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魅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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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魁之夜，原就设在圆月之夜，为的就是赏月赏美人。今晚，皎洁的明月高高挂在空中，黑暗中，那一片湖面却亮如银盘。

　　而此刻，在那一道虚幻的月影中，却有着一道白色身影，那……莫不是月中仙子？

　　歌声扬起，那身影缓缓站起，也并不向楼上望来，像是随意，却又那般的巧妙，就在那明镜般的湖面舞起来。

　　女子面蒙轻纱，随着清风，纱幔每每被吹起，露出丝毫面容，却又不可窥见全貌，更惊奇的是那身白色衣裳，竟隐隐透出一丝银色光芒，天上明月，湖上明月，两轮月亮交相辉映，女子便在这两轮月间翩然起舞，那不长却分外宽广的袖子在那月光下闪着丝丝银光，映衬着每一次跳跃带起的水珠……

　　那是不属于人间的美丽，那原不该被粗俗的世人所窥见，看着的人，都会感到自惭形秽，那是怎样的美丽，容不得世人玷污，然而，他们已经不能移开视线。

　　歌声渐落，直至无声，蓦地，月中仙子一个飞跃，第一次望向楼上众人，绽开那最美的笑容……

　　楼中久久无声，蓦地，不知谁大叫一声，一连串的惊呼响彻云霄，关宇脸色一沉，起身往楼外奔去，该死，那个女人还真是大胆，竟然就那样跳入湖中，要是……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他……

　　见他跑出望月楼，楼中众人再也按捺不住，齐齐想往外走去，去寻找那遗失的仙子。怀若一笑，出声说道：“大家不必惊慌，化仙不会有事，还请各位不要前去打扰，怀若告辞了。”乘着楼中的人还未回过神来，怀若送了个眼神给程子益，也顾不得脚伤，快步走出望月楼，原来就想着今天小娄一定能艳压群芳，却没想到，那舞在晚间的望月湖上表演，竟美丽到了这种程度，害得她也险些以为仙子下凡。

　　“仙子，那是仙子，化仙，化仙，那就是真正的仙子啊！”

　　“是啊，只有仙子才能跳出这种舞，凡人怎么能办到呢！”

　　“化仙，她莫不是化仙而去了……”

　　“化仙而去？不，那是我的仙子，我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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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中，常静才回过神来，颤声问道：“爷，那……那真的是小娄姑娘？”

　　“哼！”程少昂一声冷哼，径直向外走去，化仙，好一个娄悦凡，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是自己不知道的，他程家何其有幸，竟然用一个仙子当丫鬟，最气愤的是，他竟然也被迷惑了！

　　人群终于缓缓散去，掌柜的恭恭敬敬的打开阁楼，里面坐着的正是四皇子谦王爷焕祯，此时他却若有所思的望着湖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小娄，你没事吧！”终于见娄悦凡浮出水面，香儿手忙脚乱的扶她上岸。

　　“我没事，放心，这个湖还要不了我的命，只是为了不让其他人看见我上岸，憋气憋的有点久，差点没闷死我。”娄悦凡狠狠吸着气，要不是在现代习惯了潜水，今天还真是会挂了，哎都是她那完美精神惹得祸。

　　“你还知道危险。”一道危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见她安全，关宇的一颗心终于归了位。看见她那最后的笑容，他差点以为她就真的那样消失了！

　　娄悦凡吐了吐舌头，当初瞒着他们果然是对的，要是他们知道她会这样做，才不会答应让她参赛，已经入秋，晚上本就凉快，浑身湿漉漉的人忍不住打起寒战来。

　　关宇一皱眉，脱下外袍套在她身上，脸色不善的吩咐道：“香儿，扶小姐回去。”

　　“是。”香儿听话的上前，却被小娄推开。

　　娄悦凡哈哈一笑道：“安啦，我还没有那么娇贵，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湖里面的木桩取出来，这样化仙才更神秘啊！”

