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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宜室宜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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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哪里料到,去了才知道,原来本家竟是想用华家女儿去联姻的,偏巧那一年,又逢皇家选秀,本家打着遍地洒网总能捞到一两条大鱼的如意算盘,将四大嫡支家年龄合适的女儿全部接了去。若只是这样便也罢了,只要门当户对,是个好人家,祖父也是认了的,可是他怎么想得到,自己疼到骨子里的两个女儿,到了荣昌堂还没有多久,就先夭亡了一个,说是得了急病死的,但祖父心中有疑虑,想方设法打听了,才知道自己的大女儿竟然是被荣昌堂的嫡女和其他三家嫡支的女儿一道哄去骑马,又故意用鞭子抽马,害得大女儿从马上摔下来,当场就摔断了脖子。
  打听到事情真相后,祖父当场气得吐血,原想立刻冲到本家去质问,但想二女儿还在荣昌堂,便强忍了这一口气,准备将二女儿接回来后,再与本家和其他三家嫡支理论。可谁曾想,本家手脚更快,已把二女儿送入了宫中,没多久又有噩耗传来,二女儿在宫中犯了宫规,被当场杖毙了。
  祖父气急攻心,一头栽倒在地上,就再也没睁眼,祖母素来身体就不好,哭得死去活来,当夜就随祖父去了。
  那时父亲才十七岁,独立撑起偌大一个荣安堂,也亏得他素来少年老成,虽是磕磕拌拌,倒也勉强撑过来了,守孝三年,在祖父祖母的坟边结庐而居,博得一个孝名,又刻苦攻读,除孝后便赴京赶考,高中探花,名闻天下,次年又娶了母亲方氏,夫妻情投意合,恩爱无比,父亲的日子才算过得舒心顺畅,只是深恨荣昌堂的人不顾血脉亲情,害死两个妹妹,又气死父亲母亲,因此虽在京中度过数年时日,却一日也不曾踏进荣昌堂半步,就连荣昌堂主动亲近,他也一概不理。
  后来父亲调任淮南府任府尹,远离京都,自然就更不理会荣昌堂。荣安堂与荣昌堂还有其他三家嫡支的关系,就此闹僵,老死不相往来。
  这次荣昌堂又派人来接荣安堂的女儿,别说自己正中病中不能去,就算是能去,父亲也是绝不肯的,像他这样刻板守礼的人,竟对着本家来人说出“我荣安堂已有两个女儿为你荣昌堂丧了命,无论如何,这最后一个也得留着替我养老”的话来,可见父亲对荣昌堂恨到何种程度,从来只有儿子养老,哪里有女儿养老的说法。
  本家来人也是知道那段公案的,当场被噎了个大红脸,偏偏那时华灼又刚从刘嬷嬷口中听说了两个姑姑的事,气得不行,一时任性,跑出来说了一句“什么破烂地方,也是我去得的,趁早死了这个心,你荣昌堂若真缺女儿,我家里丫头多,挑几个去就是”,她这话更过分,直接把人家的千金女儿和自家的丫头相提并论了。
  本家来人顿时就气得不轻,拂袖而去,不多久,荣昌堂又派人送了信来,把父亲教训了一顿,说什么虽是各领一堂,到底同祭一家宗祠,如何纵容女儿羞辱其他嫡支的女儿,莫非只有你荣安堂的女儿宝贝,其他嫡支的女儿便连丫头也不如吗?无论两堂间有什么误会,说开了便好,只要让你的女儿正式向其他嫡支的姐妹道个歉,这桩事情本家就不再追究,否则到祭拜宗祠的时候,各堂之主齐聚在祖宗面前论个分明。
  字里行间,分明是本家挟其他嫡支之势,向荣安堂施压,逼父亲低头。可父亲是个要强的,更宝贝自己的女儿,这口气无论如何都咽不下,索性就在老家九里溪另设宗祠,并且去信通知了本家荣昌堂和其他嫡支。
  就是因为华灼的一句不知轻重的话,荣安堂另设了宗祠,彻底得罪荣昌堂,从此荣安堂与荣昌堂决裂,连带其他三家嫡支也气得不行,再也不管荣安堂的事,因此后来新江堤溃,父亲被人暗算推出来做替罪羊,本家和其他三家嫡支竟无一人出来保他,这才使得父亲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押解进京的路上,更令她后来投奔无门。
  这些事,现在细细想来,竟都是自己造成的苦果,若自己那时懂事一点,不是火上浇油,而是劝着父亲与本家修好,即便不是修好,哪怕维持着表面的来往,也不致于后来父亲一倒,她竟连丁点援助都求不到。再往深处想一想,若是荣安堂没有跟本家决裂,那些幕后黑手,又怎么敢把堂堂华氏豪族的子弟推出来做顶罪羊。
  本家再无情无义,也是一棵足以遮风挡雨的大树。
