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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天下-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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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道出他们背后的目的,失去孩子的痛楚,被自己的亲生哥哥利用,让她觉得这一刻好累。她从没有奢求过什么,只是希望可以一生无忧无虑,嫁个心爱的丈夫,生一群可爱的孩子,临老了可以坐在摇椅上含饴弄孙,只是这些平常人可以得到的一切,对她来说却成了奢侈。
  星琉殇没想到他们的计谋竟然被她一眼看穿,眼神中免不住闪过一丝狼狈。而星琉璃见状,心中更是难过,不禁别过脸去,冷冷的说道:“我很累了,如果没事请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星琉殇只能讪讪的起身离开,方踏出星琉璃的寝宫便见殿外站着一抹红色的身影,彷佛静谧流转的空气中燃着的一团火。
  “烈,你怎么来了。”星琉殇挥了挥手,一旁的宫女内侍皆躬身退了下去。
  “我听说公主晕倒了,便前来看看。”炎烈微一躬身行礼,随在星琉殇的身旁往前殿方向走去。
  “是小产了,我并不知道她有三个月的身孕。”星琉殇叹了口气,一手抵住额角喃喃的说道。
  “殿下无需介怀,这也是天意吧。”炎烈似乎毫不介意,眼神轻撇过一旁的星琉殇,嘴角旁绽出一朵没有温度的笑容。
  两人沉默的走了片刻,星琉殇出口问道:“鼎城现在如何了?”
  “有秋衍在,鼎城当是固若金汤。”炎烈敬然回道。
  “月国何时会起兵?”星琉殇又问。
  “这就要看殿下下一步了。”炎烈淡然回道。
  星琉殇忽然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这个就要有劳国师了,孤已经等不及了呢。”说完转身扬袍大步离去。
  这一天不会太久的……炎烈高昂起头,午后的阳光炽烈的撒下它的温度,那一头及地的红发是何其的艳丽与妖冶。
  平成元年元月十五日
  下了半月有余的雪停了下来,月国王宫内到处是拿着扫把清扫积雪的宫人。而王宫后方的御林中,成片的雾钟树仍旧是郁郁葱葱的,厚厚的积雪盖在树冠上,绿中映白,白中有绿,甚是好看。
  林中一根树干差不多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雾钟树的枝杈上,静静的倚靠着一个人。淡蓝绣银的宽襟长袍,扎在身后松垮垂下的长发。此时他手上正捧着一卷书,阳光从缝隙间落下,打在他清俊的脸上,初雪在阳光下化作点点水珠滴滴的从他身旁落下。
  树干忽然晃动了一下,他头顶上的积雪噗索着落下,盖了他满头满脸。
  “唉,我说羲公子,你的动作能否轻柔点。”月修容叹了口气,挥袖抖下身上粘着的雪沫。
  一个人影从树下飞踏而上,跃过他身前,落在他面前的树干上,树干到只是轻轻一颤。
  月修容嘴角浅浅一弯,突然飞起一脚向他踹去,那人动作也是敏捷,旋身飞起躲过了他的一脚。谁知道月修容从腰带上迅速的扯下一粒珍珠,朝着面前的树干上掷去。那珠子弹落的瞬间,那男子也偏巧从空中落下,一脚就踩了上去,脚下一个打滑,整个人向下翻去。
  “哎呀……你谋杀啊。”幸亏他心思敏捷,一手挽住了树干,身体一旋又翻回了树干上,他再也不敢站着了,赶忙坐下,然后屁股下一阵湿濡。
  “我刚换的袍子,被你害的打湿了。”月修容眉梢一挑,眼中的神色分明是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
  “我说,你坐在这里迟早要被打湿的呀。”话刚一落,这才发现,月修容头顶上的树枝岔干上都铺了厚厚的毛毡,积雪早被吸干了,而他身下坐的毛毡更不知道有多厚了,可能是刚才自己踏树上来的时候,晃动了树干,使得一旁的落雪打到了月修容身上。这个男人一向有洁癖,容不得一点脏污……想到此他快到嘴边的一连串抱怨就这么给生生吞了下去,憋的他够呛。
  “嘀咕什么呢?”月修容看他一脸不满的样子,忍不住笑问。
  “嗯?哈哈。没有啦,哈哈。”他赶忙打哈哈。
  “羲大公子大清早的不睡觉练琴,难不成专来找我说笑的?”月修容嘴角溢笑,一手卷着书册有节奏的打在盘曲的膝盖上,那样子彷佛在说如果没有合理解释,那么打扰他看书的人,他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
