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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祸娇妻-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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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有些像自己的。那时候，深宫之中，要与众多的女人分享自己深爱的男子，她也觉得心头被压了沉重的巨石。也习惯了在那湖边的亭子上，将一切诉诸琴弦。
其实，女人的哀愁，多半是因为爱。或许，她也有深爱的人，都无法与他相伴吧。这样想着，怜悯之情从心底油然而生。女人的生命较之于男子，是狭窄且肤浅的，因为有太多的事情是她们不被允许做到的。而爱情，就成了这狭窄肤浅生命中最重分量的东西。可爱情，往往不由己。这份无奈，让多少女子一生都郁郁寡欢。
颜惜十指抚琴，并未回头，只是说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呢？”
文文静惊，慢慢地走了过去。“对不起，惊扰五夫人了。”
颜惜并未回答，只是琴声越来越快，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看着琴弦好半天，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淡淡一笑。“只是闲来无事作为消遣，无所谓惊扰。”
文静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才笑着摇头。“你总是喜欢用这种虚假的平静来面对所有人的吗？你是否想过，这世间或许有人值得你将所有的心事都与他分享。如果是那样，你喜欢能够轻松一些，快乐一些呢？”
颜惜一愣，继而是熟悉的淡淡笑容。“那个人会是谁呢？你吗？再说了，我并不觉得我自己的平静是虚假的，这又该怎么说？”
这份心事是能够与人分享的，在这世间唯一的一个人，可是，他不屑于她的这份心事啊。那么跟其他人唠叨，又能有什么意义呢？有些心事，不必说给每个人听。
文静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笑着回道：“说的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埋藏的心事，是文静唐突了。”只是这笑，有些尴尬。
“不要紧。只是不知道，你今日怎么有空到这里来。我听说，你现在是宫里的人了。可是看她好像很快乐，深宫寂寞，只怕也是未必吧。一如她，身在宫外，也依旧寂寞。一个人在这世间，寂寞与否，不过是这世间另一个人就能决定了，与身在何处又有何关系？
“是啊。我现在是皇上的女人了，是皇上现在独宠的女人，你难过吗？”你为什么要冒充我？又为什么在裕王府躲避了这些日子，却不曾见过仲？
颜惜暗暗心惊，站起来，依着栏杆，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姑娘你得到皇上的专宠，我应该替高兴才对，为何要难过呢？”
如果非要说我有什么感觉，那应该是羡慕吧。羡慕你，也羡慕乐儿，羡慕这世间所有能够终成眷属的有情人。因为你们得到了，我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文静也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直直地看着她。“因为你是萧弄弦，因为你是皇上最爱的女子。现在他另宠他人，你不会觉得难过吗？除非你不爱他，如果你爱他，你永远都不可能不难过。”
一个女子在爱情上的洒脱，只能是伪装的。因为爱情之于她们，实在是太重了。
颜惜袖中的手握紧了，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她始终觉得，身边的这个人，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自己竭力想要圆的谎言，其实只是徒劳，只是在给人增添笑话。
“其实，你我都知道，虽然你长得跟萧弄弦一模一样，但你不是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冒充她。但是我始终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我也不逼问你这样做的原因，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我只希望，如果你这样做是带着不好的目的，请你尽量少伤害一些人。
对这个人，她狠不下心来伤害。否则，知道她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应该将阻碍除掉的。也许，她们真的是……
颜惜脸上的笑容，再也扬不起来。只是看着文静，很久很久才笑得奇怪地问道：“你说的话，有些自相矛盾了吧。既然你相信我不是坏人，怎么又认为我带着不好的目的呢？”
文静没有看她，而是看着湖面，缓缓地说道：“因为我知道，善良的人有时候也不得不做坏事。因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在乎自己所执着的人或者东西，为了这些人或者东西，她不得不在适当的时候狠起来。
“你这是在拐着弯骂我吗？”其实心里意外地相信，她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我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或许跟王妃一样，希望你能够快乐一些。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需要做出伤害这些信任你对你好的人的事情来，可是我不能先下手为强，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我长得像萧弄弦吗？如果是这样，你更应该除掉我才对，因为如果我出现在皇上面前，你很可能就要失去他的宠爱了。”
