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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蝉小传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3-12-18完结)-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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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我加快了脚步,在路边摊买了几个饼,一边走我一边吃,没得水喝,一路吃一路问到客栈,进客栈里那些人都给我让路。我狼吞虎咽的样子把掌柜吓了一跳,赶紧让小二给我找水喝,我喝了点热水,觉得手没那么抖了,也能好好说话,就让掌柜的给我弄俩炉子和药罐子来。

  掌柜的拐着弯问我银子。

  我是有点邋遢,衣服好几天没换,好几天没洗脸梳头,又刚吃完饼,一嘴大葱味,脸上估计也挂着饼渣。就从荷包里摸出来个金裸子,最后一枚金裸子,我定定地盯着老板,“这个,够几天?”

  掌柜的笑得都出皱纹了,“客官要什么尽管说,哪儿来的几天的话呢,只要您需要,想住几天就几天。”

  我没再说话,觉得说话费力气。

  药是我亲手煎的,药渣子也是我亲手滤的。这么弄完就大半天过去了。但到药都冷了,维叶还是没有醒,他不醒就喝不下去药。

  而且他摸上去越来越冷。

  他也不发烧了。

  我疑惑地望着面色惨白神情肃穆的人,又有点恍惚。

  “就没醒过来过?”我问春之。

  “起来过两次,吐血。”

  我摸了摸他的脸,说我知道了,让春之先出去。她站了一会儿,我回过脸去的时候她嘴巴动了动,像要说话。又没说,就出去了。

  维叶的手脚都冷,不能说冷,就是凉的。大夏天的盖着两床被子也没暖起来,我从床边挤上去,我小时候没和维叶少睡一张床。后来长大些不这么干了。

  说起来他是我最亲近的人。

  “做什么好梦了,都不愿意醒,就不担心我么?”反正人没醒,我越发不要脸地把手放在他心口上。

  心口的温度比旁的地方都要高。

  “你不想起来就算了,我陪你睡会儿。”说着我把头抵在他肩膀上极小的一方好肉上,困顿不堪地闭上眼,过会又把他的左手捏在手里,他的手格外粗糙,虎口上震裂出的伤口涂着药。

  我心里疼得厉害。

  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把他的手贴在了脸上。无知无觉的伤者被拉扯起手的时候很僵硬,似乎能听见骨节里的微响。

  ☆☆☆

  第四天我硬是灌他喝了三碗药,但看泼出来的汤水,喝下去的可能就半碗。依旧给他扎针,以内力推拿经脉。

  他安静得像个孩子,既不发烧,也没再痛叫,不吐血。

  第五天他整张脸都是灰沉沉的颜色,这种颜色我很熟悉。以往被我拒之门外的病患,十个里有九个都是这副死相。

  是将死之相。

  我身上的母蛊也躁动不安,子蛊饲主死亡母蛊会躁动,但对我的性命没有影响。不过我是第一次用同命蛊,总觉得母蛊蛊虫在咬我心窝子,不然怎么那么疼呢。

  我呆坐在床前,本来早上要给他喝的药汤到中午我也没喂给他。他吞不下去,体温低得异样,离死不远。

  到下午春之让我去躺会儿,毕竟太久没睡,我起身都困难。被春之从床边拖起来的时候,我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他柳叶一样形状姣好的嘴唇淡得没有颜色。

  沉默着。

  我觉得幻听了,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于是我又坐了回去,任凭春之说什么,死活就是不起来。血脉里有东西在躁动,起初我只是觉得胳膊痒,忍不住想挠,但眼睛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他。

  手摸到他的头发,男人的眉眼像石刻的像,线条坚定也像石像一样寂静。

  痒得厉害的手背上突出来一道红杠,刺眼得很,我这才觉得不对,把袖子也捞起来,胳膊上一道道全是红杠,突出的像软体的虫,被我挠出的血道也都肿起来了。

  我张了张嘴,觉得喉咙里干燥发慌,把维叶的被子也扯开,他身上也是这样,肿突的红痕像要爆出血花来。

  我猛然大笑大叫起来,对着春之大喜过望地吼,“快拿刀给我,快!再拿个碗来!”

