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洗锋录-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说道,有客人来请他鉴定一件古兵器,只是路远,在陕西延安路,因此将这片玉作了定金。我实爱这古玉,故而一力撺掇他成行,说定金如此丰厚,那件古兵器定非凡品,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其实当日心中所想,是事后套套交情,或可花费一百贯文,自他处买这玉下来。” 
  接下来是衣襟悉索之声,只听那姓宋的赞道:“果然好美玉!”阿勒坛笑道:“这玉我一直带在身边,辟邪消灾的——且说当日,亚克米兹随来人往延安路去,我为了这片玉,也并不急着动身,仍停留在他家中。本以为坐车前往延安,来回千八百里路,有个十数日也尽够了…… 
  “谁料整整三个礼拜,一些消息也无。当初是我一力撺掇他去的,此时自然不好离开,若亚克米兹此行有甚么凶险,我可怎生向朋友的家人交待?” 
  雪妮娅被点了穴道,塞在麻袋里,虽然口不能言,却在心里大骂阿勒坛,道你这狼心狗肺的恶贼,也会怕无法向朋友的家人交待么?我爹爹不是也一向把你作当朋友的么? 
  阿勒坛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好在近一个月上,亚克米兹终于归来了。他见了我第一句话便是:‘好怪也——却不知今朝是几月几日?’ 
  “原来当日他上了人家的马车,行不上半里路,忽然鼻中闻到一股奇怪的甜香,就此昏昏睡去,待醒来时,已身在那家花厅之中。走时本是正午,也不知这一路上经过多少时辰,一觉醒觉,太阳才上树梢。 
  “主人并不露面,叫管家请他用了早点,还带他去看那件古物,”阿勒坛咳嗽一声,卖个关子,稍顷才继续说道,“那是一方楠木匣子,一尺七寸长,五寸宽……” 
  只听先前等在庙中的那人,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了些。阿勒坛又道:“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支铁矛的矛头,质地极古朴奇特,却无一点锈斑在上面。” 
  那人问道:“他可认出是甚么年代的古物么?”“那是自然,”阿勒坛故意放缓了语气,低声说道,“亚克米兹告知我,经他鉴定,那是古波斯的兵器,看形制,大约在萨珊朝沙波尔一世当政的前后……” 
  “那,那不是,”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激动,“那不是先知摩尼传教之时么?”只听阿勒坛笑道:“甚么‘圣使神矛’,那是哄人的,然则这件东西与你们摩尼教,倒九成九确有极大的关联。” 
  静了片刻,又听那人问道:“他是怎样归来的?”阿勒坛回答道:“与去时相同,当晚睡下,等睁开眼时,已在车中,进了大同城了。好在酬劳确是极为丰厚,他也便未多加查问。” 
  “如此说来,”那人拉长了声音,“他并不晓得所去的,究竟是甚么所在?”阿勒坛道,“他只说彼处比北地为暖,定在黄河以南,所在连绵大屋,是一处山谷之中,屋子四周遍植了枫树……”那人惊呼一声:“丹枫九霞阁!” 
  又静了片刻,那人冷哼一声:“圣使神矛落入了丹枫九霞阁手中,也并非甚么新闻——十三年来,咱们到处打听这丹枫九霞阁的底细,却终是一无所获。你这个故事,于我们寻着神矛有何益处,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价一百枚金币?” 
