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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落卿怀-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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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尸啊!”又一声大喊在我的耳边回响,惊的我一激灵,下意识的一步跳开,还没来得及靠近,他直接双眼一翻“呃~”昏死过去。
  四周凉风阵阵,只有树枝哗哗做响,除了地上不知死活的那个人,再没有半个人影,确实让人汗毛倒竖。
  我怎么会在这?浔呢?那些小鬼头呢?
  难道给我找大夫去了?
  低头看看胸前,那深深的剑痕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用手摸摸,一片柔软,连疤都没有,难道浔给我找了个好大夫?医好了我的伤?那浔人呢?不是应该在我身边的吗?
  昏迷前最后一个印象,是浔眼角的泪水,那痛楚,哀伤……
  啊,浔,不行,我要去找浔,告诉他,就算不要我,也不能和那个叫瞳玥的女人搅上,不管梦会不会成真,浔是我一个人的,只能是我的。
  可是?这是哪啊?我该怎么出去?
  当眼睛适应了黑暗,我逐渐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当我定下心,却发现自己视力好的出奇,连不远处小小的石碑上面斑驳的字迹都清清楚楚。
  “紫涧,紫浔。”我小声的念着,中间几个大大的字,我只认识自己的名字,紫涧,旁边几个小小的字,我也只认识紫浔两个字。
  难道是浔给我留了话?可是他明明知道我认识的字,手指头加脚趾头都不到,这半夜三更的,我上哪找人帮我认字?
  看看那个摊在一旁的死肉,我用脚踢踢,毫无反应。
  “喂,喂,醒醒!”脚上用力,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蹲在他面前,看着他满面尘土,伸着舌头,口吐白沫,心下一阵的恶心,为了找人帮忙,只能忍忍了。
  抡圆了胳膊,我一只手拎起他的衣服,一只手照准他的脸,狠狠的扇下。
  “啪!”“啪!”“啪!”……
  清脆的皮肉交击声在回响,七八个巴掌过后,我搓搓发麻的掌心,听到他的哼哼,抱着腿在他身边坐下。
  “喂,大哥,醒醒,睡这着凉的。”感觉到他动了动。
  “嗯!”好像终于喘了口气,他幽幽的张开了眼。
  “大哥,你大半夜的睡这干什么?要睡回家了。”我看见他揉揉眼,突然,抽风似的四下张望,嘴巴里不停的念叨,“僵尸,僵尸……”
  “大哥,你有病啊,什么僵尸。”我没好气的出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妹,你刚刚没看见僵尸?”他紧张的有如受了惊吓的鸡,不停的动着脑袋,到处望着。
  “你眼花了吧。”我抖抖腿,“大哥,我叫紫涧,这里是哪?我似乎和朋友走散了。”
  “这是‘怀阳城’的后山,下山就是城。”他指着前方的小路。
  ‘怀阳城’?我在这呆了十几年,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后山?不就是我们平时聚集的破庙所在地?我怎么这么陌生?
  可是望望周围,又依稀有点点熟悉,我有些不确定,“大哥,顺着这里下去,左边是不是有条小河?”
  他立即点了点头,“对,那河从城外经过。”
  可是?这明明是山顶,我的破庙呢?我的栖身之所呢?
  “大哥,这里原本有个破庙的不?”我疑惑的四下张望,只有些破烂的青砖烂瓦,偌大的一间庙,怎么一夜间不见了。
  “庙?”他挠挠头,“没有啊,这里几十年没人来盖过庙了,不过老辈说,一两百年前,似乎有个菩萨庙,不过后来荒废了,也就没人来了。”
  一两百年?我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我不是碰上了个疯癫的吧?我睡觉前还在的庙,他一定搞错了,一定搞错了。
  “大哥,现在什么日子了?我前些日子病了,有些不记时日。”浔他们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了,算算日子,也许能推断他们去哪了。
  “现在是元箴八年七月初八。”他望望天,“过子时了,是初九,初九了。”
  “初九?哦,那我睡了有七日了哦。”难怪伤口都好了,睡了七日,咦?不对啊,他刚刚说什么?元箴八年?