  “你可真没人情味。”子羲口中咕哝两声。
  “嗯?你说什么?”月修容轻缓的声音悠悠的传来。
  那声音虽温和如玉,却让子羲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赶忙绕回正题:“我得到的最新消息,皇域有新动作了。”
  “哦?”月修容神色一动,眼中滑过一丝不明的神采:“我想皇域也是该动了。”
  “不过你知道领军的将帅是谁吗?”子羲边问边从一旁的枝桠上拔下一片叶子,抖了抖上面的积雪,拿在手里缠缠绕绕了起来。
  “总不会是皇帝御驾亲征吧。”月修容卷起手上的书卷,盘起腿,看着眼前的人兜转着手中的长叶。
  “那到好了。”说话间又拔了片叶子下来:“这次的领军将帅是前不久刚被册封的宁江护国公主。”
  “嗯……”月修容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子羲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平静似乎对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惊讶,继而又低下头忙着手中的东西“凤朝四百多年来,这可是第一个封号如此高的公主了,还能领军打仗。真让我忍不住想一睹其芳容了。”
  “你会后悔的。”月修容淡淡的吐出几个字。
  “嗯?”子羲抬头看向他,不解他此语何意。
  “没什么。”月修容拿着书卷的手在面前轻轻一挥,那一瞬间子羲彷佛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遗憾!子羲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神情。
  他眨了下眼,眼前的男子清俊的脸上仍旧是那双淡如水的眸子,可是双眸中深藏的却是睥睨天下的豪情壮意。果然是他眼花了。
  他刚想出口问些什么,忽然天空传来两声大鸟的啼叫,这声音是……他抬头诧异的望着天空,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你应该还有事要跟我说吧。”月修容出语打断了他望着天空出神的失魂状态。
  “啊?哦。”子羲回过神,不过眼神还是不安的瞥了一眼万里无云的天空:“想来问问看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嗯,现下的局势,你觉得如何?”月修容不答反问道,他会来找自己讨论这个问题,必然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我有个大胆的计划,不过你未必会同意。”子羲眼眸中闪过熠然的光彩,通常他在挑战一个对手前就会闪出这种神采。
  “哦?说来听听,若是可为,我未必不同意。”月修容直坐起身子,颇为慎重的看着他,他知道子羲这个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必是一鸣惊人,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想方设法的延揽他了。
  子羲将手中用叶子编制好的蝴蝶轻轻放在他与月修容中间的树干上,苍翠滴绿的蝴蝶仿佛要震翅欲飞一般,而子羲身体微微向着月修容的方向靠了靠,然后慢慢吐出一句让月修容如何也没有想到的话:“进攻星国,占与皇域分庭抗礼。”
  “我的王后可是星国公主。”月修容双眉一蹙,却并未直接否断他的话,那么表示此事并非不可为,只是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值得让他冒如此大风险的理由。
  “就是因为月国与星国是姻亲,所以此事才有可为。想来星王绝对不会想到殿下这么出其不意的动作。据我军斥候的探测,星月两国的边界,星国没有派重兵把守。不过话说回来,星王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兼顾我们了,仅仅是皇域的讨伐,星王也就够受的了。”子羲淡淡一笑,继而又说:“皇域正面冲突星国大军,不是几天几月能够打下的,而若是我国出兵的话。”子羲伸出一个手指在面前:“最多一个月,便可以直捣星国王都。”
  月修容神色一亮,若是能轻取星国,无疑比与星国共谋天下强多了:“但若是星国起兵反抗,搞到玉石俱焚怎么办?”星王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到那时恐怕便宜了别人。
  “呵呵。”子羲浅浅一笑,眼中透过一抹算计:“若是星王传位于殿下呢?”