　　“你！随便你！”见她已经开始招呼工匠取木桩，关宇冷着脸转身离开。他早就知道的，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不识时务的人，原来来照顾她也知道受了主子的命令，但是……但是为什么，越是相处，他就越是关心，直到今天，见她落水，竟有一霎那想随她而去，他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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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四章　　羽化登仙］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笑看红尘岁月老……我得意的笑……”娄悦凡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可言的躺在软榻上，时不时往嘴里塞一颗鲜嫩的葡萄。

　　一旁的程子益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过果盘：“你这是在干什么，有你这样的女人吗！”

　　“啧啧，小屁孩，你懂什么，我这叫享受人生，去，帮我剥个橙子。”娄悦凡随手扔过一个鲜亮的橙子，丝毫不把那张皱在一起的小脸放在心里。

　　“你！”程子益大为气结，真是上了贼船，自己怎么会跟着她出门，现在倒是好了，两人身份完全对换，人家现在是势如中天，自己则是一个吃白食的，只能……瞥了眼那不断制造噪音的人，要是那群为她痴迷的人见到这幅模样，怕是会喷血身亡吧！

　　那日一舞，撼动整个双鼎皇朝，见到那一幕的人为之痴狂，未曾见到的趋之若鹜，这几天来访的人几乎将忘返楼踏破，忘返楼，这个名字倒是真取得好，那楼里的男人现在除了化仙，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见程子益几乎将橙子捏碎，娄悦凡认命的拿过另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门猛地被打开，浓妆艳抹的顾妈妈带着刺鼻的香味奔来：“哎呦，化仙，你怎么还是这样悠闲，快点打扮打扮，跟我去见贵客，还愣着干什么啊！”

　　“顾妈妈，莫非你忘了，我说了，闯不过那两关的人，我统统不见。”娄悦凡往嘴里塞了一瓣橙子，口齿不清的问道。夺魁第二天，她就贴出告示，要见化仙必须回答两道问题，第一，羽化而登仙的上一句是什么？第二，这句诗是谁写？很简单的问题，要是现代人应该都会回答吧！至于其他苍蝇，她才没空搭理呢！不过这一举措，又引来纷纷议论，有人说化仙仰慕有才华的才子，才会出这种题目，于是稍有才华的人都想一试；也有人说，化仙当年偶遇才人，才人惊为天人，言道羽化而登仙，后来化仙沦落风尘，从中取了两字作为艺名，现在化仙要找的自然是当年赐她名字的人，至于为了什么，自然又是一段猜测，但不少人猜测，当年化仙遇见的人便是天下第一才子翟一鸣，认为只有他才做得出这种诗句……无论是那种，在一遍遍加工下，都成了一段才子佳人哀怨缠绵的情愁。这倒是她原先没料到的，没想到自己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绯闻男友。

　　顾妈妈横眉道：“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今天来的可是大主，你要还是不见，恐怕整个忘返楼都会有麻烦！”

　　“这个我就管不着了。”娄悦凡笑眯眯的继续品尝着橙子，这几天也不知道大哥去了哪里，一直不露面，要是他老大在，这个顾妈妈哪里敢过来麻烦她，时时刻刻想着逼良为娼，真是的，不是还有怀若在吗，想来也是奇怪，得到自由后，怀若并没有离开，只是要求从此后自己选择接待的人，问她原因，却只是一句，“天下之大，并没有怀若容身之处。

　　顾妈妈见她这副无所谓的形象，忍不住骂道：“你知道今天来的是谁吗，那是谦王爷，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他来看你，那是多大的面子，这样的人你也不见？”

　　“什么，谦王爷！”程子益手中的橙子终于宣告阵亡。

　　娄悦凡瞥了他一眼，忽然想到当初自己与那位谦王还有一面之缘，该死，不会被认出来了吧，不会的，那天离得那么远，谦王也并没有仔细看过自己，怎么可能认出来，八成是仰慕化仙而来的，“既然是谦王，自然不会强人所难，顾妈妈就不要操心了。”