  “元箴?不是天佑年吗?”元箴?这是什么年号?我怎么没听过?
  “哈哈哈哈,丫头,你病糊涂了吧,天佑?那是前朝的事啦,离现在都二百多年啦。”他指着我,抱着肚子狂笑,怎么看,都象是个疯子。
  二百年?看来有病的人是他,不是我!我还是看了留言赶紧走吧,别被他过了疯病。
  “大哥,我朋友他们好像留了字给我,你能帮我看看不?”
  “紫姑娘,我叫赵大,你要看的字在哪?”他终于缓过了气,对我点点头。
  “喏,那上面,你帮我看看写的啥?”我指着石碑。
  他顺着我的方向,眯起眼伸过头,仔细的看着,一字一句小声的念着,“爱妻紫涧之墓,夫紫浔泣立,天佑十年七月初二。”
  爱妻紫涧之墓?浔他搞什么鬼?我明明活蹦乱跳的,他就这么把我埋了?还泣立?
  “紫姑娘,这哪是什么留言,这明明是个墓碑。”旁边赵大抽风似乎的大笑,突然,猛的噎住,“姑,姑娘,娘,你,你,你刚刚,说,说,说你叫,叫什么,来,来着?”
  “叫什么?”我没好气的狠狠一瞪他,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我叫紫涧,那上面,就是我的名字。”
  “鬼,鬼……呃……”他双眼一翻,又一次昏死过去。

第十六章 错入无极
  我茫然的走着,找不到浔,找不到二牛,小黑他们,这个我生活了十多年的‘怀阳城’突然陌生的让我恐惧,街头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乞儿们也没有谁知道‘金钱帮’的,就连店铺,也全部改头换面,一夜间面目全非,我不知道该去哪,却一次次闪过梦境中的画面,浔独自在雪山之巅的痴守,那将他淹没的千层雪浪,我不知该不该相信那是真的,我不要那样的事情发生,我要去找浔,他是我的,没有人可以夺走。
  就算找不到浔,我也要亲眼见见,那个美丽如仙子般的瞳玥,告诉她,浔是我的,她不可以打主意,不能珍惜,就不要误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执意去相信一个梦境,也许是那种真实,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反正我孑然一身,四海流浪,如果不是真的,不过当自己发了一次傻而已,为了浔,又有哪是去不得的?
  茫茫的雪山就在我的眼前,看不出究竟是不是我梦境中的那个地方,一件破袄,居然感觉不到寒冷,究竟是我的肉多到足以抵御严寒,还是皮厚到不畏风雪?我不得而知,只是想,走上山顶,走上去。
  “扑!”拔出埋进雪堆中的小腿,却不小心让另外一条腿陷的更深,终于一个不稳,我倒进积雪中。
  抬起头,疾风夹杂着冰雪打上我的脸,让我睁不开眼,四周一片雪白寂静,望不见峰顶在哪,也没有一条路,望望来时的路,脚印早被新落下的雪掩盖,现在的我,不上不下,不得不承认,我丢了,我在这大雪山中,迷路了。
  这里空旷着,声音效果应该不错吧,如果浔在,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心头灵机一闪,我暗暗为自己聪明的想法叫好。
  手掌圈上唇边,我放开声音大喊着,“浔……”浔,浔,浔,浔,山谷回荡着。
  “我是涧啊!”啊,啊,啊,啊,又是一阵回响。
  “轰隆,轰隆……”声音象是闷雷,由远至近,我眨眨眼,眨掉粘在睫毛上的冰霜,在风雪中抬起头,仰望声音的出处。
  仿佛凝固的九天瀑布突然崩塌,我面前高直仿若连接天地的冰面,如同被石块击中的铜镜,直泻而下,碎裂片片,巨大的冰屑带起雪浪从上而下,直扑向我。
  这一幕我见过,在梦中,那扑天淹没浔的雪浪就和我现在见到的一模一样,我不知道如何应付,只是下意识的抱上头,当冰冷打上我的脸,当所有的寒意堵住我的呼吸,我只知道自己的身体,犹如从万丈悬崖坠下,被推搡着,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没有底一般,直到完全失去感觉,我也没能等到那预期中的疼痛。
