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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蝉小传 作者:轻微崽子(晋江2013-12-18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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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着杯子半晌,终究还是低下了头。那张脸很红,像是被落日的暖光染就,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得厉害。

  细微的铃音从桌子下传出,我的脚背贴着他的腿,轻缓地擦了擦。

  三儿的表情大不自在,嘴巴绷得很直,身躯正襟危坐,眼神丝毫不错地盯着我衣裳上的扣子,我扣得严严实实呢,一丝春光不露。

  “轻蝉……”他犹豫得很,连累声音抖颤。

  “三儿。”

  他对这个名字不大满意地皱了皱眉,仍是没有看我,腿后挪了点,嘲笑我腿短。

  得,够不着就不够了,我收回足来,半踩着我的鞋,自斟自饮。就着微亮的灯光细细地看他,看他粗黑的浓眉,星子般总是闪烁不已的眼波,眉棱骨坚定有力,下巴方正,一笔直挺的鼻耸起青峰,脸孔周正,一看就是个好人。

  想着我说了出来。

  “三儿,你一定是个好人。”

  他脸上有层微光,仔细看,是一层汗。手指在桌上扣紧成拳,刚洗过澡的身上散发出的不是脂膏清新的香气,而是一股怪异的甜香,随着出汗更加浓郁,挠得人心痒痒。

  他不动声色,本来很沉默,却忽地动了动嘴唇。我想得到,他的唇一定很烫,没有人中了春药还能稳如泰山。

  何况还是离朱下的药。

  他知道我没失忆,料想我会打退堂鼓,推了我一把。可我不是圣人,我从来没有想过,第二次这样的机会出现在我眼前,我还会放过他。

  “你饿不饿?”

  我想了想,“给我削个苹果吧。”

  他真的就给我削苹果,我说不好咬,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我就着他的手,没吃两块,又改了主意,要吃梨。

  他持刀的手微颤,想必身上不好受,只是嘴上不说,眼睛也专注地盯着梨,完整的果皮落下来盘在桌上,像花儿一样。

  我只吃了一块,就皱着眉打了个颤,“凉。”

  他默不作声把抖着手削好的梨放在一旁,又剥起了龙眼,龙眼有核,他精准地挑去核,龙眼薄皮隔着他的手,我依样就着手吃一口。

  “龙眼上火。”

  盘里没有旁的果子了,三儿洗干净刀子,在帕子上拭干了。我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就着他递过来的刀子,贴着他的手背,划开那衣服袖子,我只划开了一点点。

  “是把好刀。”

  三儿没做声,在微光里望着我。

  我又觉着难受了,脖子勒得晃,把扣子松开两颗,热气就迫不及待地涌出来,我也先沐浴过,还做作地在手腕足腕都抹了香。三儿身上的甜香太盛,显得我身上的气味清苦。

  他撇开眼没有看我,我一步步将他逼到桌前,他脚下给凳子绊了下,没有人扶住他,一歪身右腰撞倒桌,我见他龇了一下牙,面容抽痛,还倒吸着凉气。

  不过片刻又恢复沉寂。

  我欺前两步,他的背低得碰到了桌上的茶盘,我乐了,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再倒下去,嘴巴里不肯放过,“你是想躺在这儿做?这可不行,说了是要暖床,就不是暖桌子。”

