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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君侧(帝王攻,古文,宫廷,将军受,虐)作者:鱼巫巫-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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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地,狂笑的人踉跄着翻下床去,挺立的下。体骤然感觉到冷,冷到心间,入骨蚀心。

  「记……记住,我是死在你手上!」

  艰难地从散落的衣物中将瓷瓶摸出,雪白的胎骨,在下一刻被六幺亲手砸裂成碎片,几乎已经是用尽全力,血红的解药弹跳着,四处奔散,隐没于暗夜中无可测的深隙。

  不要。

  他叫不出来。

  溪篁他,叫不出来。这个小畜牲,畜牲……积压的眼泪瑟缩着顺着眼角跌落,他一辈子从未有的卑微。

  小畜牲拼着最后的力气爬到他身前,嘴巴在一张一合,含糊地被新一轮血液吞没。

  突然唇上灼烫,小畜牲的嘴唇擦过他的,但也仅仅是擦而已。

  他死了。

  蜷着身子躺在泛潮的泥地上,至死面向自己。

  「溪篁,溪篁……」挥动的手臂被使劲擒牢,溪篁一下从噩梦中醒来,呆呆地望着面前放大的关切脸庞,一时回不过神来。

  「要不要吃点安神的药?嗯?」

  「不……不用了……」眼神仍旧游离着,嘴里却下意识地嗫嚅:「溪篁,溪篁一直守护您啊……拼死也要守着您啊……」

  他一路披荆斩棘,纵使折伤心爱,也在所不惜。爱之于信念,原本就是渺茫。

  死前对六幺种种无情,非但承受者无解,连溪篁也无从解释。像是灾民暴动时,毫不犹豫地将六幺推出,像是最后一剂药材非要让曲休喝下,谩骂诟病,在六幺疑似染病时疏远隔离,甚至想过把他遗弃。

  喜欢之于信念,不值一提。

  梦萦梦萦,他死于自己当年亲手种下的毒,那噩梦也将萦其终生,绕百岁方休。

  第四十九章:不信人间有白头

  忆得归去时深红倚绿,回来黄昏晚景,白鹭傍天飞。

  远方传来捷讯,曲休等着、守着,只不知是否那人,值得他孤注一掷。

  有人的爱恋尘埃落定,有人的却如瀚海寻砾,不得进,不许动,仍渺渺未可知。

  那日独个儿在药室碾了一味芍药花,忽想起六幺从前发的那句牢骚:好累。明明是时隔不久,却飘飘然甚不灵清,没来由就惶惶起来。

  「安否,何日归来?」匆忙寻纸,提笔沾墨,乍个问句下,却来去思量不出后话。

  六幺呼累,横竖是因为得不到心,而曲休,却深知了,得到,亦累。

  往后无可预见。手中米黄的信笺也被揉捏成一团,沮丧地抛在桌下。

  向晚有信,竟是方才欲托于鸿雁的对方音讯。

  「……至多二十日,便可回来。到时相叙,汝可切记。」

  切记切记。二十日后,曲休却是空等了一场。

  当日,魏远争风尘仆仆,先回了自己府上。府中下人一路尾随,亦步亦趋,个个噤若寒蝉,半声也不敢答他。

  「……夫人呢?」魏远争环视四周,犹豫一下问道。

  老总管经不住问,上前答他:「回老爷……夫人今日一早去了太傅府。」

  「哦。」魏远争点点头,又叫下人去张罗了热水。

  一众人忙活开来。

  「老,老爷。」贴身的小厮哆嗦着拉了拉他的衣袖,怯怯地抬起眼睛:「太,太傅府上出事了。」下人们面面相觑,老总管一个踉跄拖过那小厮:「夫人临走不是交代了,一切等她回来再说……」正要抬手去拍他,被魏远争一把擎住了手腕:「出了什么事?」