  “怎么可能。”月修容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怎么想星王都不可能把王位送给他。
  “星王膝下只有几位年幼的公主尚无子息,当年他是星王非嫡而立的世子,周围兄弟对他都是甚有记碍。星王是如何都不可能将王位传给他们其中一人的。这整个星国王室中,与星王关系最亲厚的也就唯有一人了……”
  “星琉璃……”月修容口中喃喃吐出一个名字,她是花容冠绝天下的星国公主,亦是他月国的王后他的妻子。
  “到时候只要公主站在殿下身旁,那星国就是殿下的。”子羲杨眉一笑,轻巧的说道,一点不像在讨论一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若是她不站在我身旁呢?”月修容反问。
  “嗯,这个么,五五分,你敢不敢赌一下。”子羲嘿嘿一笑,说的是毫不在意,根本不觉得他们打赌的筹码是他们的一切,若输则一切丧尽,恐怕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
  “五五成,我看没有七八分把握你是绝对不会对我这么建议的吧。”月修容斜睨了他一眼,他这个人做事就喜欢露七分藏三分的。
  “额……”子羲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只能尴尬回以一笑,用手蹭了蹭鼻子。
  “没想到第一个会是星国。”月修容清雅的声音淡淡的飘来,如云絮般飘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莫明情愫。
  “若你当初娶的是皇公主,那么现下就不是这种情况咯。”不识好歹的声音闲闲的响起。
  月修容侧首望着一边的挺拔高树,唇畔旁绽出一丝淡笑,他抬起一手,大拇指与中指结成一个圆环,凑到唇边,一阵轻啸飘飞了出来。然后紧接而至的是几声大鸟的啼叫。子羲目瞪口呆的看着从天空中俯冲下来两只大鸟,那橘色的嘴喙在阳光下发出摄人的光芒。
  “天啊,是啻鹰,还有两个啊……”展翅后有余丈长的啻鹰似箭般从空中俯冲而下,空中的气流彷佛也被它们辟开了一样,夹着一阵阵沉闷的声音。
  “吓……该死的……”子羲由于太过惊诧,惊诧到都忘了自己还在树上,望着往自己身上冲来的啻鹰,身子不自觉往旁边一让,然后终于从树上摔了下去。
  月修容愉快的看着从树上滚下去,摔的灰头土脸一脸雪的子羲,手轻轻一扬。那两只鹰中之王便收起了翅膀,站在了子羲刚刚坐着的地方,一双锐利似芒的双眼朝着四周张望着。
  月修容看着这两只他一手喂大的啻鹰,脸上露出了一丝柔似水的笑容。

  钟情

  午后暖暖的阳光撒在身上,照得人浑身舒坦惬意。
  而此时躺在窗下躺椅上的迟还虽然闭着眼睛状似假寐,可若是有一个人坐在一旁一直毫无顾忌的盯着你看,任是谁都不可能睡得着的吧。
  秋衍双腿交叠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有些好笑的看着躺椅上脸背着他的迟还。
  鼎城被破,守城的四方骑和守城军几乎被潮涌般的星国军队屠戮殆尽。却只有这个人能在千万人之中挑衅当时的星国主将夏泽,更是将他迫下马来。
  等秋衍赶到鼎城的时候,星国的士兵正在打扫战场,听闻了属下的禀报,他不禁对这个人产生了好奇,在星国,倚天骑的将领可不是谁都有本事能挑衅的。那时当他在成片累叠的尸体里找到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时,他居然还没断气。据那天帮他诊疗的大夫所说,他身上有少说二十八处伤口,三处重伤几乎可以要了他的命,尤其是夏泽挑刺在他胸口的那一枪,若再偏个一丝,那就真死了。
  秋衍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耳尖的他,听到身后传来一丝轻若游丝的舒气声,只能无奈的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自己的副将便迎了上来。
