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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蝉小传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3-12-18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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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睫垂下在眼睛上一扫,扫得我心慌慌的。

  维叶一板一眼地接了下去,“当初玉昆门因为交出一样宝物才加入众正派,玉昆掌门在武林盟主眼皮底下被杀,万千山未曾提要为玉昆掌门讨回公道,群雄令也未发去玉昆门。这个慈溪,当着众豪杰之面,提出要万千山把长冥灯归还玉昆门,如此一来,玉昆门就肯自立门户,不再倚仗正派威势。”

  长冥灯……

  我还有点儿印象,当初在望仙楼,坐在隔壁的彪形大汉流着哈喇子跟我说这个,大概是想着玉昆门前任那个花容月貌的花容娘子,一时没控制好情绪。

  “说长冥灯可以操控傀儡,哪怕是死人都行。”我还驳斥那家伙,毕竟若是如他所说,长冥灯的烟气能摄人心神,死人怎么吸得进去。

  “正是。”维叶声停,面上也显出疑惑,“这种邪门之物,万千山率领正派,本是绝不该沾染的。结果他不肯交出,反叱令玉昆门下山,苍山派弟子将玉昆门那群女弟子赶了出去。”

  我细细咀嚼这几句话,越想越觉得怪,越怪越是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毕竟长冥灯我们谁也没见过,它的功用不过是传闻而已。

  就在我和维叶觉得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个老熟人找上门来了。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我和维叶都是一愣,他握住了腰间的剑,我则拉过包袱卷来,手也搭上了冷冰冰的剑柄。

  “别躲了穆轻蝉,我知道你在里面。”

  是个女声……

  我愣了愣,示意已在门边的维叶打开门。

  圆乎乎的一张脸从门缝里完整起来,猛一把推开门,大步跨进来的紫裙女子,竟然正是慈溪。

  ☆☆☆

  当慈溪在我屋子里喝光我所有的茶水并且吃光所有的糕点之后,我心疼无比地叫维叶拿银子下去给她买些吃食来。

  慈溪擦脏了一盆水,才从灰头土脸里恢复出白皙的颜色,还臭美地从我包袱里拿出菱花镜照来照去,把头发拆了又梳起,才拿正眼一看我,“你倒会躲,如今你这鬼医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找你不容易。”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对啊,过街老鼠还有人找,不知那人是不是眼神儿不好。”

  “你……”她脸腾地涨红,站起身打算拿我的菱花镜砸我。

  我细睨起眼,威胁道,“你要砸了我,后面的事就不必说了。”千里迢迢来找我,看她样子也吃了不少苦,如果不是有事相求,这种眼高于顶的丫头又怎么会自甘作践。

  虽是收起了镜子,慈溪却磨磨蹭蹭半天不说话,我等得不耐烦,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正要开口问她,门边上传来个声音——

  “姓穆的,我有事问你。”

  我心里一咯噔,正要把人扑出去,已经来不及了。

  慈溪嘴巴张大得让我想给她塞个鸡蛋,只闻她怒声道,“万千山这王八蛋,他骗了全天下豪杰!”说着就冲过去想抓师兄,师兄哪儿还是从前,一闪身连片衣角都没让她碰到,袖手倚在门框上,眸光危险——

  “这又是谁,姓穆的,你是不是就爱一路捡破烂玩儿。”

  自从他听说安情和春之都是无奈之下我只能任其跟着的人,就没完没了嘲笑我捡破烂。

  我忿忿不平反击道,“你也是我捡来的。”

  “是我逼着你捡我来的吗?别忘了,是你让我快走,我勉为其难不好拂你面子才跟来的。”他活动活动手腕,格吧格吧响的骨节声大概是要动手。

  “慈溪,你过来!”我色厉内荏地把那个一脸疑惑还想说什么的慈溪拽到身后,仰起头把脸伸到他跟前,“又想打人?我供你吃供你穿给你找地方住给你煎药吃,你想打人,就打我吧,这小丫头我要留下。你要是看不顺眼,就先杀了我。”

  师兄讪讪地放下手,低声咕哝,“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人了,这不躺久了活动一下关节。”

  他方才一闪而过的杀气,分明想取慈溪性命。我也就不戳破他了,反正现在他也不能算个人,有人不记得自己从何处来要向何处去却偏偏记得自己要报仇的吗?

