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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蝉小传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3-12-18完结)-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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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给的半新袄子,掌着忽明忽暗的油灯走进院子里。

  微光投射在院中苍白的地面上。

  椅子,水桶,水缸子,东边阴暗潮湿的地儿是灶房,地面是油腻腻的深黑,靠着灶房是间柴房,堆着维叶劈好的干柴火。

  篱笆围起来的院子格外简陋,柴门闭不闭都是一样,坚固的墙过去是张大婶一家子住的地方,早已经寂静无声,昏暗无光。

  一阵风吹来,手里头那点儿脆弱的灯火没挣扎两下,就扭断了小蛮腰。

  院子里陡然黑下来,黑夜的微光毕竟不能与灯火相比,我循着猫叫声,手里提着笤帚,蹑手蹑脚地靠近它。

  是只浑身麻花的杂猫,蹲在篱笆上,抖擞着背脊,像一座小山。

  山峰起伏,它也随之叫得起劲,可始终没有其他猫出来与之相会。本来想狠狠拍去的笤帚垂下来,我无力地扶额,深叹一口气,把笤帚立在墙角里,紧了紧破袄子,打算回去。

  “砰砰砰。”三声木门响。

  我疑惑地望了一眼麻木的柴门,半晌没等到敲门声再响,搓着手要回屋。

  这时又响起来脆而分明的敲门声。

  “谁?”我抖着胆子问,又去墙角摸出了笤帚。

  无人应声。

  而我抬步要走,外面的人就好似与我心有灵犀一样敲起门来。

  我咬咬牙,捏紧笤帚随时准备给他一下,一步步蹭到门边,又提起声音问了一声是谁。黑夜里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比什么都明显。

  不,还有猫儿的春叫。

  我被突如其来的猫叫吓了一跳,狠狠递过去一瞥,放在门栓上的手禁不住抖颤。

  门栓跌在地上一声响。

  拉开门发出的“吱呀”声在这样阒寂的夜里格外令人不寒而栗,拉开的门缝里什么也没有,我大着胆子再拉开一些,确实没有。

  再拉开一些——

  一道白影立在那儿。

  尖叫声比我的眼睛快多了,我回过神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个戴着斗笠的白影子,抬起他的脸,是一张难以形容的,凹凸不平的脸,除了眼珠子还在转,眼睛鼻子都不能成形。

  他伸出的手抖个不停。

  我才是真的该抖的人!我确实一直在抖个不停,总觉得冷冰冰的裤腿里的脚都麻掉了。

  他的手也如同枯木,皮肤凹凸不平,如同从修罗场中爬出来的,只是没有挂血。

  “主子!”

  维叶的声音令我心头一松,随即往后猛退,正撞在他怀里,他整个人都拦在我身前,已经拔出剑,要送进来者胸膛里时,我猛觉得白影一手抱着的匣子很眼熟,猛拉住了维叶。

  “别动手!”

  剑尖顿停。

  “你是什么人?”我发问,有点儿发懵,“这个匣子我好像见过,你和荀千雪,认识?”

  花纹古朴的匣子长长的,正是我屡次见过的,青碧从寒虚宫偷走的那幅画曾藏身的地方。白影收回手,斗笠遮住了表情,无比落寞。

  “说话。”我拽着维叶的袖子,警惕地扬声。

  “你果然认不出我了。”

  声音倒与样貌分毫不似,温润得如同流过溪涧底清亮光滑的石头的委婉溪流。

  目光安顺,虽说皮肤尽毁,抬手落手时又有些清素的风韵,长衫之下有一架清癯得很的身板。

  我蓦然收紧手指,难掩兴奋,却又难以置信——

  “是你吗?”

