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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骸-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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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灵的旋律,或者说,恼人的音符引起了同桌神佑的注意。
“找回来了?”
“啊,啊嗯。”堇合上八音盒,收好,“欧阳学长寄还给我了。我以为他能亲手还给我的。”她垂下眼,说着哀伤的话语,却没从脸上看出一点惋惜遗憾之情。
女人啊。
神佑把注意力放在他面前摊开的习题集上,手里转着原子笔,“他害羞吧。”
男人啊。
堇的嘴角微微向上翘起,“神佑君知道欧阳学长是哪天心脏衰竭离世的吗?”旁边的人没有反应,她吐了口气,继续慢吞吞地说,“4月3日的晚上,神佑君。”
原子笔“啪”地擦过桌面掉到地板上,发出很大的一声。
15
人类的记忆力实在差到不行,我已经忘记,是谁拜托我,不要说出他的秘密了。
……
To Be Continued
第四章 Mirror
1
鳯先生所就职的精神病医院距离荒川只有十分钟脚程,用鳯夜烬的话说就是,方便跳河。住在这里的病人都是病情较轻、没有严重攻击性的,极为严重的都送去深山里的重点看护医院了,那里从公共活动室的大阳台可以直接跳崖,更方便。
医院病房依病情轻重分ABC三栋,围着中央花园成一个ㄇ字形。常有父母会带着孩子来咨询或是检查,尽管这些其实对小孩子的成长没有什么帮助,不过还是在花园里建了些小型儿童娱乐设施。
羽多野一住在A栋,是鳯夜烬要求他住院的,羽多野太太并没有放弃她的儿子,至少目前没有。
——当然这跟神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从花奈那听来的。
跟鳯夜烬约在十点,神佑九点就到了,刚上四楼就看见有个小孩子身着苍白的病服,蜷缩着蹲坐在416室门前。听见神佑的脚步声,男孩从浅眠中醒来,一双眼还没睁开,曈色几乎透明,是青山和也。
“怎么睡在这?”神佑蹲下身抹掉他脸上沾的灰尘。和也的脸颊是暖的,有体温,不像游魂或是整灵总是死人一样冰凉。
“神佑先生……”和也揉揉眼,声音困倦。
“不进去吗?”
“鳯医生不准和也进去,和也睡这里就可以了。”和也摇摇头,小嘴撅着很是难过。
“那小心着凉。”神佑起身朝416室里看去,透过玻璃窗,看见靠窗的病床床脚写着“青山”的铭牌撤掉了,另一张床上睡了个小男孩,大概是羽多野一吧,果然是亲生兄弟,和辰斋还真是相像。难怪。
“神佑先生约了鳯医生吗?”
“嗯。”
“还是摔了脑袋的事?”
“是。”
“这样啊……神佑先生,和也有东西给你。”
和也起身拍拍衣裤上的灰尘,伸长脖子叫住神佑,一口娃娃音纤细稚嫩。
正要去411室的神佑又折回来,蹲下身,跟和也保持同样的高度。“是什么?”
“鳯医生要我给你的——”和也微笑着把双手合十斜放在身前,然后举起右手抵上神佑的额头,“和也关于辰斋的记忆。”
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从眼前迅速掠过,神佑眨眨眼,往后退了一步跌坐到地上。
辰斋的、记忆?!
和也耸耸肩,宽慰地微笑,解释道:“您知道,与自然同在,是共享记忆的。和也不要紧。”
——几时有人担心过他!
说罢和也深深地鞠躬行礼,快跑到被阳光晒得金黄的走廊另一端,又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灵的人形是不会轻易消散的。
——青山和也到底是什么啊!
神佑试图回忆方才被青山和也植入的羽多野辰斋的记忆,然而却一无所获,就如同他遗失的记忆一般。
倏然消失了。
如果这是遗忘,会不会太快了一点?
他立刻跑去411办公室想叫鳯夜烬解释清楚,却见到意料外的人。
“哲哉你这么早就来了。”花奈坐在鳯夜烬对面,手里捧着一本病历,标签上写着“羽多野一”。
“你来做什么?”