  话音刚落,他一闪身,就到了桌前,闲闲地坐下,翘着腿问我,“你什么时候跟着我走?”

  我正咽口水,一时没控制住,咳嗽了起来,呛得满脸通红,“我什么时候说要跟着你走?”

  “你没说过。”他理所当然地晃着腿,“可我说了。我说了的事,就得办到。”

  “你这人讲不讲理,你的命是我救下的,现在也是我养着你,就是要走,那也得有个谁跟谁的主次先后吧。”现在不正是他跟着我走吗?当然我要提醒他的不是这个,而是让他打消这种突如其来毫无意义的念头。

  “不是……他上次在望仙楼把脑子砸坏了吗?”慈溪指点着自己的脑袋问我。

  “你闭嘴!”我和师兄同时开口。

  慈溪安静了。

  “就是要分个先后,所以应该你跟我走。”他执拗道,认真地揪起了眉心,手指在空气中虚抓,像握剑的姿势。

  我险险扫一眼桌上的包袱,我的剑藏得很好,他没发现。

  “你打算走哪儿去?如今江湖中没人不在找你,等着杀你,你是武林公敌,还打算招摇过市?”

  “我要杀的人还有……”他歪着脸想了下,眨着眼认真道,“还有十八个,他们分布在各处,你不跟着我,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报完仇?”

  毫无逻辑的话说来倒理直气壮,好像他报不了的仇都要算在我头上。我忽又想起他坐在树上那句无比落寞的,“哪怕我认不出她,她也该认得出我。时至今日,尚且无人与我相认,我真怀疑……这么个人,是否真的存在过。”

  心底里禁不住一软,不过这不是该软的时候啊!

  我把脸一肃,“给你麒麟的人没有死,你这仇不用报了。”

  师兄整个人都没了表情,“你说什么?”

  我走前两步从被褥里摸出那个锦囊,再从锦囊里翻找金麒麟,慌乱中反倒摸了好半天才摸出来,金色刚露出一角,就被近在身前的师兄一把夺了去。

  他脚步虚浮,后退两步,一面退一面摩挲腰间的细绳,将自己那只拿起来细细比对,嘴巴里喃喃的,“缺了一只脚……”

  “离朱弄的,他也死了。”

  “不对……不是这样……她已经死了。有很多人要杀她,她被追下索桥,我没能救她。惊雷山庄庄主拦住了我,她在我眼前掉下去,一句话也没留下。她对我无话可说。”他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眶充血,像是会随时眦开。他看着我,也没在看我,越往后退离慈溪越近。

  我忍不住一声大吼,“慈溪你出去!”

  不用我说,她也正有此意,拔腿就想跑,还没来得及跑出去,就被师兄抓住了后脖子。

  “壮士饶命!不管我的事啊……”慈溪带了哭腔。

  我忍不住出掌,趁着师兄与我对掌分心,另一手方一松,慈溪立时就像只兔子跳起来奔了出去。

  “师兄……你是我师兄啊……我没死。”我几番哽咽,总觉得说不出来话。

  他赤红着眼,眼珠子晶亮的汪在水中,“你不是。”

  “我是……”

  “你不是!”他陡然发怒,凌厉掌风几乎将脸割开,却堪堪停在我目前。

  我张了张嘴,尽量镇定下来,勉力挤出笑来,“这对儿麒麟是我从寒虚宫顺出来的,本来要用来抵房钱,你用块玉佩换下来的。此后我们一人一只,我的是佳偶天成,你的是珠联璧合。那时我们在杭州,西湖上,你还记得吗,我们坐在树上,看湖水澄然,你哄着我要叫你夫君……”

