经不见了踪影。真是可惜,他本来准备收养它的。“哥,借我一千块吧。”杜仲平涎着脸笑道,“我的那个老板太不讲理了,就因为我在上班时间打了个电话就开除我,我是不在乎,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可是哥,你知道的,小玉她不喜欢我总是换工作,现在又是发薪水的日子……”
“拿去。”男人从钱包里抽出十张百圆的钞票,杜仲平喜滋滋地将钱收好。
其实他会这么不知长进,他也是有责任的,总是一次又一次地给他钱,试问一个人,不用工作每天就有钱花,谁还会去看老板的脸色?所以,这次,他要下决心了。
“哥,你放心,等我有了钱,我一定会……”
“这是最后一次。”男人打断了他的话。
“哥,你说什么?”他了解老哥,他这个人,说话做事一板一眼,他说是最后一次,就真的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有什么事,都不要再来找我,你走吧。”他的语速依然缓慢,说同样的一句话,用的时间是平常人的两倍。
“哥,不用这样吧,你一个月赚多少你自己清楚,为惟一的弟弟花点小钱……”杜仲平并不甘心失去这个稳定的金主。
“我赚多少钱与你无关。”杜明伦的声音更冷了。
“好,我不会再求你,我杜仲平总会有发达的一天。”杜仲平拿起西装,悻悻地离开。
也许吧,也许等他学会像一个男人一样活着,他也许就会发达,看着他的背影,杜明伦几乎想要叹息。
有时候看着似乎永远也不会长大的他,他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出自同一血缘的兄弟,可他们相似的脸,证明了这一点。
他拿起咖啡杯,啜饮着,眼光投向窗外,他喜欢在这里看人,喜欢透过薄薄的玻璃去观察别人。
杜明伦在观察着别人,别人也在观察着他。两个服务生在一起低语:“那个人又来了,坐的还是那个位子。”
“嗯,他还是在看外面,你说,外面有什么呢?”这个男人,差不多每天都会出现,几乎是风雨无阻,坐的位置永远是靠窗的,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这怎么能不勾起人的好奇心。
“我们上次不是猜他是公安安排的暗岗吗?刚才有一个人来找他接头了,看来他不像是公安。”
“那是国安局的?说不定对面的酒吧是某恐怖组织的联络点。”两个人越扯越远,杜明伦的身份也越来越神秘。
下雨了,不同于前几天的豪雨,今天的雨是轻柔的毛毛细雨,雨滴滴在人身上仿佛也是温热的,感觉十分舒服。
杜明伦撑着黑色的大伞走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怕溅上泥点,他的步伐放轻了,也小心了许多。
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这很好,他虽然喜欢看人,却不太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走动,街边的小公园黑漆漆的,白日里看来生机勃勃的树木,在夜晚里看来,竟是诡异而阴森。
那里却住着一群可爱的小家伙,在思及那群可爱的生灵时,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喵!”一声凄烈的猫叫传来,杜明伦望向发声处。
在公园的铁栅栏旁,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动来动去,是只小猫,他飞快地跑了过去,泥水溅在了他的裤腿上。
公园的铁栅栏年久失修,为了防盗,将一些铁丝网缠在无法修补的破损上,铁丝的尖端深深地刺入了猫的脚上。
“天哪!”他深吸了一口凉气,抛下手中的雨伞,将挣扎的小猫按住,“别……别动。”他的语速加快了,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表情更是痛苦。
“别怕,我会救你。”他小心地将沾血的铁丝自小猫的脚掌上抽出,小猫挣扎着,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
“乖,你……你会没……没事的。”他小心地抬起猫的脚掌,在看清血肉模糊的伤处后,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他将浑身湿透的小猫裹起,抱入怀中,“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它应该是一只流浪猫,不过那群小东西灵得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那么明显的铁丝网伤到?”兽医一边替猫咪处理伤口一边说道。
“它没事吧?”杜明伦双眼微眯地看着被固定在病床上的小东西,它看起来好小,只比他的巴掌大一点,身上的毛色是黄白相间的,大大的眼睛里满满是痛苦之色,好可怜的小家伙。
“没事,皮肉伤而已,两三天以后它就可以四处捣乱了,不过那铁丝应该上锈了,等一下我得替它打破伤风针,动物的伤口比人类更加容易感染。”
杜明伦一直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下来。
“老同学,你该打理一下自己了,我好像从来没看见你这么狼狈过。”兽医调侃道。
“是吗?”他低头看了下自己,白色的短袖衬衫上满是血痕与泥沙,被丢在旁边的西装更是惨不忍睹,他不禁有些失笑。
“你还是对动物这么好,不过当初考大学时,你为什么没报相关专业?反而去学风马牛不相及的理工科。”
“我不喜欢用动物做试验。”他一边用纸巾擦拭着湿透的头发,一边说出理由。
“那我们这些解剖过无数动物的兽医,在你的眼里都是刽子手了?”