  隐约间,我不知道自己被推向了哪里,只是好像有一双手将我扯了出来,那个怀抱,温暖,宽厚,我舒服的再一次陷入昏迷。
  “唧唧,啾啾,喳喳,叽叽……”好吵,是什么声音?打扰我的睡眠。
  伸手驱赶着耳边烦躁的声音,我转着脑袋,翻身换个睡姿,手指掸上枕头,感觉硬邦邦的铬着脖子难受,身下的被褥也又冷又硬,似乎长年没人睡过。
  全身象是被人痛揍了一顿般,骨头都咔咔的做响,象是用了时间太久却没有好好修理过的门,吱吱嘎嘎的。
  门外的雀儿叫的更欢,我的意识也慢慢的回归,那从头盖下的雪白,恐怖的象一张没有血色的鬼爪,掐住喉咙般的窒息,身不由己的被掩埋,所有的感觉全部如潮水般涌了回来。
  “啊~”一声惊叫,我翻身坐起,大口的呼吸着,全身冰凉发冷,带着汗湿的粘腻。
  “哎呀,你醒啦?”门口探进一个小脑袋,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一看就是个精明机灵的孩子。
  “这是哪?”我转着脑袋,打量着四周,古朴的房间里,一张木床,一顶纱帐,墙边一方几案,还有淡淡的禅香,面前的地上,一个老旧的蒲团,上面已经印出深深的痕迹,整个房间就这么两三样东西,一眼见底,虽然简单,却干净,完全的不然纤尘。
  “这里是无极宗,你被雪冲了下来,刚好今天是百年开阵眼的日子,于是你命大的被冲进了这里,也算是你奇缘啦。”刚刚说完一句话,他突然一缩脑袋,“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快来啦,她醒啦。”
  “别吵,吵着师傅,你就准备等死吧。”
  “醒了啊,我瞧瞧。”
  “师傅正打坐呢,等师傅来了问问怎么办。”
  “先聊会吧,反正也没事。”
  他的声音才落地,门口突然多了四个脑袋,快到我甚至以为他们开始就在门口等着,听到声音才伸头。
  我翻身下了地,轻轻拉开门,门口,清一色的小道士,梳着高高的发髻,宽宽的道袍,从高到矮站在我面前,全部闪着纯洁的眼睛,好奇的望着我,年纪,从三十上下到最小的这个十四五。
  摸摸脸,我忍不住的出声,“有什么奇怪的吗?”
  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象是在看一个怪物?
  “因为你是第一个被大雪冲进阵眼的,运气真好。”那个圆圆的是四师兄吗?一看那身材,我就油然的产生好感。
  “就是就是,我们的阵眼,百年一开,除非师傅师祖们用功力打开,否则是不可能开的,你居然能从阵眼里掉进来,真的好奇怪哦。”小师弟的眼睛闪的不可置信,甚至谨慎的捏捏我的手,发出一声感慨,“哇,居然一点伤都没有呢,她真的是个凡人吗?”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对着自己的二师兄说的。
  “入我无极宗,便是有缘,说不定,她就是我们的小师妹了。”那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师兄,身材壮硕魁梧,说话却是轻声慢语,颇有几分飘然之气。
  “真的吗?我们会有小师妹?”那四师弟显然非常开心,乐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无法无极,一切讲究缘法,既入我门,便是天意,师傅应该是怎么说的。”瘦瘦高高的三师兄,眼皮也不抬一下,意味深长的一句。
  “三师兄,你又偷学师傅。”小师弟一个鬼脸,缩回大师兄的身后。
  我傻傻的望着他们,什么无极宗,什么阵眼,什么百年,什么缘分,什么师妹?我还没说话呢,他们就把我这么分了?只是这个无极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等等,等等!”我挥舞着手,“你们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吗?我不想做你们的小师妹,我只想出去,我要出去。”
  我还要找浔呢,如果出去晚了,浔被那个女人勾搭走了,怎么办?