  春之不明所以站着不动。

  “快去拿!他有救了!”大惊大喜之下,我有点神狂智乱地捧着维叶的脸就凑了上去,亲了亲他的眉眼,气息微弱的鼻端,和凉凉的嘴唇。

  他娘亲的,我拿错了蛊,给维叶种的根本不是要命的同命蛊,而是能得以续命的同命蛊。我简直想站起来放串鞭炮,但望着冷冰冰表情空白的维叶。

  吧嗒吧嗒的两滴泪花就在他脸上绽开了。
  
  我忍不住又在他凉凉的脸上蹭了蹭,把眼泪都蹭干净,连日来空茫无着落的感觉终于肯消停消停。我摸索着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把我的脸贴在他脸上,嘴唇抖动不能言语。但又觉得他可能听得到呢——
  
  “千万别死,不要死。”
第五十四章 活着
  刀子一上来,我迫不及待地割破腕子放血,接连几日没有休息,杳杳涌出的血带得人有些失力,我小心翼翼地端着碗,手却抖得不行。

  “让奴家来吧。”春之好心道。

  她拿个小勺试着给维叶喂,维叶却吞不下去。他看上去和死了一般,没什么反应。

  我又让春之去煎药,药方子是现成的,然后一口一口把血哺喂给他。起初维叶是真的冷得跟冰块似的,嘴唇就是两片薄冰,五日里的高烧反复,嘴皮都干得起壳。

  等他咽下两口。

  我仔细看他身上那些红杠,像是有生命一般,寸长的斑痕一条条移动起来。我大喜过望,更卖力地喂他。

  他牙关紧咬,我就拿手捏开他的牙,硬是把舌头挤进去,大半碗血喂进去,我舌头都木了。

  就在这时候,他喉咙动了动,吞咽的动作像奇迹一样让我瞪圆了眼。

  我觉得眼眶都湿润了,手指也有了点力气,拿着勺子,把碗贴得离他的嘴很近,小声道,“你能听清我说话吗,我要给你喂药,你把嘴巴张开些。”

  他吃力地又咽了咽。

  喉结上下动着,似乎过去了很久,才松开牙关。

  他听得见我说话。

  我急切地把血喂进他嘴里,争取一滴都别浪费。胸腔里一波接一波耸动的疼痛时不时让我手抖一下,但碗和勺子都离维叶的脸很近,没浪费多少。

  “好了,可以闭上了。”

  维叶依言而行,但眉头皱得很紧,似乎难受的厉害,喉咙里也不停在动,看样子怕是要吐出来。

  我拿捏着轻重,手上运力,抚着他的胸腹,顺着气把血都导下去。他脸上的肌肉一阵阵跳动着抽搐,我不停小声叮嘱,“别吐出来,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