  华灼将这件事利害细细思量了,终于下定决心,这次本家来人,她定要劝父亲忍一时之气,即便不能与本家修好,至少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闹到两家决裂各设宗祠的地步。
  她本在病中,年纪又小,经不住这番思量,原还想琢磨一下如何不露痕迹的规劝父亲,但心力消耗下,却支持不住,不知不觉又睡过去,再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七巧早已经起了,勤快地打了水来替她净面濑口,口中道:“今儿天气好,太阳一早出来,地上的积雪都消了一层,都说雪后寒,这会儿果然觉着比昨天还冷些。灶上温着粥,用红枣赤豆细细熬了,又加了一小勺红糖,闻着又香又甜,先吃粥,后吃药,不会觉着苦的。”
  华灼觉得身子有些重,头也昏昏的,知道自己的病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便道:“七巧,我晓得,良药苦口,我不会再嫌药苦了。”
  八秀正好端着粥进来,一听这话便笑道:“小姐竟不怕苦了,让奴婢瞧瞧,今儿这太阳可是从西边出来的。”
  华灼脸一红,只有尝过真正的苦滋味,才会知道,药苦不为苦,心苦才真苦。
  七巧啐了一口,道:“八秀,乱说什么,小姐的病,就是要吃药才能好。什么太阳西边不西边的,当心刘嬷嬷听到了拧你的脸。”
  八秀嘻嘻一笑,道:“刘嬷嬷才不会听到,就是她不在,奴婢才敢瞎说一气。小姐,这粥可香了,张口,奴婢喂你。”
  华灼脸往后一仰,道:“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虽然是八岁的身躯,但她到底不是当年那个娇生惯养、任性妄为的无知女孩儿,怎么还好意思让八秀喂她吃粥。
  八秀小脸一垮:“小姐是嫌弃奴婢了吗?”
  华灼白白的脸蛋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只能让八秀喂她吃了一碗粥。七巧拿了帕子替她擦嘴,看出华灼无奈的模样,忍不住拧过脸偷笑,每次只要八秀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谁都拿这丫头没办法。
  “对了,刘嬷嬷是不是……去看阿福了?”
  记忆中,是阿福跳进荷塘里将她救了上来,后来她虽病好了,但是阿福却伤了肺,落下了寒咳的毛病。
  “阿福病得可重了。”八秀扭扭鼻子,“老大一个人,身子还没有小姐你好,小姐这会儿能吃能说能笑的,他却烧得到现在还迷糊着,刘嬷嬷正替他煎药呢。哎呀,差点忘了,小姐的药已经煎好了,奴婢这就去端来。”
  “八秀。”
  华灼唤住她。
  “我这里有你们两个就够了,你跟刘嬷嬷说,我会乖乖吃药,不闹也不吵,让她去阿福身边照顾着。”
  “小姐,你落了水,倒越发地会心疼人了。”
  八秀嘻嘻笑着,应了一声就去了。七巧也在边上暗暗点头,小姐自从醒过来,仿佛一夜间长大似的,懂事多了。
  第五章 父慈母爱
  虽是发了话让刘嬷嬷去照顾阿福,但是刘嬷嬷仍是放心不下,叫了个小丫头来替她看着药罐,自己跟了八秀来到秀阁,要盯着华灼吃药。
  华灼为了让她放心,自己端了药碗,将药汁喝得干干净净,一声苦也没叫,倒把刘嬷嬷惊得也探头往外看了看,怀疑今儿太阳是不是打从西边出来,直把秀阁里三个女孩儿笑得东倒西歪。
  “刘嬷嬷,你放心吧,灼儿现在懂事了,不会让你和母亲操心的,回禀过母亲后,你就去守着阿福吧,他比我病得更重,身边又没人照顾,我这里有七巧、八秀,外头还有四个粗使丫头,人多得我都使唤不完了。”
  刘嬷嬷终也尝到窝心的滋味,一边抹眼泪,一边念叨着“小姐懂事了”,仍是拉了七巧、八秀两个嘱咐了好半天,这才出了秀阁,往方氏坐月子的西跨院去了,详详细细将小姐吃了药不曾叫苦,又说什么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方氏,直听得方氏惊喜交加,忍不住又想抹眼泪,吓得刘嬷嬷连连惊呼“月子里哭不得,要坏了眼睛,昨儿已是哭了一场,无论如何不能再哭了”,如此这般劝慰了几句,才离了西跨院,端了给自家儿子煎的药,急急火火地去照顾儿子。
  华灼吃了药,觉得身上有些热了,七巧扶她又躺下,捂了两层被子让她发汗,正觉得大汗淋漓的时候,门帘子一掀,竟是父亲华顼走了进来,一身赭色官服熨得直挺挺的,瞧着就精神十足。
  “爹爹!”