“或许吧。我只是相信，有些东西注定是属于我的，谁也抢不走。就好像有些东西注定是不属于你，你或许可以学着放手。那样，你可能就少了一次身不由己，也就可以快乐一些吧。”明知道是没有用的话，可是忍不住说了。人生，很多时候都不得不这样啊。
颜惜笑了。“你知道吗？乐儿也跟我说过类似的话。她也是一样，虽然我做过多次对不起她的事情来，可她始终相信我不是一个坏人。我也始终想不明白，我哪里让你们这样相信了。”
真到那个时候，你们又会怎么想呢？是不是指着我的鼻子骂，认为枉相信了我这样的人？”
“是吗？或许因为我们都是女人，而女人都相信自己的直觉。”女子识人，总是凭着感觉而来的，跟男子的理性不同。
“或许吧。”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她记得祖父曾经说过，她的爹娘是在一次出行中遇难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尸首，是否有可能，他们还活着？
“你说。”
“你……是不是从北边来的？我的意思是，你家是不是在北边，也就是靠近倭国的地方。”爹和娘，是在那里出事的。或许，他们被当地的人给救了。
颜惜看着远处，好久好久才低低地回道：“我没有家。”
“你是孤儿？你没有见过自己的爹娘吗？你也不知道你长得你爹爹还是娘亲吗？”祖父曾说过，她长得跟娘一模一样。
颜惜摇摇头。“我没有对他们的记忆。”她的记忆中，从小她就跟师傅住在山洞里。后来，师博去世了，就只有她一个人。
深山之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差点忘了怎么开口。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的男子闯进了山洞里来，受了很重的伤。他们一直呆了好几天，有一天她出去采药，不知怎么就晕倒了。再醒来的时候，就到了陌生的地方。但是身边，有那个陌生的男子。
“对不起。”她们都一样的可怜，不知道自己的双亲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她是见过他们的，只是那时候还太小，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老天的安排。”如果她一辈子都不曾离开那个山洞，是否会过得快乐一些？深山之中，虽然寂寞，可是除了寂寞，再无其他了。
两个人相对，久久无语。
……
御书房里，年轻的君王在全神贯注地批阅奏章。偶尔会停下来，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什出会露出快乐的笑容。
终于，他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走到窗前，停下来。
风夜仲不禁失笑，不过是半天时间不见，他已经开始想念了。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想念已经深深地刻在了骨子里？隔一阵子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容，就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角。
有她的这段日子，真的不敢想象，再回到那一个人的日子，要怎么过？习惯了在寂静的深夜，有一个娇小的身影推开御书房的门，想要吓唬他却总是被他先发现了反被吓唬一下；习惯了宽大的龙床上，有另一个人贴着自己的怀抱，不再觉得空荡荡的；习惯了在批阅奏章遇到难题时，有个人在耳边说着自己的意见，即便那意见并不能用；也习惯了在每一个清晨，有一双调皮的小手划过自己的脸，被自己抓住时总是逸出甜美的笑声……
幸福是会上瘾的，说的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吧。
线条深邃的俊脸上，扬起了柔和的笑容。视线落在窗外，仿佛还能看到那个娇小可人的人儿，在对着他做出可爱的动作。调皮得很，却总是让他觉得无比快乐。
就在他想得出神的时候，门外一个太监匆匆忙忙而来，像是有什么急事。
过了一会，御书房的门敲得咚咚响，吓了风夜仲一跳。“进来！”
走回座位上，坐了下来，应该是有什么紧要的人求见吧。
“皇上！”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响起，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因为两腿跑得有些软，差点被门槛绊倒了。踉跄几下，才扶着门站稳了。
狭长的眸子眯起，沉声问道：“何事这样惊慌？”
“是、是念妃娘娘出事了！”终于将一句话憋出来了，那太监差点没断了气。
“什么？”年轻的君王猛地站起来，眼眸大瞪，御书桌被撞得晃动起来。“怎么回事？”
早上出去不是好好的吗？不是还有影卫保护着吗？怎么会就出事了，那些影卫都是干什么的？
念妃，也就是文静。想念他深爱的妃子，所以赐封念妃。
“裕王妃派人来报念妃娘娘出事了，但并没说是什么事情，只说她人在裕王府的惜苑内……”
风夜仲已经听不下去，跨开步子就往外跑。袖子带落了一桌子的奏折，他也不看一眼。满心只有一个声音在喊：弄儿出事了！
心颤抖起来，连脚步都开始颤抖。脑子里，开始有些空白起来。他的弄儿，他的弄儿……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上苍，你不会这样残忍的？对不对？如果没有她，我如何活下去？弄儿，你不会舍我而去的，对不对？
……
这边，风夜烨听说文静到了惜苑，很久都没有出来。不由得也急急忙忙地往惜苑赶去，生怕文静做出对颜惜不利的事情来。
对文静，他始终存着一份戒心。
