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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天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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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纾见她这次是真的睡了过去,也不再吵她,盘腿而坐,开始打起禅来,平时她都喜欢这样思考问题。
以一剑换二王子一命吗?事情真那么简单?怎么想都觉得哪里有些遗漏,可是到底哪里是她没想到的呢?……车辇外的微风偶尔带起车帘,送入丝丝清爽。……
车内的曲涎香逐渐变淡。
突然一声极其轻微的“啪嗒”声惊扰了犹自打禅的天纾,转过头发现榻上的人已经坐起了身子,又拈了块香放入金鼎龙镂花香炉里,那“啪嗒”一声正是盖上香炉的盖子所发出的声响。
“吵到你了吗?”如是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问道。
“没……刚才我一直在想,或许事情没我想得那么简单。”天纾如实说道,这皇公主如此作法她实在难以揣测其意。
“连你都想不到吗?那想必月世子定也想不到吧。”话语清越,语中似含着一丝笑意,伸手拿过桌上方才天纾正在看着的书卷,捧在手上翻越了起来:“莫吟兵法……莫吟……真是个奇女子呢。”如是口中喃喃说道,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叹息。
天纾见她不说,也不追问,知道她若是想说便会直言告知,若是不想说问也白问。转过身,曲起双腿,双手叠放在膝盖上,头靠在手上。
“天纾,先随我回皇都再取道回昭云国吧。”如是手上仍旧翻着兵法书,淡淡问道。
“好。”天纾也是头也未抬的回道。
车外是马儿的踢踏声,车轮的轱辘声,车内却是一室静谧。
月宫的最西面有一座洗颜宫,宫内种满,时值花开之际,满庭芬芳,大片的被风吹过就如同波浪层叠的白浪碧涛。
月修容负手立于洗颜宫外许久,身边的宫人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几拨,他才终于举步走了进去。十岁之前他所有的记忆都在这座宫殿之内,那个温婉娴德的静后如今让他实难面对。
花园内,有一个单衣素服的妇人,一手拿着小铲子一手端着水壶忙碌着,不时挽袖擦擦额际的湿汗。抬首间,正见月修容立于花园一边静静的看着她,忽的展颜一笑,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跨出花园,侍立一旁的宫女赶忙接过铲子水壶,递上洁帕。
“修容见过静后。”月修容缓缓摆揖道,不自称儿臣亦不称她为母后。
“容儿不必多礼。”静后摆摆手似一点不以为意,眼神慈爱的望向面前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这些粗使活儿何必静后亲自动手,差使宫人们干便可以了。”月修容微一蹙眉,望向她已有些粗糙的双手,似有点不敢苟同。
“这些花儿是当年姐姐最喜欢的,那些宫人手脚粗,我怕弄坏了。”眼神望向面前的花海,脑中似浮现出那个玉容净颜的女子静立在花海之中,花与人相容成画。口中轻叹一声,手微微一摆,身后的宫人躬身退下。
月修容垂下眼眸,隐去眼中的寒茫。
“容儿许久都不曾来洗颜宫了。”静后笑道,眼角原本淡淡的鱼尾纹随着她的展颜而益发深刻了起来。
望着那如阳春初雪般温暖的笑颜,月修容只觉心头一阵酸楚,如此温婉娴雅的一个人居然是自己的弑母仇人。然母后虽非她所杀,却是因她而死……