  我略使了点劲,却没能把人拉起来,反倒是他手一扭就倒到桌子上去了,好像撞得疼了,痛哼声惊了我一跳。

  “烫着没?”我赶忙把他拉扯起来,也不再逗弄,好在杯盏虽大半掉到地上去了,却只是打湿背心,别无大碍。

  把人拉起来往床上推,我喝了酒醉醺醺的脑子稍有一点意识,就不再逗着他玩。玩乐这种事,要两厢情愿才有乐子,如今我一个人兴致高昂,倒显得犯贱。

  三儿躺在床上安分了许多,床边两道烛光摇曳着,不很亮,但我看得清他脸红通通的,嘴唇也是,大抵喝了酒,也泛着光。

  我胡乱地把自己的嘴唇堵上去,贪婪地亲吻他,硌得牙齿疼,他木然没有反应,连手都没抬一下。

  那个会笑着对我说“该你了”的人,终究是个幻影。反正我也失忆了,我自暴自弃地想,抬手打落红罗帐,亲得发狠,尝到的血味不知道是谁的。

  他身体抖颤得厉害,春药是个好东西。

  刚解开他的衣扣,我还没来得及动作呢,他心口两粒微红就已经颤巍巍地立着,像是在邀请我。我抓着他胳膊的手没忍住紧了紧,他大概是觉得屈辱,手指快把床单抠破了。

  唇触到那一点,身下的人抖得都快弹起来了,只是轻轻地含住,就察觉到他抖得厉害,身体右侧不住地屈起,几次拿手想拨弄开我。

  一番侍弄之下,水光潋滟里立着的红晕显然是动情,可这动情的原因有许多,我不知道是因为离朱的药,还是……

  我抬起眼想从他脸上确认些什么,结果他动作比我快,猛地捂住了脸。

  指缝间有那么一两点亮光。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了,完了,头一回爬上床,我就把三儿弄哭了。

  ☆☆☆

  两把把被我扯得不成样子的衣衫掩上,我拿自己的袖子给他脸上擦擦干净,讪讪地望着闭目微颤的三儿,“你不想就算了。”

  他已经没哭了,只是疲倦地没睁开眼。

  帐子里很安静,要是这时候有只蚊子就好了。

  “你不记得我了。”他低声地说。

  “啊……我醒来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我硬着头皮道。

  他又说了次,你不记得我了。他的右腰还是微曲着的,定定望了我一会儿,我几乎以为要被看穿了。

  猛然间天地翻转,我喉中“呀”了声,就改换了乾坤,床还摇着。

  他的问话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想要?”

  我愣了一下,虽然说是想着,指不定下次毒发我就受不了了,什么时候不小心又撞破头,三儿早晚也得下山去,总之死前爽一把错不了。

  这会儿却直到他问第二遍,才醒过味,急不可耐地点了点头,诚实道,“想。”

  我这才直到,三儿不是不会的,他的手也不抖了,解开我的衣扣,轻轻吻我的脸颊,珍而重之。比起我的猴急,他显得温文尔雅,生怕碰坏了我。

  额头、眼睛、鼻子、两腮、下巴,辗转地看着我的唇,手指抚上去,我嘴唇有点儿疼,就皱了皱眉。他含住,舌尖温暖柔软地垫着,嘴唇上的刺痛渐渐被抚慰下去,我手脚不安分地动着,想攀着他的脖子加深这个吻。随即手不能动了,只剩下足上的铃音还在轻颤。

  “我不叫三儿,我有名字,叫干戚。你平日里,都叫我师兄。这里不是你的家,宫主也不是你爹,你爹早逝,你是被我爹收养的,因为身子弱,所以没有习武。但无论你习武还是不习,我都是你师兄。”他顿了顿,认真地凝注着我略着急的表情,“为人师兄的,就要谆谆教诲,引导师妹。”

  我还没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三儿蓦然笑了,笑得我神魂颠倒眼花缭乱。

  这个勾人的……师兄……

  “这种事,也是一样。”

  他像要践诺自己的话,要身体力行教我怎么做“这事儿”,唇舌沿着下巴,亲到了锁骨上,那两块小东西好似恨不能立刻缩回去。我喉咙里哼唧了两声,绝对不会是猫叫……他的身体很热,像烧红的炭一般,每到一处,就激起一阵战栗。

  目光向下,触及到我胸前的伤口,他眼儿一暗,舌尖在伤处边缘轻轻地舔,那处又痒又麻,猝不及防的,他换了另一处伤口。

  我忽然无比憎恨这身上伤口挺多,无法预料到他到底会落于何处。

  猛地像是被叼去了舌头,他覆掌轻扶着我胸前柔软的弧度,我哑然无声。他的手掌也是烫的,手指却很凉。

  望定我,我好像看见师兄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手指按压在那一点上。

  起伏的心口好像带起热气,伤口紧绷得疼,似乎涌动着滚烫的热血,想寻隙喷涌出。

  我忍不住求,“三儿……”

