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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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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不查‘无忧’?”凤止说的是‘无忧’,而不是常乐,妖娆的眸子深处竟是难得的一抹正经。
    “不懂你的意思。”不凡面不改色。
    凤止‘嗤’了一声,方才说什么世间无‘知已’便是因无忧而起,这时却装上了傻,“你不查,我查。”
    “我不会让你查。”不凡面色淡然,眼底却是一片冰冷,透骨的冷。
    凤止眼角笑意渐渐敛去,坐直身,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与自己相识十余载的那个人,直到他已到外门,才赫然醒神,“你在害怕,害怕知道她的过去。”
    “你终于承认她不是常乐了。”
    “以前并不知道,不是有意骗你。”凤止尴尬的轻咳了一声。
    “你告诉我,你要的是兴宁。”
    “我初见她时,以为她就是兴宁。”
    不凡回头深看了他一眼,凤止握着折扇,用扇柄搔了搔头,有些不自在,“不哄你。”
    “哄不哄我,不重要,你就安分等着她回来。无忧……你什么也别去做。”
    凤止靠躺回去,不屑道:“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
    “我惯来胆小,所以别触碰我的底线。”不凡站住,冷看向他。
    “爱恋中的人,哪来底线?”凤止不以为然,慢摇头扇子,慢悠悠的道:“你怕,挖出她的过去,她的生活不是你可以介入的。”
    不凡全不动容,也不回驳,由着他说。
    凤止笑了笑,接着道:“你怕,知道的越多,她离你越远。”
    “你怕,她知道了你不该知道的事,从你身边逃走,你再也捉不住她……所以不去查……我说的可对?”凤止笑着摇扇子,眼角上挑,“知己,知已知彼,就是知己。”
    “那又如何?”不凡完全没有被人揭了短的窘态,从容不迫的抖开手中风裘披上,慢慢系着颈间系带,动作优雅。
    “那又如何?”凤止反而有些愕然,“这不是你的作风,难道不该将她的过去摸个一清二楚,拦在前面的无论人还是事,该清就清,该除就除?”
    “凡事只是一个想和不想,何来作风而言。”不凡轻舔了舔唇,眼前化出宁墨冰冷的眼,只对她才流露出的温柔,她的过去……如何能查……
    “你不查,我查。”凤止觉得眼前的人,陌生的快要不认识。
    “如果你执意如此,万一有什么三差两短,别怨我不顾,你我十几年的情分。”
    不凡的声音如暖风和蕠,落入凤止耳中却打了个寒战。
    凤止知道他温文柔和只是外表,骨子里却霸道得恨不得将天下蹂躏在掌中,但这份霸道从来没用在过他身上,十几年来,这还是第一回。
    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身影,凤眸慢慢眯窄,拈着折扇正中,慢慢的抡了一圈,“不能查吗?”向后躺倒下去,嘴角轻勾,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立在‘墨隐’门口眼巴巴望着的平儿看着宁墨抱着个人回来,怔了怔,忙奔了上去,撑开手中油纸伞,遮去他头顶的雪,“公子,这是……”
    宁墨轻望了他一眼,竖耳凝听了一阵,确认无人跟踪,进了偏房,对平儿道:“你也去看看你母亲吧。”
    平儿杵着不动,犹豫的看着他怀中被衣衫裹着的人影,从下摆下露出的裙摆,依稀是常乐……
    “公子……”
    宁墨不管,径直开了地道。
    “公子……”平儿上前拦下他,“那地方不能被人知道……”
    宁墨本不欲答,抬眼看见忠仆急红了的眼,轻抿了抿唇,“她不会知道,走吧。”
    平儿将唇咬了又咬,眼里闪烁不定,终于深看了他怀中人一眼,绕到宁墨身后,推了轮椅,如果这个女人敢出卖少爷,他拼着死也要杀了她。
    妇人见宁墨带了平儿来,喜上眉梢,忙迎了上去,到了面前才注意到他怀中还裹着个人,怔了怔,再看了黑着脸庞的儿子一眼,不解的唤了声,“公子……”
