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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 2-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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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修昧死再拜。
  【苏老泉集】
  《上韩枢密书》:太尉执事:洵著书无他长,及言兵事,论古今形势,至自比贾谊。所献《权书》,虽古人已往,成败之迹,苟深晓其议,施之于今,无所不可。昨因请见,求进末义,太尉许诺,谨撰其说。言语朴直,非有惊世绝俗之谈,甚高难行之论。太尉取其大纲,而无责其纤悉,盖古者非用兵决胜之为难,而养兵不用之可畏。今夫水激之山,放之海,决之为沟塍,壅之为沼,是天下之人能之。委江河,注淮泗,汇为洪波,潴为大湖,万世而不溢者,自禹之后未之见也。夫兵者,聚天下不义之徒,授之以不仁之器。而教之以杀人之事。夫惟天下之未安,盗贼之未殄,然后有以施其不义之心,用其不仁之器,而试其杀人之事,当是之时,勇者无余力,智者无余谋,巧者无余技。故其不义之心,变而为忠;不仁之器,加之于不仁;而杀人之事,施之于当杀。及夫天下既平,盗贼即殄,不义之徒聚而不散。勇者有余力,则思以为乱;智者有余谋,巧者有余技,则思以为诈。于是天下之患杂然出矣。
  盖虎豹终日而不杀,则跳踉大叫以发其怒;蝮蝎终日而不螫,则噬啮草木以致其毒。其理固然,无足怪者。昔者刘项奋于草芥之间,秦楚无赖子弟千百为辈,争起而应者不可胜数。转斗五六年,天下厌兵,项籍死而高祖亦已老矣。方将分王诸将,改定律令,与天下休息。而韩信黥布之徒,相继而起者七国。高祖死于介胃之间而莫能止也。连延及于吕氏之祸,讫孝文而后定。是何起之易而收之难也!刘项之势,初若决河,顺流而下,诚有可喜;及其崩溃四出,放乎数百里之间,拱手而莫能救也。呜呼!不有圣人,何以善其后?太祖太宗,躬擐甲胄,跋履险阻,以斩刈四方之蓬蒿。用兵数十年,谋臣猛将满天下,一旦卷甲而休之,传四世而天下无变,此何术也?
  荆楚九江之地不分于诸将,而韩信黥布之无以启其心也。虽然,天下无变,而兵久不用,则其不义之心,蓄而无所发,饱食优游求逞于良民。观其平居无事,出怨言以邀其上;一旦有急,是非人得千金不可使也。往年诏天下缮完城池,西川之事,洵实亲见。凡郡县之富民,举而籍其名,得钱数百万,以为酒食饣鬼饷之费。杵声未绝,城辄随坏,如此者数年而后定。卒事,官吏相贺,卒徒相矜,若战胜凯旋而待赏者。比来京师,游阡陌间,其曹往往偶语,无所讳忌,闻之土人。方春时尤不忍闻,盖时五六月矣,会京师忧大水,锄耒尤畚筑,列于两河之土需,县官日废千万,传呼劳问之不绝者数十里,犹且狼顾,莫肯效用。且夫内之如京师之所闻,外之如西川之所亲见。天下之势今何如也?御将者,天子之事也;御兵者,将之职也。天子者,养尊而处优,树恩而收名,与天下为喜乐者也,故其道不可以御兵。人臣执法而不求情,尽心而不求名,出死力以捍社稷。天下之心系于一人,而己不与焉。故御兵者人臣之事,不可以累天子也。