  我碰到了他的斗笠,他始终不抬头,我抿了抿唇,嘴皮和喉咙都干得慌,好不容易挤出喑哑的声音,“安情?”
第四十三章 少女怀春
  天快亮的时候,蜡烛已经燃得不剩下什么,一堆蜡油像小山般簇着细长的火焰。

  我的手指在上头倏忽剪动,刹那温热,刹那微凉。

  安情的斗笠摘下来放在一边,他说了一晚上的话,嗓子都哑了。我递给他水,他也不喝,似乎陷在回忆里难以自拔。

  他醒来时竟然没死,从密道里爬出来,脸和手都被炸得血肉模糊,脚也有些不便。但终于还是爬出来了。

  本来存着一丝侥幸回寒虚宫看看,他知道离朱藏画的地方,寒虚宫已是一片废墟,屠杀寒虚宫弟子后,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

  “暗格防水防火,众派想找的画安然无恙,于是我就拿了出来,一路打听你们的消息。”他轻描淡写地说,容颜尽毁,手上也纵横交错着疤痕。

  我好半晌才能说出话来,“那离朱呢?”

  “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八个字让我浑身冰冷,果然奇迹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离朱那样厉害,也不过是个凡人,没能逃出生天。我既不觉得开心,也不觉得有多难受,从椅子里站起来,推开糊着薄薄窗纸的木头架子。

  “不知道荀千雪他们两个,逃出去了没有。”院子里一株不知道叫什么的树已抽出新芽,嫩绿的,充满生机。

  “宫主早已把他们送出去了,围剿前曾让我去过一次,青碧姑娘不肯走,非得要见你。她见过我,才没再闹腾。不过去了哪儿我便不知了。”

  青碧那张水灵灵的瓜子脸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有她跟着,荀千雪大概是无事。当初也算一路同行的伙伴,现在想起却好似隔世。我的眼中仅有这四方小院,拿起画匣子里的那幅画来掂了掂,墨色的绳拴着,我抚了抚那结,又放下去。

  “宫主一直秘藏着这画,在密道里……”安情顿了顿,软弱安顺的声音猛抬高起来,“嘱我若是比他有幸能活着,一定要带来给你。”

  我不由得弯起嘴角,“所以你的主子一直是离朱不是我,来找我是奉主子之命。那我也告诉你……”我回转身,遇上我冷静淡漠的语气,安情搭在桌上的手局促地收到膝上,“你主子已经死了,他的遗命让你把画带给我也算不得恩惠,我爹本是寒虚宫前任宫主,这东西,原本就是我的。你也已经完成离朱的遗命,画我不要,你随便找个地方撕了砸了也好,要是舍不得,就自去找里头的宝藏,练画中的武功也无妨。不过,得到夹层里的东西,就把画转给荀千雪。”

  安情紧紧抿着嘴唇,半晌不说话。

  静默得让我有些不耐烦,“我可以容你住几天,想必你来找我也颇费了些功夫,你可以呆到能上路的时候。”

  向来乖顺温和的男人猛在我身前矮了下去,跪在青泥地上,手指紧抠着地面,青筋凸在手背上。

  “宫主已死,我再无去处,安情自问,没有瞒着你做过一件对不住你的事情。当年我为保护师弟被苍山派逐出,后得知师弟被杀,深觉武功无用,一时想不开。是宫主收留的无处容身的我,我不能背离他……”他喉中艰涩,他再回到我身边伺候时,我闹着他玩儿,想知道他手上的刀痕从何而来。那时候他不肯说,若是可以不说,现在他必也是不说的。

  “是不能背离旧主,所以我没强求你忠心于我。密道之中……”我深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渣,“也是我连累的你,你本不必折返回来。”既不能背弃离朱也不能弃我不顾,说毫无怜悯之心是不可能的。

  但如今——

  “我已经逃遁到这种偏僻小镇,没办法完成离朱的遗愿。他让你把画送给我,无非是想让我去取宝藏,练就一身武功,可能的话,重建寒虚宫。”

  “姑娘一定能做到!”安情抬起的眼珠里迸出坚定的光。

  我知道自己笑了,非常无奈的,“可我不想。”

  手摸着那幅画,我心底里特别平静,“即便我重建寒虚宫,离朱也不知道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寒虚宫是白老板的心血,白老板你知道吗。”见安情满脸茫然,想必是不知道了。

  “是个很蠢的女人。”