  阿勒坛“哈哈”笑了两声:“咱们是生意人,自然讲究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一百枚金巴里失,两个故事。一个方才我讲完了也,还有一个,须听宋兄的了。” 
  姓宋的方才半晌不语,这时也开口道:“那是宋某平生极不光采的一段经历。哈哈,不过金子实在晃眼,说不得,讲出来也罢。那是去年四月中旬,我往河南、湖广一带行商,某日在道上见了两个红衣女子……” 
  “这两个女子均颇年轻,不过二九华龄,跨着黑卫,总在我前面不紧不慢地晃,”姓宋的“哈哈”干笑两声,“她们未戴面纱,实在美貌得教人心动。可我总觉得不对。为甚么不对?到现下自身也还未得明白。 
  “当晚进了通山县城。两个年青女子结伴同行,贼不似贼,妓不似妓的,客栈里哪敢收留?却见其中肤色较白的一个,自怀中摸出个小金锞子来,‘当’地掷在柜上,老板眼都直了,立时上等客房伺候——你晓得江淮一代,早已不用钞了也,复用金银,滁州的小明王更铸了龙凤通宝,四方流通。 
  “这般一来,我更上了心。看她们身手矫捷,八成身有武功,不过怎么说也都是女子,又显色又露财的,胆子也实实的忒大了。只怪她们生得忒煞好看,便我也不禁生了怜香惜玉之心,誓要暗中卫护她们周全。” 
  阿勒坛“嘿嘿”几声,象是在嘲笑那个姓宋的司马昭之心。又过少顷,才听那姓宋的继续回忆:“她们口中称呼,肤白的一个唤另一个‘琬妹’,那个则唤她‘秋姊’。两人嘀嘀咕咕的,是关中口音,我只听得‘主人’、‘娘娘’、‘小心’,这么几个词语。 
  “当晚我便宿在她们隔壁,留神倾听外边的动静。约摸三更过后,忽然房上瓦响,象是有夜行人潜行经过。我悄悄潜出屋外,躲在暗影里,只见一个黑衣人飘然落在两女窗前。 
  “那人黑巾蒙面,看不清样貌。只见他从腰间取出一支极细的竹管来,一端用唾液润湿了,轻轻插破窗纸伸进去,却把另一端衔在口中。 
  “我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掩近,忽见那人紧身黑衣的背后,以暗绿色丝线绣了一只双翼张开的蝙蝠,若非月光正照在他背上,我原也看不见哩。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阿勒坛问道:“可是当时中州有名的采花大盗‘黑蝙蝠’练明月么?”姓宋的回答道:“正是他。我想屋中两女果然着了道也。救人心切,忙一个箭步蹿上去,照那练明月背心便是一掌……” 
  “听闻这只蝙蝠着人格毙在客栈里,”阿勒坛又问,“原来是宋兄的手笔。”姓宋的苦笑一声:“且听我讲下去罢——谁想我这一掌还未劈到,忽然‘嘭’地一响,那扇窗户凭空飞起,正罩在练明月的脸上。 
  “练明月受此一击,竟然便此软倒。我那一掌本要打他背心,这般一来,却变成向窗中劈去。还未来得及变招,忽的窗里面也伸出一只手掌来。 
  “双掌相交,对方力大,我竟被震退了数步。抬眼一望,却见那两个女子不知何时已然跳到院中,那个婉妹抬起腿来,朝倒在地上的练明月狠狠便是一脚,结果了他的性命。那个秋姊却望着我,冷笑说:‘还有一个。’ 
  “先前交了这一掌,我心下好生惭愧,原来她两人身怀绝艺,又早有防备,哪需我自作多情,出手护花?此刻听她说了这样一句,心知不好,她定是将我当作那恶蝙蝠的同党了。 
  “正待解释几句,谁料两女早已纵将过来,将我围在中央,不容分说便拳脚相加。这么乒乒乓乓一闹,店中客人都爬将起来。我不敢久留,觑个空飞身纵跃上房,急急地向城外疾奔。 
  “两个女子兀自不肯放过我哩,也随后追将上来。她们的轻身功夫好生了得,若不是我往来经商数十遭,对通山城中的道路极为熟悉,当下七拐八绕,专挑曲折的径巷走去,怕是未出城门,便已着她们追上了哩。 
  “出得城外,又奔了两三里路,掩蔽已少,她两个渐渐追近。我心知再也逃不得了,倒不如拚着挨她们几掌,将事情分辩明白,休要从此背上了黑锅。 
  “才回过身来,却见那两个女子也突然停住了脚步。我舒一口气,心说苍天保佑,便可将前因后果分说个明白哩。才一抱拳准备打话,忽听头顶上隐约传来一派笙声……” 
  阿勒坛奇道:“你说头顶上?”“正是,”姓宋的吸了一口气,“我当日也是好生诧异,抬头望去,只见身周几株大树树稍左右,彩带无数,无所凭依,仿如天仙似的,竟影影绰绰地飘着七八个人! 
