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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AA-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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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止把玩着扇子的手停了停,“你直接取了她的性命便好,何必花这两万金?”
“她好歹曾是你的人,就算死,也该体面些。”
“挂羊头卖狗肉,是为了阻止宁墨和开心出手,在长宁面前露了身形才是真。这一院子的人,你谁都想护,心委实大了些。那丫头也当真有点本事,竟让这一院子的人为她杀人灭口。”
不凡笑了笑,不驳。
晴烟推门进来,
重新沐过浴,身上不象平时那样淡妆素裹,华丽的锦装,精心修饰过的面庞,艳美明媚。
向不凡面前盈盈拜过,才走向凤止。
大眼含泪,道:“公子……以后晴烟再不能服侍公子,公子一定要冷暖自知,记得添衣。”
凤止终于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平日也是个聪明的人,该知道有些人碰得,有些人碰不得,怎么这次就犯了糊涂?我师傅是信你,才不避你,容你回山时见到常乐。你不识得念惜这份信任,反而以此为筹码,真是愚笨不堪。”
201 谁更奸
凤止端了身侧茶几上的茶,慢条斯理的轻吹慢饮,好象只是在数落小丫头打破了茶盅。
晴烟仰起下巴,尽力让自己能有一点尊严,“我是蠢,我蠢在看高了自己,以为服侍了公子十几年,公子一定不会让我随长宁去。所以我压根就没有想过告诉长宁任何事。”
凤止眼皮都不抬一抬,只是唇色勾出一抹不屑,“确实够蠢,跟我十几年,竟不知我从不受人威胁。不过你有没有打算告诉长宁什么,在你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就用你不得了,何必还为你花银子。”
晴烟眼里的泪终于滚了下来,她真是看高了自己。
跪下向凤止磕了个头,从袖子里摸出备好的毒药。
凤止微微倾身,用扇柄轻轻一敲她的手腕,“慢着。”
晴烟赫然抬头,眼里露出惊喜。
“别慌着喝,你该知道你的身份可值不起二万金,买你的人还没发话,你就慌着死了,难道要我代你赔人家二万金不成?”
晴烟心一沉,苦笑了笑,又高看了自己。
转身纥不凡,“晴烟什么也不能告诉纥公子。”
不凡也不恼,笑了,仍捧着茶盅暖手,“你对着长宁,也是这么个说法么?”
“我到了那边,起码能活。如今纥公子买下我,虽然花了二万两,却让我没了活路。既然没了活路,我为何还要按纥公子的心意办事?”
“你以为,长宁买下你,你就能活?”不凡笑着摇头。
晴烟无血色的脸一片死灰,刚才看见宁墨的背影,就知道方才已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本来想指你一条生路……”不凡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生死由命,不过是生是死,还是在姑娘一念之间的。为我所用则生,逆我则亡,姑娘三思。”
说完起身向凤止告辞,“这二万金算你的。”
“是你买下来,与我何干?”凤止从软榻上起身,扇柄轻拍了拍晴烟的肩膀,“有时死不是最坏的事。既然你拒绝了他,我也帮不到你,你自求多福。”
说完也飘然离去。
晴烟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看向手中装着毒药的小瓶,怔怔出神,过了好一会儿,终是一口而尽。
突然阴风袭过,烛台上的火光顿时熄灭。
晴烟呼吸一紧,恐惧感从四面八方拢来,吓得慌忙往门的方向急奔。
黑暗中,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倒退一步,黑暗中隐隐能辩出来人的身形,脚下一软,坐倒下去,“仙巫”
屋中烛光重新亮起,已没了晴烟的踪影。
桃林中……
晴烟跪伏在地上,望着面前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影,不住的抖,“仙……仙巫。”
黑影冷哼一声,“你以为借长宁之手,杀了现在的常乐,我就会放兴宁回来吗?”
晴烟不敢接话。
“你以为只要这个常乐消失,就能等到凤止为你动情的一天吗?”
