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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骸-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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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谴。”藤冈靛唤他,“肚子饿了?”
  “嗯。”那人没有抬头,应了一声,“抱歉把哥吵醒了。”然后扶着旁边的流理台慢慢站起来。
  “没事,我本来就没睡。”藤冈靛开了壁灯,光线略微有些刺眼。
  九条谴靠在流理台上,咖啡色的眼瞳黯然无光,直直地看着前方某处,眼也不眨。二十一岁,一生最好的一段岁月,却只能与黑暗为伍。失去永远比获得困难太多。
  藤冈靛揉揉眼睛,走过去捡起刚刚被九条谴丢在一旁的一包洋芋片,递给他,“我炒饭吧。你稍等下,先吃这个,这个牌子的洋芋片换包装了。”
  “噢。”九条谴接过洋芋片,沿着流理台找到椅子,坐下。
  “你放心家里不会换装潢的。”
  “每天照顾那么多孩子,回家还要照顾我,真辛苦哥了。”
  “习惯了。”
  “……哥想什么时候告诉烬学长?不然,我来说?”
  “我再想想。”
  九条谴趴在流理台上,过长的刘海完全遮住了眼。
  “阿靛哥,再拖,能瞒多久啊?别做没意义的挣扎,早点坦白吧。如果是我,一定会把戒指摘了,扔掉。”
  “大人的事小孩少插嘴。”藤冈靛揉揉九条谴的脑袋,递上一盘炒饭,“喏,吃饭。”
  “谢谢哥。”九条谴直起身,理了理头发,拿着勺子半天下不去手。打太久葡萄糖,吃东西都感到有些困难,只好继续找话题来解闷。
  “哥,俗话说,七年之痒啊,哥二十一跟学长‘结婚’的吧?”
  “是大三,二十不到。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不要跟我们学,知道吗,你敢二十五岁之前结婚,我替你姐打断你的腿!”
  “别老拿我当小孩子啊,我去年就成年了。”
  “‘别老拿我当小孩子’,有哪个大人会说这话?”
  “……起码我不会瞒着女朋友出轨,还搞出个娃娃。”
  话一出口,九条谴就后悔了,赶忙低头认错,“哥,对不起。其实柟冽她一直……”
  “别说了。饭要凉了,赶快吃吧。”
  柟冽她一直都很想你。
  他知道。他也知道,即使这样,她还是不会回到他身边。彼此折磨着,还不如早些了断了好。
  “没有意义的想念,我不要。”
  九条谴一口饭含在嘴里,越嚼越没味道,想吐。
  不要做没意义的事,泷泽家的家训。
  为逝者流泪,救寻死之人,抱不切实际的梦想,迷恋注定没结果的感情。
  ——绝不要做,付出了,也只会让自己受伤。
  何况是,企图从掌握生死的神明手中抢走枉死者的灵魄。简直愚蠢至极!
  3
  帝嘉学院附属中学,篮球社练习场。
  高宫昌浩和绿川涉一组,对一年级的新社员,玩二对三。
  ——他们两个从念中等部时入社都这样,拽得尾巴上天。当然,至今没人能把他们的尾巴扯下来,这算是篮球社的一大传奇了吧,高中小毛头的世界,总是需要这样的传奇人物。
  盖菜鸟火锅时一个回身,高宫昌浩瞥见场外扒在铁网上盯着千野翊看的千鸟英二,传球给绿川涉,象征性地使了个眼色。绿川涉会意,接球,过人,远投,意料之中的擦篮板,球直砸在千鸟英二跟前的铁网上,吓得他倒退一步往后躲结果没站稳摔了一跤。高宫昌浩撇过脸去偷笑。
  “英二!”一直坐在场边的千野翊瞪了绿川涉一眼。
  “抱歉,打歪了。千野,去捡。”绿川涉极没诚意地道歉,每次砸人,无论对方是谁,他都是这个理由,完全缺乏新意。
  “绿川你干嘛总是吓他!”
