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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皇妃-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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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那个冤魂:“秀珠,想要找我报仇的女子太多,还轮不到你。”
那个冤魂的眼神骤然平静下来,缓缓地,竟是略带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瞬间散去。
风吹灭了烛火,然后她从梦境中醒来,窗外皎洁明月映得寝殿越发寂寞。
*
又是一个雷雨夜。
江南水乡本就潮湿的空气在这场秋雨中更为浓烈,一阵阵地穿过窗纱倾袭而来。
女儿没有哭闹,然而刘婉娘还是习惯性地醒了。
她起身,抱了柜子里的薄毯,小心翼翼地替华南宏盖上。静谧的黑夜里,男子的呼吸声轻微而平缓,她俯下头,轻轻在他面颊上落下一吻。
“……你爱过我么?”华南宏似是在梦呓。
她微微一愣,男子精致的五官依旧有种淡淡的孩子气,她怜惜地探出五指,想要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却听得他最后喃喃而出地两个字:“琥珀……”
手僵在那里,进退维谷。
自始至终,她都是把他视为自己今生那个唯一,而对他来说,她却永远占据不了同等的位置。
即使他已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即使现在他身边只有她一人。
表象而已,暂时而已。
(三)
华南宏依旧喜欢在清晨缓慢步行。
远远地望着雾气中那个朦胧地蓝色人影,站在桥头,猜测着那个江南女子的秀丽容颜。
他并不急于遇见,因为有些时候,长久的期待能让邂逅更为圆满。
水墨色地屋檐,水墨色的画韵,他穿过浓淡深浅的绵绵细雨,心中燥热地安会被悄然抚平。
走回庭院的时候忽然撞见一人,那人似是急急忙忙地奔出来的,看也不看,一头撞入他的怀中。
华南宏倒退几步,发现面前站着个面若桃花地娇俏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朝霞落入她清澈的眸中,竟隐约沾染了些许琥珀的色彩。
这样似是而非的感觉让他骤然一愣。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少女羞红了脸,忙不迭地低头道歉。
华南宏温和地笑笑:“不碍。”
“相公。”刘婉娘随后从屋中步出,身边还站着沈舞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私塾下得早。”他简短答道,两眼还在那少女身上流连。她穿了一身干净秀雅的水蓝色襦裙,腰间系着纤长的珠玉穗子,而她显然也是对他甚有好感地,明亮的眸子里清晰地倒影着他地影子,仿佛跃跃欲试。
“你叫什么名字?”
“沈云霜。”少女咬着嘴唇,手指朝沈舞儿那里点了点,“我是她妹妹……”然后转身就跑。
华南宏微笑看着那娇俏的小影子消失在院墙后,颇有意犹未尽地感觉。
刘婉娘瞬间黯然。
她只是转过身,独自回屋。
*
接下来的几日沈云霜经常找了理由往他们家来,有时拿了新地刺绣花样,一坐便是一个下午,待到华南宏回来,两人相谈甚欢,刘婉娘静静地坐在他身侧,长久无言。
倒是沈舞儿发现了不妥,然而生性温柔的她哪里阻止得了古灵精怪的小妹,终于在某个下午,沈舞儿主动找了刘婉娘,颇为歉意地告诉说她准备劝自己的相公把小妹也娶进门。
“你是说,让云霜与你共侍一夫?”刘婉娘惊愕。
沈舞儿点了点头:“婉娘……你知道,我小妹生性要强,我不能害得你……”
话到此恰好地止住。
送走沈舞儿,刘婉娘一人在屋中坐了很久。抱着襁褓中的女儿,一边微微摇晃,一边哼着绵软的歌谣。她忽然觉得难过,从多年前的共享荣华到如今的相濡以沫,她还是抓不住华南宏的视线,即使她就站在他的身旁,他的目光还是会轻易地给了别人。
走出这重重宫阙后,她,还要继续斗么?
