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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革命·非卖品-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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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觉莫名其妙。“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看我?”   
    “没什么。”他甩甩头,“你饿了吗?我们去吃饭。”   
    “去吃饭?”   
    “‘白色巴塞隆纳’。”   
    “要去那里?”她一颤。   
    “不好吗?”他凝望她,剑眉怪异地一挑,“你一向不是最爱那家餐厅吗?”   
    “我……呃,今天不想吃西班牙料理。”   
    “那你想吃什么?”   
    “嗯,日本料理好了。”   
    “好吧,那去京都风。”   
    “京都风?”那也是她家的餐厅啊!路可儿容色一白。“呃,我想……还是吃简单一些好了。”   
    “港式饮茶如何?去满福楼吧。”   
    她心一紧。为什么他选的都是她家的餐厅?如果他们去了,而他发现料理变得十分难吃,他会怎么想?   
    “一定要去我家的餐厅吗?”她场起头,勉力扯开一抹笑。   
    “怎么?对自己家的餐厅没信心吗?”他嘴角一扬,似笑非笑,“这不像你啊,可儿。”   
    她紧紧咬牙,“我怎么可能没信心?只是我今天忽然想吃一些家常菜。”   
    “那就去我家吧。相信大嫂会很乐意特别为你下厨的。”语毕,他挽起她的臂膀,以一种优雅的行进姿势带她离开。   
    宛如金董玉女的身影吸引了会场绝大多数人的目光,他们惊叹两人的郎才女貌,却也奇怪为何这对看来天造地设的情侣脸上都毫无笑意。   
 第六章   
    “等等,庭宝,你再说一遍,你进门时他们正躺在——”   
    “床上,躺在可儿的床上。”   
    “然后我那个不肖儿子正打算——”   
    “‘蹂躏’我的宝贝女儿。”   
    “接着就被你当场逮个正着了?”   
    “没错。”   
    “哇哈哈哈——”楚彬狂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最近经济不景气,集团业务也不见理想,他几乎终日郁闷,难得有这样开心的时候。没想到,能让他这样笑开怀的竟是那个最令他头疼的不肖子。“我可以想像怀风的表情,肯定糗大了吧。”   
    “他的表情就像这样。”路庭宝瞪眸张唇,装出一副十分呆滞的模样。   
    “哇哈哈——”楚彬一见,又是狂笑不止。这回他笑的不是儿子,而是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老友。凭他儿子的帅样,就算是这种表情一定也很酷,可这表情被老友一演练,当场显得可笑万分。“我说庭宝,你也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搞笑?”   
    “你说我搞笑?”路庭宝一双圆眼瞪得更大,“喂!老家伙,我可是很认真地为咱俩儿女的婚事努力耶。”   
    “是是是。”楚彬频频点头,一整神情,收敛过於狂放的笑容,“不过说也奇怪,我那个自命风流的儿子居然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婚事,真令人想不通。”   
    “有什么好想不通的?他肯定是想‘要’我们家可儿想疯了!”   
    “嗯嗯。”楚彬表示赞同,忽地俯身上前凑近老友,一副诡谲神态,“庭宝,你猜猜,这两个年轻人究竟‘做’过没?”   
    路庭宝摇头。   
    “真的?”楚彬不相信,“接吻呢?”   
    “恐怕也没有。”   
    “你怎么知道?”   
    路庭宝没回答,只是得意地挑眉。就凭他那晚在门外站岗十几分钟。得到的心得,他当然知道了。这两个年轻人连喜不喜欢的问题都能龟毛地争论那么久,要是真有过抵死缠绵的吻才奇怪呢。   
    “就算吻过,也只是蜻蜓点水啦。”他宣布。   
    “你怎能确定?”楚彬还是不服气。这个行事一向糊涂的老友,竟然有比他还清楚一件事的时候,让他有些不甘。   
    “那要不要来打赌?”   
    打赌?楚彬一愣,可一望见路庭宝朝他挤眉弄眼,一副挑衅的表情,心立刻一横,“赌就赌!”   
    “输的人吃完饭要洗碗,怎样?”   
    “咦?”一直坐在一旁、静静聆听两人谈话的骆初云讶异地放下杂志,抬起头,“不用啦,爸爸、路伯伯,阿珠会洗碗的。”   
    “我当然知道佣人会洗碗。”路庭宝转头对楚家能干的长媳微笑,“可我偏偏就想看一向坐在家里当大老爷的人进厨房洗碗的样子。”   
    “我才想看看从来就只会嫌餐厅的洗碗工洗得不够干净的路大老板,洗起碗来到底有多清洁溜溜。”   
    “哼,骑驴看唱本——”   
    “走着瞧吧。”   
    说着,两个老人同时将手环抱胸前,抬起下颔,高傲又挑衅地瞪着对方。   
    像两个孩子一样!   
