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血色蔷薇(Bloody Rosa)-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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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自称来自十年后的瓦利亚么，那你应该很清楚才对。瓦利亚不需要弱者，输了当然就要……”

“不，我是说，你的伤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要打赢十年前刚刚开始学习剑术的彭格列十代雨守，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情吧，S……”打断史库瓦罗试图混淆视线的话，萨尔菲斯猛地转过身来，暗色的眼眸中燃烧着仿佛要择人而噬的熊熊怒火——

“为什么，要故意输掉？！”

“………………”

……

……

长久的沉默和对峙之后，萨尔菲斯率先收回了视线，漫步走上前来，他淡淡地道，“抱歉，是我太过唐突了。”

“指环争夺战结束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记得去米兰附近转转……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的。”

“——Arrivederci；　Squalo。”

「……混蛋！你在干什么？！」脑后一阵突如其来的麻痹般的疼痛，受伤的剑士瞪大了眼睛想这样怒吼，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收回切在史库瓦罗后颈处的手刀，凝视着陷入昏迷的银发剑士的少年，唇边正缓缓绽开清淡的微笑，明明是最为温柔而纯粹的笑意，却莫名地流淌着近乎透明的哀伤，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

……

五分钟，时间到。

——砰！！！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面前是几千人混战的大场面，血肉横飞，尸横遍野。

那流淌入大地汇聚成湖海的鲜血中，既有密鲁菲奥雷的，也从不缺少属于彭格列的；战争，仿若一头永远贪婪的、不知道满足的怪物，毫不吝惜地挥霍着鲜活年轻的生命，永不餍足地吞食着美味新鲜的血肉；是的，这就是战争——它原本就是如此残酷的东西。

双方互相厮杀的战场边缘，一位银色长发的少年仿佛丝毫不在意目睹的残酷场景般地迎风而立，白皙纯净的面容如同最精致的艺术品，眼中贮满温和乃至温柔的魅惑笑意，唇边若有若无的弧度是如此的优雅惑人——然而，那血红的瞳孔、微颤的眼睫、舒展的眉梢、微挑的唇角，却无一不流淌着血腥的气息、嗜虐的欲望。

右手的指环，一朵纯黑的炎正静静地燃烧着，沉默而疯狂；左手的掌心，一团血红的焰正不断地跃动着，准备收割性命。

……

是啊，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人的这种近乎绝望一般的忠诚与执着，哪怕是在‘未来’经过了十年的沉淀，都从未有过丝毫的改变。

之所以故意输掉雨战，之所以毫不犹豫地舍弃生命，不过是为了那唯一的回报，最后的胜利。

那么，明知道他执着得这样卑微这样绝望，却依然轻描淡写地打破这美梦、对他预言失败的自己，大概真的是很残忍吧。

……

纯黑的炎流入匣子，展翅翱翔的黑色猎鹰应和主人心情般地厉声长鸣；血红的焰冲破匣子，血色地狱犬晃动着狰狞的三个头颅分别怒吼出破坏、毁灭、吞噬之音符。

ELYSION　&　ABYSS　。
「乐园」与「深渊」。

——世界上唯二的，非Arcobaleno七属性任何一种的，变异匣兵器。

“好久不见了啊～EL，ABY。”银发的少年绽放出清丽如同月光一般的微笑，猩红的血色瞳孔宛如贮满了无尽的血液在沸腾在燃烧。纤细修长的手指握住身侧长剑缓缓抽出，眨眼间便覆满了血红与纯黑火炎的剑刃所指宣告了死亡。

“去吧。我们一起，大闹一场。”

……

但是啊，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如果自己不曾及时出现，这头无比高傲的银鲛将要遭遇的命运——

那夺目而柔和的银白，最终会被鲜红完全浸染的吧；那骄傲而明亮的笑容，最终会被狠狠撕裂、被拆吞入腹的吧——

那个，在指环争夺战之后瓦利亚最为危急几乎自身难保的时期，顶着彭格列高层不择手段的威胁和高压政策依然坚持护住自己的S……

那个，即便数次险些丧命在暴走中的自己手下也毫不在意，反而悉心指导自己他引以为傲的剑术，教授给自己身为杀手的一切技巧的S……

那个，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却是嘴硬心软的典型，每每被自己挑拨得暴跳如雷拔剑就砍，一转身却又在不易察觉的地方温柔地照顾着自己的S……

——那样的「命运」，他无法接受。绝对，绝对，没办法接受。无论如何。

……

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更为高效省力的屠杀方法，银发少年踏着舞蹈般优雅的步伐滑入对他的到来一无所知的人群，就只是无所顾忌、畅快淋漓地，发泄一般地，挥剑。

缠绕着黑红火炎的长剑所及之处，仅余血色的灰烬，以及，飘荡在空气中，禁锢了行动、冻结了思维的恐惧和窒息。

那是自远古时代起便埋藏人类基因深处，对于身为捕猎者的天敌残留在本能中的，无法违逆的恐惧。

……

没错，其实他根本是在后怕而已。

如果十年后的自己不曾赶到……
如果救援的行动稍微慢了哪怕一步……
如果那笨蛋掉下水的地方碰巧在鲨鱼嘴边……

差一点，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哪怕只是无谓的假设，都会令他无法克制地产生想要破坏想要毁灭想要杀戮的冲动。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人类基因改造实验，「暗月」计划迄今为止唯一成功的特殊实验体，代号Salphith……