  我像哄孩子一样,费了老大劲才把他的上半身扶起来,把头抱在怀中,维叶觉得好受了些,眉心的褶子也浅了些。

  我还是不太放心,紧紧盯着他,直到他紧攥的拳头松开,眉头也松懈开。我想着大概是无事了,捏住他的脉。这几天我都不太敢掐他的脉,无端端害怕,我宁可望闻也不想捏脉。

  虽然还是乱糟糟的,但比了无生气如同浮丝的浅薄生机,还是好了许多。

  ☆☆☆

  到晚上维叶还没醒过来,我看他眼睑不停动,知道他在努力想醒过来,后来还叫了我一次,不是叫的名字。他还是当我是“主子”。

  我傻看他,听见当时忍不住就笑出声来了。

  也不知道哪里好笑。

  笑着笑着眼泪就滴在他脸上,我拿手指给他抹了去,不然又湿又冷的不舒服。药也能吃得下去了,我说话他应该也听得到,我就不断给他说些笑话。

  不过我实在没什么讲笑话的天分,都不好笑,他时不时眉头轻微地动一下。也许只是身体的本能,而不是听见我说话,但他稍动一下,我都觉得安心一分。

  第七日。

  大概是因为放了血,我也实在困得慌,醒来时天光已大亮。我脱了鞋袜坐在维叶床上,让他可以倚靠在我怀中,维持这样的姿势睡了一整夜,猛醒来身体还真麻。

  一挪动就传来麻痹般的细微刺痛感,心口猛被撼动,我抚了抚躁动不安的蛊虫。说来当时炼制两种同命蛊纯属偶然,结果阴差阳错,种在维叶身上的竟是这种……

  子蛊将死,以母蛊饲主取血喂养即可起死回生。

  只是如此一来,两命相连。原本母蛊只是沉睡,被如此唤醒,对子蛊将会有感应。当初我还和维叶玩笑说这种蛊,和古书里传说的情人蛊倒有几分相似。

  情人蛊,命相连。

  同命亦如是,同命相连。

  待麻痹感过去,我把维叶的脑袋挪了挪,他喉咙里喑哑出声。

  我顿时就不敢动了,低下脸去,试探地低声问,“疼?”

  他还是满脸沉静,没什么表情,也没有难受耸眉。

  我放下心来,把人放回枕上躺好,穿袜套鞋下床,心口还扑腾得厉害,我忍不住往胸腔上敲了一拳,“你给我安分点!”

  身后又传来那种怪怪的喑哑声,并非痛叫,就是一点喉咙里无意识发出的声音。我披上薄薄的袍子,把头发从衣领里拨出来,立刻回身去看他。

  维叶没醒,头在左右摆动,眉心时蹙时松,弄得我心里也乱糟糟的,叫春之起来去煎药。春之一脸没睡醒的模样,倒也没抱怨,转身便去了。

  只是丢了一句,“等叶公子醒了,别忘了告诉他药可是奴家煎的。”

  我心情好,随口就“嗯”了声。再回到维叶屋里,拿粗盐漱口,用热毛巾好好洗了把脸,再推开窗让阳光落得满地都是。

  人还没醒,我也就去洗了个头发,顺便观察,胳膊上的红杠都已经没了痕迹,唯独是当时我挠的那几把留下几道疤。

  洗完头满满都是皂角香,我还湿着头发,又跑回屋子里守着。

  像守着即将破壳而出的鸡蛋,怕错过小鸡孵出来的那一刹。

  ☆☆☆

  到黄昏我到楼底下吩咐厨房做点好的,我是用金子的大户,掌柜的见了我都点头哈腰的,厨房的伙计自然不能怠慢。

  再回到屋里时,春之不知道跑去了哪儿,把凉了几次的开水又温上,我坐在桌边发起呆来。眼神落在桌边就禁不住僵直了,还是疲乏得紧。

  红日悬在窗外,给白云也染了胭脂。

  我出神地望着,猛地心口又撼动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地蜷起来,差点害我跌到地上去。我按着心口,正说倒点茶缓缓。

  声音在寂静里响了起来——

  “轻蝉。”

  不很明晰。

  我端着茶,满脸茫然。

  “轻蝉。”不屈不挠地又喊了一声。

  茶水跌得我一裙子都是,我几乎木着脸走到床前,望着维叶伸出的手,手上裂痕还在,他伸着手,定定望着我。

  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惊愕,转而骇然,他嗓音都颤了,笑了下,勉力艰涩道,“我还活着。”

  好像憋了一口太久的气从身体里抽离,“啪”一声我紧握住他的手,嗫嚅道,“嗯,活着。”

  活着便是一切。

  我觉得脸又能动了,嘴角扯了扯,也笑起来,眼泪止不住落在他脸上,“你还活着,你吓死我了!不带这么玩儿的,以后不许吓我了。我以为你真就,一句话也不给我留,就要这么死了。还好……”我哽咽住了,肩膀耷拉下来,慌张无措地问勉力扭头看着我的男人,“你渴不渴?我温着水,睡这么久,一定饿了,我让厨房炖了粥,就去端上来。你等我一会儿。”

  他没放手,目光胶着在我腕子上,我匆促地拉了拉袖子,“拿刀的时候不小心,你别瞎想……”

  他也不说话,不和我辩解,不问我什么,就是吃力地支起脖子,唇落在扎得紧紧的布上,侧脸贴着我的手,把脸放在我掌心里,鼻子抽动了两下。

  再睁开来的眼显得湿润,维叶冲我微笑着,“我饿了。”

  “我就去端,你等着!”