  今之所患,大臣好名而惧谤,好名则多树私恩,惧谤则执法不坚,是以天下之兵豪纵至此,而莫之或制也。顷者狄公在枢府,号为宽厚爱人,狎妮士卒,得其欢心。而太尉适承其后。彼狄公者,知御外之术,而不知治内之道,此边将材也。古者兵在外,爱将军而忘天子,在内,爱天子而忘将军。爱将军所以战、爱天子所以守。狄公以其御外之心,而施诸其内。太尉不反其道,而何以为治?或者以为兵久骄不治,一旦绳以法,恐因以生乱。昔者郭子仪去河南,李光弼实代之。将至之日,张用济斩于辕门,三军股栗。夫以临淮之悍,而代汾阳之长者,三军之士,竦然如赤子之脱慈母之怀,而立乎严师之侧,何乱之敢生?且夫天子者,天下之父母也。将相者,天下之师也。师虽严,赤子不以怨其父母;将相虽厉,天下不以咎其君,其势然也。天子者,可以生人杀人。故天下望其生,及其杀之也,天下曰是天子杀之,故天子不可以多杀。人臣奉天子之法,虽多杀,天下无以归怨。此先王所以威怀天下之术也。伏惟太尉思天下所以长久之道,而无幸一时之名;尽至公之心,而无恤三军之多言。夫天子推深仁以结其心,太尉厉威武以振其堕,彼其思天子之深仁,则畏而不至于怨;思太尉之威武,则爱而不至于骄。君臣之体顺,而畏爱之道立。非太尉吾谁望邪?不宣,洵再拜。
  【苏东坡大全集】
  《答李琮书》:轼启。奉别忽然半年,思仰无穷。近闻公有闺门之戚,即欲作书奉慰。既罕遇的便,又以为书未必能开释左右。往往更益凄怅,用是稍缓。今辱手教,惭负不已。窃计高怀远度,必已超然。此等情累,随手扫灭,犹恐不脱,若更反覆寻绎,便缠绕人矣。望深以明识照之,轼凡百昨愚恶暗少虑,辄复随缘自娱。自夏至后,杜门不出。恶热不可过,所居又向西,多劝迁居,迁居亦非月余不能定,而热向衰矣,亦复不果。如闻公以职事,当须一赴阙,不知果然否?承问及王天常奉职所言边事。天常父齐雄结发与西南夷战,夷人信畏之。天常幼随其父入夷中。近岁王中正入蜀,亦令天常招抚近界诸夷。夷人以其齐雄子,亦信用其言。向尝与轼言泸州事,所以致甫望乞弟作过如此者,皆有条理可听。然皆已往之事,虽知之无补,又似言人长短,故不复录呈。独论今日事势,揣量夷人情伪,似有本末。
  天常正月中与轼言:“播州首领杨贵迁者,俗谓之杨通判,最近乌蛮,而枭武可用、又有宋大郎者,乞弟之死党,凶猾有谋略。若官中见委,说杨贵迁令杀宋大郎,必可得也。”数日前,有从蜀中来者,言贵迁已杀宋大郎,纳其首级,与银三千两。以此推之,天常之言殆不妄也。天常云:晏州六县,水路十二村诸夷,世与乞弟为仇,向者熊察访诱杀十二村首领,及近岁韩存宝讨杀罗狗姓,诸夷皆有唇齿之忧,貌畏而心贰。去年乞弟领兵至罗介牟屯,杀害兵官王宣等十二人。其地去宁远安夷寨至近,涉历诸夷族帐不少,自来自去,殊无留难。若诸夷不心与之,其势必不能如此也。今欲讨乞弟,必先有怀结近界诸夷,得其心腹而后可。今韩存宝等诸军,既不敢与乞弟战,但翱翔于近界百余里间,多杀不作过属户老弱,而厚以金帛遗乞弟。且遣四人为质,然后得乞弟遣人送一封空降书,便与约誓,即日班师。与运司诸君,皆上表称贺。
  上深照其实,已降手诏,械存宝狱中,远人无不欢快,以谓虽汉光武、唐太宗,料敌察情于万里之外,不能过也。今虽已械存宝,而后来者亦未见有精巧必胜之术。但言乞弟不过有兵三千,而官军无虑三万,何往而不克?此正如千钧车弩,可以洞犀象,而不可以得鼠耳!今运粮止于江安县,自江安至乞弟住坐处,犹须二十三程。吏士以糗饵行,其势不能过一一六六
