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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大典 2-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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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吕坚中所录《尹和靖语》先生云:吾四十以前读诵,五十以前研究其义,六十以前反覆纟由绎,六十以后著书,著书不得已。见《遗书》
先生谓张绎曰:吾受气甚薄,三十而浸盛,四十五十而后完。今生七十二年,校其筋骨,于盛年无损也。绎因请曰:先生岂以受气之薄而厚为保生邪?先生默然。曰:吾以忘生徇欲为深耻。火享年二十,始登先生之门,被教诱谆谆,尝得朱公挠所编杂说呈,先生问此书可观否?先生留半月,一日请曰:前日所呈杂说如何?先生曰:颐在何必观此,若不得颐心,只是记得他意,火享自是不敢复续。并见《涪陵记善录》及尹公跋夏羽大所藏语录后。南方学者从伊川,既久有归者,或问曰:学者久从学于门,谁是最有得者?伊川曰:岂敢便道有得处,且只是指与他个岐径,令他寻将去不错了,已是忒大煞。若夫自得尤难,其人谓之得者,便是已有也。若论随力量而有见处,则不无其人也。见祁宽所记《尹公录》。
胡文定公曰:安国昔尝见邹志完论近世人物,因问程明道如何?志完曰:此人得志使万物各得其所。又问伊川如何?曰:却不得比明道。又问何以不得比?曰:为有不通处。又问侍郎先生:言伊川不通处,必有言行可证,愿闻之。志完色动徐曰:有一二事,恐门人或失其传。后来在长沙再论河南二先生学术,志完却曰:伊川见处极高。因问何以言之?曰:昔鲜于亻先曾问颜子在陋巷不改其乐,不知所乐者何事?伊川却问曰:寻常道颜子所乐者何?亻先曰,不过是说颜子所乐者道。伊川曰:若有道可乐,便不是颜子,惟此知伊川见处极高。又曰:浩昔在颖昌,有赵均国者自洛中来,浩问曾见先生有何语?均国曰:先生语学者曰,除却神祠庙宇,人始知为善。古人观象作服,便是为善之具。见《胡公集》。伊川常服玺袍高帽,詹劣半寸。一本云:帽桶八寸,詹半寸,四直。繁条曰:此野人之服也。深衣绅带青缘,《篆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见《外书》。伊川常爱衣皂,或博褐袖袄,其袖如常人,所带纱巾,背后望之如钟形。其制乃似今道士,谓之仙桃巾者,不知今人谓大袖方领何谓。见祁宽所记《尹公语》
【邵氏闻见录】
司马文正公在洛阳修史,曰:伊川先生程颐正叔,为布衣年尚少,其见亦有时。今为伊川,学者以文正,斋记中有曰:正叔,云以为字伊川者,非也。楚正议建中,字正叔耳。然伊川后用文正荐劝讲禁中,未几罢去。先是刘莘老论曰:纷纷之论致疑于程顺者,直以谓自古以来,先生处士,皆盗虚名,无益于用。若颐者,特以迂阔之学,邀君索价而已。天下节义之士乐道不出,如颐等辈,盖亦不少。彼无所援于上,故不闻尔。又以颐辞免爵命之言曰,前朝召举布衣故事具存。是颐之自欲为种放而亟欲得台谏侍从矣,不可不察也。圣人自有中道,过之则偏,天下自有常理,背之则乱。伏望审真伪,重名器云云。孔文仲论曰:颐在经筵,僭横,造请,权势腾口,间乱以偿恩仇,致市井之间,目为五鬼之魁。尝令其助贾易弹,吕陶及造学制诡谬,童稚口虽鄙云云。又曰:颐污下忄佥巧,素无乡行,经筵陈说,僭横忘分,遍谒贵臣,历造台谏,宜放还田里,以示典刑云云。刘器之论曰:程颐欧阳非木,毕仲游,杨国宝,孙朴,交结执政子弟,晋绅之间号五鬼。又曰:进言者必曰五鬼之号出于流俗不根之言,何足为据,臣亦有以折之。方今士大夫无不出入权势之门,何尝尽得鬼名。惟其阴邪潜伏,进不以道,故程颐等五人,独被恶声。孔子曰: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盖人之毁誉,必以事验之。令众议指目五人,可谓毁矣。然推考其迹,则人言有不诬者,臣请历陈其说,若陈颐则先以罪去。云云。苏子瞻奏,则曰:臣素疾程颐之奸,形于言色,因颐教诱孔文仲,令以私意论事,为文仲所奏,颐遂得罪云云。又子瞻为礼部尚书,取伊川所修学制,贬驳讥诋略尽,如苏子瞻,刘莘老,孔文仲,刘器之,皆世之君子,其于伊川先生不同如此,至斥党锢,则同在祸中。悲夫!