  “我说抱歉了,去捡。”
  正如社员们口耳相传的“副社超好欺负,每次绿川砸人都使唤副社去捡球,砸副社的时候也是”,千野翊去捡球了,然后拉着英二离开绿川涉的视线范围。
  打不过绿川涉,他也不想惹事。
  “抱歉英二,你知道绿川他……”
  “没事,习惯了。”
  没人的体育馆外,英二拉住翊,“翊学长,风回湛出车祸了。”
  翊顿了一下,拿掉英二的手,“嗯,我知道,我去医院看过他,也通知音无姐了。”
  英二抿了抿唇,抬眼看着翊的眼睛,说得极是认真。
  “是翊学长先发现的他,为什么不送他去医院?”
  “……”
  “昏迷两周多,再这么下去,不是植物人就是死。我知道,学长是想风回死,然后让我寄生他的容器吧?我欠学长的已经够多了,何德何能让学长为我杀一个人?即使风回是复制品,他也是人啊。学长,求求你,放过风回吧。早就死掉的人,不值得学长为他付出这么多。”
  “……那你怎么办,你的尸体已经不能再用了。”
  英二攥紧拳头,简单的六个字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尘归尘,土归土。”
  多年后,千野翊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金黄的光线打在英二脸上,眼中流露出的坚定,好看得厉害,他那么悲伤地看着自己,说着决绝又伟大的话,残忍得厉害。
  4
  因为市合唱比赛延迟的春季运动会,一千米是压轴项目。
  看点尤其在最后两百米,加足马力冲刺,一眨眼冠军已然冲破红丝带,胜负揭晓,全场欢呼。
  坐在看台上的花奈也拉着千代兴奋地跳起来大叫“草剪好样的”。
  就在此时,脑海中骤然闪过一声凄厉的尖啸,险些刺穿她的耳膜。
  花奈眼前一黑,直直地就倒了下去。
  5
  神佑哲哉是在精神病院中央花园的儿童游乐设施处找到羽多野辰斋的,他们上次见面的地方。羽多野辰斋同上次他们见时一样,抱着双腿蜷坐在白色秋千上,在啜泣,瘦弱的小肩膀微微起伏。秋千稍一摇晃,铁环就磨蹭着支架发出刺啦刺啦的刺耳响声。
  “你果然在这,远远就听到你哭。”神佑走到辰斋旁边的秋千上,摸摸他的小脑袋,擦去他脸颊上的泪水,关切地问他:“怎么又在哭了?在为阿一难过吗?”
  辰斋瑟缩了一下,抬头看神佑,略带犹豫地轻轻点头,极力掩饰却怎么也藏不住眼里的恐惧。
  “你想要离开这个世界吗?”看着辰斋哭得发红的眼睛,神佑轻抚他的脸颊,泪痕未干像死人一样冰凉。指尖顺着脸颊向下,神佑捏住辰斋的下巴骨,迫使他看着自己。
  博雅曾经说过,不要凝视灵体的眼睛,它会将你看清,能有多清就有多清。
  ——但他还是要说出来,要把该说的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你的‘弟弟’阿一,因为你,固执地钻进他的执念里不肯出来。你的‘妈妈’羽多野太太为此心力憔悴,痛心疾首,都是因为你。这就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和意义。你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只要你永远地离开,一切就能恢复原样。时间长了,他们还会以为是一场梦。你也希望离开的,对吧?”
  辰斋仰视着神佑,没有言语,热泪无声地溢出眼眶,沿着未干的泪痕流下。
  “可惜,你因执念而生,愈发坚定要离开的想法,就愈发稳定。你是整灵,身上却没有缚咒,因为你本来就不是鬼魂,而是执念在脑海中形成的投影,是假的,是强制逻辑操纵主观意识导致产生的幻觉。你根本,就不是羽多野辰斋。真正的羽多野辰斋的鬼魂,七年前就被逐荒拆分打散成灵子了。对吗,‘辰斋’?