    “麻烦婶子收拾间屋子出来,我怕是要在这里住上几日。”宁墨望向缩在屋角,痴痴呆呆的女子,不自觉的将怀中人儿,揽得更紧,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化风而去,眼里露出一抹复杂神色。
    “是。”妇人又看了平儿一眼,满脸迷惑。
    “娘,我去。”平儿抢在前面。
    “你不熟悉,留在这儿照看好公子。”妇人拦下他,快步离开。
    宁墨揭开被雪水浸湿的袍子,手指拂过无忧苍白的面颊,眼里的冰慢慢融去,柔得如一汪温水。
    平儿在一旁怔怔的看着,半张了嘴,不敢相信,这是他服侍了十几年的公子。
    
    156 换她平安
    
    妇人看着宁墨小心放上床榻上的少女,惊叫出声,“她……她是……当年那个小小姐……”
    宁墨指节轻抚过无忧冰冷滑嫩的面庞,轻抿着的唇,竟露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笑意,眼里更是妇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深情,“婶子还记得她。”
    “怎么能不记得,她血管里淌的是公子的血,那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妇人眼眶微微泛湿。
    “她很美,是么?”宁墨凝看着无忧紧闭的双眼,眸色越加的温柔,她还很小的时候,就漂亮得如同瓷娃娃。
    “她是云娘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当年神巫说她十五岁会成为公子的妻子,这么算她也该十五了。”妇人心潮涌动,是喜又是忧,“可是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不会醒?”
    “她不会成为我的妻子了。”宁墨唇角笑意慢慢褪去。
    “怎么会?难道她嫌弃公子的腿……”云娘怔了,心里皱得难受。
    “她不是这样的人。”宁墨收回手,“婶子,帮我打些热水来。”
    平儿捧着宁墨干净衣裳进来,“公子,衣裳全湿了,大冷天的,小心着凉,换了吧。”
    “放下吧,天已晚,你也该去休息了。”宁墨不动。
    云娘端了热水进来,拧了热帕子,不见宁墨没有退开的意思,不知该不该上前服侍无忧擦抹身子。
    “我来。”宁墨终于从无忧脸上收回视线。
    云娘忙将铜盘放到脚榻边的角凳上,又将平儿手中的衣裳接下,搁在床角,拉了仍楞杵在那儿的平儿退下。
    宁墨等房门掩上,也不管自己身上被雪水渗得透湿的袍服,俯身去解开无忧身上衣裳,从盆中重新拧了帕子,仔细又轻柔的抹拭着她的身体。
    温柔的视线在少女娇柔的曲线,水嫩的肌肤上一点点看过,最后重新回到她紧闭的双眸,眼眸里只有浓得化不去的情,没有欲。
    俯低身,向她的眼吻落,唇覆在眼睑上的长睫上,轻轻蹭了蹭,柔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将冷去的帕子丢回盆中,为她穿好中衣,盖好丝被,才转身出去,穿过厅堂,进入对面石屋。
    窗扇大开,雪花被风卷着从窗口扬进来,屋中拢着的地龙热气散得七七八八。
    石屋一角软榻上,艳装的女子,抱了个绣枕趴在榻角,望着飘飞的雪花,呵呵傻笑。
    宁墨方才眼中的温柔暖意早化得渣都没有,残余的只有万年不化的玄冰。
    轮椅无声的滑到窗前,探手去关窗扇。
    “不许关。”女子跳下软榻,去推他的手。
    宁墨瞟了她一眼,退开了些。
    她就立在窗边旋舞,阔大的衣袖和裙摆卷动着雪花,乐得咯咯直笑,神态虽傻,眸子却是清亮纯真的。
    宁墨将脸别开,叹了口气,她过去六亲不认,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亲娘都要哄骗进京,送给女皇做为人质,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但如果娘见着她这个样子,不知会不会怨他……
    女子跳了一阵,才想到他,停了下来,转到轮椅边,弯了腰定定的看着他,却认得他,歪着头傻傻的笑,“你来娶我的?”