  他恶意地夹住揉搓。

  我喉咙里倒抽气地收了声,不知道是他的眼湿润,还是我自己的眼眶湿润,我咬着嘴,啜泣般露出声,“师兄……别……”

  这次师兄真的笑了,我都听见了。登时羞得恨不能把自己塞进枕头里再也不用出来,耳根子烫得要燃成灰。

  “别什么?”他尾音吊起。

  一直抖颤着像要送到他掌下口中的身子,在流连不断的抚摸之下渐渐安顺下来,我侧过脸,鬓中已有湿意。

  可还没完。

  他的手一直往下,下到令人羞耻之处,我焦急地绞起两条腿,不肯松懈。

  “轻蝉,你想要吗?”

  他叫着我的名字,又问了。名字被叫起令我整个身子都发烧了,背绷得很紧,两条腿不安地盘起在他膝上,他的腿全是汗,透过薄薄一层布料,把我都打湿了。

  我无言地,好像刚发现他早松开了我两只手地,去解他的裤头。我一定是疯了,所以才纵容他,可我想要得到这个人,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间。

  蝉在经历漫长几年时光后,却只有几天的生命,可为了这几日阳光,黑暗也不再可怕。

  师兄握住我的手,望定我,“你记住我了吗?”

  我撇开目光,唇干舌燥又觉得很羞人,没有出声。

  耳坠子被含住了舔弄,只要他的舌在我耳廓上刮过,我整个背都弓起来,像没有脚的虾子,除了弓着无处着力。

  “想要?”他诱哄我。

  我一阵抖颤地又去扒师兄的裤子。

  这次顺利地扒了下来,血腥味道让我愣了神,师兄一直有意护着的右腰上,有巴掌大的一块伤。焦黑泛红,好像还肿胀着,随时会流出脓来。

  是烙印。

  我脑子里的弦被扯断了,不太懂地望着他。

  师兄轻描淡写地摸着我的脸,“我想见你,离朱不允。我都想好了,就算打上烙印,我也不是寒虚宫的人,最多等来日,剜了去便是。”

  所以他连药也不上,由得它溃烂。

  见我沉默了,师兄语速越来越快,“他说你不记得我,我以为只是个借口。从前是我不记得,你衣不解带地照看我,而今轮到我照顾你,我却不大有用。你现在不记得我,我不应该趁人之危。但你想要……”他顿住了,不知道如何说下去。

  “你想要的,我却又应该给你。”

  可我那时候想要他跟我走,他却不肯,他非得带上旁人。如今安顿好了那个将军,他又掉转头来找我,说得这样情深义重,到头来如果又要选择,他如果还是不选我……

  “你现在,还想要我吗?”

  我把心一横,勾住师兄的脖子,吻得我自己喘不过气来,他的手指是活的,一直向下,挑拨着我,听着我一深一浅的抽气,滚烫的脸贴在我湿漉漉的脸颊上。

  耐心地探入,他的手指怎那样凉,凉得我忍不住一缩,难受地皱起脸,不一会儿又觉得他的手指怎那样热,热得好像我呼出的气一样。

  他拨弄着,探看我的反应,又伸入第二根手指,我难受地弓着身子,失神地听他不怀好意的语音,“你很湿。”

  除了无力地攀着师兄的脖子,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好,铃音在帐子里响得厉害,越来越急剧。起初我还压抑着,不敢叫出声,后来一想反正是我的院子,没什么不好意思。

  也确实经受不住……

  我是个大夫,最熟悉的就是身体。

  可我却掌控不住自己。

  汗珠从师兄额头砸到我脸上,他起初动得很慢,刻意忍着,两条胳膊都在打颤,我知道他药性发作得慌,可我也疼得慌。后来他停住了,我缓过气来,不要脸地催促他,“你快点……”