快步进了惜苑，远远地就看到文静背对着自己站着，而颜惜坐在凳子上。文静的一只手，就放在颜惜的脖子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而远远地，就能听到宝儿的声音在问：“娘，你怎么样了娘？”
风夜烨的心一提，几步跃了过去。一把推开文静。
文静被猛然推开，整个人摔在地上。颜惜因为突然失去支撑，也摇晃着身子差点摔了。幸好风夜烨手快，一把托住了她的后背。“你没事吧？”
文静的头撞了一下，晕眩了好半天都睁不开眼睛。两手抱着脑袋，等待着晕眩过去。
颜惜推开风夜烨的手，赶紧跑过来扶起文静。“你怎么样了？撞到头部了吗？”急忙转着她的头，看有没有撞伤。
文静忍住那阵晕眩，闭着眼睛摆摆手。“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过一会就没事了。”
颜惜将她扶起来。在凳子上坐下来。又转头看向风夜烨，皱着眉头问道：“王爷，你怎么随便动手打人呢。方才她要是直接撞到这些石凳子石桌上，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我以为她……”他没再说下去，他总不能告诉全世界，他就觉得文静是坏人，会伤害颜惜吧？其实，他也不是觉得文静本性坏，只是文静现在是皇兄的女人，而颜惜……
文静睁开眼睛，对上风夜烨的视线。“我知道，王爷是怕我会伤害夫人。王爷你大可以放心，这么多人看到我进了惜苑，我要是做出伤害五夫人的事情，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干的。而且，我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理由一定要伤害五夫人，还是王爷你认为我有？”
“我……没有就最好。总之，颜惜是我裕王府的人，本王不允许任何人随意伤害她。”
“王爷大可以放心，文静也绝对没有要伤害五夫人的意思。方才是五夫人眼睛进了沙子，文静想帮忙将沙子弄出来而已，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风夜烨对她的敌意，好像越来越浓了。他恐怕是，认定了颜惜才是萧弄弦，而认为自己在欺骗仲吧。
“王爷，事情就像文静所说的，她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
“现在我知道了。”被她们这样一唱一和的解释，风夜烨的脸色有些难看。看她们两个人好像相处的还不错，倒是他成了坏人了。
“文静，你的头还有没有晕眩？要不要喊大夫过来看看？”她记得上次文静说过，撞到头部很容易出问题的。
文静笑着道：“你可别忘了，我就是个大夫呢。”
“那也是。”
“王爷，王妃呢？她刚才被人喊走了，到现在都没出现，到底去哪里了？”文静站起来，往门口的方向张望着，没发现乐儿的身影。这个家伙，说要带她出来玩，自己却跑得没了影子。
风夜烨正要开口，突然门口的方向传来一阵喧哗。接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带起一股风，转身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把将文静搂在了怀里，紧得她都要不能呼吸了。
“弄儿，原来你没事？”风夜仲差点要喜极而泣，他的心好像在刀山火海里，滚了好几圈。现在，终于被放回了胸口。
文静的身子，完全僵住了。眼角撇到颜惜的存在，整颗心都乱了。谁都没有想到，仲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面对颜惜，他会怎么想？面对这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怎么还能相信自己是弄儿？
察觉到她的身子僵硬，风夜仲一手揽住她的腰，稍稍地将她推离自己的身体。“宝贝，怎么了？你没事吧？”
文静看着他，无法开口。视线，对上颜惜的。呼吸，都被遗忘了。
事实上，颜惜和风夜烨，也都被突然而来的情况给惊得愣住了。
风夜烨正想带颜惜离开这里，却已经来不及了。
风夜仲注意到文静的视线，猛地转过头来。瞳孔，猛然间放到了最大。
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眸子。就这样，撞进了风夜仲的视线之内，也撞进了他的心里。
霎时间，电闪雷鸣，火光一片。头脑一片空白之中，只有自己颤抖的声音响起。
“弄、弄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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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全都乱了
除了那颤抖的声音，四周静悄悄的，死寂。
连心跳，都要停止跳动；连呼吸，都被遗忘在角落。
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谁也没有更多的勇气，去猜测这个结局。
愣愣坐着的颜惜，和被雷轰过一样的风夜仲，成了所有视线的焦点。
谁都不敢眨一下眼睛，生怕这一眨，一切就都过去了。
文静的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疼痛却没有感觉。呼吸什么时候被屏住了，心跳什么时候停止了，也都不知道。只是在炎炎烈日里，感觉到一股透彻的冰凉。连心，都是冰凉的。
“弄儿？”风夜仲缓缓地放开文静，一点一点地挪动身子，颤抖着。好像害怕自己一靠近，这个熟悉的梦里寻唤千百回的人。就会凭空消失。
眼睛因为长时间的不眨动，已经有些酸涩，可是不能眨呀。这张脸，有多少个日夜不曾见到，连自己都快记不得了。因为，每一个日夜，都那么漫长，那么寂寞。时间，早已经混乱了。
颜惜缓缓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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