　　“但是，那可是谦王爷啊，这是多大的体面！”顾妈妈惋惜不已，谦王爷虽然花名在外，对平民却一向和善，她当然也知道他不会对忘返楼动手，但是谦王爷能来，那不是活招牌吗！

　　“顾妈妈，你仔细看看我这模样，凭心而论，这样子像是化仙吗，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化仙其实就是一个邋遢女人，那忘返楼的招牌可真是要倒了！”娄悦凡自嘲道。

　　顾妈妈一想，心里也忍不住迟疑起来。

　　传言中的化仙就是天下下凡，拥有无人可比的美貌，动人心弦的舞姿，白衣胜胜，不食人间烟火。

　　而眼前，那位“如仙美人”却翘着脚，暴敛着那不错的嗓子，要形象没形象，要气质没气质，一张原本勉强算得上是美人的脸孔脂粉未施，长发只是随意的扎在身后，嘴里还是时不时多出一些杂食，那模样跟仙子搭不上一点边。

　　见她犹豫，娄悦凡适时加上一把火：“况且你想想看，化仙为什么这样受欢迎？”

　　“因为那晚的舞。”顾妈妈说道，化仙是一舞成名的，还能因为什么。

　　“错！是因为她神秘，一直以来，从没有见过她的模样，印在大家心里的只有月光下的舞蹈，而人会把消失的记忆不断美化，现在人们心中的化仙，恐怕已经美到真人绝对达不到的程度，现在我就是再倾国倾城，其实也比不上他们自己心中的形象。而且我告诉你，人就是一种奇怪的东西，越看不见的越想看，只要一天没见到化仙，他们就会在这里流连忘返，期盼着一段邂逅，顾妈妈，这样对你才是最有利的，不是吗？”娄悦凡极尽所能姁姁善诱。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谦王爷……”顾妈妈已经妥协了大半。

　　“顾妈妈，你想想看，我好歹也是你家主人的干妹妹，这么说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出去接客，要是被人知道，那丢的可是关家的面子啊！到时候你丢的可不是客人喽。”娄悦凡邪恶的威胁道，这个老婆子有完没完了，有空在这里瞎耗着还不回去忘返楼招待客人。

　　顾妈妈最后一丝挣扎也被打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这就去回了谦王爷。”

　　“呼，终于走了。”娄悦凡长长舒出一口气。

　　一旁的程子益乘机取笑道：“你不是很享受这种生活吗，刚才还一直得意的笑呢！”

　　“程子益小朋友，我必须澄清一下，第一，虽然个人是喜欢万众瞩目，但只限于表演时，这种分不清台上台下的生活我一点也不享受（要是喜欢当年被星探发现时早就当明星了，她只是偶尔喜欢显摆一下罢了）；第二，刚才那句得意的笑不是‘得意的笑’，而是‘得意的笑’。”娄悦凡学着他幼嫩的嗓音，怪模怪样的纠正着。

　　“呵呵。”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怀若款款走来，见笑闹着的两人，不由打趣道，“要是不知道你们是主仆，我还真以为看见了一对好感情的姐弟。”

　　“切，谁跟她好感情，你快点找到那个人，跟我回程家，到时候有你受得。”程子益气红了脸，爹一直不说怎么处置小娄，那天望月楼一见，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要是他们现在自行回去，惩罚应该会轻一点吧！姐弟？哼，他才不稀罕有这种姐姐呢！

　　“安啦，马上找的到的。”娄悦凡转头看向怀若，后着只是摇了摇头，“这几天答题的人是不少，但若有人答出第一题，那诗自然就是他做的，何来第二问呢？”

　　娄悦凡摇了摇头，笑道：“这是秘密。”