  这声厉喝将众人吓得一抖,腿弯一软那总管转身跪下来:「是……是三老爷……」

  「远纷?」魏远争急红了眼,就也管不了许多,下意识地伸手去摇他的肩:「远纷,远纷怎么了!」

  老总管一时被摇懵了说不话来,倒是左手边的丫鬟「扑通」跪下:「三,三老爷……没,没了。」

  消息如一记响雷,半晌魏远争才口中嗫嚅一句:「笑话,他这样的人……」

  只是原先酝酿的那嘲讽笑容再也挂不起来,三五步一绊跤地将马厩里的玉鬃又牵了出来。

  京城的路甚是平坦,马背上的人却感觉比之山路唯恐不及,原先井然铺陈的石板,在他眼里成了沟壑同山岭,难以驾驭的险阻艰难。

  「这不是好好的……」好不容易到了,太傅府甚是安静,那慵慵懒半眯眼的守门小童不晓得溜到了哪儿去。石狮高匾朱漆门,一丝装饰也无,端的是再寻常不过模样。

  就连门上麒麟兽衔的铜环,也还是小时候扳弯了小半截的那枚。不懂事那会儿拿脚踹门,现在用手指抵着门环,指尖却有些发麻。

  不是好好的……

  走前还好好的……

  一记麒麟兽拉不住的力道,门环瞬间变得可笑而畸形。朱门里无数纠缠的白绡,像是要冲出来,冲出来绕上围观人的脖颈,狠狠勒至窒息。

  「乓!」门环失了力,重重砸去一角红得滴血的颜色。「哐当,哐当——」

  「哐当,哐当……」

  推门的人像是被这一院子的白刺伤了眼睛,雪盲一样,才迈开一步,就被门槛绊倒,膝盖骨重重磕了上去。

  「四……四公子!」

  门边的家丁发现了他。

  「远争……」蔚念闻声惊愕地看向这边,慌张跑过来扶住丈夫的手臂:「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魏远争一怔,迅速甩开她的手:「我为什么不能来!」

  径直走到灵堂中间,素幔重重,那黑底白字间……竟果然是他三哥魏远纷的名号。

  「他来过没有?」魏远争低声问着,像是在自语。

  「啊?」

  「我问你,他来过没有!」

  蔚念皱了下眉头:「你是说,陛下?」见魏远争转过身来看自己的眼睛,不由得攥着袖子向后退开了两步:「远争,我就是怕你冲动……」

  沉默了片刻:「陛下他不会来的。是他下旨处死三哥……」,一身素缟衬得她面色凄清。

  震了一跳,面前的人突然炸开凄厉的嘶吼:「混蛋——」

  蔚念赶紧挡在他面前,将他死死抱住:「别冲动,你别冲动啊,陛下他也是没办法……」

  可怜他哪里肯听她的,失控间一搡手把她推到廊柱上。

  「别去啊……」泪水一下就溢满了眼眶,蔚念情急之下摁住了他的手肘:「远争你冷静……」一抬眼忽然对上了那双发狠的眼眸,又在自己手指上扫视,顿时如遭雷击,慌忙撒开手。

  「远……」

  却眼看着他一个箭步迈出了府门。

  「我要见陛下,放开,让我进去!」御书房前四五个侍卫,合力按住魏远争的肩膀,拉着他不停挣扎的手臂。饶是如此,仍旧被他挣脱出手来,握成拳头拼命砸向紧闭的朱门。

  「魏大人,魏大人……」更多的侍卫扑上来将他的手夺下,「啪」地一声钝响,在身后扭成怪异的姿势。

  「魏大人,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陛下说了不见任何人的……哎呦!」说话的侍卫被他用力踢了一脚。

  「我,要,见,陛,下。」声音已经喊哑,只能从嗓子里冲出低暗的吼叫。

  忽然那群侍卫像瞧见了救星:「徐公公您来得正好,我们快拦不住了,您快——」

  被叫的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腰颤抖着食指指着他们:「陛,陛下……啊啊,陛下召见……」

  「砰!」那群侍卫还没回过神来,魏远争就一脚踹开了前面的大门。进了宫殿他困兽般横冲直撞,跨过一道又一道高槛,直接挥开珠帘:「陛下!」

  「嗯。」晏长治微微侧首,低下头继续摆弄着他身前琳琅的茶具,手指娴熟地提起一把钉足石瓢紫砂壶,往杯里轻轻点注。稀薄的水汽淡淡氤氲开来,仿佛他是身处异世,旁观着无相关的莽夫。

  「你……」魏远争气结,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今天发丧,你还有心思在这里煮茶?」你的心还是不是血肉做的?