静后望着他的双眸轻叹了口气,那如子夜般漆黑无垠的双眸和他是多么的像呵……那么多儿子却只有他与他是最像的。
“容儿,虽说我常居洗颜宫不问世事许久,但有些事我也是知道的,该如何做……你便去做吧……我……”静后话语一顿,眼神又落向花海,无边萧瑟:“该还的债终究要还的……”
“修容会侍奉您到百年之后。”月修容也望向那花海,六年的抚育之恩护翼之情他是不会忘记的……若没有她,他和修辰怕是早就随母后同去了。
静后走到花丛边,俯下身采下几朵六月菊,小心的箍在手中,起身,走到月修容面前,将花儿递到他面前,缓缓说道:“六月菊的花语是……别离。”
月修容接过那几朵花儿拿在手中,望着面前的人,那双曾经美丽无比的眸子,此时就像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染着一丝绝望一丝明澈一丝……解脱……
“母后,儿臣先告退了。”似对着那花儿在说又似对着面前的人儿在说,清隽的容颜在日光下显得雍容而华贵却又含着淡淡的暖意。
静后双眸一闪,那双原本黯淡的眸子顷刻间闪出琉璃般的光彩,耀华无双:“好……有你这句话……我……也值得了。”出口之语已微有哽咽。
那么多年来父兄所为于她而言失去的多过得到,这一世本不指望他的原谅,却最终得到了他这么一句,够了……她已经不奢望更多了。
月修容深深一揖,转身离去。
方踏出洗颜宫便见二公子与其舅父匆匆而来,月修容面色一厉却瞬时恢复从容,缓缓走了过去。
“见过世子殿下。”端木淙见月修容往他们这方走来,赶忙止步作揖。
“见过世子哥哥。”月修鉴也赶忙止步拜揖道。
“都免了吧。”月修容手微微一抬,雍容如王者,而月修鉴眼中的一抹妒色也尽收他眼底,心中不免泛起冷笑,这种人啊即使没有皇公主,他一样会的……:“王后正在宫内,你们快些去吧。”袖袍一甩,转身离去,似不欲与他们多待片刻。
端木淙与月修鉴神色交会,都不免心中一寒,难道还是来迟了吗?两人赶忙向宫内疾走而去。
岂知当初
“妹妹……”“母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向那站在花海前的人儿唤道。
静后缓缓转过身体,神色静然的看着面前疾步走来的兄长与儿子,心中明然如镜。
“妹妹,皇公主被刺一事你可知晓?”端木淙压低声音急切的问道,一旁的月修鉴忙不迭的四下张望着,见四周无一个宫人,这才放下心来。
“这宫中怕是无人不晓了。”静后淡淡的说道,看着面前焦急慌张的兄长爱子,心中忽觉悲戚难耐,他们二人终究还是王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说弃便是弃的了。
“妹妹不如……你毕竟是王后。”端木淙急惶惶的说道,近些年来他在朝中的势力逐渐被架空,就连原本握有的兵权亦被褫夺,那个月修容手段狠厉呀!现在的他除了手中有点钱外,在朝中根本没什么势力了。本想铤而走险,若皇公主在风华宴上被刺杀,那于他定脱不了干系,到时候帝都发难,他还能坐的稳他世子之位吗!谁想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那红袂失手不算,居然还被擒获,虽说人死了,却不知怎地在她身上搜出不少证据皆指向他与月修鉴,这下可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哥哥,枉你自称谋臣,却一点都看不透王的心思。”静后有点悲悯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那个男人啊任是你再强依旧还是斗不过的。
“父王?父王怎么了?”一直静立在一旁的月修鉴终于忍不住出口问道,现在父王一直病卧在床,似乎情况不容乐观,所以他才会那么急切的想要除去月修容,本来那计谋可说天衣无缝,连人都是月修辰带进宫的,若是能按他们所计谋的按部就班,那个王位呵……就真不知道是谁的了……可谁想一步错会步步错!