  月。乞弟但能深自避匿四五十日,则免矣。而山谷犹山佥,林木沮洳,贼于溪谷间,依丛木自蔽,以药箭射人,血濡缕立死。战十数万人,知深入未为万全。而将吏不敢复稽留此间,事不可不深虑。天常言:国之用兵,正如私家之造屋。凡屋若干,材植之费,谷米之用,为钱若干,布算已定,无所赢缩矣。工徒入门,斧斤之声铿然,而百用毛起,不可复计,此虑不素定之过也。既作而复聚粮,既斫而复求材,其费必十倍,其工必不坚。故王者之兵,当如富人之造屋,其虑周,其规摹素定,其取材积粮皆有方,故其经营之常迟而其作之常速,计日而成,不愆于素。费半他人,而功必倍之。今日之策,可且罢诸将兵,独精选二转运使及泸州知府,许法外行事,与二年限,令经画处置,他人更不得与。多出钱物茶彩,于沿边博买夷人粮米,其费必减仓卒夫运之半。使辩士绍说十州五团,晏州六县,水路十二村,罗氏鬼主,播州杨贵迁之类,作五六头项,更番出兵以蹂践乞弟族帐,使春不得耕,秋不得获。又嘉、戎、泸、渝四州、皆有土豪为把截将。自来顾一私兵入界,用银七两,每得一蕃人头,用银三十两买之,把截将自以为功。今可召募此四州人,每得二十级,即与补一三班差使。如不及二十级,即每级官与绢三十疋。出入山谷,耐辛苦瘴毒,见利则云合,败则鸟惊兽散,此本蛮夷之所长,而中原之所无。何也?今若召募诸夷及四州把截将私兵,使更出迭入,则蛮夷之所长,我反用之。但能积日累月,戕杀其丁壮,旦使终年释耒而操兵,不及二年,其族帐必杀乞弟以降。如其未也,则乞朝廷差三五千人,将下选兵三路入界,西路自江安县进兵,先积粮于宁远,以十州五团等诸夷为先锋,以施、黔、戎、泸四州药箭弩手继之;中路自纳溪寨进兵,先积粮于本寨,亦以诸夷为先锋,以将下兵马继之,三路中惟此路稍平,可以用官军;东路自合江县进兵,先积粮于安溪寨,亦以诸夷为先锋,以嘉、戎、泸、渝四州召募人继之,可以一举而荡灭也。
  天常此策虽若不快,以蕞尔小丑,二年而后定。然王者之兵,必出于万全,不可以侥幸。淮南王安有言,厮与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臣犹切为大汉羞之。今乞弟譬犹蚤虱也,克之未足以威四夷,万一不克,岂不为卿大夫之辱也哉?赵充国征先零,邓训征羌及月支胡,皆以计磨之,数年乃克。唐明皇欲取石堡城,王忠嗣不奉诏,以谓非杀二万人不可取。方唐之盛,二万人岂足道哉!而贤将谋国,终不肯出此者,图万全也。后汉永和中交趾反,议者欲发荆、杨、兖、豫四万人讨之,独李固以谓:“四州之人,远赴万里,无有还期,诏书迫促,必致叛亡。南州温瘴,死者必多。士卒疲劳,比至岭南,不复堪斗。前中郎将尹就讨益州叛羌,益谚曰:虏来尚可,尹来杀我。后以兵付刺史张乔,因其将吏,旬月之间,破殄寇虏。此发将无益,州郡可任之明效也。今可募蛮夷,使自相率,转输金帛,以为其资,有能反间致头首者,许以封侯之赏。”因举祝良为九真太守,张乔为交趾刺史。由此岭外悉平。今观其说,乃与天常之言,若合符节。但天常不学,言不能起意耳。天常又言:乌蛮药箭中者立死,无脱理,然不能及远。非三十步内不发,发无不中。今与乌蛮战,当于百步以下,五六十步以上,强弓劲弩射之。若稍近,则短兵径进,于五七步内相格。则其长技皆废。
  今乞弟亦未是正乌蛮也。诸如此巧便非一,不能尽录,略举一二,以见天常之练习,疑可驱使耳。又有一图子,虽不甚详密,然大略具是矣。按图以考其说,差若易了,故以奉呈。看讫,可却付去人见还也。此非公职事,然孜孜寻访如此,见忠臣体国知无不为之义也,轼其可以罪废不当言而止乎?虽然,亦不可使不知我者见,以为诟病也。知荆公见称经藏文,是未离妄语也,便蒙印可,何哉?圆觉经纸示及,得暇为写下卷,令公择写上卷。秦太虚维扬胜士,固知公喜之,无乃亦可令荆公一见之欤?子骏初见报夺一官耳,不知其罢郡能不郁郁否?有一书,不知其今安在,敢烦左右达之。江水比去年甚大,郡中不为患。见说沙湖镇颇浸居民,亦江淮间常事耳。临皋港既开,往来蒙利无穷,而居民贸易之入亦不赀,自不免少有淤填。议者谓岁发少,春末淘之甚易。承问,辄及之。未缘展奉,惟冀以时自重。谨奉手启,起居热甚,幸恕不谨。不宣。
  【张横渠集】
