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策-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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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恭贺新皇！”

厉冶都这样的妥协，厉徵怎么能成事？左相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绝对相信，若是他此刻敢妄动一点，御林军会毫不犹豫的血洗金銮殿！

看到两位王爷都如此妥协，大臣们纷纷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新帝已定，各处尘埃落定。

大周初元三十六年，太子厉寒登基，号谌，追封先帝为明帝。册封太后为太皇太后，独孤氏为皇后。六王厉冶赐封地恒国，封号恒王，七王厉徵赐封地姜国，封号姜王，谌帝特许二王在京朝奉。还特许了容太妃和德太妃出宫随王爷住。镇江王御诸墨可御前带刀，其王妃是亲封的一品王妃。

而朝堂之上却没有什么大幅度的人员调动，只是谌帝恭请左相，左相迫于谌帝，告辞还乡。而宜宣侯也主动交出了自己手中的兵权，谌帝不动声色之间就清洗了朝堂上最大的两个危机，连慕沁安都啧啧称奇。

“本王妃自然是不用再操心了。苏公公，你应该放心了。谌帝的作为，不会比先帝少的。”如果谌帝最后真的稳握皇权，想必也不会比先帝差到哪里去。慕沁安此刻悠闲得很，提笔写字。

苏传荣却摇摇头，十分慎重的说道：“王妃不可掉以轻心。”

慕沁安笑了笑，苏传荣这是在让她防着厉冶么？

“苏公公多虑。”慕沁安收了笔，放于架上，这样的对话之下，她不会写出什么好字来，索性不写了。“以恒王现在的情况，恐怕要和谌帝对着干还远远不够。”

厉寒手中握着的力量远比他们知道的要多多了，否则的话，新帝登基那一天，那个位置上的人早就应该换了。最最不动声色的人，应该是谌帝才对。厉冶的优秀已经不过是变成了厉寒的一个障眼法。在所有人看来，厉冶越优秀，太子就越被掩饰锋芒，就越能掩饰这个太子手中的力量。

如今，他已经贵为帝王，亮出自己的实力也未尝不可。而厉冶，还只能继续累蓄实力。至于厉徵的话，想必，从未放在眼中过。

就算是听到了慕沁安的开解，苏传荣还是觉得心中不安，神色有些着急。

看到苏传荣如此不安的样子，慕沁安失笑，说道：“我看苏公公想必是闲得慌。这王府倒是没什么事可以让公公打理了。不如公公帮本王妃一个小忙可好？”

苏传荣听到慕沁安如此客气的说话，有些惶恐，低着头说道：“王妃有令，奴才万死不辞。”

慕沁安好笑的扶起苏传荣，说道：“本王妃怎敢让苏公公万死不辞。本王妃担心皇后娘娘，所以，特意让苏公公去拂照一下，娘娘是新后，难免会失了威信。”

苏传荣看着慕沁安的举动，转瞬之间就明白了慕沁安的意思，点点头：“奴才知道了。王妃好计谋。”

“不敢。”慕沁安笑，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苏传荣冲着慕沁安点点头，一翻拂尘就离开了梨园。苏传荣离开之后，连翘这才走上前去问道：“王妃，为何让苏公公走？”留着苏传荣在王府中，不是挺好的么？为何要……

“傻连翘。”慕沁安笑，“如今天下盯着的可不是谌帝，也不是镇江王府。而是刚刚即位的皇后娘娘，还有皇后身后的独孤家。”

是啊。新帝即位，没人敢抓谌帝的错误，那么他身后的女人总可以吧？当今的谌帝，尚且只有一位后妃，这位后妃还是皇后。后宫之中空缺的那么多妃位，总会让那些大臣们蠢蠢欲动。若是能抓到皇后的一丝错漏，那不就是不得了了。

连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有些担忧的说道：“王妃，若是如此的话，明日起，王妃也要进宫去请安了。太皇太后素来疼爱王妃和皇后娘娘。”

听到连翘的提醒，慕沁安莞尔一笑，疼爱？太后，不，太皇太后的疼爱，如今她恐怕是承受不起了。想起那一日看着太皇太后的样子，身子也不大好，难免不会有些人要动手动脚。苏传荣进宫了，有些个人总会安分点。