“这一切的一切可都在你们父王的算计中呵。”静后回转身望向无边的花海,似不忍再看眼前这两个与她关系亲密的男子,一丝悲恸深刻在眼中,落在心里。
“妹妹,此事跟王有什么关系?”端木淙疑惑道,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那个静默如渊,深不可测,出手又狠绝的王……一想到便胆寒不已。
“王那年以十里锦毯遍撒百花迎娶昭言王后,然后又为其建了瑶月宫,还记得吗,那时瑶月宫的前面并不是种着杏树而是大片大片的白蔷薇……白蔷薇呵纯洁的爱情……王对她至爱如此……”缓缓闭上双眸,一行清泪从颊边滚落而下。曾多少次偷偷站在瑶月宫后看着他们嬉戏于蔷薇花中,在月下抚琴吹笛唱弄风月……而伴着她的唯有寒月清风,绮梦无人伴。
身后的端木淙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不晓得怎么她说起了先后。
“那年昭言王后诞下世子,王甚喜,大赦全国宴请百官,又建这洗颜宫言此生只为王后一人洗涤红颜,更知昭言王后喜六月菊,便命人种植了这大片的菊花……春去秋来,年复一年,这菊花还是开的那么好……”静后蹲下身子采下一朵六月菊,拈在手上,凑于鼻端,细细的闻着。
“妹妹,你尽说些这个没用的干什么?”身后的端木淙双手不停的搓着,似急不可耐,而一旁的月修鉴也被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还不明白吗,哥哥……你当年害死昭言王后,王岂可能不知,他是由着你而为呀。”静后轻叹一声……那个誓言要握紧天下却又生不逢时的王呵,为了要培养出一个足以逐鹿天下的继位者,不惜牺牲自己最爱的女人……如此执着的心让人冷寒。
“妹妹,你说清楚点,这个到底怎么回事?”端木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厉声问道。
静后无视于他的喝问,也无觉于被他抓的生疼的胳膊,眼神依旧落于花海之中,把心中隐忍多年的话慢慢道出:“王曾言:欲得天下者必要忍人所不能忍,唯有弃之于强敌环伺之中方能磨炼其性,月国未来的王,甚至新皇朝未来的皇都需要具备别人所没有的坚韧意志,而太过温柔的母爱则会毁了他的……”话语一顿,脸上慢慢绽放一朵笑容,那笑却含着苦涩的回忆:“那时修容才二岁多,王便将他交托给了我,知道王为什么会将世子交付给我吗?呵呵……那是因为你们呀,王知道你们定会不利于世子的,所以才将他放在我身边,让他看清你们所使的万般手段,让他更早的体会人情冷暖,让他知道权力之于人是多大的诱惑。你们一直以为是我把昭言王后之死透露给世子的吧……呵呵……其实这都是王刻意而为的呢,他要世子用自己的手铲除你们……而他确实也做到了呢。哈哈……哥哥你听明白了我在说什么吗?”静后突然笑了,那笑似含着无尽的沧桑,无尽的屈藏,那笑似要笑尽心中所有的悲恸,所有的哀叹……那笑却比哭更令人辛酸。
端木淙脑中只觉一道惊雷划过,抓住静后手臂的五指缓缓松开,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着后退数步,幸亏一旁的月修鉴及时扶住这位舅父,让他不至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我是你亲哥哥啊!”端木淙怒吼道,终于明白那么多年来的所作所为居然都是枉然,那双阴骘的双眸原来一直在盯着他,不曾放松过片刻,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
“我曾劝过你,你可曾听过我?以为把我扶上后位我们端木家便可飞黄腾达了,是啊……扶摇上青天之后便是堕落无边的地狱呀,呵呵”静后有点悲悯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那么多年的所作所为从一开始便是那镜花雪月,轻轻一碰便凋零破碎。
“不……你如果一开始便告诉我是王的意图,我也不会……这样。”端木淙指着静后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一刹那他便仿佛老去了十多岁。
“王视我为知己……我端木静亦如是……”仅仅那么一句话便道尽了她所有的感情……知己呵……永远不会是他心中最牵挂的那个人。