*
得知沈云霜即将嫁给别人的消息,华南宏明显有些闷闷不乐。
当夜两人睡得早,月朗星稀,窗口静洒着大片的银色月华。
华南宏翻了个身,忽然感觉有只温热的手轻轻探上他的肩头。“相公,我……替你纳个妾吧。”他听见刘婉娘如是说。
心里隐秘的**被触及,他骤然不快,“你连这个醋都要吃?
“我不是……”
“好了!”他挥手打断,俨然又是帝王气势,“不必再继续不可能的话题。”
那只手默默地挪了回去,轻叹一声,替他掖好了被角。
不知怎地,那一声叹息让华南宏心里很是不舒服,虽然一直闭着眼睛,却硬是睡不着。
长夜即将过去,当明日第一抹光芒照入屋中,所有细微隐藏的脆弱不堪都将消失无踪。他是该庆幸那样的情况的,让他直接可以掠过那些难以思索的话题,一身轻松。可是他却不可避免地顾及到身边的女子,并十分莫名其妙地开始猜测她心中是否因此有了不快,是否郁结难解。
为何,会这样?
华南宏觉得很丢面子,感觉到身边人似是要起身,连忙紧闭了双眼,装作睡得很沉。
“……相公,我累了。”刘婉娘坐在床边,望着熟睡的人轻声道。
她敢为了夺取他的宠爱使尽阴毒手段,她敢不顾性命跟他去天涯海角,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在他清醒时说出自己地心里话。
华南宏的呼吸忽然一窒。
“我真的累了,相公,你可明白?”
他霍然睁开双眼,却无法回头去与她对话,不论是安抚还是斥责,这一刻,言语地作用忽然苍白起来。静谧的房间中只有两人平稳而沉着的呼吸声,不着边际地,隐藏着各自地心思。
都以为对方没有听见。
(四)
——相公,你可明白?
他不明白。
再一次漫步在水雾缭绕的长桥,华南宏发现自己的思绪走入了死胡同。
他茫然地四顾,脑中好像也被这茫茫大雾包围了。他曾经认为雾里看花很美,有些问题即使永远不去回答也无大碍。可是如今,他忽然很想找到答案。
华南宏地生命中有过很多女人,让他感觉特别的唯有她的母妃,与那个真正名为乌兰的女子。至于刘婉娘,她地出现总是顺其自然——当他需要大婚的时候,旁人帮他选中了她,而他对她亦不反感;他登上皇位,她便由正妻的身份顺其自然被册封为皇后,替他打理六宫;待到他两袖清风心无所系,她就带着他们的孩子伴他天涯海角……
不论身份地位,在他漫长的一生中,她总是在她身边。
永远维持着咫尺的距离,只要他需要,触手可得。
可是如今她却说,她累了。
—为什么?
雾气越来越浓,铺天盖地地苍白中,华南宏迅速地捕捉到了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蓝色人影。
倾诉地念头再没有比这一刻更为强烈,他再不迟,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刚走几步,身后淡薄的阳光瞬间灼烈起来。不知何处吹来地风驱散了遮天的云,也将那层雾气渐渐吹淡。
风吹乱了他地鬓发,浓雾如帘幕般两边拉开,露出一袭熟悉的藏青色人影。
原来,是雾色褪淡了那人的衣衫。
华南宏惊愕地瞪大了双眼。
—刘婉娘半蹲在河岸旁的石阶上,腿边搁着装满衣衫的木盆,一只手探了探冰凉的水温,微蹙柳眉,却是毫不犹豫地在河水中搓洗起来。她的姿势算不上熟练,洗衣的动作也有些笨拙,可那神情颇为认真。华南宏不禁笑出声,忽然就想到了多年前她初次册封时的紧张模样。
他长久以来注意到的那抹人影,竟是刘婉娘么?
是他的妻子。
——原来,她一直都在他心中,只是暂时被雾气遮住了而已。
再不迟,华南宏快步走下石桥,从身后揽住正在专心洗衣的女子,刘婉娘先是一震,随后在水面中望见了华南宏的面孔。回过头,有些错愕地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温暖。
“相公……”她的腰被他温柔环着,只一瞬,对方的唇在她面颊蜻蜓点水般掠过。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却让刘婉娘登时红了脸。
“婉娘,一起回家用早膳可好?”