“差不多。”
“你真会开玩笑。”兽医笑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
兽医笑得更加厉害,他知道,这位老同学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事实上他也从没听过他开玩笑。
“你处理完伤口了吗?”
“完了。”兽医终于停下了动作,也止住了笑。
“这小家伙还真幸运,遇到了你,不过等一下怎么办?”处理完伤口的兽医问道。
“什么?”杜明伦挑了挑眉。
“把它放回街上去吗?它现在这个样子,没几天就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亡。”
“谁说我会把它丢回去?”他瞪了一眼兽医,来到病床前,轻轻抚摸着猫儿的皮毛。
“你要养它?同学,你可是顽固性洁癖,每天至少收拾三遍房间,洗两次澡,衣服至少要换三套的人……”与他在高中同寝三年的他,对此可是记忆深刻,因为他不但自己要干净,还强迫别人向他看齐,在他的鞭策之下,卫生红旗好像从来没从屋里离开过。
“不行吗?”他将虚弱的猫咪抱在怀里,白色的衬衫上又留下了污痕,他的洁癖,在面对猫时,似乎不起作用。
“行。”真是怪人。
“烦。”好像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话痨,总是喜欢在他的耳边说个不停。
“我烦?要知道,我对我女朋友也没这么多话过。”和他在一起,就是再沉默是金的人说话也会比平时多一倍,要知道,两个男人在一起安静无声,大眼瞪小眼是很可怕的。
“聒噪。”丢下这个评语后,他小心地抱起猫,“明天派人把它要用的送到我家。”
“是。”兽医懒懒地只说出一个字,以表示自己沉默的抗议。
“你少说话得好。”他说了句再见,在顿了一下后说道。
“让我死了吧。”兽医无语问苍天。
第三章
好痛,苏绢挪动了一下受伤的右手,不对,是右前脚,那个兽医说得没错,她好笨,才会被那么明显的铁丝网扎伤。
她的脸上满是委屈与痛苦之色,不过那个兽医好狠,用那么粗的针管给了它一针,弄得她现在屁股比伤口还痛。
可是那个人是谁?躺卧在沙发的抱枕上,苏绢奇怪地望向传来水声的洗手间方向,那个人,刚才看他的表情,好像比受伤的她还要痛苦,抱她的时候像是抱什么宝贝,可她明明只是一只流浪猫。
这里是他的家吧,很干净,也很明快的样子,她现在躺着的沙发是软软的布艺沙发,房间里有一张超大的双人床,不过只有一套寝具,床单极平整,像是熨过一样。
其他的家俱都是原木色的,在灯光下闪着原木淡黄的光泽,地板也是原木色,好像刚刚打过蜡,光可鉴人,其实苏绢的母亲就很爱干净,但在她的记忆里,她家都很少有干净到这种程度的时候。
“你,好点了没有?”缓慢但清晰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她警觉地看向男人,他走路的时候怎么这么轻?比猫还要轻。
“看来是好多了。”身穿着浅蓝色睡衣的杜明伦说道,这只猫儿,看来真的很小,完全没有猫的警觉心,一双眼睛单纯得像孩子。
“饿了吗?我去替你拿食物。”杜明伦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却想起自己从来没有储存食物制成品的习惯,冰箱里只有几盒牛奶,关上冰箱的门,他将眼光投向橱柜。
那里有他前两天没来得及投放给公园流浪猫的猫粮,看来那小家伙不用饿肚子了。取下猫粮,又拿了一只干净的盘子,他回到沙发边。
“来,吃一点。”他又恢复了那种语调,缓慢而清晰,是那种牌子……苏绢看到了浅黄色的包装袋,这么说,他就是小白说的第二个傻蛋?那个和她一样,会买猫粮去喂猫的人?
“你不饿吗?为什么不吃?”杜明伦奇怪地看着,以他过去的经验,他每次拿出猫粮,流浪猫们都会上前抢食,可是这只小猫,却只是看着包装袋,没有想吃的意思。
苏绢很想摇头不吃,可是早已经空无一物的肚子却……“咕辘……咕辘……”一阵从它腹中传来的轰鸣声让她尴尬不已,不过幸好她是只猫,别人看不出她脸红。
“你饿了。”杜明伦很肯定地说道,拿起一颗猫粮放在她的嘴边,苏绢闻了闻,还不错,只是腥味太重,应该没小白说得那么糟吧,她当人的时候,曾经吃过狗饼干,味道挺好的,猫粮也应该差不多吧。
她缓缓地张开嘴巴,将他的掌心中的猫粮含入口中,用力一咬,一股腥味立刻溢满口中,“呕……”她干呕了一声,将口中的猫粮尽数吐出。
好难吃,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豆腥味加上鱼腥味,还有防腐剂的怪味,这么说那个小白真的没有骗人,她当初确实被骗了。
“你怎么了?”望着一脸难过的猫儿,杜明伦变了脸色,“是不是猫粮过期了?”他抽出纸巾,擦拭着猫儿的嘴巴和被弄脏的沙发套。
“喵……”难吃,真难吃,苏绢用完好的左掌,拼命地指着那盘散发着腥味的猫粮。
“你不喜欢?”听出了它叫声中的厌恶,杜明伦皱起了眉,“我忘了你还是幼猫,我去拿牛奶给你。”
二分钟后,他端着盛满鲜奶的碗回到这里,蹲下身,缓缓放到猫儿面前,幼猫通常容易受惊,他从表情到动作都极为轻柔,生怕吓着了它。
“给。”猫儿看了他一眼,低头喝起了牛奶,也许是饿极了,一碗牛奶很快见了底,“原来你喜欢这个。”他展眉而笑,为自己找到了它喜欢的食物而高兴。
“你该洗澡了,可是你身上的伤……”这只幼猫身上满是泥水,当然是极爱干净的他所不能忍受的,可是它身上有伤,如果沾到了水引起感染怎么办?