“来看阿一的,代辰斋来。”花奈合上病例双手递给鳯夜烬,“那你们聊吧,我先去看看阿一。”颔首行礼后她起身绕过神佑出了办公室,轻掩上门。
“你居然会主动约我,真令我意外。”鳯夜烬顺着神佑的眼光看去,他在看墙角百叶窗前摆着的一把空椅子,“那是和也的,请坐。”
给死人还备把椅子,鳯医生心肠还真是好呢。
“这几天脑袋里很乱。”神佑拉过办公椅坐下,抬眼撞上那双妩媚妖娆的凤眼,又撇过脸去。
“因为……?”
鳯夜烬手中的原子笔停了一下又继续转起来。
“你都不愿意说,我要怎么治疗你?这么不配合,我还以为你是为羽多野一来的。”
“我还没到能有空管闲事的时候。”
“……无妨。”鳯夜烬点点头,从陈列架上的一摞中取出神佑的病例摊开在自己面前,黑色的文件夹挡住神佑的视线。“其实你配合与否,结果都一样,失忆本来就是一个比较麻烦的病症,何况你还伴有轻微的暴躁型人格。你丢掉的记忆呢,形象来说,现在就封在你脑袋的某个角落里,是你自己封起来的,就得你自己去揭开。身为医生的我能做的,也只是帮你做些适度的刺激。”
“就是说,可能好不了?”
手里的原子笔停了,鳯夜烬抬眼看了神佑一阵,解嘲地笑说:“……我们换个话题吧。”然后他拿过桌上羽多野一的病例,打开覆在神佑的病历上,“聊聊羽多野一的事,这是我今年见过最顽固的孩子了呀……”
“我对这个话题没兴趣。”
——果断拒绝。
“去年年底刚满5岁,患有很严重的妄想症状。之前两次谈话治疗毫无作用,反而间接促使他自我封闭起来,有抵触情绪,尤其是对家人……”
——果断拒绝无效。
“喂!”
“而这些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辰斋。我今天刚好有请羽多野太太,你们可以聊一聊,多了解些辰斋的事……”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呃!”
忍耐到了极限,鳯夜烬猛地起身向前拽过神佑的领子,动作太快两本病例都掉到地上,两人趴在办公桌上距离不到五公分,吓了神佑一跳。“不要打断长辈说话!”火大地吼他,鳯夜烬挑挑眉,食指划过神佑的喉结,“知道吗,我最讨厌青春期目中无人的小鬼了!再吵就把你声带取下来!哼!”说罢他把神佑扔回椅子上,蹲下身捡起病历本正襟坐好。
长一双女人眼睛,举止轻佻,说话拐弯抹角,笑起来一边嘴角歪的二十九岁老男人,真是讨厌。
神佑松了口气,揉揉不适的喉咙,小声抱怨:“为什么一定要我介入他家的事?”
“想你帮他。”
“让羽多野一离开这。你也明白,他是我的病患,但他不是以人类的方式患病的,所以我没法用医生的办法治疗他。
“我又不是医生。”
“如果是神佑哲哉就可以帮我。”
“神佑哲哉现在就告诉你,这事管不了,也不想管!”
“你肯定你是神佑哲哉?”
“……!”
你肯定你是神佑哲哉?
我该叫你什么?
禁止事项、旷敬萱学长,还是怪物、神佑学弟?
——他不是神佑哲哉,还会是谁?!因为他失忆了就开这种玩笑吗!一点都不好笑!
“你肯定你是神佑哲哉,完整的?你以为你失掉的只是记忆吗?你现在跟车祸前的神佑哲哉差了多少你自己知道吗?”鳯夜烬看着神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神佑哲哉是诡妖。而你呢?你现在跟普通的通灵者有什么区别?一个忆不得自己异能的诡妖,算什么?怪物?”
——不止是通灵者吗?
鳯夜烬他……他是诡妖?!