黑影越说,声音越冷,“你真以为可以在我眼皮底下把风声放给长宁?”
晴烟惊得猛的抬头,看着眼前灰白的瞳仁,骤然明白过来,他是故意容着她引来长宁。
“可惜你太笨,居然想不到不凡是什么样的人,以他的聪明,岂能发觉不了,现在的常乐并非过去的兴宁。知道引来长宁来,不知先绊住不凡,办事不成,败事有余。”
晴烟手心渗出冷汗,如浸冰潭。
她发现兴宁的秘密,便欢喜得忘了形,早该想到他是故意走水,“为什么?仙巫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问多了。”黑影抛了一粒药丸给她。
晴烟脸色一变,接下药丸,手不住的哆嗦,但仍是将那粒药丸服下,没一会儿功夫,腹痛如绞,滚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神智仍然清醒,并没象过去所看过服下这药后变得痴痴呆呆的模样。
赫然明白过来,凤止所说的‘死不是最坏的事’是什么意思。
更加明白不凡离开前的那席话是什么意思。
心脏扑扑乱跳,略做沉吟,重新爬了起来,垂手而立,两眼呆如死鱼的望着前方。
黑影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走吧。”
晴烟果然呆滞的跟在了他身后,走向林子深处。
等他们走远,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出,“你这丫头,果然聪明得很。”
另一个声音得意笑道:“能得你夸上一句,实在不容易。”
接着,一株大树后转出一个人。
紫色的衣料随着他的动作,有光晕流动。
他细长的手指抚着邪媚的眼角,幸灾乐祸的道:“你到底有何狗屎过往,让我师傅他老人家这么大动干戈?”
树后一声低笑,又转出一个人,白衣飘飘,如月华般温润宜人,衣角随风翻卷,象是要乘风而去。
“你师傅和我义父斗了一辈子,也没能分出个高低。近两年,仙巫越加沉不住气,就是没缝的蛋,也要叮上一叮。我这不足以为提的身世,竟让你损了一个美婢,罪果罪果。”
凤止摇着扇子,讥诮道:“如果有一天,我师傅发现晴烟是受你指示,装痴伴傻,回山查探兴宁之事,会如何?”
不凡不以为然,“她是你的奴婢,没你点头,她如何能听我的话?如果你师傅知道了,如何对我,自然会如何对你。”
凤止嘴角一抽,扇子停了下来,“我希望她事先服下的解药失效。”
不凡弯腰拾起一块石头,抛给凤止。
凤止懵懵接下。
听不凡轻飘飘的声音飘来,“你指望我义父配的药失效,到不如现在追上去,用这个在她后脑勺上敲上一记来得稳当。”
凤止嘴角又是一抽,丢下石块,向他追去,“这事,我为你办了,该让我进府。”
“此事与进府何关?兴宁的事,只怕你比我更想知道。我不过是帮你出个主意,搭个顺风舟罢了。”
“你……”
“如果你觉得吃亏,你师傅尚没走远,你还来得及,把晴烟追回来。”
凤止气得笑,现在去追,分明是告诉师傅,这是他们的计,他能立马被师傅打到地心里去,咬牙低骂,“奸 人。”
※※※※※※※※※※※※※
月黑风高……
长宁把玩着从晴烟头上摘下来的绢花,半眯了眼。
那小子,到底还有没有良心,难道当真弃杀母杀弟之仇不顾?
将绢花在指间的转了一圈,真想看看常乐手上有什么能人,能从她手上抢东西。
突然‘哧’的一声响,身旁烛火顿时灭去。
长宁冷笑,来了。
气淡神宜的将绢花握紧,先不说门外众多巡逻的官兵,只要她一出声,官兵就能破门而入,将去路堵死。
就拿她自己的功夫而言,全天下能从她手中夺东西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却听不见任何动静,心里暗暗奇怪,对方灭了烛火不乘火打铁,难道另有所图?