  华灼从床上一跳而起,就想往华顼的怀里扑。
  七巧和八秀同声惊呼:“小姐,在捂汗呢。”这会儿跳出来,刚才捂的汗就全白搭了。
  华顼也被女儿的动作唬了一跳,忙抱了她往被子里塞,板着脸训道:“女孩儿家家,怎可如此跳脱,莫说还病着,就是没病,也要轻抬手,缓举步,快躺好,别又冻着了。”
  “看到爹爹,我的病就全好了。”华灼抱住华顼的脖子只是不放手。
  “胡闹。”
  华顼虽是个把女儿疼到骨子里的男人,可是面上从不轻易表露,立时便斥了一句。
  若是以前,华灼怕真要给吓得松手了,可是她死而复生,又见到梦魂萦牵的亲人,正是心情激动的时候,哪里肯放手,硬是在华顼怀里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觉着身上有些冷了,这才乖乖地躺进被子里,只是这一闹,药性过去了,再也发不了汗了。
  “病又重了,不许哭闹。”
  华顼整整被拉歪的衣冠,板着面孔又训了一句,这才匆匆走了,赶着去府衙办公。他一走,七巧和八秀就笑开了。
  “老爷方才很无奈呢。”
  “就是,明明一甩手就能把小姐拉开,偏偏嘴上说胡闹,手上抱得可紧了。”
  听着两个小丫头的调侃,华灼把脸闷在被子里,咯咯直笑。
  笑过之后,华灼让七巧和八秀帮她拿衣服。
  七巧和八秀对视一眼,同声道:“小姐,你还病着,夫人吩咐了,不能让你出去乱跑。”
  “我不乱跑,我去给娘请安。”华灼认真解释。
  两个丫头眨巴眨巴眼睛,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翻箱倒柜地找衣服去了,一会儿拿了一件青底红花的棉袄和一条白狐皮坎肩出来,替华灼换上了,又给她梳了两个圆圆的小丫髻,各插了一朵攒心珠花,想想仍不放心,七巧又去箱底翻出一只兔皮帽,戴在她头上,帽檐垂下来,将她的两只耳朵连带大半个脸都护住了,最后又用一件野鸭子毛织成的斗篷,把她裹得严严实实,这才肯放行。
  华灼哭笑不得,身上裹得太紧,她连路都走不了,最后还是七巧到外面唤了个小媳妇来,抱着她去了西跨院,八秀留下看门,七巧便跟着一起去了。
  太阳出来后,地上的积雪已消去了一层,但天气仍寒,才消了雪,就又结成了冰,抱着华灼的小媳妇走得小心翼翼,到西跨院时,已足足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
  一进西跨院,便有个丫环迎上来,惊呼一声,道:“小姐如何来了?快进屋,莫再吹了风。”
  七巧便笑道:“裹得严实着呢,吹不了风,是小姐一定要来给夫人请安,总是一片孝心,谁也不好拦着,只得来了。”
  丫环打起帘子,小媳妇抱着华灼一低头走进去,便将她放到了地上,华灼脚一沾地,自己便把斗篷脱了,急得七巧忙上来道:“小姐莫要动,让奴婢来。”
  到底慢了一步,华灼已经把斗篷解了下来,又伸手去摘帽子。
  这时里间听到外头有动静,方氏便示意三春来看,一看到是华灼来了,三春便惊叫一声:“小姐?夫人,是小姐来了。”
  方氏正歪在榻上,跟双成说话,一听到三春的惊叫,立时便坐起身子,双成忙上前扶住她,方氏却挥开她的手,正要披衣下榻,华灼已绕过大屏风走了进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口中道:“灼儿来给母亲请安。”
  方氏惊了半晌,方才笑道:“灼儿,你正病着,不好好养着病,跑到我这儿请什么安。若吹了风,病重了,岂不让娘心疼死。”
  华灼嘻嘻一笑,上前几步,拖了鞋爬到榻上,偎到方氏身边,道:“女儿想娘了,娘想不想灼儿。”
