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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时寞恋 作者:绿水微灵(晋江2014.01.03完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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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哥,我等着你,到时你可别忘了。”
他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也许真正的爱就该是无声的。
我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吻,泪水从眼角滑出。
他带着一股馨香,温柔地缠绵流连。
夜里,起来找水喝,发现秦哥不在身旁。我觉得和他j□j真是个体力活,每次我都会特别乏累。通常,如果他不再纠缠,我会一觉睡到天亮。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晚特别渴。我摸着黑下床,懒得开灯。
走到窗前,发现他正坐在窗外的木桌旁抽烟,样子萎靡颓废。我怕烟,所以他从来不在屋里吸烟,无论什么季节。即使在外面,吸完他也会收拾得干干净净。回来后换衣服,洗手,漱口。已经成了习惯。烟一根接一根地抽,没完没了,丝毫没有节制。他一直茫然地看着一处,说不出的惆怅。像是在反反复复地思索一个问题,又思索不出结果,只能不停地吸着烟。我知道他夜里有时会出去过过烟瘾,可我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子吸烟。他和烟,就好像婴儿和他的奶瓶,更多时候是抚慰,是平复。
烟火随着他一吸一吐明灭变幻。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彤红的火光映到脸上,隔着玻璃我清晰地看见他的脸上闪着晶亮。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秦哥……
我拿了件衣服,推门出去。
“锦儿你怎么醒了?别过来,这里有烟。”说着迅速把手中的烟灭掉,又在空中挥了挥,试图驱散那些烟。
“天这么凉,你怎么穿着丝袍就出来了?”我一边埋怨着,一边把衣服披到他身上。
“不要紧。这就回去。你先回去睡吧。”他把烟灰烟头倒掉。
“秦哥……”我抱住他的腰,把脸紧紧地贴在他胸前。
“怎么了?做噩梦,害怕了?
“没有。”
“那怎么醒了?
“想你。”
“我这不在吗!傻丫头。”
日子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又是一个春天。对秦哥,我没有太多期待。我清楚他不会给我婚姻,我更清楚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所以,他在,我只快快乐乐地和他厮磨;他若消失,我就安静地守在这里,等他。爱他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等他也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我的花店还算兴隆,主要是位置好,我也乐意花大量心思在上面。
一天下午,我接到小茜的电话。她说班长出差来K市了。于是纠集了一群同学,要出去消遣。毕业后,我一直和同学保持联系,会一起出去玩玩。只是这次,他们要晚上出去。我不是很想去,晚上,我只想等秦哥,尽管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但是已经习惯了。
小茜说,方锦,你要是再不出来就该发霉了。还记得多久没和我们见面了吗?再说,班长来一次容易吗?
我只好答应,因为班长不常来。
小茜是那种富家女,一天到晚就知道臭美,没事就琢磨怎么花钱,典型的败家子。我开始不太喜欢她,渐渐发现她这人并不坏,大大咧咧没什么心眼,还蛮热情的,人缘也特别好,几句话就能把人攒成堆。比较少见。
娱乐场所都一个样子,里面鱼龙混杂。对这样的地方我没有一点好感。这家叫‘归’的娱乐会馆门口立一个相当有质感的牌子,上面镌刻一个巨大的繁体“归”字,后缀小字:从这里走过,请将我忘记。
无病j□j,都把你忘记了,你挣谁的钱?嗤笑一声,随众人进去。
迎面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舞台,乐队纵情地表演,六个面罩黑纱的阿拉伯少女在台上风情地扭动腰肢,细看之下才发现,最大的一块布料全用来盖脸了。我不捧场并不代表没人捧场,少女的舞姿随着音乐起伏,男人们的口哨和喊叫声随着舞姿起伏。
会馆的风格走的是阿拉伯路线,一进门便可见一斑。包厢弄得跟酋长的家似的,奢华至极。浓烈的沙漠色彩让我很不习惯。精致的铜制摆件,极富地域风情。厚重的驼色地毯,带有盘曲弯转的线条纹饰,看得人眼花缭乱。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很不塌实。
坐谈了一会儿,有人吸烟,我有些受不了。走出房间换换气。我踱着步子,朝里面安静的地方走。小茜说这一侧都是VIP包间,来的人相对固定。我不常来,也不清楚。
从一个房间的门口经过,好像听到里面有惨叫声,吓我一跳。正要仔细听听,又好像没有了声音。我走近了两步贴近门去听,突然,门锁响了一声,我赶紧离开往回走。身后的门打开了,传来一串的“我滚,我滚!”我几乎是小跑着赶回到包厢的门口,作开门状,眼睛却在偷偷地瞄着那个出来的人。只见那人一瘸一拐地走过来,鼻青脸肿的,嘴角流着血,眼角也流着血,惨不忍睹。在我身边经过时,我听到他嘴里还在骂着什么,很是不甘的样子。走过去,我发现他的头也在流血,血迹沿着耳后,肩颈流下去,T恤已经红了一片,很吓人。走廊里转个弯那人不见了,我没有回房间,好奇心作祟,又朝那个门走去。门没关严,还留有巴掌宽的一条缝,房间里很静。
对着门缝的是一只细高跟鞋,上面连着一条白净的细腿,和细腿交缠在一起的是一条穿着男鞋男裤的腿,暧昧到下一秒就会发生别的事。脚下不远处倒着一只碎掉的酒瓶,玻璃散落一片地,厚厚的地毯也湿了一片。
我调整了一下角度,男女腿只剩下两只鞋子在视线里,换了一个场景。
结果,我定在那儿愣住了。
秦哥!