  “我不记得。”他飞快生硬地打断我。

  我猛然失声,刹那错愕看在他眼底里可笑极了,他神情严肃地低着脸,直愣愣盯着两个麒麟儿,又看看我。

  他看我那一样,像要把我的心剜出来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我禁不住一哆嗦,“那你记得什么……”

  “记得她死了。”他还是不承认我就是那个人的。

  我心里五味杂陈,师兄接下去的话,让我更加心酸难遏——

  “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那么长时间为什么她都没来找我,没有人来打听我的下落……”他把玩着麒麟,猛地掌一收,逼视住我,“她既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做了许多坏事……”

  “我没有骗她,我真的是去找她的,她疼的时候,我比她更疼。可我不能随随便便叫出来,我有许多话说不出口,惊雷山庄说,只要我能绘出机关图在密道中藏好炸药,就放她一条生路……我没有力敌各大门派的武功,没办法护她周全,但惊雷山庄都同意要放她一马了……在紧要关头却又反悔。”他猛咬牙切齿,“所以惊雷山庄上下都该死,那些逃出去的弟子,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

  “同伴,我曾经有一个,因为不忍见同伴惨死,让她误会,误会至死也没有原谅我。同伴于我,究竟有何意义?”

  “我杀了这么多人来为她报仇,你说她还活着,那我杀的人算什么?”

  他越说眼神越混乱,高大的身形几乎难以站稳,摇晃了两下,金麒麟从手中滑落在地,他弯腰去捡,极吃力地难以直起身,“她不可能活着,她要是还在这个世上,为什么不来找我……”

  金麒麟上沾了水,压抑而痛苦的声音从他深埋的掌间漏出来,“她一定是死了,否则不会不来找我。”

  屋外一声惊雷,稀里哗啦的大雨倾盆如盖。
第五十章 舍得
  泼墨般的雨色溟濛了天地。

  坠落索桥后的朝夕,仿佛才是今生,而此前,都恍如隔世。我一直哄着自己,以为那些病痛、难过、甜蜜、心酸,都已经过去。

  其实,过去的从来过不去,前路依旧遥不可及。

  看到师兄茫然无措形同疯人,我心头还是会不好受。

  所以所有人都已认定他就是惊雷山庄少庄主,我还是不想认,我痴恋他许多年,自懂得分辨美丑善恶,心里就兜着这么个秘密。

  虽不想承认,我同离朱实是同一种人,越爱重越不敢伸手。我还记得驱毒的时候,离朱对我说,看到我爹对他笑,就觉得我爹也不那么讨厌他。他画在画上的素衣琴师,纵是不曾仔细勾勒眉目,一笔一划却画出一个人的神韵,我似乎能懂,他落笔时候是何等的小心翼翼又痴心憧憬。

  以至于将荀千雪作为替身对待,我爹是神祗,他怕自己伸手都弄脏了他,对荀千雪就加倍残忍。无非是求不得的窒息逼得他疯魔。

  师兄亦是如此。

  最初我便不敢生出奢念,真的同他在一块儿,可他说可以。好像是憧憬一只珍贵的青釉花瓶,到手之后,再不能容忍它上面出现一点儿缺口。所以经将军府上一夜,我小心回避,装作什么都不记得,发现师兄异常也不愿探究太深。害怕会失去,连拥有的时候手都抖颤着不敢合拢,生怕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除却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到底是怀着怎样胆怯的心情去靠近师兄。飞蛾扑火不过一死,生而为人,却不能假装没有脑子。只能一而再试探,再而三隐忍,三而四假装不在乎。其中每次退缩,都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矛盾和不甘。