“你……你……你就算不管我这个哥哥,那你儿子呢,修鉴呢,难道你也不管他的死活吗?”端木淙步伐踉跄的走到静后的身旁一把攫住她的手腕,语气悲恸,他知道这个妹妹爱着王上,爱的死心塌地,爱的无怨无悔,所以他设计害死昭言王后,让她有机会登上后位,难道他所为都是合着自己的私心吗?他也是为了她的幸福啊,可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静后望向自己的兄长,眼神无波无澜,幽沉的像是一潭死水,口中淡淡的说道:“王此生之愿便是培养出一个足以逐鹿天下的王者,而修容便是他选定之人……王之愿便是吾之愿。”
“即便赔上我们端木家?”很好,终于明白了,在她的心中他们这兄长和儿子还抵不过一个外人……罢了罢了……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呵……缓缓松开手,五指微张的覆在面上,哀叹一声,转身往外渡去。那脚步是如此的踉跄,如此的飘忽,那个原本精神烁烁,步态稳健的人一下子苍老至此。
一旁的月修鉴有点不知所措的望着突然离去的舅父再看看面前的母后,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办了,虽然他刚才是有听没懂,但也隐约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妙。
“母后,儿臣先告退了。”思量了片刻,他决定还是先跟上舅父比较重要。微一揖身,便转身离去,还没跨出几步,后面便传来静后淡然的含着一丝暖暖的话语。
“鉴儿,你放心,无论你和你舅父去哪儿,母后都会陪着你们的。”
月修鉴微诧的回过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母后,却见她已经转身离去,虽已年近不惑,但那身形依旧窈窕如少女,只是那背影却是如此的孤单、萧瑟,仿佛一阵风就会把她吹飘走一样。
来不及细细琢磨母后方才的话,月修鉴急急忙忙的追上走在前面的舅父。
“舅父,你和母后刚才所言何意?”月修鉴追上前面走着的人继而不解的问道。
“你现在赶快回去,让你老婆和孩子今晚乘夜赶快离开,什么贵重的财物都不要带,去星国还是去鎏日或者去皇域反正去哪里都行,只要离开这里便成”端木淙急急的说道,一切计谋皆已落空,王是断不会放过他们的。唯今之计能保住一人便是一人吧。
“舅父,那我们这……”月修鉴手指比了比他又比了比自己,诧异道。
“就按我说的做……然后……听天由命吧。”端木淙挥了挥手,一甩袖袍疾步而去,留下身后莫名所以的月修鉴一人。
瑞凤鎏珠
一直闭宫修养静心的月王,那一日终于打开了月霁宫的大门,召见了世子月修容。
月修容缓步踏入这封宫已足有一月的月霁宫内,此时月王正静静的躺在玉床上,双目闭瞌着,似在沉睡。
“王,世子到了。”一旁伫立的内侍轻语说道。
那双原本闭合着的双眸缓缓睁开,虽然容颜憔悴,但那双眼依然犀利如茫。
“你们都退下。”月王吩咐道,望着面前与自己年轻时几多相似的爱子,脸上绽开一朵笑容。
“不知父王召见儿臣所为何事?”月修容待侍人们全部退下后,微一躬身问道。
“草诏。”月王手微抬,指向窗下的一方书桌。
“草诏?”月修容诧异道,帝王行诏从来是不会经过王子之手的,如今父王居然让他草诏?!
“是的,草诏。”月王闭上双目,轻轻喘了一口气,似每讲一个字都会耗费掉他的神气。
月修容未有迟疑,移步往书案方向走去,紫木所精制的桌案上放着一卷明黄卷轴,空白的卷面上已经盖好王玺,只待填上内容便可。
“不知父王要昭告何事?”月修容一手持起朱笔,点入朱砂,问道。
“皇公主遇刺一事,五国皆闻之哗然。凶手已经查出,便有你定下他们的罪名和责罚。勿需问我。”床榻上的月王淡淡的说道。
月修容提笔,思索片刻便落笔书写了起来,不待片刻一张诏书便起草完了。拿起诏书走到月王榻前,递上,却被月王挥手阻退了。
“你只需告诉我对修辰的惩戒便可了。”月王抬眸望向面前的月修容,眼神如渊,莫测难辨。
“疏忽职守,使得刺客混入宫中,伤了皇公主。理应同罪问死,念在其实属无心之过,便免其死罪,褫夺其王爵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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