摸了火熠子,火花刚闪,便听一个故意放粗了噪子的声音道:“别动。”
声音居然就在耳边。
长宁刹时间的魂飞魄散,扬掌便要往声音传来处拍去。
声音又自传来,“你只要一动,喉咙割破了,就没人能救你。”
长宁虽然不信他的话,行动却也停了下来,果然发现颈上微凉,大惊失色。
抬手摸去,发现不知何时,有一条极细的金丝从颈部一侧绕到另一侧,与喉咙处似贴非贴,但只要对方一用力,这条金丝就会勒断喉管。
冷汗顿时湿了背心,僵着身子不敢动弹,“你是谁?”
“来取东西的人,你合作些,我不会伤你,如果你不老实,误伤了你,休怪我。”
手中握着的绢花,突然被人拽了去。
长宁揪准时机出手,却听来人道:“千万不许动。”
那声音竟已在她手臂无法触及的地方,而脖子上却是微微的被割破肌肤的肉紧,陡然一惊。
斗大的汗珠从长宁额对上渗出,开始怀疑来人是鬼,而不是人。
是人不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而且全无声息,甚至没有呼吸声。
僵着身体,再不敢胡乱动弹,过了半晌,仍无动静,叫道:“喂……”
她连唤了几声,全无回应。
去倒茶的丫头回来,见廊上灯灭了,而屋里也没灯光,奇怪的‘咦’了一声,点亮门外灯笼。
长宁借着雕花门透入的光线,转动眼珠子,才发现房中空无一人。
手中绢花已然不在,一摸脖子,指腹上留下一道血痕擦痕。
心里砰砰乱跳,认真看过屋内所有角落,确定那人已经离开,只是在身后帐帷幔有被勒过的痕迹。
那人简直象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将金丝缠绕在,帷幔上,再绕过她的脖子。
离开时同时无声无息,
从头到脚,打了个寒碜,常乐派来的这个人实在可怕。
眉头慢慢拧紧,常乐有这样的人在手上,确实可以约束那个人。
但万一伤了那个人……
长宁不由的一抖。
但到底是福是祸,实在很难下结论。
月光下,一个娇小的黑影,如山猫一般翻檐越墙远离长宁的营帐,无声无息的攀上城墙,隐在了夜色中…
202 厚脸皮
靖王府……密室……
无忧一个沉重的包裹丢在地上,抖开来,却是一套绒装铠甲。
她重呼出口气,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鹿皮套,手套有半支小手臂长处,顶端位置可以紧死,上面镶着一把棱形飞镖,飞镖手柄处有一个小环,上面束着乌金丝,金丝收缩着隐在铁腕之中。
只要扳动腕间的机关,飞镖便会带着金丝射出,不管刀,还是金丝,都是杀人的利器,可以眨眼间的取人性命。
而且只消戴上鹿皮手套,就可以防着金丝伤手,飞镖又可以做为链镖用。
她过去杀人,主要借着两样工具,一是弓,二便是这个链镖。
由于身份特殊,链镖极少离身,只是平时拉高绑在上臂,让人难以发觉,以至于被冥王弄回来时,也将这东西一同带了回来。
只不过回来后,怕人发现,取了下来,今晚难得的派上了用场。
无忧换去夜行服,皱着眉头,靠在花格架上,将绢花看了一阵,神色黯然。
虽然仗着身手敏捷用计得了绢花,但往后稍有不慎就会在长宁面前暴露身份。
借用兴宁身份的伪装也快到头了。
不凡昨夜留在‘花满楼’一直到现在都没见露面,还真是只看春 色不知光阴。
重呼出口气,将绢花抛上花格架,抬头看见头顶环形的切痕,银狐前来偷玉,开的这个‘门户’,给她暗中进出提供了最大的方便。
在小船上一觉醒来,已是晌午,是个难得的舒服懒觉。
和开心返回婉城,在小面摊上随便对付了午饭,他送了她回府,就去了作坊,帮她做另一些手术要用到的工具。
无忧想到开心,唇边勾起一丝浅笑,那混蛋其实也不那么坏。
视线回落,看向顺手偷回来的绒装铠甲,神色凝重起来。
虽然她深知,自己并无战场上实际的训练,与真刀真枪上阵天地之别,但说好的只是约制,重在智取,并非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是不可行。
只要能约束鬼面,或许真的就能知道子言的消息。
得了他的消息,也就是自己离开之时。
这世间的事,再与她无关。
刚想到‘无关’二字,心头却是一痛,伸手入怀,摸了针筒出来。
只要开心把几样工具做出来,再配出些药物,宁墨的脚便可以一试。
她潜意中想做的事,除了寻找子言,就是治好宁墨的脚。
推门出去,听见有人走近,从窗格望出,竟是不凡披着雪,步入长廊,在台阶下站定,望了眼熄了灯的窗棂,摘下头上的风雪帽,拍去身上的雪,向缩在廊下烤火的小丫头,小声问道:“郡主已睡下?”