“……好。”她敏锐地注意到了那个迷迷糊糊地被他牵着,两人走过清寒依稀的长街,日光穿梭在淡薄雾气中,有种朦胧恬淡的美。
“那个……”刘婉娘忽然就萌生了个不安的念头,惑于他的温柔,“若你实在喜欢云霜姑娘,不必特意……”
“咳。”华南宏的声音似是有些不快,“你还要提?”
心瞬间冷下来,她垂眸:“我只是觉得云霜姑娘生得很美……”
温暖的食指忽然点上她的唇,制止了将要吐出的话语。华南宏扶住她的肩膀,很认真的,直视着她的眼睛:“我已经拥有了世上最美的妻子。”
—他已经拥有了繁华凋落后最能经得起风雨剥蚀的珍贵幸福。
红叶满地的时候,华南宏与刘婉娘相伴坐在窗前。
怀中抱着睡得香甜的女儿,刘婉娘靠着华南宏的肩膀,脉脉斜晖穿过了绣篱芭。
小屋中还萦绕着清爽的茶香。华南宏揪了一把女儿柔嫩的小脸蛋儿,忽然笑道:“唤作居秋可好?”
“嗯?”刘婉娘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替女儿取名,“居秋?”
“居秋。”华南宏肯定地点了点头,揽过妻子,并肩看着窗外的红枫片片飘落。
—他们相识在彼此最为明媚的春,又并肩走过最为繁华的夏。而如今往事凋落,秋风吹淡了过往的辉煌与伤痛,终于要一点一点的沉淀。或许还有冷酷的严冬在等待,但他们会挽着彼此的手,共同缩在厚重的棉被下,或许还要暖一杯醇香的酒,然后满怀欣喜地期盼新年的第一场雪落。
执子之手,与子居秋。
正文 刺——华南灼
更新时间:2009…11…25 1:43:14 本章字数:5521
——华南灼番外
宫中新进了一批舞姬。
华灯初上,精雕典雅的水榭笼罩在温暖氤氲之中。
这片人工湖引南山天然温泉水而成,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即使宫中各处已落积雪,此处却依旧暖和舒适。
华南灼身披紫貂裘袍,右手支着下巴,整个人靠在红褐色长榻之上。那榻子是极软的,人身几乎能陷进去,厚重温暖的裘袍又将身体包裹得无比妥贴,嗅着空中隐隐散发的苏合香,连呼吸都变得慵懒了起来。
浅紫色的薄帘飘动,帘后舞姬身形曼妙。
华南灼听不清那曲子唱的是什么,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这些美貌婀娜的身影想要表达的东西,他只是下意识地握着琉璃酒盏,眯了双眸,似出神一般地看。
思绪早飘到了千里之外。
—他在下一盘棋。
对手是那个男子。
他必须将每一丝每一毫算得精准无误。
所以即使是这样惹人慵懒地场合。他也放松不了半分。
酒沿着喉咙缓缓地滑了下去。似无味。只有细微刺辣地感觉弥散开来。
新帝临朝。六宫空虚。或许每个女子都在等机会。
华南灼恍若墨玉般清冷深邃地眸子微微闭合。直到铿锵一声。珠玉撞击发出了清脆响动。他睁开眼。只见一袭火红色地身影居然越过那帘子走了上来。
那舞姬身形修长。皮肤白皙如玉。周身缀着叮咚作响地银饰。昏暗地光线下只看得见一双恍若清泉般灵动地眼睛。眨巴着。朝他送了个秋波。
华南灼微微一笑。
“哇!”舞姬惊得退后数步,险险避开面前袭来的剑锋。
扬手将剑回鞘。“胆子不小。”华南灼轻笑一声,眼底寒光乍起,“没有人告诉你,舞姬不得越过那帘子么?”他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侍卫将这个大胆妄为的舞姬拖下去,然而下一秒,那火红的身影忽然扑上前。
“请皇上恕罪!”那舞姬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腿,明明是极为卑微地动作,她做来却说不出地妩媚好看。“奴婢只是太仰慕皇上龙颜,这才……才……”冷不防她霍地抬起头,那眸子直直对上他的。
华南灼骤然惊愕。
——那个女子的眼睛竟是琥珀色!