【林和靖笔记】
和靖云:绍兴初,士大夫颇以伊川语录资诵说,言事者直以狂怪淫鄙诋之,盖难力辨也。以语录资诵说者,当时士大夫之罪。以狂怪淫鄙诋之,当时言事者之失,非语录使然也。今恶当时士大夫,畏当时言事者,而讳语录,以为不足观。是既助言者以自攻,而又无以服当时学者之心也。岂不误哉?《和靖笔记》云:伊川先生为《中庸解》,疾革命焚于前,门人问焉,先生曰:其有《易传》在足矣,何以多为?尝见别本记,或问和靖据语录先生自言,《中庸》已成书,今其书安在?和靖曰:先生自以为不满意而焚之矣。此言恐得其真,若无所不落于其意,而专恃《易传》遂废《中庸》。吾恐先生之心,不如是之隘也。或谓伊川在讲筵,不曾请俸,又不求封叙,若是应举得官,便只当以常调自处,虽陈乞封阴,亦可也。此意如何?盖本以应举得官,则当只以常调自处,自今常人言之如此可也。然朝廷待士却不当如此,伊川先生所以难言之也。但云:其说甚长,则是其意要当从科举法,都改变了乃为正耳。
一日论伊川,门人云:入释氏。文蔚曰:只是游定夫如此,恐龟山辈不如此。曰:只《论语序》便可见。游杨诸公皆才高,又博洽,略去二程先生参较所疑,及病败处,各能自去求。虽其说有疏略处,然皆通明,不似兼山辈立论可骇也。先生于书无所不读,于事无所不能,先生屡当奏荐,推与族人。少年举进士过省到御前,试尧舜《性仁赋》,考入魁等,以诗押韵,误失平仄下第,遂不应举。尝言进士科取士甚好,可以收罗寒俊之士,士人应举进身为门户,盖所当为。有欲求试学官者,笑之曰:学官师儒之任,岂可自往求试也。人有说及近日南方伊川之学盛行,如《伊川语录》、《文集讲解》皆刊行也,此亦可喜者。和靖曰:正不要得此,又却是时文一般,极不便也。先生之学不在文辞,要人躬行。人未能为贤者事,已自务为圣人。或云:伊川尝言吾便是孔子。此非伊川语。顷尝见伊川云:某安敢望明道,以是知之。然舜何人也?予何人也?但持此心,欲必及圣人则可矣。闻程十于杨中立,《中庸解·后跋语》颇及中立,岂可如此?伊川先生尝称新进游杨辈,自是门弟子中所得最深者。横渠尝谓伊川曰:子若行道,只恐主掌太杀去里。伊川曰:某安敢如是。伊川归自涪州,气貌容色髭发,皆胜平昔。门人问何以得此?先生曰:学之力。大凡学者,学处患难贫贱,若富贵荣达,即不须学也。伊川初属纩惟先生,与张先生,思叔在左右。人言有十余人,非也。和靖言:某尝谓伊川先生践履尽易其作,传只是因而写成,熟读玩味便见。人有语及欲和靖为伊川作行状,如明道行状以传世垂后者,和靖曰:自不须得。人有说及欲朝廷诸公为伊川请谥者,和靖曰:不必如此。若门人学者请之,却似自私。和靖言:明道论新法之害政,至欲两分其罪,以此见明道存心公且恕也。明道当言职小作章疏,只是开陈详说,要欲以诚意感悟上意。尝于上前,言人主当防未萌之欲,于时相处,言令顺民心。元丰末,朝廷以大宗正丞召,且将大用,遽以疾没。前此或问明道于富郑公,公曰:伯淳无福,天下也无福,似乎前知也。先生之学于至诚,其见于言动事为之间,处中有常,疏通简易,不为矫异,不为狷介,宽猛合宜,庄重有体。或说匍匐以吊丧,诵孝经以追荐,皆无此事。衣虽纟由素,冠襟必严整;食虽简俭,蔬饭必丰洁。太中年老,左右致养无违。以家事自任,悉力营干,细大必亲,赡给内外亲族八十余口。《告伊川先生文》:维绍兴六年,几次丙辰九月丙寅朔,二十有五日庚寅,门人和靖处士尹火享,谨诣侍讲伊川先生祠而告之曰:某甲寅孟秋,始居涪陵,乙卯孟冬,误辱召命,继下除书实嗣讲事,人微望轻,敢绍前躅,辞不获命,勉赴行庙,有补于世则未也,不辱师门则有之。今兹启行,惟先生有以鉴之,谨告。绍圣中,伊川先生谪居于涪,其后涪人立祠于北山严,和靖避难偶亦居此。被召赴阙,来辞祠下,以文致告,不令示人,忠恕尝跪读,退而录之。