  方氏面上笑出一朵花来,伸手捏捏她的鼻尖,道:“小调皮精,分明是在床上躺不住,偏还拿娘说事儿。”
  “才不是。”华灼不依。
  双成便在边上笑道:“小姐有这份孝心,夫人只管受着,戳穿她做什么。”
  华灼这才注意到她,歪着脑袋看了看双成,又爬下床来,对着双成一礼,道:“母亲坐月子,灼儿又病了,不能常陪着母亲,这些日子,辛苦双成姨娘了。”
  双成原是打趣,不料竟惹来这么一出,顿时受宠若惊了,忙拦着华灼不让她行礼,口中道:“照顾夫人,原是婢妾的本分,不敢当小姐的大礼。”
  方氏看她们一来一往,颇觉有趣,笑道:“双成,你只管受着,这些日子,你白日里伺候我,夜里伺候老爷,里里外外全是你一手撑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受灼儿一礼也是应当。”
  双成原是方氏身边的大丫头,另还有一个叫独善的,已嫁到外头去。双成为人忠厚,做事又仔细,容貌生得也算清秀,在方氏怀着华灼的时候,便给她开了脸,给华顼做了姨娘。只是华顼和方氏感情向来好,因此很少到双成房里去,双成却也不怨,依旧尽心尽力地伺候方氏,因此华顼和方氏都极信任她,尤其是方氏,将她倚为左膀右臂,一时不可离的。
  华灼知道双成是个好的,只是命不好,怀过一次孩子,却没保住,自此就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便特别喜欢孩子,尤其是疼爱她的幼弟,几乎视为亲生。后来父亲出事,母亲病逝,双成悲痛不已,在方氏下葬的同一日殉了身。这样的女子,应当敬重。
  “夫人说得是,姨娘这些日子的辛苦,咱们都瞧在眼中,这礼受得,受得的。”
  见双成惶恐不敢受礼,三春对七巧使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的挟住了双成,不让她动,硬生生受全了华灼的一礼。
  双成脸色涨得通红,实是受之有愧,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退了几步,对方氏一礼,道:“婢妾去看看少爷。”
  说着,便逃也似地走了。
  华灼噗哧一笑,大声道:“我也要瞧瞧弟弟,双成姨娘将弟弟抱过来罢。”
  第六章 华府琐事
  不多久,双成便将裹成了小粽子似的华焰抱了来,小婴儿还差四天才满月,跟刚出生时的小猴子般模样比较起来,长大了一些,也白胖了,被双成抱来时,犹自睡得香甜,两只小拳头捏成了团,头上戴了顶虎头帽,圆头圆脑的,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华灼想抱抱幼弟,又恐过了病气给他,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她定要保护好幼弟,让他健康平安无灾无病地长大。
  方氏逗了一会儿儿子,见女儿偎在身边,脸上已有些疲色,便赶了她回房。
  华灼也觉得身子越来越重,之前发汗没尽全功,这会儿头又昏沉起来,胸口也有些闷,便顺从地戴上兔皮帽,穿上斗篷,让那个小媳妇又抱回了秀阁中。
  “小姐,要再睡会儿吗?”七巧看她精神不振,不禁有些担忧。
  华灼想了想,道:“现在还不困,咱们说会儿话。”
  七巧便搬了个矮墩,坐到了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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