怎么是他?!
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脸上的阴霾是我没见过的可怕,领带松松地扯下,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着。
旁边还坐着一个女人。与其说是坐,还不如说是依偎。女人真的很妩媚,低胸小衫让她性感得连我都忍不住呼吸急促。就算穿两个胸罩我也不及人家。
这时有人怒火冲天地开口:“秦哥,为什么不让我废了那货!”
“不值!”那阴郁的脸上看不见其他内容。
“他就是个祸害,一天不除一天为患!”那个声音依然怒不可遏。
“那也不用你动手!”他冷冷地说。
“就是,秦哥说得对。”看不见的地方,另一个声音响起,“好好做功课,连他主子的乌纱一块摘下来。你说,这事用得着我们吗?哈!”
“我他妈就咽不下这口气!”刚刚的声音又窜出来。随之而来的是稀里哗啦的碎裂声,什么东西砸到了墙上,碎掉一片,应该是玻璃的,离门很近,吓得我忙后退一步,
再回到门边,听见有人说:“来,来,喝酒,别扫兴。我们耐心看戏就行了。”
说完,附和声四起,安静被打破。看来人还不少。
妩媚的女人体贴地抚了抚秦哥的胸口,动作自然又带着一丝亲昵。
我像一截木桩似的戳在那儿。心瞬间缩成了一团,一步也动弹不了。
接着好像又有人说了什么,好像是XX小姐,乱糟糟的,我没听清,一群人便开始起哄,是对着他们俩的。那女人扬起脸看他,笑得很甜。他也看她,表情不似之前那样冷,似乎也笑了一下,又俯耳说了句什么,女人害羞地低下了头。
显然,她不是娱乐场所里的女人。
他说的是什么?是什么话会让她那么羞涩?
没容我多想,却见他从桌上拿起一瓶酒,看那颜色应该是洋酒,仰头猛喝了一口,随即侧身用腿压住那女人的腿,抱着她,身体一倾,以一个极度刺眼的姿势,把一口酒都灌给了她。开始,女人还挣扎捶打两下,很快就没反应了。这一记长吻,的确值得静静享受。
笑声,叫喊声,像飓风扫过,我这截朽烂到芯的木桩,再也站不住了。捂住嘴,踉踉跄跄的后退了两步,剧痛袭来,我不由得俯下身子,厚厚的地毯上,一滴一滴的泪水,似乎能烫断脚下的千丝万缕。
他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吗?
秦哥。
我的心怎么会这么痛?痛得我提不起一点力气,痛得我想哭出声音。
那是楞角锋利的木板条,是飞起来的剪刀,是细长的毛衣针,是烧红的铁扦……
“秦哥……”我忍不住呜咽出声音。整个人佛被烈火焚身一样,痛不欲生。我转身想跑,却一下子撞到一个人。挂着一脸的泪水,摒住凌乱的呼吸,我没有抬头,对着一双棕色的皮鞋,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对不起”三个字。一口气跑到外面,跑到车辆穿梭的马路上。
刺耳的喇叭声顿时响起,车灯像一道道利刃,戳得我百孔千疮,几近零碎。
一只手把我拉了回来。是刚刚撞到的那个人,我认得他的鞋子。
“小姐,这太危险了,你冷静点!”
我甩开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你住哪儿?我送你。”
我没搭话,继续走。
“锦儿……”
我站住,转过身愣愣地盯着他。
“我叫陆亚,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他指了指刚才的会所,意指秦哥。
眼前的这个人,有着很俊朗的外表,有理由把他划到帅哥的范畴里。他比秦哥略胖一些,年纪好像要小一点,个头倒差不多。说起话来动感十足,不像秦哥那般沉稳。
“谢谢。我自己能走。”
“哎,锦儿……”他拉住我,“秦哥他……”
我冷冷地盯着他。秦哥他怎么样?想替他辩白?这个时候?你自己能信服吗?我看到的,你也看到了。话说回来,可能我没看到的,你也都看到了,既然你们是很好的朋友。
果然,他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塞给司机一张百元钞,叮嘱他务必把我安全送达,不放心,还用手机记下了车牌号。
进屋之后,我直奔浴室。把浴缸放满凉水,又从冰箱拿出一抽屉的冰块,统统倒进去。甩去衣服,整个人滑进浴缸。
冰水刀子一样一寸一寸地割着我的皮肤,我以为这样就感觉不到心痛,可心还是那么痛。我闭上眼睛,以为泪水就不会流出来,可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她是谁?
秦哥,你爱她,对吗?
不然的话你们怎么会在众人面前……
那你有没有爱过我?
秦哥,有没有?