    宁墨垂下眼睑,抬起手,金针从袖中射出,无误的刺入她颈间。
    接着又是好几支金针相继从袖中飞出,刺入她身上不同穴位。
    她痛得一抽,坐倒在地。
    宁墨扬手,阔袖翻飞,刺在她身上的金针同时被收回,拈在指尖上。
    女子趴在地上,身体猛的一震,抬起头来,神色疲惫。
    那双褐色的眼里已没了方才旋舞时的单纯眼神,却是无法掩去的阴狠。
    她望了眼,面前坐在轮椅上的清峻的人影,忙低了头,看过自己身上衣裳,又伸手摸了摸头,衣裳是上好的,头发也还整齐,长松了口气。
    慢慢起身,身上酸痛难耐,好象累得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然再看向宁墨时,却刻意的让自己看起来没事一般。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绿鄂,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宁墨不理会她阴阳怪气的口气。
    这个叫绿鄂的女子,怔了怔。
    她已经不记得,他有多久没叫过她的名字,脸上伪装出来的傲气,慢慢淡褪,“见谁?”
    “你去了就知道。”宁墨转身回走。
    绿鄂有些摸不着头脑,反应过来时,他已出了房门,忙收敛了心神,追了过去。
    见他在对面厢房的榻前停下。
    榻上躺着的一个人,烛光昏暗,角度又不太对,只能看见枕边一头上好的如墨青丝。
    而宁墨凝看着床上的眼神,却是他只有在凝看水晶球时,才会有的温柔。
    已然猜到榻上是谁,嫉火铺天卷来,急奔到榻边看去,床上睡着的,果然是水晶球中所见的那个绝美少女,脸色刹时白了下去,转头冷瞥向身侧宁墨,“你带我来见她做什么?”
    宁墨抬眼起来,眼中如堆了碎冰,“我想请你救她。”
    绿鄂浑身一震,仿佛被针刺到一样从榻边跳开,重新看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无忧,赫然明白过来,仰天大笑,声音如鬼泣一般,象是痛快之极,又象痛苦之极,又象是听到天下最好笑的笑话,直笑到眼里流出泪,才慢慢停下。
    “宁墨,你也学会说笑了。”
    宁墨看着她笑得扭曲的脸,轻声道:“我是认真的。”
    绿鄂上前一步,伸手探向无忧的鼻息,果然是没有呼吸,不解的瞪看向他。
    常乐缺阳气窒息的事,并非一回,他只需与她承欢便可,何需求她?
    略为思索,蓦然明白过来,眼角带着笑出来的泪,唇边笑意却冷去, 心里一抽一抽的痛,又笑了起来。
    这次笑得比方才又多了一分阴狠之意。
    宁墨也不拦,只是将视线挪回无忧紧闭的双眼,不再看向别处。
    绿鄂笑得喘不过气,才慢慢止住,双目红得惊人,讥诮道:“你以前跟她不是很欢快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常乐没了阳气,要让她醒来,只有两个办法。
    一是,以他的纯阳之身与她行渔…水…之…欢。
    二是,将宁墨体内大量的纯阳之血灌入她体内,重新暖化她冷去的血液,但她的心脏在缺阳气之时,近乎停止,只有用纯阴之人的心头血,以寒攻寒的将常乐的心脏刺激到最活跃的状态,方可以令她的血液加速流通,将他的血液与她的以最快的速度融于一体。
    第一种方法,固然简单,但常乐离不得他,随时可能复发。而第二种方法,却能让她体质大幅度的提高,在一定时间内可以如正常人一般生活,不必担心发作。
    要想暖去常乐那身血,需要多少血,宁墨不会不清楚,他随时可能血竭而亡。
    绿鄂想着他为了这丫头,全然不顾自己的生死,气得浑身轻颤,胸膛里的怒火象要将她焚去。
    宁墨对她的嘲讽不作丝毫反应,既然决定来求她,就知道免不了要受她的冷言冷语。
    绿鄂见她如此更是怒火冲天,“对了,我忘了,你只要进她的身子,她被你封去的记忆就会恢复。而你……”
    她绕着他转了一圈,恨得磨牙,口气却是漫不经心的讽刺,“你不久前才毁了与心脉相连的水晶球,心脉大伤,这一时半会儿的,可养不回来。解她记忆容易,可是再封回去,以你现在元气大伤之身,却是不能了。”
    他心脉大伤,舍去身上近半的血,风险就越加的不可估料。
    她美目中绽出寒光,以他的命换她的,妄想。
    宁墨只是宁和的看着无忧象是睡着的安祥面庞。
    绿鄂见他不说话,望着常乐的模样又是一派深情,心中又恼又妒,恨不得将床上女子砸个稀烂。
    然而,知道与他硬闹,永远得到不到想要的结果。
    深吸了口气,冷笑道:“你难道会痴心妄想的认为,我会答应?”