  花奈把你的‘存在’狠狠地印进我们每一个人的脑袋里,你就真的出现了,谁都怀疑到你可能不是真的,却没法将你拆穿,因为你‘活’在我们的脑袋里,是我们创造了你,只要我们相信你存在,你就不会消失。我们想你消失,就首先肯定了你是存在的。多么高明的手法。”
  辰斋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地看着神佑,一语不发。
  “你并不会说话,也没有自己的思想,你的一切,都是我们的意念在操纵。你之所以想要离开,是我们想你离开;你恨阿一,是我们认为你恨阿一;你后悔难过,是我们要你难过然后自己离开。当你独自出现在阿一面前时,操纵你的,便是花奈。你一直,都在听她的指示做事,是她创造了你。”
  这就是为什么人为性的强制逻辑一直遭到禁止,其造成的严重精神污染,后果几乎是不可挽回的。除非将精神污染完全消除,否则不可能让一切彻底恢复正轨。能做到的人只有他神佑哲哉。
  捕获对象被斩杀,操控者必然会受到强烈的精神打击。
  ——不要怪我,花奈,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直爱你。
  “已逝的亡灵怎么能干涉生者的轨迹呢?何况只是幻觉。”神佑垂眼,指尖顺着颈子往下,最后停在辰斋心脏的位置,“离开这个世界吧。为了你‘弟弟’,你也希望他能忘记你、重拾原本快乐的生活,对吧?”
  “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话音未落,辰斋脊背一僵,瞳孔骤然放大,盛大的恐惧超过了他薄弱的生存意志所能承受的极限,撕裂了他的人形,自心脏开始溃烂腐朽,最终什么都不剩,一撮灰烬都没剩下。
  怀念吗?七年前从高空坠落时体验过的恐惧。
  ——七年前意外去世的辰斋,原本就该是这副模样,什么都不剩。即使是曾经构成他灵魄的灵子,也早已不属于辰斋。
  但这个捕获对象却奇怪得很。
  已然灭了他的人形,为何他的气息没有立即散去?虚假的气息,不该随着幻觉本身消散吗?
  神佑微皱眉,抬手去寻那微弱的气息所在。
  这是……
  流水一般隐约滑过指尖的……
  怎么会……是灵魄!
  没有颜色的灵魄!
  纯净,透明,铅华未染,就像小孩子柔软的心。
  ——这一切,包括神佑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讶,都被A栋416室贴在玻璃窗前的一双清澈的眼睛看得分明。
  6
  还记得吗?没有颜色的灵魄,枉死者。会怀念吧。
  当你透过辰斋的身体触到这段记忆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受到精神撕裂而昏厥了吧。
  真的感到非常失望。
  哲哉,如果我告诉你,辰斋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纵使你用强制逻辑摧垮了他的自我领域,也无法立即消除他的气息,只会动摇你的决心,再次促使他的人形聚拢,你还会不会背叛我?
  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
  你出于善良和道义绝不会做的事,我会做。所以你是我的。
  但是不用怕,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爱你,因为你是我见过最帅气的男人。
  这话别告诉爸爸,他会嫉妒的。
  7
  A栋416室。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神佑看到羽多野一正坐在病床上,双眼没焦点地看着前方某一处发呆,瞳孔微睁,还惊诧于辰斋突来的死亡中,手足无措。
  神佑推门进去,羽多野一仍然愣愣地望着前方,喃喃道:“哥哥死了……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杀哥哥?”