【谢上蔡语录】
伊川才料大,使了大事,指顾而集,不动声色,问何以验之?曰:只议论中便可见。陕西曾有议欲罢铸铜钱者,以谓官中费一贯铸得一贯,为无利。伊川曰:此便是公家之利,利多费省;私铸者众,费多利薄,盗铸者息。盗铸者息,权归公上。非利而何?又曾有议,解盐钞欲高其价者,增六千为八千。伊川曰:若增钞价,卖数须减,盐出既众,低价易之,人人食盐,盐不停积,岁入必敷。已而增抄价,岁额果亏,减之而岁入溢。温公初起时欲用伊川,伊川曰:带累人去里,使韩富在时,吾犹可以成事。后来温公欲变法,伊川使人语之曰:切未可动着役法,动着即三五年不能得定垒去。未几变之,果纷纷不能定。昔在二先生门下,伯淳最爱中立,正叔最爱定夫,观二人气象亦相似。
【吕东莱杂说】
明道先生尝说横渠西铭学者若能涵味此理,以诚敬存之必自有得处。某尝以书问杨中立先生曰:既曰诚矣,又复说敬何也?杨先生答书,言以诚敬存之,皆非诚敬之至者。若诚敬之至,又安用存?伊川先生甚爱表记中,说君子庄敬日强,安肆日偷,盖常人之情,才于肆,则日就旷荡;自检束,则日就规矩。尹彦明言:伊川先生尝说释氏见得极亲切,极头处见得极分明,但不见四旁耳。先生曰:近有人说伊川自比孔孟。先生曰:某不识明道,每见伊川说,学问某岂敢比先兄。由是推之,决无此语也。
【陆象山语录】
二程见周茂叔后,吟风弄月而归,有吾与点也之意。后来明道此意却存,伊川已失此意。元晦似伊川,钦夫似明道。伊川蔽固深,明道却通疏。正叔在经筵,潞公入管刂子要宰相以下听讲,讲罢,诸公皆退,晦叔云:可谓称职。尧夫云:真侍讲。又一人云:不知古人告其君还能如此否?只为诸公钦服他,他又多忤人,所以后来谤生。因说正叔经筵开陈,故及此所论列有处记。中心安仁者,天下一人而已。如伯淳莫将做天下一人看,曰:固是。
【宋韩氵虎涧泉日记】
大程涵养,小程持守,见处固有浅深,论辩处成就学者,惟大程有之。
【紫阳宗旨】
明道言当元丰大臣共政,此事昨来已尝论之,然亦有未尽。今详此事,乃是圣贤之用,义理之正,非姑为权谲苟以济事于一时也。盖伊川气象,自与明道不同,而其论变化人材亦有此意。见《外书》胡氏所记《易传》于睽之初爻,亦有不绝小人之说,足见此事,自是正理当然,非权谲之私也。然亦须有明道如此广大规模,和平气象而其诚心昭著,足以感人,然后有以尽其用耳。常人之心,既不足以窥测此理,又无此等力量,自是信不及。设有信者,又不免以权谲利害之心为之,则其悖理而速祸也,为尤甚矣。此今之君子,所以不能无疑于明道之言也。胡氏所记,尹公亦疑之,岂所谓未可与权者耶!邵子文晚著此书于其早岁之所逮闻者,年月先后,容或小差,若语意本末,则不应全误。且所谓二公并相,盖终言之。召宗丞未行以疾卒,亦记其不及用耳,非必以为二公既相,然后召明道也。又谓邵录多出公济,恐亦未然,盖其父子文体自不同也。天运不息,品物流形,无万物皆逝,而己独不去之理。故程子因韩公之叹而告之曰:此常理从来如是,何叹焉?此意已分明矣。韩公不喻而曰:老者行去矣。故夫子告之曰:公勿去可也。