不同于那个苏丹国女子的冷傲,面前这双琥珀色的瞳仁好似陈年的酒,卸下了孤傲与伪装,唯有道不尽的妖娆。
他抬手,示意侍卫退后。
“你叫什么名字?”华南灼挑起舞姬的下巴。
“琉璃。”
“琉璃?呵呵,好名字。”他臂膀微用力,将那曼妙的身影抱上长榻,五指游移那玉一般的肌肤,眼神却迷离地望向远方。
琉璃顺着他地视线望去,唯见一片烟波淼茫。
侍卫都是识相的人,新帝此举,无是宣告了这舞姬的幸运即将来临。
周围重重帷帘被放下,远处起舞的美人儿也齐齐退开,偌大水榭中转眼只剩了华南灼与琉璃两人。
火红色的裙衫灵巧地滑落指尖,琉璃背对着华南灼,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顺修长**散下,她似是羞怯了,迟迟不愿转身,手指蜻蜓点水般地擦过身体各处。
华南灼一把揽过她的身子,揉入怀中。
暖玉生香。女子柔软的身体夹带一股舒缓精神的浅香,绵软舒适,华南灼总是清冷地眸中仿佛有一股淡淡的雾气弥散开来,遮住了他的意识,阻挡了他的思绪,天地间只余一片茫然。
鬓角逐渐渗出细汗,最奢靡的景象却才刚刚开始。
他缓缓地,将头移入她脖颈间,沿香肩一直滑下,双手继续褪下她的小衣。他深如幽潭的眸子恍如氤氲覆盖,两人间再无半点遮掩,锦被中温暖的触感随后迅速覆了上来。华南灼的呼吸逐渐急促,仿佛是不由自主地重复着应有的动作。
女子温凉细腻地肌肤,琥珀色瞳仁,处子特有的羞涩——那些好似很久之前某个人近在咫尺地东西,此刻,终于完美地重合。
视线漆黑。
可是他却骤然望见了那个苏丹国女子的容颜。
她依然是初见时那个清冷孤傲的模样,扬着眉毛,神色不屑。站在水雾升腾的木盆里,发梢滚落透明水滴。
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时间与空间。与他对视。
那么接近,那么遥远。
匕首的寒光刺破黑暗,华南灼骤然翻身,一脚将那柔软地躯体踢开。
“刺客?”他皱眉,臂膀上残留一道浅浅的血痕,随手将血珠抹去,华南灼起身披了件外袍,居高临下地睨着那个被侍卫压在地上地女子。
“狗皇帝!没能结果了你,是我的疏忽!”不着寸缕地女子咬牙切齿,那浅琥珀色的瞳仁里满是怨恨,无奈两手被紧紧束缚硬是动弹不得。阴毒地瞪了华南灼片刻,骤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贱女人!”侍卫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华南灼摆手示意停下。他一拢宽大地裘袍,“你笑什么?”
“你逃不掉的。”女子咯咯地笑着,声音在这景色中只觉说不出地诡异,她笑得花枝乱颤,伸手指“哈哈哈,我以为你这种冷血的怪物不会有动情的一刻……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一只明黄色小饰物由她发间落下,“啪”地碎成两半,掉出淡黄色粉末。
华南灼两指迅速捏起一撮嗅了嗅,很恬淡的香味,正是他刚才在她身上嗅到的那种。
“有毒?”华南灼眼底寒芒大盛,剑锋抵上琉璃的脖颈,却又慢悠悠地放下。他转身负手,似在欣赏水榭上空那轮明月,“若是有毒,我怎会察觉不出?”
“这香料唤作沉夕,乃用在男女合欢之时,”她漂亮的眸子得意洋洋地睨着他,“唯有男子真正感情涌动,这香料的毒性才能发挥出来……哈哈,我本来不信,可是你看看自己的唇色,不觉得太过苍白了么?”
“皇上!”两个侍卫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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