  “我没有杀你哥哥,你父母也没有,你哥哥辰斋的死是意外。”
  “我都看到了,你杀了哥哥。”
  “如果,你一定认他是你哥哥的话……杀死你哥哥的人,是你自己。”
  所谓羽多野辰斋,不过是花奈用强制逻辑强行打开羽多野一的“门”对其进行深度精神污染后在其潜意识里投射出的投影人物,这个投射是否能成功,完全取决于其本身对于羽多野辰斋的存在的肯定程度。
  事实上,神佑所做的,鳯夜烬拜托他做的,不过是个动摇羽多野一意念的决定性心理暗示而已。
  非医学理论可解释的野蛮方式形成的错误意念,自然不能用科学的办法铲除。
  ——尽管羽多野辰斋不止是单纯的捕获对象,为了巩固这个错误意念,花奈的的确确用强制逻辑造了一个生命体出来,大概就是车祸死亡的傀儡樱吹典子的前身,也许她早料到樱吹典子的命格会追上她这个复制体。
  这孩子,真是可怕。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思绪飘到遥远的另一块土地上,神佑叹了口气,“我也有个弟弟,跟你差不多年纪。”
  “阿一,吃药时间到喽。——请问您是,家属?”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护士拿着药袋敲416室的门。左脸颊一颗小痣,鳯夜烬说过,她叫美咲直子,二十一岁,是医大来的实习护士,目前负责羽多野一。
  “我来找鳯医生取药。”
  “噢。”美咲直子反手指向走廊另一边,“那边411室请稍等,可能要多等一会儿,鳯前辈去C栋帮忙做观察报告了。”
  “C栋?”
  “嗯,近来有位病人情绪一直很不稳定。”
  “这样啊,谢谢了。”
  “您客气了。”
  送走神佑,美咲直子打开药袋,接了杯热水,一并递给羽多野一。看着他吞下几种颜色的药片后,又要他张开嘴巴喊“啊”给她检查。确认无误后她摸摸羽多野一的头,满意地笑道:“阿一好乖。”
  美咲直子走后,羽多野一下床走到门后垃圾桶前把嘴里的药片吐掉——他刚才把药藏在舌头下面,没有吞下去。
  “……骗我。”
  我都看到了,大哥哥惊讶的表情……哥哥才不是幻觉!

  第十章 梦境

  8
  “喂,您好。西本老师?是,我是鳯夜烬。花奈在学校昏倒了?……抱歉,我现在,可能没时间去接她,手头还有事。神佑君他从来不带手机,您有他家的电话吗?……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真的抱歉。请问源千代现在在您旁边吗?麻烦让她接一下电话,谢谢。……千代,花奈昏过去多久了?……这样吧,再过二十分钟,还没醒就叫小涉来抽她的灵魄,懂了?你家有安眠药吗?找出来给她,她自己知道药量。没事的,挺过这两天就会好,哥哥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我好歹是成年人,她不会比我还惨吧。好,我挂了。”
  A栋六楼走廊,鳯夜烬把手机放回口袋,长叹一口气,眨眨眼,又把手机拿出来,关机,再放回去。快步下楼,一进办公室就看到神佑坐他的办公椅上咬着右手拇指指甲在乱翻一本病历,脚叠起来搭在办公桌上,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联系羽多野太太吧,她儿子应该可以出院了。当然,谨慎考虑,你还是再做些测试吧。”
  “谢啦。”鳯夜烬把手里一摞病历放到桌上,指着青春期小鬼的脑袋,训小孩一样说,“脚,下来。桌子,擦干净。手,拿出来,脏死了。病历,还给我。你没有乱涂乱画吧?”
  “没有啦。要画也要拿油漆笔啊,你这连马克笔都没有。”神佑收回脚,用袖口随意蹭蹭桌子,提着病历绕过办公桌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我原来放这椅子上的东西呢?”
  神佑头倾侧指向墙角,之前的一摞病历和文件现在全堆在百叶窗前的那把空椅子上。
  “都说不要碰那把椅子了,和也会难过的。”鳯夜烬走过去把文件抱到书架前,一本一本地整理码好。
  “再给他搬一把啊。——你们和好啦?”
  “本来就没吵。”
  “没吵你气成那样子还拿我洒火?‘大人的事小孩管那么多干嘛!’,明年再跟我说这句话我就跟你单挑!”
  “单挑就单挑,在我眼里你满十八也是小孩。”
  “敬轩哥眼里你二十九了也还是小孩。”
  “我是他学长!”
  “是!”神佑淡淡然翻眼,“跟他上床的学长。”
  鳯夜烬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他一阵,干笑说:“好像你没跟你学弟上过床似的。”
  “我没有啊,我们只谈情不说爱,盖棉被纯聊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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