  「嘶——」,几滴沸水溅在手背上,被他拧痛了,晏长治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小声发问:「手怎么了?」

  「你……」他冷笑一声,「这时候你倒关心起他弟弟的手来了?」

  晏长治不答,任由他捉着,腾出另只手来端起刚泡好的新茶。尖足茶盏质白如玉,绿叶在水面打着旋儿徘徊,尖芽竖起,浮浮沉沉:「魏远争……你听过没有,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

  「哐——」,话没说完,手中的茶盏就被他反手打落在地。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你他妈告诉我啊!」

  厉喝下,晏长治终于不再去碰那些茶具,声音也仿佛有了几丝温度:「你要朕告诉你什么……他是自己要去死的,这个?」

  「他……自、己、要、死?」这消息像是比远纷的死讯还要还要令眼前的人怔讼,咬着牙,他一字一句地问,牙关难以抑制地战抖起来。

  「这世上没人能逼他去死。」清清浅浅的语气却再也没能够淡然起来:「如若不是他自己要求,这世上没人能逼他去死!」

  「不,他不是最懂得明哲保身……」他怎么舍得自己去死,怎么可能啊。

  羽睫垂落,座中的人无力地阖了下双眼:「你早该看出来的,朕也早该看出来……可惜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的心思。知道了,也不会懂。」

  忽而他抬起眼眸:「魏远争,他以前跟朕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朕参不透,你懂吗?」

  「如何是好,朕参不透……」

  墨眸黑得发亮,顷刻涌出泪水。如何是好,朕参不透。

  两个男人同时惊惶地对峙着,坦陈着笨拙的悲楚。

  第五十章:此去经年,与何人说

  御书房的每一物、每一景,与刻在瞳上的身影,都变得模糊泛白:「……亡羊补牢,你又何必?」

  「果真是……晚了吗……」男人孩子一样皱了下鼻,脸上的表情变得柔软而无助。

  「上个月他还坐在这里和朕斗茶吃的……」

  像是兄弟间总有相通,那一刻,魏远争突然想把这个陷进回忆的人抱住,同自己死去的哥哥一样,给予他些许安慰。

  可他还没搞清楚,又是什么让晏长治明知结果,却依旧要下那样的旨意。

  「……远纷,是怎么死的?」

  「嗯?」被问的人似乎有些出神:「他?他啊,贪污三十万两赈灾款……车裂。」

  是车裂。原来那灵堂的黑棺里,装着一具被撕裂成五份的躯体。

  魏远争好像能看到,在众人围聚的地点,有几匹马,几根扎着钢针一样棱角的聚拢的鬓绳,它们中间是远纷至好看的脸孔,盈盈舒展的四肢。那面孔兴许已经不再干净,像一块蒙尘的玉璧,天一定是暗的,那如同晨曦的笑容大概会被湮埋。它们束缚着他,将他的手脚勒出紫红的血痕,而后再由几个最粗鄙不过的车夫,亦或是满脸胡茬的侩子手,扬起马鞭,狠狠抽下去。

  那些马儿受了惊。起先它们并不一致,有往东的,有向西的,却都惊慌地感觉到后面紧紧牵绊的物体。于是拼了命地要往前,久而久之,那物体就随着它们的动作拖过去一点。

  再后面,人的身体已经不再是鲜活的,每一寸肌肉筋骨,都是一场饕餮的盛宴。

  耳边仿佛能听到骨头在急剧的拉力下断裂的声响,附着在上面的血肉被丝丝剥离出来,莽撞而生冷。那家伙是不会喊疼的,那种鼎沸的人声能把最嘹亮的鸡鸣和悠远的钟声盖过,就算受刑的人终于说了什么,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他将带着爱人参不透的答案,一辈子去到阴曹地府里。