“走。咱们这就进宫去看看太皇太后，顺便见一见恒王妃和姜王妃。”慕沁安心情大好，这两位王爷都还没走马上封地，两位太妃都在王府里住着，看着那几位王妃在王府里没能闹出什么事儿，在宫里，估摸着就可劲的开始闹了。

连翘看着慕沁安脸上开心，也跟着走去。走两步，又停下，说道：“王妃，怀苏他……”

“怀苏在王爷身边，本王妃很放心。”慕沁安头也不回的走，嘴角微微翘了翘，怀苏跟在她身边倒是没有用武之地，跟着御诸墨她还是十分放心的。

连翘点点头，跟在慕沁安身边，默不作声了。红妆一直都跟在慕沁安身边，倒是一句话没说。

慈宁宫

太皇太后在软椅上，身边的嬷嬷一点一点的在帮太皇太后扇着扇子，微微眯着眼睛，十分惬意。独孤皇后在一旁坐着，仿若无事的样子，两个人的交谈十分融洽，慕沁安进去的时候还为时尚早。

“参见太皇太后，皇后娘娘。”慕沁安微微一拜，果然得到两个人的注目。

太皇太后微微笑了笑，看着慕沁安说道：“今个儿身子好些了，总算是记得给哀家来请安来了。”

慕沁安看太皇太后的样子，仿佛是忘了那一天的话，她也乐得其所，微微笑了笑：“怎么会不记得太皇太后呢。沁安这不是来了么。”

太皇太后呵呵的笑了笑，目光倒是十分和气，和往昔一样，似乎并没有发生那一天的事一样。慕沁安虽然装作没事，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许表露，太皇太后却好像是完全没有发生那件事一样的态度，这样的态度，确实令人有些费解。

“太皇太后，三位王妃来请安了。”门口走进来一个嬷嬷低声说道。

慕沁安勾起嘴角笑了笑，竟然三个人都一齐来了，刚刚就在自己后面。这还不是一般的巧呢。

“传吧。”太皇太后冲着慕沁安招了招手，说道：“过来过来。哀家好好看看你。这瞧着都瘦了好大一圈儿了，这镇江王饿着你了不成？”

慕沁安十分配合的走了过去，独孤皇后倒是掩着嘴笑道：“太皇太后您多心了。镇江王疼爱王妃还来不及，怎么会饿着王妃呢。”

太皇太后倒也是点点头，笑着说：“哀家老糊涂了罢。”

等着恒王妃，恒王侧妃还有姜王妃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太皇太后这样对慕沁安说话，语气倒是和蔼得不像话。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镇江王妃请安。”

三个人齐齐跪倒，声音清脆的好像是黄莺出谷一样动听，但是却没有看到太皇太后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却被慕沁安恰好看到了。

原本只要给太皇太后和独孤皇后请安的，但是慕沁安是谌帝亲封的正一品王妃，而恒王妃还有姜王妃就没有那个高的品级，看到慕沁安自然是要行礼了。若是算起来的话，当今天下的女人，对着慕沁安不要请安的也就只有四个人。太皇太后，独孤皇后，还有两位太妃，其他人么，就是请安了。

“怎么了这是，今个儿个个都赶来给哀家请安了，前几日怎么没见你们这么勤快。”太皇太后的话带着几分讽刺，也带着几分试探。

第108章：流郡王尚未婚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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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这是，今个儿个个都赶来给哀家请安了，前几日怎么没见你们这么勤快。唛鎷灞癹晓”太皇太后的话带着几分讽刺，也带着几分试探。

慕沁安倒是觉得太皇太后今日的变化有些让人容易察觉，目光瞟向独孤皇后，却看到独孤皇后脸上带着点点笑意，无懈可击。转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微微笑了笑，身子微微往后靠了靠，大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恒王妃是席鸢，嫁给厉冶之后倒也是有自己的手腕将恒王府治理的井井有条，只是不知道这位恒王侧妃是什么样的人物，好像并不得厉冶欢心。虽然，这两个都不是厉冶喜欢的。可若是厉冶连个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出来的，那可就引人深思了。