  “只听一个极优雅的女人声音自空中传来:‘你们好大的胆子!”话音未落,那两个女子忽然一齐跪倒,叩首哀告:‘婢子实不知娘娘圣驾降临,恕罪!恕罪!’ 
  “我吓了恁大一跳,心想哪里的皇妃跑将河南来了,又三不知飞在我头顶上——莫非我在发梦?才自一摸额头,忽然耳边一声冷笑:‘还不跪下么?’ 
  “我立时觉着腿弯阴谷穴里一麻,不由自主便跪将下去。只听得空中笙声大作,愈来愈近,抬眼望去,那些人如同驭风而下,缓缓地都飘落在了地上。 
  “中间是四个白衣女子,扛着一张肩舆,肩舆上高搭天蓬,垂着轻纱,只隐约可见其中坐着个华衣的妇人;周边是四个淡青色长衫的青年男子,一人一管笙,正吹得起劲哩。他们恰正落在我与那两个红衣女子中间。 
  “只听肩舆上妇人冷冷说道:‘我怎样说来——丹枫九霞阁的下人,出得谷来,遭我撞见一个,便杀一个,撞见两个,便杀一双。’你们不但出谷,还竟敢到湖广来,真个不要命了么?!” 
  听话的那人“哼”了一声,象是不耐烦姓宋的说了这么半天,拉东扯西的,这时候才入正题。姓宋的不理他,自顾自慢吞吞讲下去:“两个红衣女子吓得连连叩头,那肩舆上的妇人又道:‘那个奸贼,我姑念昔日情份,暂不动他,旁的人么……’ 
  “两女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浑身颤抖,显是害怕到了极点。我正自心下不忍,忽然听见先前喝我跪下的那个声音又于耳边响了起来:‘赵秋翎、丁婉容,那厮此番派汝等到河南来,所为何事?老老实实招来,或许娘娘大施洪恩,免了你们的死罪……’” 
  话正说到这里,忽然一声冷哼从庙外传了进来:“宋宝城,真个不知死活哩!你当日曾罚过甚么咒来?!” 
 
 
 
  
 ~第二十六章云谲波诡雾难收~
 
  凌冲在那间小屋子里疗养身体,又躺了足足五天,使豹尾鞭的高手才允许他下床。那个蓝衫少女名叫邱敏儿,每天在床前服侍凌冲,尽心尽力,倒搞得凌冲很不好意思。 
  虽然已经可以下床了,但使豹尾鞭的高手仍然开了方子,每天熬药来要凌冲喝,虽然允许他走出屋子去呼吸新鲜空气,却绝不放他出院门。凌冲很想托他给雪妮娅带个信去,却几次三番话到嘴边,又无缘无故咽了回去。这间屋子很小,屋外的院落却也不大,凌冲少年好动,从小就没有象这样被困于方寸之地过,病势渐愈,心情却越来越是烦躁。更兼邱敏儿虽然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却总难掩通红的眼圈,凌冲知道她挂念自己的父亲,百般劝慰,说等自己伤势痊愈了,就去警巡院中救人。 
  使豹尾鞭的高手看出了凌冲烦躁的心情,也劝他说:“这是旁人家院子,兄弟你休随意走动,先在这院子里打打拳,踢踢腿罢,待功力复原了,我领你去往警巡院里,你我二人合力,岂有救不出邱福来他们的道理?休焦躁,休焦躁,你受的是内伤,若心绪紊乱,伤势须痊愈得慢哩。” 
  凌冲知道他说得有道理,也只好强自按捺住焦躁的心情。豹尾鞭高手曾和他提起过,已经找到了夏国坚的踪迹:“他领貊高将令,往河南公干去了,要再一个月才得归来哩。既知其所在,不怕他飞上天去,兄弟你莫挂心,待他归来,却再理会。” 
  那人每天出去四、五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就过来陪着凌冲。凌冲向他讨教一些气功和武艺,获益匪浅。此外,从闲聊中,凌冲也隐隐约约猜测到了相逢那日的前因后果。想是邱福来的店子早就被豹尾鞭高手等人注意上了,这日得到消息,警巡买通了内线,要来拿人,就想通知邱福来躲避。但他自己是张士诚的手下,要去警告朱元璋的细作,怕对方根本不信,于是通过一条秘道,进入地牢,想趁警巡突袭的时候,相助一臂之力,把邱福来等人都救出来。 