以理之所必无者晓之,如首篇所云:请别寻一个好底性来,换了此不好底情著之意尔。及公自知其不能不去,则告之曰:不能则去可也。言亦顺夫常理而已。反复此章之意,只如此,恐不必于不去处别求道理也。孟子虽多言存养,然不及其目,至论养气,则只以义为主,比之颜子,便觉有疏阔处。程子之言,恐不专为所禀与气象,盖所学系于所禀,气象又系于所学,疏则皆疏,密则皆密,唯大而化之,然后不论此耳。德车酋如毛,民鲜克举之,孔子所谓为仁由己也,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程子所谓克己最难也。周子亦曰:至易而行难,果而确无难焉。盖轻故易,重故难。知其易故行之必果,知其难则守宜确。能果能确,则又何难之有?太极图立象画意,剖析幽微,周子盖不得已而作也。观其手授之意,盖以为唯程子为能受之,程子之秘而不亦疑,亦未有能受之者尔。夫既未能默识于言意之表,则道听途说,其弊必有甚焉。近年已觉颇有此弊观其《答张闳中书》云:书虽未出,学未尝不传,第患无受之者,及东见录中,论横渠清虚一大之说,使人向别处走,不若且只道敬,则其微意亦可见矣。若西铭则推人以之天,即近以明远,于学者之用为尤切,非若此书详于天而略于人,有不可骤而语者也。
孔子雅言诗书执礼,而于《易》则鲜及焉,其意亦犹此尔。韩子曰:尧舜之利民也大,禹之虑民也深,其周子程子之谓乎?熹向所谓微意者如此,不识高明以为如何?宋兴百年,河洛之间有二程先生者出,然后斯道之传有继,其于孔子孟氏之心,盖异世而同符也。故其所以发明论孟之说,言虽近而索之无穷,指虽远而操之有要,使夫读者非徒可以得其言,而又可以得其意;非徒可以得其意,而又可以并其所以进于此者而得之。其所以兴起斯文,开悟后学,可谓至矣。然而体用一源也,显微无间也。是则非夫先生之学之至,其孰能知之。呜呼!兹其所以奋乎百世绝学之后,而独得夫千载不传之传也欤?若张公之于先生,论其所至,窃意其犹伯夷伊尹之于孔子,而一时及门之士,考其言行,则又未知其孰可以为孔氏之颜曾也。
《朱子语类·总论程子》门人问程门,谁真得其传?曰:也不尽见得。如刘质夫,朱公扌炎,张思叔辈,又不见他文字。看程门诸公力量见识,比之康节横渠皆赶不上。淳按《黄义刚录》同《吕与叔文集》煞有好处,他文字极是实说得好处,如千兵万马,饱满伉壮,上蔡虽有过当处,亦自是说得透。龟山文字却层弱,似是合下会得易。一本止此某尝说看文字,须似法家深刻,方穷究得尽。某直是弃得下工,闳祖问谢氏说多过,不如杨氏说最实。答曰:尹氏语言最实,亦多是处,但看文字,亦不可如此先怀权断于胸中,且如谢氏说十分虽有九分是过处,其间亦有一分说得是恰好处,岂可先立下定说?今且须虚心玩理,大雅问理如何玩则是?答曰:今当以小说明之,如一人欲学相气色,其师与五色线一串令入暗室中认之,云:辩得此五色出,方能相气色也。看圣人意旨,亦要如此精专方得之。到自得处,不从说来,虽人言亦不信,盖开导虽假人言,得处须是自得,人则无如之何也。孔子言语简,若欲得之,亦非用许多工夫不得。孟子之言多,若欲得之,亦合用许多工夫。孔子言简,故意广无失,孟子言多意长,前呼后唤,事理俱明亦无失,若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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