姜王妃倒是有趣得很，厉徵倒是也和她相处的十分融洽，姜王府没传出半点王爷王妃不和的消息。

别说慕沁安对着厉徵没报什么好心思，就是因为厉徵本来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姜王妃也不是他自己选的人，这嫁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说姜王妃的手段不是一般的高了。

目光瞥向已经是姜王妃的杜无暇，就算是听到了太皇太后有些刻薄她们的话脸上都还挂着端庄的笑意。

“太皇太后恕罪，臣妾是听说太皇太后前几日身子有些不爽快，臣妾怕是惊扰了太皇太后休息，这才是迟了这么些天过来。太皇太后宽宏大量，原谅臣妾这一次吧。”

恒王侧妃一脸的歉意，那语气说的是要多诚恳有多诚恳，眸子星星点点，那模样倒是挺让人心疼的。

太皇太后看了姜王妃一眼，不喜不怒，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是独孤皇后和慕沁安都知道这恒侧妃当真是胆大包天了。以为太皇太后是她家里的老太太那么容易糊弄么？说什么太皇太后宽容大量，这不就是明摆了说若是太皇太后要追究她们不来请安就是太过小气了！

独孤皇后倒是笑了笑，他太皇太后面色不善的说道：“哀家还没老到死，恒王侧妃你以后不用来给哀家请安了。哀家受不起你的请安！”

太皇太后这话一出，恒王侧妃立刻变了颜色，连忙跪在地上说道：“太皇太后息怒，臣妾别无他意。”

看到恒王侧妃又跪了下去，太皇太后十分不情愿的瞥了一眼，说道：“恒王倒是纵容你得很。在哀家面前说话也没大没小的。你给哀家去后殿的佛堂把女戒抄十遍，抄完了再走。”

杜如玉有些不忿的看了太后一眼，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能辩解的时候，只能乖乖巧巧的随着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走到后殿去，临去之前那不甘心的眼神却没有逃过在场的人的眼睛。

慕沁安暗暗叹了口气，这杜家大小姐也算是个有头有脑的人，怎么到了席鸢和杜无暇跟前竟然变得这么没用了？还是，席鸢的手段了得？

“皇祖母，您该用药了。”独孤皇后看到门口站在的侍婢，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太皇太后点点头，慕沁安自觉的让出自己身边的位置，独孤皇后冲着慕沁安一笑，那笑中带着点点深意，慕沁安不作他想，在身边坐着。

席鸢和杜无暇都没做声，在一旁安安分分的坐着，看着独孤皇后一点一点的给太皇太后喂药，那细心之至让两人有点怀疑独孤皇后当下的态度——到底是真心对太皇太后好？还是只是为了那凤印。

说来也是一大怪事，谌帝册封了独孤皇后，凤印自然也一同交给了独孤皇后，独孤皇后却一转手将凤印交给了太皇太后，说自己年轻，当下还是让太皇太后掌管后宫，自己协助太皇太后。

独孤皇后伺候完了太皇太后用药，亲自给太皇太后擦了嘴，太皇太后这才又问道：“你们母妃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会问起两位太妃，慕沁安和独孤皇后一点都不惊奇。德妃和容贵妃在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常常来太皇太后宫里请安，两位妃子都没在太皇太后的眼皮子底下闹过事，太皇太后失去了先皇后这个佳媳，剩下来的这个两个平日表现还不错并且育有子嗣的儿媳妇当然会得到太皇太后的关注。

席鸢如今是正正经经的恒王妃了，恒王比姜王要大上一些，席鸢这时正盈盈下拜，同太皇太后轻声说道：“回太皇太后，托太皇太后的福，母妃一切安好，劳太皇太后挂念了。”

太皇太后素来喜欢温婉柔软的女子，也只怕如今的慕沁安是个例外。席鸢本就长得不错，如今又是软软的语调，那亲和的声音一下子软到了太皇太后心里，太皇太后对这个孙媳不由自主多了几分喜欢。

