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春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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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凤看着大少爷身后的屋子，静静地闭上眼睛。
　　大少爷不顾一切地搂着她，在耳边轻轻地说：“以前我一直想喊你支凤，想喊你的名字，只有这样，我才觉得你是属于我的。还记得我们一起赏梅吗？那时候我就想对你说，可是我也害怕，我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是我感觉我们谈得来，我们可以做朋友；还是我真的爱上你，真的离不开你。这次回到学堂之后，我的心豁然开朗，我终于明白，我思念你，我想着你，我不能忘掉你，时时刻刻，在我书本上闪动的是你的脸，在我吃饭的碗里晃动的也是你的脸。”
　　支凤听着这样的柔情密语，心终于松懈了，她知道这些话也是自己心里埋藏很久的，也是自己很想告诉他的，轻轻说道：“我也是如此。”
　　大少爷坐直身子，看着支凤的眼睛，嘴唇轻轻地靠近，支凤闭上眼，等待着这一切的来临，他的唇温润甜美，自己渴求已久，两个人轻轻地倒在了爹的炕上，什么都忘记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秋月和支祥在另一个屋子说话，没有注意到这一切的发生。
　　支凤在大少爷的怀里，沉醉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她轻轻地问道：“你这次回来，不是要给你定亲吗？”
　　大少爷从身后抱着她道：“是，可是我和表妹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我，我们两个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但是绝对不会在一起的。我跟她说了很久，她也跟我说了很久，我们两个都会反对家里的这种联姻的。”
　　激情过后，支凤看着夜色来临心又沉下去了，大少爷这样风风火火爱着自己，自己的心何尝不是？可是，自己王老爷的女人啊！他们做了一件不被世人所接受和容纳的事情。支凤心里有点害怕，有点害怕之后的回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宅门春光50
更新时间2012…2…21　8：48：05　　字数：2034

　50
　　支凤带着杰伦来到了家乡的山间树林里，这里寂静无声，万物生机勃勃地展示着自己的青春魅力，树木都长出了淡淡的绿叶，衬托着这个乡下的清新。
　　他们坐在草地上，支凤依偎在杰伦的肩头，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山峦，静静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罅隙照在他们的身上，斑斑驳驳，影影绰绰，随着清风的浮动而时左时右地摇晃。杰伦坐在这里感觉一切都不像学堂里的繁杂动乱，也不像家里的是是非非，只有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时而一两声清脆的鸟鸣响在耳畔。
　　支凤伸手握住杰伦的手，娇嗔地说：“你学校里有很多漂亮的女学生吧？”
　　杰伦拿出手来，搂住支凤的肩头，在她的左脸颊上轻轻滑动，“是啊，怎么了？你吃醋啦？”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和她们天天在一起相处，是不是有人喜欢你？”支凤的辛里奇是不是这样想的，她只是想一步步问问为什么大少爷就喜欢上了自己。
　　“那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喜欢她们，她们有自己的特点，不过，一个个比较厉害，看着就害怕，就像我娘一样，而你，比较温柔，看着就可人，让我觉得这就是一辈子期盼的女孩子。”杰伦说道。
　　其实，支凤的心里也明白，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如果有了理由那就掺杂了一些不该有的因素，就像自己看见大少爷的第一眼怦然心动一样。
　　支凤拉起杰伦的手说道：“我们在树林里跑会儿吧，记得小时候哥哥拉着我总来这里飞跑，一棵树一棵树之间跑来跑去，风儿吹拂着鬓角头发，凉凉的，跑累了在草地上一躺，抬头望着隐约可见的蓝天，美极了。”
　　杰伦拉起支凤的手，两个人穿梭在树林里，两旁的树木在眼角簌簌闪过，杰伦的学生服敞开着，支凤的头发没有弄成发髻飘散在身后，两个人跑着，就像是童话境界里的白马王子和公主，杰伦这样说。支凤不知道什么白马王子和公主，杰伦就边跑边讲给她。两个人的脚步声响在树林间，两个人的笑声穿透树林的遮蔽，荡漾在天空，快乐而无忧无虑。也许岁月能够停留，两个人真心希望能够中止在这里，这是没有语言可以形容的感觉。
　　真的跑累了，两个人气喘吁吁。
　　支凤拉着杰伦的手，一下子倒在草地上，两个人并排仰望着蓝天，蓝天再树影的遮蔽下，显得更加耀眼，蓝的令人心醉，没有任何尘滓。
　　“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就没必要面对这么多的麻烦了。”
　　“你怕吗？”
　　“不怕，只要活着，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可是别人知道了，我们就完了。”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如果有可能，将来的一天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出去，在外面的世界里我们就会忘记这以前的一切。”
　　“你在意我的现在吗？”
　　“不在意，我只知道我爱你。”
　　“流言蜚语能杀死人的。”
　　“那是小人的行为，爱一个人是不能在乎这些的。”