  我怪他不能一心一意,怪他欺骗不坦率,怪他呆在我身边却一脸的不情愿,离朱的死、安情的伤,我全都算在他头上,从未听过他半句辩解。

  而今,他是真的没有退路了,也承认我是唯一所爱了,我看着他却没觉出半点快乐。我甚至不敢伸手拉他起身来,终究我爱得肤浅和胆怯。

  雨越下越大。

  我好不容易挤出句,“起来吧,地上凉。”一出口就被密密匝匝的雨滴声吞没。

  半晌后,他扶着凳子爬了起来,把两个麒麟握得很紧,手指骨节发白,犹豫了会儿,才把我那只还给我。

  我沉默无语地把麒麟放进荷包,又塞进被褥里。他一直面无表情地坐着看我动作,声音疏离,“这东西……你从何得来的,她真的还活着吗?”

  我觉得自己一定笑得很难看,抚了抚鬓角散发,“嗯,活得好好的,看上去没病没灾,挺好的。”

  不能把师兄当人看,他是个病人,反正我骗他也不是一回两回,既然他不愿相信我就是他魂牵梦萦的人,我也就不是。在这点上,我懦弱得也不是个人。

  “嗯,那就好。”他平静下来又面无表情了,像方才发怒乱摔东西的不是他。

  “我要去岭北一趟,你现在伤也好了,既然知道她还活着,就别再杀人了。”

  他亮晶晶的眼睁得大大的看我,让我有种负罪感,手指挠着根本不痒的掌心。

  “我跟着你。”

  “啊?”我意外地张大嘴巴没反应过来。

  “反正她也不想见我,我先跟着你,一路打听她的消息,等有消息了我就走了。”师兄不再吊着嘴角说话了,神情一丝不苟,像从前一样。

  我抚了抚心口,干笑了一声,“好啊,你愿意跟着就跟着,等什么时候想走了,给我说一声。”

  他点了点头,两道浓眉平平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摸着金麒麟,把它挂回腰间,小心地瞟了一眼我的脸色,“那我出去了。”

  “嗯,去吧。”我格外宽宏大量,不和他计较屋内摔坏的桌椅瓷器,反正现在一行人的钱都是我管。

  随着师兄的背影走出去,我心里也松一口气。眼光扫了一下褥子,我把荷包摸出来,金光闪闪的麒麟眼珠很有灵性,像在看我,看着一个故人。我把它塞进去,又掏出来,再塞进去……

  这时慈溪在外面叫我了,我凝神看着荷包,上面绣的牡丹花也没从一朵变出两朵来。

  我叹了口气,把荷包塞回被褥里,就去开门。

  ☆☆☆

  我从慈溪口中得知,长冥灯是要将主人的血滴入灯中,以香烟为蛊,对使用者下咒。说白了就是个邪物,要是换了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不信也得信。

  我把师兄的状况和她约略一说,慈溪立刻把剑往桌上一拍,又想去把万千山的丑恶面目公之于众。

  “这回恐怕还没进苍山,就已经被拿下了……”

  慈溪狠狠瞪我一眼,不作声地在板凳上蹲了片刻,歪着脸看我,“那你说怎么办?”

  “我去。”

  “你?”她怀疑地睨着我,“你还不是进不了苍山派。”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这么久没见我,更得把招子放亮。”说着我随手就捏碎了个茶杯,雪白粉尘自我指尖洒落。

  慈溪瞠目结舌地大了舌头,“我说你怎么骨架子都变大了些,练了什么歪门邪功?”

  “你没听说我勾结寒虚宫宫主吗,当然不是白勾结的。”我随口一胡诌,那小妮子就信了。

  当晚我们动身,先去苍山,乍一听要去苍山,春之长呼短叹地叨叨说恐怕有去无回。被我一句,你可以不去,堵得不行地扯着毯子假寐起来。

  师兄横竖是跟着我的,我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维叶自不用说。

  临出发前我给安情检查伤口,把清凉生肌的药膏重新抹在他脸上,固定好了,免得一路吹风感染。

  我本想让他在这里等,本来现在住的这个地方,离苍山就不远,回头再来找他也是一样。

  但他非要跟着。

  这要上路了又拉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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