  “都是汉人,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原,”那高手曾经喟叹说,“不肯联军北伐,却江南窝里先自斗将起来,好不恨杀人也!”凌冲嘴里不说,心中暗笑,想那张士诚自十余年前脱脱南征,包围高邮,就把胆吓破了,没几年就去除大周国号,自称吴王,仍奉元朝为其宗主。这样货色,就距离汉奸也不远了,说什么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原”?他笑豹尾鞭高手看错了形势,认错了主公,但两人交情尚浅,也不好开口劝说。 
  但他相信这位年长自己二三十岁的“大哥”,确是一副侠义心肠,虽然身处不同的阵营,他仍想暗中救援邱福来,其中丝毫不掺杂功利之心。只是没想到会碰上那个使“腐骨蚀心掌”的文士,否则以他的本领,就算没有自己和那个使弓箭的高手相助,也早就把邱福来一伙都救出来了。 
  就当太学生在清真居闹事的那天晚上,戌时刚过,凌冲正在屋中和邱敏儿谈笑,排遣她心中的哀伤,突然豹尾鞭高手推门走了进来。凌冲起身让座,那人摆手阻止,伸过右手拇、食、中三指来一搭凌冲的脉门:“兄弟,可大好了么?”凌冲急忙答道:“多谢大哥,在下已痊愈了……” 
  那人点一点头:“虽未复原,也好了八九成了。好,今晚是个机会,咱们且往警巡院中探一遭去。”凌冲大喜:“这便动身么?”那人自腰间解下一柄钢刀来递给凌冲:“这便动身,延挨不得。” 
  凌冲忙把上下衣服都整一整,领口、袖口、绑腿、腰带都束紧了,将那口刀斜绑在背后。邱敏儿在一旁问道:“我也去罢……” 
  “邱姑娘且留在此处,”那人答道,“有我与凌兄弟两个便可。”邱敏儿大急:“我定要去救出爹爹来,前辈……”那人望了凌冲一眼,凌冲忙安慰邱敏儿道:“邱姑娘莫急。似大哥这般高手,数日里都救不得,便加上我,又能有何作为?不过探查一番,将周遭地形都摸清楚了,商议个好办法,明晚咱们好一道去救人。” 
  邱敏儿知道他是托辞,但也明白自己功夫差他们太远,怕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赘,只好低下头去:“凌大哥,你且……且诸事小心了。”这几天来,她早已经改了口,不再称呼“凌叔叔”了。 
  凌冲点头,向她微微一笑。那使豹尾鞭的高手一拉他手臂,两人推门出去。穿过门外的小院落,经过一道枯萎的花丛,也不走门,径直来到墙边,两人施展轻身功夫,一起跳将出去。 
  凌冲知道院落南墙外就是一条不宽的街道,可是那人却拉着他跳出了西墙,外面仍是个不大的院子,左右有几间厢房。从这里又翻过三重砖墙,才来到坊间大街上。凌冲不禁咂舌赞叹:“好大的宅院——大哥,你这位朋友是甚么来头?” 
  那人摆手不答。二人潜在街边暗影里,一路向北行去。走不上十数步,忽见前面火光闪动,一列软甲军士横向走过。两人急忙停步蹲身,等到这些军士消失在街角拐弯处,才重新直起腰来。 
  “扩廓帖木儿进京后,夜间的巡逻更紧密了。”使豹尾鞭的高手嘟哝一句,拉着凌冲,继续前行。穿过两条小街,他猛然停步,向凌冲做了个“小心”的手势,两人一起伏低身来,藏在路旁一株大树的阴影里。 
  凌冲轻轻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屋上掠过,接着,不远处传来一个混浊的声音:“庞兄么?可见了甚么?”黑影在空中一个翻身,悄无声息地落在对面屋檐上:“与楚兄一般,也是双手空空——向先生呢?” 
  “向先生,”先前说话那人轻咳一声,“自往城西搜寻去也。咱们不如一同东去。”话音方落,檐上又蹿起一条黑影,与先前的黑影一握手,并肩往远方去了。 
  凌冲和使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