洗澡?这两个字让正在喝牛奶的苏绢警觉了起来,它抬起了头,瞪视着眼前的男人,怎么可以让男人替她洗澡?从她有记忆起,就没让异性看过自己的身体,这是不可能接受的。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杜明伦惊讶地看着它。
不懂,我不懂。苏绢垂下了眼帘,不过一个发现却让她瞪大了眼睛,就在阳台边,蹲着一只黑色的猫,碧色的大眼正不赞同地看着她。
是小黑!
“我们来商量一下,如果我用塑料布将你的伤脚包起来,替你简单洗一下澡,可不可以?”杜明伦抱起了猫儿,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不可以!”不顾小黑更加不赞同的眼神,苏绢反对道,不过听到杜明伦耳里只是一声猫叫。
“你同意了?那等一下不要挣扎,伤口沾到水就不好了。”他抱着它往浴室走去,其实人和猫商量事,和与未满三岁的儿童商量一件事是一样的,他们只是在自语,根本不指望得到答案。
“谁同意了!”苏绢挣扎着想要逃开,可是杜明伦力道虽然不大,但却没有她反抗的余地,这样看来,他对给猫洗澡很有经验。
“听他的。”小黑以口形示意苏绢。
“不要,他是男人。”坚决反对。
“你现在只是猫,在猫的眼里,是没有男人和女人的。”小黑更坚定地推翻她的理由。
“我不要。”苏绢的反对虚弱了些。
“一定要,你再反抗他就要怀疑了。”小黑表情严厉了起来,“你这样反对他替你洗澡,不是出于猫怕水的天性,而是因为他是男人,这就证明,你没有完全放弃身为人类的身份。”
这也是它坚决要让苏绢同意让这个男人替她洗澡的原因,苏绢外表是变成猫了,可是内在,却还是一个人类,这是不行的。
“我……”苏绢低下了头。
“人类的身份是你自己放弃的,过去你一直在外面流浪,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但是,现在你有了家,有了主人,就一定要有猫的样子。”
“我……”
“你在看什么?”杜明伦放好温水,也替它将伤口用防水的保鲜膜包好,却发现怀中的猫儿不停地向外面张望,顺着猫的眼光望去,他却只看见了空空荡荡的阳台。
“喵……”没什么,苏绢望向浴室中的镜子,镜中,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抱着一只有点脏的猫,旁边放着水盆和印着猫图案的沐浴乳,一切都太过平常,是她想得太多,她现在已经是一只猫了,身为人类的种种限制,都应该不存在。
杜明伦并不知道怀中猫咪的心思,他缓缓地将猫儿浸入水中,动作轻柔地替它洗澡。整个过程中,猫咪出乎意料地配合。
“我该叫你什么呢?”杜明伦自语道,“叫闹闹好吗?你太沉默了,我希望你活泼一点。”他微笑着替它抹上沐浴乳。
如果忘记他是男人,他替它洗澡时的表情动作包括声音都好温柔,他应该是一个好主人吧,苏绢,不,闹闹想道。
不对!这个叫杜明伦的男人,根本是世上最可恶的主人!闹闹眼含热泪地想到,它昨天晚上刚刚想承认他是猫主,而今天上午他居然做出它无接受的事情。
他——把它抱到昨天的宠物医院,替它打预防针!那个医生,居然给它打了,好痛!痛死了!更过分的是,他们还光明正大地讨论它的血统,它的性别,不能容忍,不能容忍!
“公猫还是母猫?”杜明伦问道。
“你昨天没看吗?”
“没看。”事实是昨天他只顾着不要弄湿它的伤口,并没注意这些细节,只是今天才突然想起。
“它是猫小姐。”兽医微笑着揉了揉正含恨瞪着它的小猫的头。
“用不用做绝育手术?”到发情期母猫会招来一堆猫,杜明伦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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