小丫头抬头见他,吓得忙站了起来,抱着的猫儿,也不知道放下,“回公子,郡主有些不舒服,天黑就睡下了。”
“哪里不舒服?”不凡神色微变,露出关切之色。
“郡主没说。”小丫头摇了摇头。
“可有请大夫?”
“郡主不让请,说睡一觉就没事。”
“这可不行。”
小丫头看着他上了台阶,也不敢拦。
无忧吃了一惊,忙抽身往床上蹦,黑灯瞎火的,脚踢了脚榻发出‘咚’的一声,也顾不得脚疼,和衣滚到床上,拉了被子盖住装睡。
不凡抬了手要敲门,手还没触到板,又犹豫着慢慢垂了下去。
这时听见里面声音,不再多想,轻轻推开门。
站在门口,隔着珠帘,隐隐看见里面大床床幔没落,室内无风,幔角却轻轻摆动。
莞尔一笑。
反手关了房门,放轻脚步,走向里间的。
无忧知道自己踢的那一脚,露了马脚,双手紧攥着被子,听见珠帘轻响,紧张得心脏扑通乱跳。
转念一想,他又不是自己什么人,做什么要心虚怕他?
不凡在床边坐下,伸手去摸她额头。
她翻了个身避开他的手,面朝里而睡。
“哪里不舒服?”他手摸了个空,扶了她的肩膀,声音柔如春江之水。
无忧继续装睡不答。
“我知道你醒着。”他凑上面,借着微弱的光线,去看她的脸色。
无忧知道躲不过,将他的手推开,“有劳公子费心了,我没事。夜了,公子回书房休息吧。”
由于不凡常年在婉城军中,也就常在王府中宿夜,而他军务又多,所以在这院子里有自己的书房。
“怎么了?”他听她声音并无不适之态,略安心了,“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高兴了?”
语气带着宠溺,落在无忧耳中,越加的刺耳。
与她亲亲密密的下完棋,就可以去包人家姑娘的第一夜,一日一夜浸在温柔乡中,这时回来,却又装出个情圣的模样来哄她,实在叫她倒足了胃口。
“公子真是抬举我了,我怎么敢以公子所为不高兴。”声音冰冷,“我困了,请回吧。”
“看来,我真做了错事。”他不愠不火,声音依然温柔,伸手去扳她的肩膀,“说说看。”
无忧往里一滚,避了开去,“公子请放尊重些。”
他微微一愕,自她第一次出现在常乐府的荷塘边,他们之间的便没讲过避忌,她这时突然与他讲起了礼节。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这才感觉到事态严重,“无忧,到底怎么了?”
窗外的雪光映入,他依然白衣似雪,清隽朗逸,如黛的眉低垂着。
清幽雅秀的面庞映亮,锁着她的眸子,深不可测,犹如一潭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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