为什么一点都察觉不出他的异样!
神佑收敛了惊讶,正色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我说过,要你自己想起来,那才是痊愈,被迫接受,那叫认知错误。”鳯夜烬把病例放回架子上,抬起左手腕看表,“羽多野太太七分钟前就到了,就在隔壁谈话室,本来要跟她谈谈羽多野一的事,结果花奈来了。让她等的够久了,现在去吧。”
“这算阶段治疗的一项?”
“带点私事,算是吧。”鳯夜烬抬手伸向神佑身后连接谈话室的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习惯性挑眉,不经意流露出的轻浮,真是讨厌。
门开的一刻神佑下意识后撤一步,被鳯夜烬摁住肩膀。“你能逃多久?”这个男人伏在耳边听来轻柔的话语,比他严厉的训斥还要可怕万分。
“羽多野太太,介绍一下,这位是神佑哲哉,我的学弟也是病患,前年才从京都回来……”
2
花奈站在416室的玻璃窗前,听到脚步声她顿了一下,并未回头。她的视线没有穿过玻璃窗,而是停在上面,定在那个有着一双长而秀的凤眼的男人身上。
“他说,是我们不让辰斋靠近这里的。”
“真聪明。”
胜过一般女人的漂亮眼睛,跟他这个人完全就不搭嘛,该是命数圆满、大器晚成的人才对。
“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
“让他们见面能解决问题吗?不就是让他们见面他才会呆在这里的吗?这是我的地方,你站在这,就乖乖的给我用活人的角度想问题。人活着的时候都留不住,死了为什么要挽留?”
“为什么留不住?我会把他绑起来,绑得死死的。”
“那你还会跟我站在这里吗?”
想起他,嘴角就不自主地上扬。鳯夜烬拍拍花奈的肩,轻声道:“有一天你会明白,亲缘浅的人,就是这样。真的爱他,就放他走。这么绑着,于人于己,没有一点好。”
“哼!”花奈撇过脸去不再看他。
“有一天你会……”,这种老年人偏爱的预言似的说话方式,真令人讨厌。
原来不知不觉,你已经这么老了。应该想到的啊。
即使这样。
我的人生,用不着你来指手划脚!
第四章 Mirror
3
谈话室里持续了长久的沉默。
羽多野诗织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眉头微皱,抿着唇。岁月悄悄爬上她的眼眶,沉淀下些许遮不住的苍老。做了母亲的女人身上有一种迷人的气质,仿佛一层光环围绕着,这让习惯了黑暗的神佑感到害怕。被这种温暖慈爱的气息感染,他就像一只冻僵的梨,身体最脆弱的地方被洞穿,从心底开始溃烂。
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在路上见到有母亲接孩子上下学,那眼中满满的关爱和担忧,都让神佑感到厌恶,说不尽的厌恶。
做了母亲的女人,都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那么他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呢?