　　“你等着我，我还有两年就可以毕业了，毕业了之后我在外面找个新的工作，就把你接出去，我们永远不会回去，不要踏进王家的大门，那里是一个恐怖的地方。”
　　“可是，你的爹娘？”
　　“我相信时代的发展，他们会慢慢地接受我们的，虽然，你是爹的女人。支凤，你要记住，你是属于我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远离老爷的。”
　　两个人说着话，看着天，欣赏着这么美好的地方，感受着属于彼此的爱和约定。
　　支凤侧着身子采了一把青草，随意地编织成一只小老虎，递给杰伦，送给你。
　　杰伦笑笑说，真是心灵手巧。
　　支凤问他：“你什么时候离开家？”
　　“我今天回去了，明天就走，学校里现在乱的很，北平的好几个军阀混乱不堪，我们学校的学生总是游行演讲，我是主要负责人，我必须在，学校的教授还和我商量着怎么样教育我们的学生爱我们的国家，我们天天意气风发，什么时候了我带你去看看我们的风采。那些人也害怕我们，他们都说我们是国家的未来，所以一般情况下，学生的什么要求都还是很诚恳地满足和答应。只是最近来了一个可恶的人，前一段时间，派人打了我们十几个学生，教授让我早点回去和他一起去和那些人交涉这件事。”杰伦慷慨陈词地说了这么多，支凤不是很明白。
　　支凤只能轻轻地说：“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出什么乱子，让别人伤害到你。”
　　“我知道，你放心吧！”杰伦说完，转身抱住了支凤，静静地享受着两个人的寂静世界。
　　杰伦走后，支凤在家里一直难受，不知道心里究竟担心什么，她总是觉得将来一定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究竟是什么，她不敢确定不敢想，只是每晚的梦中总会被惊醒。
　　秋月看着支凤这几天里心情渐渐好转，但是大少爷走后她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秋月猜想了个八九不离十，她的心也是着实惊诧了一下。
　　但是她没有说，也不敢说，就把这个秘密的想法深深地埋在心底吧！
　　秋月这几天和支祥在一起真像举案齐眉的夫妻，两个人心中彼此明了，他们也暗暗决定，等个一两年，就把秋月娶进门来，可惜的是，爹已经看不见了，不能等待着抱孙子了。
　　每晚吃完饭后，三个人就坐在月光笼罩的院子里说着平常话，等待着时间缓缓流过，哥哥还是拿着木雕雕刻，刻了好多好多好玩的东西。三个人有时候说一些开心的话，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又回到了伤心的事儿。支凤和秋月两个人一提到贤淑和春莲，两个人的嘴里都是鄙夷之言，她们有时候也是大骂出口，就像两个泼妇一样，大口大口骂完了之后哈哈大笑，支凤笑着笑着就会流下泪来。
　

宅门春光51
更新时间2012…2…21　20：51：38　　字数：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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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支凤回到王家已经时过半月，王家一切依旧，张妈每天打扫庭除，屋子一尘不染，支凤坐在屋子里面想起大少爷，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还没有醒来。
　　贤淑第一个过来安慰她，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支凤还沉溺在爹去世的忧伤里，贤淑深情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啊！”
　　听到这样的话，支凤想起了大少爷那时候是说同样的话，支凤的头脑里恍惚看见了站在面前的是朗朗风神般的大少爷。
　　贤淑看支凤没有言语，又说了一句：“回来了好好养养身子，在家里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支凤明白过来，淡淡地一笑，“多谢姐姐关系，我没事儿的，我知道爹爹虽然走了，但是这是他享福去了。”
　　“你能这么想，那就最好不过了，自己的身子也很重要，老爷说着就要回来了，过不了几天，来信说，让你不要太过悲伤。”贤淑拿出一封信来，递给支凤。
　　支凤打开信，贤淑自己走出了门。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还是这样的一句话，为什么人死了大家都只会说这一句话呢，支凤的心又沉淀下去。
　　离家几日，对你思念依然，每次吃饭饮酒、听曲赏花之时，脑海里总不能隐去你的影子，翩跹入梦也是常事。这几日心头忽感不适，不虞之悲伤总是蔓延心头，事情真的发生，我心也悲痛。你要宽心为要，老人到彼岸自会安适，如果终日郁郁寡欢，老人亦不能安心。再过几日，我就抵达家中，再叙琐事。
　　简简单单几句话，支凤不知道该如何想，王老爷，大少爷，这让她作何抉择。爱一个人是卑微的，和一个人生活是无奈的，在这样的境地里，支凤真的想不明白。想了很久，她终于决定一切顺其自然吧！
　　春莲进来的时候，支凤的手里还拿着那封信淡淡地望着墙上的那幅画，几个月了，画轴上布上了层层灰烬，不过山山水水和那个美丽的女子还站在那里不动声色，悠闲的依旧悠闲，美丽的依旧美丽。
　　春莲走过去坐在支凤的身边，握着她的手轻轻说道：“妹妹，姐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放下心来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悲伤了，老人家走了已经是事实，你悲伤也无能为力的。”
　　支凤也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姐姐，我已经好了，没事儿了。”