  师兄好笑地凑过来,小心翼翼在我湿漉漉的额角亲了亲。当时我就后悔了,疾风骤雨之下,我忍不住倒抽着气地乱叫一气,索性抓着枕头咬着,但师兄说我难受得厉害就要翻白眼。

  我只好乱抓乱颤着任由他施为。

  师兄说得对,做师兄的,就要教师妹。

  这种事实在不应该我这没有力气的病秧子来做,太费神。中间师兄又几次停下来,我又不耐地催促,其实只要一想到和我融在一处的是谁,我就想让他更动情一点。

  我喜欢抚摸他冒着热汗的腰背,还有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湿润的眼光让我知道他也喜欢,只要想一想这个,我心口就鼓胀得厉害。

  也没有翻来覆去折腾,等那阵风雨过去,师兄略靠在我肩窝里歇了歇,好像一直憋着一口气,到现在才舒出来。

  然后披衣起身,朝外头吩咐了一声。

  我登时脸都红得熟了,反正都熟一晚上了。只是小心着不要弄出铜铃声音来,原本是自己要卖弄,这会儿却想要把它解下来扔出去。手却抬不起一个指头,我把脸缩在被子里假装睡着,片刻后是真的意识朦胧起来,觉得有温热湿润的帕子在我额头上。

  师兄替我擦拭干净,我虽臊得慌,但又不想动,就由着他替我擦身。

  后来灯灭了,师兄也睡了,只是睡到半夜上,我的心口传来痒酥酥的感觉,睁开一只眼皮看了看,师兄还在亲吻我的伤口。我忍不住拱进他怀中,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端着主子的架子,声音可耻的有气无力,“快睡!”

  心内慨叹,这床,三儿暖得可真好。
第三十八章 不离
  三儿还是三儿,没有因为一夜的色授魂与就变成师兄,清晨我醒来时他已经没在床上。等我披衣走出门,他就像刚来这院子时候一样,坐在门槛上,披着件宽大的袍子,越发显得人瘦。

  我拿脚尖踢了踢他。

  三儿回过脸来,很快尴尬地低下脸。

  我看到他耳根子红了。

  心里略有点得意,笑着说,“昨晚伺候得不错,我待会儿着人把东西搬到你屋里,今儿晚上我还来。”

  像离朱说的那样,三儿做了我身边暖床的人。

  他没有从前话多,沉默不语的模样有时候让我心底暗恼,于是就可劲儿地作践他。让他伺候我漱口擦脸,擦脚穿衣,有回要让他给我画眉,三儿怎么也不肯。我一生气,就把满蘸着浓墨的笔一把掷在他脸上,没有伤到人,但墨痕就那么从眉棱一直下划到另一边下巴,长长横亘了整张脸。

  他也不吭气。

  好像无论打骂或是羞辱,他都只是个木头人,一夜温存带来的不是春风沐雨,我们之间反倒剑拔弩张起来。

  白天里我要练功,要偷偷打探荀千雪和青碧关在哪儿,偶尔还要和离朱斗智斗勇,回到院子里可好,不仅没有一张和缓的脸,他闷声不吭地,时时处处忍让我。也不再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起身练剑,不再热情而主动地要教我练剑。

  三儿把心关了起来,我没有钥匙。

  唯独能让人好受一些的,便是到了夜里,他还是被我围困在四方的帐子里,不管他情愿还是不情愿,终于像是面首一样,呆在我身边。

  被烙印灼出的伤口愈合后,留下两个笔画繁多的三个字来——

  “寒虚奴”。

  三儿不让我看,但我老是看,趴在他身上,按着他,然后将烛台端近,仔仔细细地看。每当这时刻,他全身就抖颤得很厉害,震动借着我的手传到烛台上。

  烛光乱爆。

  我总忍不住低下身去舔,他浑身都炸出寒粒来,想推开我,碰到我的手却总是无力。我看得出他对我没办法,他总是说,“你不记得我了,轮到我来照顾你。”

  每当这时候我就无比光火,狠狠咬他,有时候是脸颊,有时候是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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