  我的声音意外地同离朱的重叠在一起,没准我同那疯子是一路人,“我爹的师父,也是你口中宫主的师父。当初她创寒虚宫不过是为了方便走货做生意拉场子,让心仪的男人能看到她的努力。可那男人早已经变成白骨,白老板也已经作古,现在的寒虚宫不过是江湖人人得而诛之的邪魔外道。”

  “在安情心里根本无所谓正邪,正人君子未必不贪生怕死,不杀戮,不好酒色,没有欲念;歪门邪道杀的也常是该杀之人,自有一套道义,钱财一事,取之有道,就无可厚非。”

  “你也知道是在你心里。”将画匣合上,我继续道,“这几日你都在跟着我,找合适的机会露面吧。”

  果然如我所料,安情睁大眼,随即低下脸嗫嚅着,“我这张脸,怕会吓到你……”

  声音太过怯懦,原来那天在院子里不是错觉,真的有人来过,今天去戚员外家回来的路上,身后有人也不是错觉。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确实挺吓人的。”

  安情肩膀一抖,整个人都缩了下。我捏住瘦削的肩膀,细细看了看他的脸,“不过我有办法,虽不能完全还原,但可以形同常人,痕迹会有一些,你喜欢原本的鼻子吗,虽然也挺好看的,不过我可以给你做成你想要的样子。”

  安情怔住了,眼睛都睁大了,一副不能相信的样子。

  “真的可以,只要你别再非让我离开这儿。”如果是这样的交换,我倒是很乐意。

  他的眼色陈黯下去,两手局促地交错摩挲,踌躇道,“那我不用你医。”

  我一愣,翻脸和翻书一个样,直挺挺地往门边走,不去想那人惊讶失落的表情,挥了挥手,“那你休息好就离开这儿。”

  “不。”仿佛是用尽力气才从身躯里鼓噪出来的声音。

  我扬眉疑惑地回过头,正看见安情已经站起身,脸伤得太严重,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冷冽,语声带着颤,“围攻寒虚宫的三十一门派已有七个门派掌门被人截杀,手段残酷。索命帖已经发到明沧派,惊雷山庄也是三十一门派之一,早晚会轮到。你就不打算去看看,或许能挽回……”

  在空中举得有点僵硬的手不自主摇了摇,我扭头望着庭中苍白的日头,天空就像是面无表情的老人脸。

  “所以呢,同我有什么干系?”

  ☆☆☆

  安情就这么在庆丰镇住了下来,他白天不出门,晚上偶尔出去也只是喂喂附近的野猫,再也不提要我离开庆丰的事情。

  第七天日暮,我去镇上买鱼,发现比平时热闹很多,来往着许多陌生人,粗布武袍,扎个头巾的大汉,或是戴着斗笠捏串大珠子的行脚僧,浑身黑纱就露出一双眼和如玉眼睑的纤美女子。

  从活蹦乱跳的鱼群里挑出一条来,摊主拿刀背狠狠一拍,那鱼尾巴啪嗒啪嗒在木头上拍了几下,随即被开膛破肚,挖出苦胆。

  “怎么今天镇上多了许多人啊?”

  鱼鳞刮去后露出的肉还粘着零星的血,不过好在死透了,不必承受痛苦。

  “穆大夫你不知道,不是今天才多出来的,五天前就渐渐多了些江湖侠客,不知道是来做什么。俺们做小本生意的,有热闹就凑,没热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呀……”他压低声音,小得跟绿豆似的眼珠子乱转,“要是打起来,俺们恐怕得暂时搬离庆丰,江湖人最是杀人不眨眼,俺家小门小户的,折腾不住。”

  我沉默地把宽叶子包起来的鱼收好,一骑大马绝尘飞奔过去,激起的烟尘半晌才散,沿街惊慌失措的摊贩们有的匆促收起摊子来,骂骂咧咧打算歇业几天。

  低头弹去粗布棉裙上的灰,我摸出几枚铜钱来,冲犹自埋怨倒霉的摊主甜甜一笑,“谢了,生意兴隆。”