  “出不去的,阵眼百年一开,除非去求师祖,或者师叔祖,用功力强行打开,不过他们应该不会答应吧。”小师弟摸摸脑门,有些不确定。
  “百年?骗谁啊。”我一声冷笑,他们最大的不过三十上下,最小的这个才十四五,说什么百年一开阵眼,耍我呢,一指小家伙,“你多大?”
  他眨眨眼睛,在努力的回忆着,“我是十岁的时候被师傅拣回来的,是上上次开阵眼的时候。”眼睛一亮,“两百一十岁了,二师兄,我说的对嘛?”
  小骗子,要么就是个小疯子。
  可那最大的道人,居然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的脑袋一晕,看来疯的不止一人。
  “难道你三百一了?你四百一了?你五百一了?你六百一了?”我挨个点着他们,一副轻视的口吻,看见他们一个个象木头一样,心下一阵得意,这下没话说了吧。
  “猜错了,我三百八十六岁了。”那个圆滚滚的四师弟,一张口,吓得我一个趔趄,“五师弟比小师弟大不了多少,才两百三十岁,三师兄才四百零五,你也猜错了,二师兄稍长,四百七十二。”
  越说越离谱,我听着烦躁不安,一扬脖子,“你怎么不说大师兄呢?有千年道行没?成精怪了没?”
  我才提到大师兄,只看到他们同时稽首,一声高宣:“无量天尊!”整齐划一,没有丝毫停顿,看直了我的眼。
  “大师兄是紫阳师祖的徒弟,也是我们无极宗将来最有可能晋升仙界的人,当初还是我们师兄,已有一千两百余年的道行,现在是我们的师叔祖,更被封为云渺峰仙子,执掌云渺峰,为了表示对他的尊敬,在他晋级以后,我们特地将大师兄的称号保留,所以,我们只有二师兄而没有大师兄。”一声感慨加向往的神色,“什么时候,我们也有凝冽师叔祖那样的修为就好了。”
  什么师祖的徒弟还是师祖,我的脑子被他搅的象一锅稀粥,不过,凝冽?无极宗?怎么这个名字越听越熟悉?还有他们的道士装。
  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抹记忆,被我偷去钱袋的两个人,那日在庙中猥琐的说话,其中不就是提到过无极宗,什么苍凝冽,还说要参加比试?对了!
  “你们是不是最近参加过什么七宗比武?”那两人的对话就在几日前,我不可能会记错吧。
  “七宗比武?”五师弟一声惊叹,“你居然知道我们七宗比武的事情?”随即喜笑颜开,“那可是我们七宗最盛大的比武,也是七宗暗自排定座次的比试,不过最近的那次比武,可是两百年前的事了,下次比试,可要到三百年后啦。”
  “是啊,是啊。”四师弟一乐,“据说上一次本来连月宗来势汹汹说要争第一的呢,结果居然把‘碧松令’给丢了,被取消了比试的资格,那脸丢的,嘿嘿,嘿嘿。”
  “不许取笑他人。”二师兄口宣道号,“若不是他们失了比赛资格,怕我都不能进初级弟子比试前三呢,中级弟子中我们又无人参赛,实是丢脸已极,愧对师傅。”
  他们的声音隐隐约约,我却已经无暇细想琢磨,脑中,无限放大着他们的一句话,两百年,两百年,两百年……
  难道那日山中疯汉的话竟然是真的?我竟然已经睡了两百年?为什么我没有死?浔,难道浔竟然已经不在人间了么?
  两百年了,浔只怕已经化成了灰,难道我梦境中所见到的,是他已经发生过的命运吗?他其实,早已经淹没在这雪山的一角中了吗?

第十七章 师妹犯贱
  “知道给我丢脸,还不加紧修炼?”门外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声音,让我感觉脚下的地面都抖了三抖,面前的几个道士更是噤若寒蝉,竖立一旁,同时一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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