杜无暇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眸光流转，声音清脆的说道：“回太皇太后，母妃日日佛堂诵经，得知臣妾今日入宫特意让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

“好，好。”太皇太后笑眯眯的点头，看着杜无暇的眼中也多了几分赞赏。

慕沁安倒是十分佩服这个杜无暇，太皇太后问两位太妃还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两位太妃现在都在做什么。千万别没事做给自己孙子后院添火，很明显，杜无暇更为清楚太皇太后的心意一点。

幽深的眸子微微眯起，这杜无暇果然不简单呐。

独孤皇后嘴角勾起温婉的笑，对太皇太后说道：“皇祖母，孙媳先告退了，皇祖母好生休息。”

太皇太后点点头，看了看慕沁安，笑着说道：“去吧去吧。留这两个丫头陪哀家说说话。”

“是。”

慕沁安也告了安，同独孤皇后一起走了出去。慕沁安和独孤皇后走到慈宁宫门口，看到苏传荣站在门口，慕沁安笑了笑，说道：“皇后娘娘近来可适应？”

独孤皇后点点头，那张倾世容颜点点笑意：“本宫极好。”目光有意无意扫向苏传荣，慕沁安瞬间明了，苏传荣进宫之后，果然还是很有用的。

苏传荣对着慕沁安点点头，退到了两人身后，两个人缓缓的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独孤皇后的寝宫。慕沁安有些疑惑的看着独孤皇后，她必然是有事要说，否则不会带自己到这里来。

“你们都退下吧。”

独孤皇后转身吩咐道，红妆和连翘也在慕沁安的示意下离开了宫殿。等她们都离开，独孤皇后这才开口说道：“太皇太后的药。”

“有问题。”

独孤皇后诧异的看向慕沁安，随即又平复下来，说道：“也对，你素来都聪明。猜到也不足为奇。”

“若不是太明显，我不一定猜得到。”慕沁安摇摇头，分析到：“太皇太后的反应却实在让人觉得诧异，若不是你喂太后的药，我也想不到。只是，这到底是怎么？”

独孤皇后顿了一下，目光有些悠远，她的声音微微空灵：“本宫不过是让她忘了一点事。太皇太后老了，老是记着一些没用的事会让太皇太后老得更快。”

慕沁安看着独孤皇后的变化，有些些的惊讶，这后宫果然是一个大染缸。独孤雾以前是什么样的人，这不过一次深宫真相就点醒了她。慕沁安有些安慰的想到，这样也好。她是皇后，以后还要接纳更多的人进入后宫，分享谌帝的宠爱，这样的手段必要，如若不然的话，恐怕这个皇后也就当不久了。也有可能，这条命就丢在这深宫了。

慕沁安久久没有说话，独孤皇后有些踌躇的看着慕沁安说道：“是不是觉得本宫变了？”

“娘娘理应知道，弱肉强食，若是娘娘一直以一个弱者的状态存在这宫里，娘娘不日就会香消玉殒。”慕沁安压低了声音说道：“没有人应该心狠手辣，但是若是触及到了自己，不妨铲除。娘娘肯定知道这是宫中的生存之道。沁安不需多言，娘娘心中有数。”

独孤皇后愣了愣，没有想到慕沁安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心中有些感慨，看着慕沁安清艳卓绝的容颜，有些失神的说道：“本宫从来就不是心软之人。”只不过是不愿体罚下人，但是这并不是证明她软弱。

慕沁安点点头，笑道：“是。我知道，娘娘从不是。”没有哪一个贵女是心软之人，这样的存在，已经被覆灭了。一如，当年软弱的慕沁安。

“贡荪家的小女儿还没嫁，宜宣侯原本是打算向先帝上书请婚于御诸墨为侧妃，只是先帝逝世这件事就已经压下来了。”独孤皇后看向慕沁安，目光中有些意味深长，贡荪华溪是贡荪家的宝贝，想要什么宜宣侯都会给她，只是这一回……

慕沁安冷冷瞥了独孤皇后一眼，说道：“本王妃底线不低，若是她非要来挑战本王妃，身败名裂这还是最轻的后果。”如果不乐意的话，灭了宜宣侯府也不过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