  他讪讪地接过钱。

  大抵是不相信还能生意兴隆的。

  明沧派掌门被杀的消息传来时,我已经凭着那一贯铜钱得绮玉庄许诺可以住上半个月。虽说是小镇子,绮玉庄的屋子可比张大婶家风雨不避下雨天得在各个漏水角落里放上木盆的泥屋好太多。

  温泉里热气冲眼,硫磺味儿也浓,大概那富商不太熟识温泉水,除了翻新各个厢房,也不说往泉水里弄点儿鲜花瓣啊,准备颜色艳丽样式新颖的浴衣,连生火做饭都得自己个儿去厨房弄。富商一家就住在附近的主宅,高墙隔开,互不相扰。

  唯独有一点儿不满便是,这院子里早有个客人。

  胭脂铺倚门卖俏的老板娘春之,也给足了银子,要在绮玉庄住几天。

  我同那女人没打照面,这会儿我在水里呆着,也没旁的人来泡,温泉旁种得高树我叫不出名儿,正是开花的时节,气味说不上多香,但花瓣是粉色的,落在水中倒也有几分情致。

  水温正是能让人筋骨舒展浑身懒怠的热度,我懒洋洋地坐在伸入池中的台阶上,正说趁暖和睡会儿。

  就闻开门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子香气,女子的,脂粉气。

  我睁眼从白气里望去,是端着个木盆,轻纱下的抹胸若隐若现,我在心头暗赞一句,在这么个小地方还能瞧见这么打眼的美人也是不易。

  我往水深处走一段,让出下水的台阶,春之很领情,水汽浸润的皮肤如同脂膏一样,白嫩细腻。

  见我瞧她,也丝毫不羞恼,反是扬起下巴亮出纤长的脖子,当着我的面儿就脱下如梦如雾的一层纱,本就隐约诱惑的肌体迅速没入水中,长指一推,木盆儿向我浮来。

  “听说你是个女大夫?”春之问我,一面拿木瓢往精致细巧的肩窝里浇水。

  “你还带酒来了?”她的盆里什么都有,红漆的角梳,翡翠坠子耳环,两种颜色艳丽的膏子,一个玫瑰红,一个李子紫,还有个精巧的酒壶,没有杯子,拎起来对着壶嘴喝的那种。

  她努着嘴,唇色不点自朱,对我使个眼色,“若是不介意,可与奴家同饮。”

  一声“奴家”的自称顿时让我半边身子都酥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是个女的呀!

  我慌慌忙忙把她的木盆推过去,“不必了,大夫说了,我不宜饮酒。”

  素手掩唇,堪堪漏出一两声轻笑,“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吗?”

  对……我自己就是。我猛地想起来这个,随即问她,“方才你问我,可是想要治病?”住得起绮玉庄的胭脂铺子老板娘,想必有许多银子,不知多少男人拜倒在这“奴家”手下。

  “嗯……”她懵懂天真地抬起眼,眼白澄澈如同婴孩,“奴家也不知这是什么毛病。”

  等我回过神,春之的玲珑曲线已在水中若隐若现,见我凝望着水波,嗤笑声传来,“大夫自己没有吗,奴家有什么好瞧的,况且,这也不是没办法补救的……”

  我满脑子浑噩,没明白过来“补救”是什么意思。

  心口的皮肤就触到了春之的前胸……

  如遭雷劈!

  我猛地弹开,温泉水争先恐后地没过头顶,我乱挥着手脚,好不容易抓到个滑腻的可以扶持的玩意儿,那东西动了动,摸上去也是又软又热。

  是春之的小腿……

  就在我上不来气可能要英雄气短埋葬在这个莫名小镇的富商后院里头刨出来的温泉中时,春之大发善心地拉住我的手,一使劲,两个女人抱了个满怀。

  鼻子碰着鼻子,稍一扭头,就贴上了面,还有紧紧挨在一起的身子,光不溜丢,滑不棱登。

  这次我真的不想说什么了,感受着春之的温暖,她抱着我就没打算撒手,所以说我的魅力已经连女人都难以抵挡,这千娇百媚的“奴家”不也栽进我的手心里了吗?

  滑腻腻软绵绵如同藤蔓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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