　　春莲的眼圈有些红，“我知道亲人，尤其是至亲离我们远去的时候，心里的那种伤痛，这比针刺指尖还要让人疼痛。记得我第一个孩子被那个女人害掉的时候，我当时就要疯了，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后来夏雨这个丫头告诉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知道只要王老爷知道这件事，他会娶我的，即使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拜堂礼节，我也不在乎，只要我能和她平起平坐，我就有机会为我肚子里曾经的孩子报仇雪恨。”
　　支凤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因为她的心就紧了，这刚回来，又是这样的话，又要开始争斗，支凤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宅子里面都是这样的女人，能不能见到阳光灿烂的时候，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简单的生活，没有你我争斗的死去活来的日子。
　　对了，大少爷，也许只有他才能带着自己走出这样的境地。
　　“张大夫说了，这个孩子好的很呢，过几天就要临盆了，让我这几日要格外小心。”春莲滔滔不绝地说，手在肚子上抚摸，“孩子现在很不听话，动不动就踢我的肚子，顽皮的很。妹妹，你的肚子有了反应了吗？”
　　这一句话勾起支凤心中的不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过去极力想给王老爷生个孩子，现在却毫无一点心思。真的是寄希望给大少爷了吗？他带给自己的希望究竟是多少呢？爱和生活那个会让自己更好呢？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想得很明白，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想不明白。
　　支凤说：“姐姐，你先回去吧，自己注意一点身体，小心孩子。”
　　春莲狐疑的眼神望着支凤，“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支凤摇摇头，春莲靠近支凤说，“你放心吧，谁也别想着要害我的孩子，那个女人别想，你也别想。”
　　支凤感觉春莲真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刚刚很友好，突然之间就变得阴森恐怖。她淡淡地笑着说：“我是不会想着的，就怕别人想着，就怕别人故技重施，你一定要小心为妙。”
　　春莲的背上感到一阵发冷，她忧郁地说：“是啊，多谢妹妹提醒，你说我现在还能相信谁呢，就连夏雨这个丫头现在好像也是心怀鬼胎，对我没有那么忠诚了，有天我看见她鬼鬼祟祟地从大院里出来，不过我没有放在心上，看来，她也是我应该防备的了。”
　　“姐姐，防备是应该的，但是你也不能总是疑神疑鬼，应该放开心就放开心，孩子就要生了，不能总是忧虑，张大夫也应该告诉过你，忧伤会成疾的。”支凤好心相劝，一直都是看不起这些人，看不起自己，不过心里的怜悯善良还是占据着，她也担心贤淑会让夏雨背地里做些什么，可是这样的话又不能明明白白地乱说。
　　春莲挺着大肚子出去了，支凤收起信来，压在了床头，走到桌子边，看了看笔墨纸砚还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那里。
　　随意拿起了几张写过的字，打开看看，一张陌生的字迹映入眼帘：
　　爱一个人，就要思念着他，想着他会在想着你，等着他回来。
　　明明白白是大少爷的字，支凤的心突然间有点温暖。
　　是他的字迹，他来过屋子，走的时候写下的吧！支凤把它叠放整齐，打开箱子，压在箱底，这就是他给她的承诺和约定。可是转念一想：老爷会打开箱子来看。又拿了出来，点燃了烛灯，慢慢地烧了，不过她永远地记在了心里。
　　看着火苗慢慢升高，那张纸慢慢变成灰烬，她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等待，等待的日子虽然漫长，但是心中只要有这一盏烛灯，再难的日子也会挺过去，再艰难的处境也会安之若素，慢慢地等待，等待着那一天，不敢想象的一天。
　

宅门春光52
更新时间2012…2…22　8：35：41　　字数：2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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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爷还没有回来，应该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可是春莲的肚子等不及了。
　　傍晚时分，支凤吃过晚饭刚准备歇下，秋月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二太太要生了，二太太要生了。”
　　支凤虽然不喜欢她，但是还是希望孩子能够顺顺利利地降临到这个世上。
　　“秋月，你赶紧烧一炷香，为二太太祈福，我先过去看看。”
　　支凤来到二院的时候，贤淑早已经站在那里，夏雨和李妈端着水等候在门口，接生的弄婆已经来了，在屋子里帮忙接生。
　　支凤听见春莲的叫喊声在屋子里传荡着，那么惊心动魄。
　　“啊——，啊——”
　　支凤走前去，小声地问道：“太太，怎么了？”
　　贤淑搓着双手道：“这个女人这个时候了，都不让我进门，谁也不让进去，只让弄婆一个人在里面伺候着。”
　　“那怎么办？”支凤问道。
　　“没事儿的，女人生第一胎的时候都比较艰难，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这个弄婆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你放心吧，没事儿的。”贤淑淡淡地说道。
　　支凤望见二院的房子，青砖白墙，雕梁画栋，细微的画图雕刻在梁柱上，她似乎隐隐地听见了一声笛声，抬头四处遥望，却什么都没有，蓝蓝的天空上飘着一朵白云，就像一个孩子一样站在天空，望着这里。
　　“啊——，啊——，老爷，你快点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