  《与范巽之书》:示问保甲,比俟和叔来,详闻近议近制,徐为答。然近见歧却取三丁为义勇,入府教集,或虑已有更革,故益难妄计。大率附近古制,小大必利,苟不得亲民良吏,虽三代法存,未免受弊。况半古之法又乌能借,如正观府兵,求之史,纵若便时,窃计民间之害亦未免。盖不议制产,而遽图师役,求以便众,万万无此。又《与吕和叔书》保议说,固甚便民近古,执政未必取用。此欲以方田为名,寨户为贵,保甲为法。庶今世见行,有不变今之顺,有渐用古之婉,即未知上意求新果否?庙堂待学者如何?今得进甫选之与议其间,顾非献计之时邪!向论方田大体。自附城三十里为差,小不减二三千步,则附郭居民在其间不疑矣。所谕城市良民大家帅之固善,但可惜安窠无功得之,及不幸孱弱不才者置诸其上,则百十之众,是谓弃之。他年当差刺诸路义勇,只以家赀相制,幸无事,取其不挠可也。不幸驱之战陈,万万失措乖当。名分既定,则易之颠错,人情益纷。今日见谋,当为时议者力辩其弊,无踵故事,乃良画耳。事初不得已,权以领之,徐校艺,观能以勇爵取之,然后补正。则为劝也大。夷吾变法,不欲矫时君耳目,不循王制,未免狂谋无法。又启此端,恐于时事非宜,可一用周礼。文一无文字饬今制而用,不识谓之如何?但此二端之弊,不得使谋者前闻耳。
  【苏籀双溪集】
  《上赵枢密都督书》:愚窃闻朝廷大臣,系时理乱。惟文武兼资,则可以有为。今日国步艰难,譬如解髋髀者,不可婴以芒刃,斧斤砺而已矣;支倾坏者,不暇顾夫藻,栋梁壮而已矣。盖惟文可以附众,惟武可以威敌。入相则百度正,出师则四夷服。古之人解兜鍪而冠貂婵,自廊庙而履行阵,投壶而而讲策画,绶带而观经传。乘胜决机,气势盈溢,丹青所画,竹帛所纪,皆文武之大才也。时危而用不武之人,有禅僧放鹰之喻。治远者必自近始,欲治夷狄。先辑中国。外内皆重任也。伟人在朝,知无不为,岂惮勤剧。缙绅欣属,猛悍屈伏,咸愿其当轴处中。然使其坐论王伯,燕安鸩毒,桑梓之邦,陷于涂炭,岂得不慨于怀乎?夫以隐情惜已为持重,厌事苟安为待时,则何贵乎智勇?何有于功名乎?惟其英杰之度,专意兴复,忘家徇国,所以殊绝于凡庸也。往日纲维不振,士风回邪,谈虚无注篆刻以为儒术。厚苞苴弃韬钤而取将帅,今其遗臭未远,余蘖或存,戎钺之寄,实难其人,夷狄凭陵,中原膻秽,良以此也。冕弁端委之伦,非其能超轶世俗,改途易向,则何以步骤周宣中兴之佐乎?主上励精,阁下激昂,吴越非劲兵健马之所出,关陇有胁从思汉之人心。多士盈庭,皆未易当此重任也。
  以阁下精治道,见兵势,以帝王之法则裁治中司,以桓文之节制,抚循二镇,有恻怛绥靖之实,无侥幸行险之失。凛乎经世御军之略,信有文武之威风矣!故纶丝布出陕蜀荆沔,先声万里之外,士卒凫藻。黔首壤歌,必相庆以为得人。识者谓吴之强弱,在蜀之安危;蜀之安危,在陇之向背。夫骑兵出于陇右,而财赋从蜀来。蜀为陇之根本,陇为蜀之股肱、秦为天下枢机,故得陇而秦蜀大宁矣,不得陇则秦蜀无能为矣。秦陇皆得,而梁宋在吾指掌之间,并地可绝河而收也。论攻战者,千条万绪,进退得失,可豫言此者也。
  朝廷据有江淮,设险守要,僭伪在齐梁,而秦陇两河,皆为虏守,西南之人不能出大散之关,督府所治,正当我之咽喉,建瓴席卷,世岂乏人也哉!前日张公尝为此举矣。恃卓然之忠议,不料敌势之方炽,不察吾帅乘之未和,以新辑锉伤之余,未暇少加练养,而与百胜无前之虏决死原野,此志士所为太息也。愚顷者尝以书见张公,论兵不可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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