记不得了,一点都记不得了,连过世的养母也丝毫没有印象。
即使没有被货车撞到头,身为孤儿的自己恐怕也不会记得吧,他一直是个没多少良心的人。
久而久之,这份缺失在心上留下一道疤,被厚厚的茧封存起来,琥珀似地凝固。
不是没有遇到过像妈妈一样的人。
神佑道明了来意,他无意揭他人伤疤,无意插手羽多野家的事,包括鳯夜烬的所谓治疗,他也没有抱很大希望,请羽多野太太不要太过勉强自己。不过羽多野诗织还是尽可能平静地用波澜不惊的口吻叙述她家的变故,似乎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她的冷静让神佑惊讶,果然是个坚强的女人啊。
那是大约近七年前的事了。
东京铁塔通向特别瞭望台的电梯出现电路故障,电梯箱卡在半空中两分半钟后坠落,电梯内二十三名游客全部丧生,其中就包括羽多野辰斋,羽多野诗织的第一个孩子。
冬眠的记忆像是受到召唤而觉醒,从某个角落沿神经缓缓攀爬,当日的情景一点一点浮现在神佑脑海,零碎的断片拼接起来,终于连成一片。
当日辰斋的幼稚园同学邀请他一同去东京塔,同行的是那位同学的妈妈,两人也没能幸免于难。羽多野诗织得知那则新闻后就发了疯地给辰斋打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当她接到警察的电话感到停尸间时,她恨不得撕烂了那个念尸检报告的医生的嘴。
她的第一个孩子,乖巧可爱的辰斋,就这么死了。才刚满6岁,比现在的小一大不了多少。羽多野诗织还记得,那天辰斋穿的是一件茶褐色的T恤,衣摆上有两只相互依偎着的小白狗,是他6岁的生日礼物,再见到时那上面全是血,辰斋的血,还有其他死者的血。
是的,没错,急速下坠的电梯箱里,死亡迫近的一刻,充满了恐惧的尖啸。血溅上玻璃,弄脏了妈妈买给辰斋的T恤,辰斋真的好喜欢狗狗,才会在小舞约自己时穿去。小舞……小舞扑在她妈妈怀里,颤抖着眼泪就迸出眼眶。小舞妈抱紧了小舞和辰斋,到死还紧紧抱着。
如果那天没有让辰斋去东京塔,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羽多野诗织不止一次地哭泣,自责,都是自己的错,不该让他离开自己身边。
说到这里,一颗眼泪无声地坠下。羽多野诗织擦了擦脸颊,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她以为整个世界都不重要了,一切都结束了,却没想到这会是一个开始。
只是一个开始。
此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活在辰斋离去的阴影中,盛饭时会多盛一碗,去商场会买适合儿子的衣服,辰斋的房间每天都会打扫,定期添置新的玩具,为此丈夫也陪她去看过心理医生。直到一年后她又怀孕了,她才意识到生活需要重新开始,为她将要出生的孩子,也要重新开始。于是她把辰斋的衣服、玩具、照片等一切整理好,收进一个旅行箱,藏在储物间,然后开始购置婴儿用品,上育婴课堂,将房子小整修了一番……时间好像倒退回辰斋出生前一般,她和丈夫期待着这个小生命为他们开启新的生活。再之后,小一出生了,日子就像其他普通家庭一样慢慢地过。
大概是从去年秋天开始,小一不知从哪里突然知晓了辰斋的事,他的行为、谈吐、喜好、习惯开始向辰斋靠拢,再加上他们本就是亲兄弟模样有些相像,这让羽多野纱织感到莫大的恐惧。汹涌而来的回忆侵蚀着她脆弱的神经,无休止地折磨她不肯放松。
自诩爱他至深的妈妈,去年秋天才察觉到辰斋的存在吗?之前的几个月,辰斋都是怎么过的呢?在家门口无止境地游荡,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哪怕是至亲的家人。所幸有阿一。和阿一正式见面是在樱花飘飞的三月,他拿着漂亮的金色皮球朝辰斋走过来,说,你就是哥哥吧,我们来玩吧,那一刻泪都要落下来了。
更可怕的是,小一居然说,他看到辰斋了,他看到辰斋的鬼魂了,他还徘徊在家的附近,从未离开过。小一说,辰斋憎恨他们,憎恨他们遗忘了他,憎恨羽多野一的名字。小一说,是他们杀了辰斋。小一说,他没办法原谅伤害了哥哥的父母,身为凶手的父母。
哪有父母会杀自己的孩子呢!小一似乎因为那个“辰斋”的关系渐渐变得疯狂,难以控制他的情绪,和他们夫妻愈走愈远,羽多野诗织不得已只能带他来这家精神病医院进行谈话治疗,但根本不起作用。鳯先生建议羽多野诗织给小一办住院手续,他承诺能治好小一的妄想症,她没办法只好这么做。儿子不知为何变成这样,她除了相信鳯先生还能做什么?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吗?如果真的是辰斋,我的儿子,他为什么不来见见我呢?他不想念妈妈吗?我可怜的孩子们,怎么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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