从遇见你的那一天算起,五年了,我对你的爱,你感觉得到吗?
可是,这五年,你却像迷雾一样在我面前飘渺缭绕。我想走进你的心里看个清楚,可我始终没能走进去。你明明就在那儿,我想伸手抓住,却又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秦哥,我真的害怕,害怕有阵清风吹来,你会就此消失。
你若消失,便是我孤独的重新开始。
我蒙上眼睛,装作我的爱是大度的,不去计较你的情感到底是坚定的,还是漂浮的,还是游移的。可爱情到底是自私的。当现实j□j裸地来到面前时,我无论如何也大度不起来。像所有人那样,我会嫉妒,会心痛,会……
我不知道她是谁,也猜不到你是谁,在你的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个那样的她和这样的我,我一点儿都不敢去想,因为会很痛。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因为我还清楚我是谁。是一个居无定所,食不裹腹的小流浪丫头。是一个踩着秦哥的肩膀,有幸看过四年大学时光的学生。也是一个形同露珠,见不得阳光的女人……
那烈火似乎终于要熄灭了,心也不再那么痛了。
我很开心,真的开心,因为我看见了妈妈。她还是那么娴静,还是那么好看。春天的盛午,她拉着我的手,在田野里奔跑,嬉戏,边歌边舞。遍地是黄色的蒲公英花,好像天上的繁星洒落人间,同我们一起分享这和煦而幸福的春光。我采了满满的一把花,妈妈用青草点缀把它们编成花环,戴在我头上。她说我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孩。她爱我。她微笑着,温暖地看着我,张开双臂等待着我……
“锦儿!锦儿!”奔跑的脚步声……
“锦儿!”重重的推门声……
“锦儿!!”声嘶力竭的呼唤声……
“锦儿……你不要命了!”浴室的门开了。
我知道他抱起了我,因为我听到了水声。
可是我感觉不到他的触碰,感觉不到他的温度,甚至他那醉人的气息,我都觉察不到。
秦哥,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越来越远……
我只能拼命地跑,有个女人挥舞着一把剪刀,追着我不放,我好累,可是我不敢停下来。她离我越来越近,我已经跑得筋疲力尽,实在没有力气了。她得意地冲我笑,说:“死丫头,你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怕疼吗?我就是要让你疼!”
妈妈救我!妈妈救我!妈妈……你在哪儿!
我拼命呼喊,可是喊不出一点声音,妈妈她听不见。我的嗓子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痛,像着了火一样。
那女人,就要抓到我了。
“秦哥,秦哥救我……”终于喊出了声,却是嘶哑的。
“锦儿,锦儿,我在这儿。别怕!”
我得救了吗?是谁救了我?
我想睁开眼睛,努力半天也睁不开。一点力气都没有。嗓子好痛!嘴干得要命。鼻子里是不是有火在烧,要不呼吸怎么会像蒸汽一样热?
“锦儿……”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我终于睁开了眼睛,沉重的眼皮似乎随时会合上。
一切又回到现实。
他焦虑地坐在我身边,人很憔悴,胡子好像几天都没刮过,从来都平整的衣服也褶皱着,那样子真让人心疼。看到我睁开眼睛,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悦。然后拿起毛巾替我擦了汗,又拭去我眼角的泪水。
“锦儿,喝点水吧!你已经睡了三天了。”他扶着我的头,喂了几口水。
我这才发现,嘴上起了好几个大泡,碰到鼻息会灼烧一样的疼。
“锦儿,我煮了粥,你吃点儿吗?”
我见识到的他的厨艺的最高境界就是煮面。平时,做饭都由我一人包揽。没看出来他还会煮粥。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没胃口。
“你还有点发烧,别乱动了。”看我有起来的意思,他及时阻止。接着,又道:“别害怕,医生来过了,说不要紧,但是冻伤可能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好。”
然后便是一片寂静。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在这里陪我,按时喂药,换药。我的手脚有不同程度的冻伤,最严重的在右手臂,起了好几个水泡,已经被剪破,创面上了药,缠着厚厚的绷带。
我整日躺在床上,萎靡不振。跟他也没有什么话说。屋子里静得可怕。
第三天,下起了雨。
他出去了,没告诉我去哪儿,我也没问。
躺在床上看了一上午天花板,实在无聊。我起身下床,却发现头重脚轻,浑身乏力,两条腿根本使不上劲。扶着墙到客厅,打开了电视。我不喜欢看电视,只是这屋子太静了,静得让人不安。
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雨,电视里播的节目,我也没心思看。不过,听到他们说起了仓央嘉措的情诗: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我拿起笔,无力的手笨拙地在纸上写下这两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
人之所以累,是因为贪念太重。欲望常常会迷盖心智,人便常常无法自省。哪日,一旦醒悟,你就会发现有些事情其实再简单不过。累不是吗?放下,就不累了。
我站起来收拾东西。花店的钥匙及一干手续都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我只拿了一个手袋,里面有一点钱。这里的东西都不是我的,秦哥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只是有些东西我实在没有办法还回去。
环顾一周,咬了咬牙,转身,正欲离开,他撑着伞回来了。进来时手里还提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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