　　“怎么，连我都不能说吗，难道还怕我漏题不成。”怀若取笑道。

　　“是啊，要是泄露出去，那可就不灵了。”娄悦凡打趣道，见两人满是不解之色，只得解释道，“哎，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因为答案你们听了也不会明白，只有那个人，那个人一定懂。”

　　“哼，谁稀罕知道。”程子益嗤道，这算是什么问题，难不成她的家乡还有这种暗号不成。

　　“知道你不稀罕。”娄悦凡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小鬼近日来怎么阴阳怪气的，整天跟她作对，越来越喜欢掺和她的事情，有时候她离开没一会就会找过来，一副怕她会突然消失的模样。

　　“对了，化仙，今晚上是河坊的歇市，你想出去逛逛吗？”怀若问道。

　　“拜托，能不能不要叫我这个名字，我听了很头痛哎！”娄悦凡再一次反对道，自那一夜后，怀若就一直坚持叫她化仙，真不知大她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你是真正的化仙啊。”在她看来，化仙是一个尊称，那代表的是一个不属于人间的仙子。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娄悦凡叹了一口气，看来那天真是包装过度了，穿着银线的舞衣，舞步带起的水珠，在那两轮月光间，虽然她没有亲眼看到，却也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美丽……但是，那只是虚幻下，她可以营造出来的形象，那……并不是真是的她。“怀若，你知道吗，那天的化仙已经不存在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娄悦凡，如果你是小娄的朋友，就请忘了化仙的存在吧。”

　　“但是……”怎么忘得了，那日见过她的人，这一辈子恐怕都忘不了那月中仙子了吧，看着娄悦凡坚定的目光，她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小娄！”

　　“呵呵，这样才对吗！”小娄微微一笑，刚才的沉重似乎从未出现过，“对了，歇市那是什么东西？”

　　“歇市，就是说今晚河坊所有的青楼都不做声音，大家都可以自由自在游玩，一年中也只有这一天，我们可以暂时摆脱自己的身份。”怀若淡淡解释道。

　　“还有这种日子。”娄悦凡惊道，这年头，妓女的福利竟然这么好！见怀若眉目间带着一丝伤感，她忍不住劝道，“怀若，要是你不想待在忘返楼，我可以……”

　　怀若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不会离开。”

　　“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那么向往自由的。

　　怀若凄迷一笑，柔声说道：“你不需要明白，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怀若无怨无悔。”

　　“怀若？”这话怎么说的跟情人表白似的。

　　怀若淡淡一笑，抹去那一丝哀愁，笑问道：“那天全国各地的商人都会带上自家的东西来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逛逛，有很多好玩好吃的。”

　　“我要去我要去。”娄悦凡忙不迭的叫道，这几天她可是闲的快发霉了，再这么下去自己就先挂了，不过……“怀若，你刚才说……全国？”

　　“是啊，虽然只是歇市一晚，但我们平时没什么消遣，这时候都喜欢大买东西，别看时间短，他们能卖掉的东西比平时一月还多。”

　　“呵呵，是吗。”娄悦凡干笑道，还真是恐怖啊，放到现代就是一大群有钱有闲的购物狂啊！可惜自己虽然挂着花魁的头冠，却是实实在在的无产阶级，身上连一个铜子都没有，哀求的眼光立马望向财主，小娄一脸谄媚，开始无耻的诱拐小正太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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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五章　遗世独立］


　　一路上不断给自己打着气，正到了门口，顾妈妈却忍不住打起鼓来，真是要命，里面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谦王爷啊，她为什么就那么倒霉，拒绝谦王的事为什么就非得她来啊！

　　做了n个深呼吸，顾妈妈终于推门进去，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哎呦，王爷，让您久等了。”

　　除了出席国宴，一向美人在侧的谦王难得没有左拥右抱，只是一口口品着杯中佳酿，眉间到没有不耐烦的神色，顾妈妈正松了一口气，却见那随侍叱道：“竟敢放王爷一个人在这里，那化仙架子也太大了。”

　　“同鹰，不得无礼。”谦王轻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