  “将军,何必还留着皇域的人?岂不是自找麻烦?”他不明白秋衍这每日定省一样来这里劝降皇域的将军有什么用?这种人若不能为己所用,就不该留下来。
  秋衍瞥了他一眼,笑道:“人才不该这么浪费的。他日王上若登大宝,也是要招贤纳才的。”他想方设法救下了他,就是想招降了他。面对星国八万军队,他仅有余万人便能守得鼎城数日不破,这种人若能招在王上麾下那也是星国之福,不过看目前的情况,劝降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副将不是十分赞同他的观点,作战期间给敌方留下大将无疑是给自己找麻烦,将来若放虎归山,恐怕再擒杀就是不易了,不过顶头上司的话他还是不好反驳的,只是回禀道:“夏将军来了,似乎刚刚收到王上的秘旨,正在找将军准备一起商量呢。”
  “噢!快带我去。”秋衍随着副将匆忙的往别院深处走去。
  塞下秋来风景异,齐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一辆朴素简洁的马车在戒备森严的鼎城城内徐徐奔驰着,在路上巡视的星国士兵见到这辆车子都自动避让了开来。只因马车车壁上绘着的双鹫图腾乃是星国名门秋家的家徽,而赶车的人穿着的军甲赫然是倚天骑秋军副将的着恺。
  来到城内最好的房子,原县令的府邸前。赶车的男子纵身跃下,与守门的士兵话语了两句,一个守门的士兵便匆匆的走进了内院中。
  男子走回车旁,掀起车帘。便见一个翠衣女子率先跳了下来,然后从车厢内抽出一个小板凳放在车旁。这时一个素服简衣的清丽女子从车内缓缓探出身子,仿佛玉兰忽然绽放一般,将这仍旧弥漫淡淡血腥味的鼎城带过一丝清扬柔逸的馨香。
  在路上巡视着的士兵都不由转过头,看着这个眉眼清冷抱着一把琵琶的女子。
  不过旬月之隔,原本熙攘热闹的鼎城却被罩上了冰冷的萧瑟。路上只见红色甲胄色彩分明,没人会想到这一切来得那么快。卓泠一手轻抚在琵琶身上,手指不自觉的按上琴弦,却又突然放掉。
  不过多时,那个匆匆奔入屋内的士兵又急急忙的跑了出来,将他们三人请了进去。卓泠将抱着的琵琶交给侍女,提裙跨入屋内。
  “将军请卓姑娘进去。”带着他们进来的士兵停在一座小院前,躬身说道。
  卓泠朝着身后两人点了点头,便走入了院中,这片院子不大,在角落一禺种着几株翠竹,枝干挺拔,傲然而立,卓泠的眼神突然被苍翠绿色中的一丝嫣红给吸引去了目光,她走到竹下,这才看清原来竹枝上悬着一根红色的丝结长带,丝结上悬着一个金色的小铃当,一阵风吹过,带起了一片铃铃的声音。在凤朝,树上结红色丝带是表示对远方恋人的思念,寄以相思托风乘送,铃者泠也,泠者铃也!卓泠怔仲的望着那条丝结那只金铃,眼中滑过一丝柔情,掩在袖中的双手刚想伸出取下丝结。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暖暖的笑意。氤氲如雾的眼神霎时变得清明透彻,刚欲伸出的手又缩回了袖中。
  缓缓转身,盈盈一拜,身姿款款如柳。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掌将她的双手紧紧裹住。
  “你怎么来鼎城了,前线动乱,你不应该来的。”秋衍将她扶起,双掌中的一双纤手柔弱无骨。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寄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卓泠软软吟哦道,双颊由于羞赧飞上一抹绯红,将她清冷的面容衬托的更显娇媚,似雪中吐梅,绝艳无双。
  秋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着迷于她的绝色容颜,却更感动她的只字片语。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泠儿……”他轻语一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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