    这次,他让她意外的开了口,“如果你答应,除了伤害她的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绿鄂刹时僵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许久才慢慢回神,眼前的俊美无匹的侧脸,如斧劈一般,那双眼,更迷人到了极点,他的一切,没有一个地方不深深的吸引着她。
    “难道让你娶我,你也肯?”
    “是。”他冷萧的声音没有犹豫。
    她做梦都想嫁他,突然间听见他说肯娶她,竟寻不到一丝喜悦,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寒,他失了那些血,生死难料,还谈什么嫁娶。
    “我要与你做正经的夫妻,养下一堆孩子,也可以?”
    “可以。”他仍是声无波澜,更听不出一丝感情。
    “哈哈……宁墨,你当我三岁小儿么?”她扬声笑起来,眼里却流下两道泪,他为了那女人,竟什么都肯做……宁墨……她要的是……他的心……
    “如何?”宁墨眉头微蹙。
    “休想。”她固然要得他,但绝不用这样的方式,来保这个女人的平安。
    宁墨脸色微白。
    这女人,她容不下,“我现在好想看看,她恢复记忆会是怎么样?她知道了一切,会弃你而去,还是会带你一起走?”
    绿鄂迫近他,她说出的话,是想刺他,却句句刺进了自己的心脏,一阵一阵的绞痛。
    
    157 不要再寻他
    
    “呃,对了……你不能走,娘还在女皇手中……你不能随她走……你能让她看见的,只有你的不堪……哈哈……”
    “宁墨,我不会在意你有多少女人,但你最终得是我的……所以,我不会救她,你就死了这条心……”
    绿鄂虽然很想和宁墨再多呆一会儿,毕竟他难得让她有清醒的日子,更难得与她说话,但一看见他痴望着床上少女的样子,便再也呆不住。
    径直离开。
    去关了房门,便回到榻上,脱去身上湿袍,手指轻弹,金丝脱落而出,缠了床柱,一拽之下,已飘然上床,依坐在无忧身侧。
    手指轻抚她的脸颊,脸上阴晴不定。
    抬眼望向屋角沙漏,只剩下一来时辰,眉头越蹙越紧。
    这么与她……虽然可以暂时解决问题,可是她恢复记忆,这样的自己如何面对于她?除非连夜带她离开……这样的话,母亲……
    痛苦的闭上眼睛,不顾养育之恩,连猪狗都不如,再说她冰雪聪明,这又能瞒得了多久。
    如果我自己离开,不在你身边,再发作,该怎么办?
    他将她抱起,连着被子一起揽在怀中,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面颊贴上她冰冷的额角,静静的坐着。
    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无忧,告诉我该如何是好?”她身上是他熟悉的冷,鼻息间尽是她淡淡的幽香。
    他两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沙漏。
    子言……人海茫茫,别再去寻,他不可能再活着。
    照她所说,当年子言是和她一起死的,神巫带来的只有她一人,说明只救了她一人,那么那个人该是早已经不在。
    他不说出来,是不愿伤她的心,只想让时间来慢慢将那个叫子言的人在她心里淡去。常乐府不过是王妃与女皇之间的一个战场,看似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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