——怪物。

被设定为没有感情没有弱点，只懂得服从命令和收割生命，毫无瑕疵的完美武器……

——怪物。

从人类的鲜血中汲取力量，除非被完全烧成灰，否则便不死不灭的终极人形兵器……

——怪物。

在尚且不算遥远的过去，瓦利亚杀手萨尔菲斯·暗月为了任务而出席过的各色宴会上，曾经有无数的男人和女人——虚伪的或真诚的——以他们所能想到的最为华丽唯美的辞藻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赞美过他的一切——你看那容颜是多么的美丽精致啊，那笑容是多么的邪魅动人啊，那身姿是多么的优雅华贵啊，甚至就连那一头垂至腰际的银白色长发都曾被反复歌咏赞叹、被形容为“纯净得好似最最皎洁明媚的月光”……

然而，无论用去多少华美瑰丽的繁复修辞来装饰来掩盖，都改变不了这份‘真实’——本质上，他不过是自大而愚蠢的人类，为了追求力量而创造出的怪物罢了。

——是的，没有人性的怪物。

……

血红的毁灭之焰，纯黑的幽冥之炎；唯有远古血族之皇才能掌控的火焰，焚毁一切吞噬一切，连灵魂都无法逃脱湮灭其中的命运，虚无的破灭之焱。

亦是「血蔷薇」的成名标志。

——由血与火所营造的，无垠地狱。

……

可是，想要打碎想要毁掉的，究竟是什么呢？


——这没有任何价值的，无趣的，彭格列啊。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其实呢，我是恨着黑手党的也说不定。灭绝人性的实验、不计后果的洗脑，都是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永远无法抹消的事实。

但是，在那份深埋心底的恨意转化为毁灭一切的行动之前，我遇到了你们。

虽然以我的这个身份，说“神”什么的确实有些可笑；然而，唯有与你们相遇这一点，大概真的是“神”对我的恩赐吧。

即便从一开始就再清楚不过地知道，你们并非阳光更遑论救赎，但是——那又如何呢？要论双手染血这一点，我们谁也不比谁更加无辜。何况，比起堕落的天使，我果然还是更加喜欢黑夜中的死神这类角色啊。

「我说过的吧，我是绝对，不会背叛瓦利亚的啊。」

——血色的嗜血杀戮之云，也唯有蛰伏黑暗的你们能够接纳。



荒凉的天空　枯萎的森林　花儿衰朽败落
腐坏的大地　堕向黑暗深渊的最深处……
寻求安乐的睡眠　带着笑容堕向其中……
径直堕下的地方　那里是“深渊”（ABYSS）

吞噬时间的大蛇（Serpents）　灼热锁缚的轮唱曲（Canon）
疯狂盛开的曼珠沙华（Lycoris）　无法归去的乐园（Elysion）
烛火一旦熄灭　就见到不可渡过的长河
将起源遗忘　拥抱着无尽的虚空（穹苍）

——于是…他的现实碎散了……
（e　Down　to　the　Ely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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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十二章
沐浴在众多不明意味的视线中，口出惊人之语的萨尔菲斯却只是懒懒地换了个姿势，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小婴儿，“对了，里包恩先生，你现在还能联络上外面吗？”

“不能。自从进了这片区域以后，所有的对外通讯信号就都被屏蔽了。”房间内唯一镇定如常的小婴儿平稳地回答，对此并没有表示过多的惊讶。

本来就是，由密鲁菲奥雷单独准备的战斗场地，如果说对方一点手脚都没动反而才会让人感到诧异咧。

“嗯，跟我这边一样呢……顺便一提，我的瞬间移动也不能用了哟。”淡定地道出自己的能力被封杀的事实，懒洋洋的语调没有丝毫的危机感。

“什么？！你这小鬼怎么不早说！！”史库瓦罗立即条件反射地大吼。

“所以刚刚你才没有坚持参加Choice啊……只有你的能力受到了影响，能知道对方是怎么做到的吗？”里包恩反应奇快。

“原理上大致能够推测出来……应该是一种空间的封锁。可能之一是对方阵营中有精通空间能力的人员存在。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符合这个条件的目标。当然，如果对方的能力强过我太多我察觉不到也是正常的……不过鉴于空间能力者的极其罕见，这种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另一种可能性较大的情况则是，对方以某种仪器发射出特殊的放射性强磁场配合上非「7的3次方」射线使空间扭曲率得以稳定在某个临界值，从而才能在切断与外界的联系、隔绝空间转移的同时，又不会产生无法控制的链式的空间扭曲……这可是相当超前的技术啊。”

萨尔菲斯有些懒散地说着，一边用手指缠绕着颊边散落的银发一边一脸神往地感慨着，“能够做到稳定可靠地输出这样的条件，起码要领先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空间科技五十到八十年吧，真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啊……”