  是的,阴曹地府。

  魏远争张了张嘴,他该追问什么?还是说,作为为官七年的大理寺卿,这量刑看来实在太过适宜,甚至有故纵的嫌疑。

  座上的人忽然跳起来,像一只惊弓之鸟:「朕还没看过他,朕该去看看他的……」

  去看什么,那几团再拼不起的东西,仅有着一点似曾相识气息的冰冷躯壳,那些都还能是他吗?

  他圈起了他,如他千万次想做的那样。

  只是这一次,魏远争的拥抱仅仅是一个不再有欲念的家。

  「陛下啊,他死了,他一定不想让你看到……你去的话肯定会扑空,还会让他不高兴……」

  「魏远争!」怀中的帝王挣扎了两下:「你把朕当成什么?」

  身体被意外地勒得更紧:「九哥。」

  那不是他问话的本意,他以为魏远争将自己当做了鲁莽的稚童,或者是一个激动的疯子,才会用方才那种近乎于哄骗的语气来同自己讲话。

  「九哥。」

  怎么回事,他甚至还没有听自己的解释……

  「魏远争,你要听了前因后果,就不会想要叫朕九哥了……」

  隔着两人的衣衫,晏长治依旧能感觉到围住自己的手臂难堪地僵硬起来:「他,他真是你害的?」

  「是。」

  「你……」拳风已经扫到了耳畔,却被生生收了回去。魏远争站在他面前,怒睁着双眼,像是不要遗漏说话人脸上的每一缕细枝末节的谎意。

  「魏远争,你可记得,那天你私自带人去南方,是远纷去找的你?」

  晏长治嘴上问着他,但又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讲。

  「那天他劝朕说,你去了倒也好。等将来有了银子赈灾,你在那儿能够就近镇压……」

  听到与言语中与自己的相关,对面人忍不住迫切起来:「这跟远纷又有什么关系?」

  晏长治看他一眼:「那之前,他在这儿……」眼睛又不由得转向一边的几案,几案上悬着牛皮纸熨金的地图,乍一看,像装饰着一幅精巧的画卷。很少人知道,那样漂亮的东西,小小的纸罢了,却能够左右生死。每一笔墨迹,它的周围,就是无数鲜活的子民,有情有信,同他们一样。

  「他问朕,那个,和他比,哪个更重要……」

  记忆坦诚极了——

  很美的午后,很美的景。他指着它,身上有刚吃过桂花糖的淡淡甜腻:「陛下,那个和微臣比,哪个比较要紧呐?」

  彼时晏长治正半伏在案上,手里拿着夜半南方来的急件,焦急地蹙着眉头:「干什么要跟死物比,你要喜欢就撕了去。」

  「扑哧」,异常明朗的笑声,晏长治这才微一抬头,唇上一热。

  远纷凑近了啄他,柔柔啄了三下,最后一下落在他的眉心。

  「事情,会好起来的。」他安慰他。

  「嗯……」怕是不好。晏长治听了话,心口更加烦闷。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灾事,那个本就贫瘠的国库,更是迅速干瘪了下去。至如今,除去给北蓟的岁贡,就连派给南方的药物,也无力承担了。

  何况现在他掌中捏着的,是灾民造反的消息。

  凭他手下羸弱的地方守军?便纵是抵上朝廷的精兵,粮饷没有着落,镇压的结果也不过落得两败俱伤,白白让北蓟和上宁捡了便宜去。

  唉,国库空虚,内患忧矣。

  「陛下,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盘寂静,您知道佛家的三法印……」

  「嗯?」晏长治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那语气显然是没有在听。

  「没什么……陛下,要有一天……」

  那人伏在案上,连天地都昏昏的。

  当晚竟下了雨,雷声大,雨点小,到凌晨,地上积了小洼小洼浅浅的雨水。

  「陛下陛下——」

  「干什么这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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