  我眼巴巴看着他吃粥喝水,陪着呆了会儿又喂他喝药,像照顾最脆弱的婴孩一样。维叶依然没什么力气,时不时沉默地拿眼睛看我。他还是困顿,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他看不了一会儿,上下眼皮就想黏起来,但人还硬撑着。

  我忍不住伸手,把他的眼睛遮住。

  他要从被子里把手拿出来,我又把他的手按住,带点命令的口吻,“困了就睡,不要抵抗。”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我琢磨着应该是睡着了,就把手一放。得,他好笑地转着眼珠子,盯着我看。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看看你。”

  接茬一句话,让我妥协下来,这会儿还盖两床厚被子,他也受不住,满脸满脖子的汗,却也不说热。

  我把被子收起来,换了床薄的,我还真没这么伺候过人,向来都是人伺候我,这么一动觉得人都有点虚。

  这几日累,没怎么吃东西和休息,又放了血。松懈下来才觉得难以支撑,架不住地晃了晃,维叶躺床上问,“怎么了?”

  他一副要挣扎着起来的样,吓得我猛扑过去按住,“没怎么,你别乱动,待会儿伤口崩开了。”

  他安分了,不过没安分多久,我把柜子推上,就听见春之在外叫门,“怎么好好的把门拴上了,开开门。”

  春之进来瞧了瞧,维叶的话也憋得有点不行,我见他脸都白了几次又红了几次,笑笑地问他,“你不会是想解手吧?”

  维叶的脸更红了。

  扭扭捏捏地不肯在床上解决,我也只好把人扶起来,去茅房是不可能的,就把夜壶放在角落里,扶他过去。我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回到房里他已经躺回床上了,紧紧闭着眼睛,脸红得不行。

  这回像是睡了,我也打着哈欠,一个哈欠就打得像要哭出来一样眼角湿润。睁开眼不放心地摸摸他的头,“脸这么红,没再发烧吧?”

  他自然是不答的。

  确定体温正常,我也就收回手,在床边看了会儿,困得不行地想回自己屋子,又实在有点不放心。

  “你困不困?”

  本应睡着的维叶睁开眼问我,我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小心翼翼地往内挪,扯到伤口也痛得皱了几次眉,但就是沉默不语地挪出一半床来,然后温顺地垂着眼看被子,“你要不放心,就拿床被子来……”

  他向来最能懂我,我眉毛一皱眼睛一挑他就知道我想做什么,这种默契过去没什么,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蛊毒作怪,我心头扑腾得厉害,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默默抽被子睡到他身边。

  那边的铺盖卷都不敢动了。

  我一沾床就不省人事。

  ☆☆☆

  在客栈住了大半个月,等维叶的外伤好得差不多,内伤慢慢调着不着急。我没事就拉个板凳在他床边呆着也不嫌腻歪,以前没仔细看过他,现在越看越顺眼,简直到了犯痴的地步。他也常会红扑扑着脸,本来沉静的男人,因为受伤被迫成天躺在床上已经够委屈的,我还坚持要喂他吃药,他要是犹豫着露出丝毫不愿意吃的样,我就揶揄道,“你吞不下药那几天也是我喂的,要不要我告诉你怎么喂的?”

  看他别扭的样,我大概也知道,他昏迷的时候,偶尔是有意识的。我给他喂药,他也是拼了命想配合的,就是身体不听话。

  一提这个就脸红,应该是知道怎么回事。

  反正都命悬一线了,这么着也很正常,但维叶容易害羞,他向来是这样的,我也就由得他去,也没多说什么。就是这母蛊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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