“够了！小鬼！这不是重点吧！！”真是受够了这小子总是不合时宜的抽疯行为，史库瓦罗直接揪住银发少年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现在不是让你乱发感慨的时候！给我搞清楚眼下的状况啊！！你这混蛋——！！！”

“唔，眼下的状况就是：没有办法。……因为有瞬间移动的能力，所以我对空间这方面还算是小有研究，但是不论是以上两种可能的哪一种，都不是现在的我能够破解的，当然你们就更不可能了。”早已经习惯史库瓦罗的行为模式的萨尔菲斯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通讯还好，离开这片区域就会恢复正常了。至于我的瞬间移动么……谁知道呢！”

“所以才叫你不要一副这么悠闲的样子啊——！！！混蛋！！！！！”于是愈发的震耳欲聋。

萨尔菲斯被一瞬间巨大的声浪震得不禁打了个寒颤，反射性地捂住耳朵，还是觉得脑神经一抽一抽地疼得厉害。

“呃……头晕、耳鸣、两眼发黑、平衡感缺失……这么强大的破坏力S你可以考虑一下去开发声波武器了……”被提在半空中的银发少年顶着一圈蚊香眼郁卒地碎碎念，“不就是失去了一项能力么，又不会影响多少战斗力，至于这样子虐待我……”

“……混蛋BOSS也是、贝尔和弗兰那两个小鬼也是、你小子也是……妈的老子真是受够了你们这群没有半点常识、整天抽疯的垃圾混账——”被这么一说，抓狂的史库瓦罗倒是不再大吼了，只是那加重了语气一字一顿吐出的话语配合上满脸愤恨扭曲到极致的表情，让人不禁怀疑如果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对他恐怕真的不用沾调料就能活吃了萨尔菲斯。

“给老子听好了！”将手中银发少年的衣领继续向上提了提，银灰色瞳深深地看进那双从来平静得过分的墨黑的眸底，近距离之下更容易察觉到埋藏于最深处的淡漠与冷然——十年来，不论面对何种情况，哪怕性命攸关的时刻，都从无改变的冷漠。

保持着和萨尔菲斯大眼瞪小眼的状态，脾气暴躁的银发剑士以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缓缓地道，“我不管你私底下有什么计划也好，或者想玩什么游戏、找什么乐子也好，只要不影响到任务平常我也懒得管你，但是现在……你好歹给我有点危险的自觉，别把自己的小命随随便便就玩丢了！！听见了没有！！！混蛋！！！”

“……所以说，”几秒钟的沉默之后，萨尔菲斯一脸恍然又有些疑惑地歪歪头，这种平素做起来相当可爱的动作在如今的场合下却显得分外诡异，“S你其实是在担心我咯？因为我失去了瞬间移动（逃跑）的能力？”

“开什么玩笑！！老子才没在担心你这小鬼——！！！”用力吼。

“可是……你知道的，我的战斗需要用到这个能力的地方很少，而且我也没那么容易死掉。”无视掉某傲娇鲨鱼明显口是心非的反驳，萨尔菲斯只是继续平静而困惑地解释着，“在我看来，你这种无谓的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都说了老子没在——”

“况且，瓦利亚本来就是暗杀部队。会死掉的话，只能说明自己太弱啊。”杀人者人恒杀之——身为杀手，难道不是应该抱持着即便下一刻就死去也不会有所遗憾的觉悟吗？

“……”被此人太过强大的无辜语气和表情刺激得瞬间失声，不论面对多少敌人都能面不改色挥剑砍杀的史库瓦罗终于无言地以手掩面，彻底杯具了，“你讲的和老子讲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吧……”

他早该知道……同这个间歇性脑抽的小鬼说话，就要做好异次元般的鸡同鸭讲以及被看似很有逻辑性的胡搅蛮缠郁闷到思考回路断弦的准备。

于是他自暴自弃地挥了挥手，“算了随便你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老子不管了！！”

在史库瓦罗视线之外的地方，被定性为间歇性脑抽患者的银发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淡的透着些微狡黠的微笑——S果然很好骗呐，随便激两句就轻易上当了……只要有了S这句话，不管自己之后做出什么事来，过后在BOSS那里都有可以站得住脚的理由或者说借口了。嗯嗯，不用被扁的感觉真好……^o^

——我说，那边算计过头得意过头的某人，你家那个超级任性超级暴力的BOSS扁人什么时候要过理由了！

“对了，S。”自以为奸计得逞的少年心情很好地再次开口，洋溢着灿烂微笑的面庞透出极之难得的真挚，“虽然是毫无必要的多余担心，但是——谢谢你。”

作为生物兵器而出生的萨尔菲斯从来就不能理解在战斗中珍惜自己的性命这回事。对他而言，确保完成任务的重要程度和优先级别要远远高于保障执行人的生命安全。就算摆脱了精神控制的暗示，这个概念却依然像是本能一般地根植在他的大脑深处。而他也从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

但是啊，哪怕是毫无必要的多余担心也好，哪怕违背了瓦利亚一贯的冷血作风也罢……这种有人关注有人担心的感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