    骆初云看了,不觉有些好笑,轻轻垂落眼睫,藏起眸中悄然点亮的笑意。   
    “说了半天,爸爸,路伯伯,你们俩都还没谈到婚事该怎么办呢。”她提醒。   
    “对哦,差点忘了正事。楚老头,你们家打算给多少聘金?”   
    “嘿,路老头,我还没问你们家打算带多少嫁妆呢。”   
    “爸,路伯伯。”眼看两个老人又要开始对战,骆初云急急插口,“聘金跟嫁妆不是重点啦,先决定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比较重要。”   
    “这些小事你决定就行了。”楚彬挥挥手,“我跟你路伯伯得协议更重要的事情。”   
    “对,聘金跟嫁妆。”路庭宝用力点头。   
    天!   
    骆初雪只能无奈叹息。她站起身,正打算前去厨房看看晚饭准备得如何时,客厅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声响。   
    她旋过身,惊愕地发现话题的男女主角正相偕出现。   
    “怀风,可儿,你们怎么回来了?”   
    什么?   
    楚彬与路庭宝闻言,互瞪一眼后,齐齐转头,一个努嘴示意儿子,一个抬手招来女儿。   
    “过来这里!”   
    ※※※   
    见路可儿似乎心绪乱,骆初云藉口要进厨房亲自多炒两个菜,把她也叫进来帮忙。   
    终於能躲开两个老人的唇枪舌剑,路可儿忍不住感激道:“谢谢你,初云。”   
    “不必谢我。”骆初云微笑,命令佣人们退出厨房后,她系上围裙,俐落地开始剥洗起一条鱼。   
    路可儿怔怔看着她娴熟的动作。   
    “怎么啦?今天心情不太好?”   
    她摇摇头,“我能帮你做些什么?”   
    “帮我洗这些青菜吧。”一把绿色蔬菜递向她。   
    “这是什么菜?”   
    “菠菜。大小姐,”骆初云翻了个白眼,“亏你家还是开餐厅的。”   
    “等它们炒熟了,我就认得了。”路可儿尴尬地笑笑,接过菠菜,在水盆里缓缓清洗。   
    骆初云静静望着她若有所失的神情,“究竟怎么了?怀风答应结婚,你怎么反而好像不开心?”   
    “我——”洗菜的动作一停。   
    “你不想嫁给他吗?”   
    “我……想。”她咬了咬下唇。   
    “那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答应娶我。”她转向骆初云,掩不去眸中一丝焦虑,“他……他喜欢我吗?”   
    “你不知道吗?”骆初云柔声问。   
    她摇头,好一会儿,才犹豫地开口,“你觉得两个人能就这样结婚吗?初云。”   
    “这个嘛。”骆初云涩涩一笑,“你知道,对这一点我没资格发表什么意见,看看我跟怀天的婚姻就知道了。”她转回头,继续在砧板上处理鲜鱼。“如果说结婚多年,我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她深吸一口气,“只有单方面的爱是没办法让婚姻幸福的。”   
    “初云。”路可儿心一扯,听出她语调中的怅然,“你还好吧?”   
    “我很好。”骆初云微微一笑,那笑,淡得令人心疼,也勇敢得让人心痛。“别说我了,现在我们谈的是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路可儿叹气,“爸爸他们居然还在争论嫁妆这种无聊的问题。”   
    念及此,她不禁一翻白眼。   
    “老人家办喜事,自然是很高兴了。”   
    不,她那哥老爸可不只是回为终於能把她嫁出去而高兴,他最高兴的,恐怕还是路家从此有个强而有力的经济后援。   
    路可儿想着,暗暗咬牙。   
    如果能够,她真想对骆初云说出一切,可就连对她,她也说不出口。   
    她无法告诉任何人,无法坦承再不筹到资金,路家随时可能破产的事实……   
    “如果不放心的话,为什么不亲自问问怀风呢?”   
    轻柔的嗓音凝住她心神,她一愣,“亲自问他?”   
    “对啊。”   
    “可是——”她问不出口。   
    “你不是一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可儿,为什么唯独对这件事,你这么犹豫不决?”   
    因为她怕听到答案,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面对自己在乎的人,也许还是坦诚一点比较好。”骆初云低声道。   
    “这是你的经验谈吗?”她问。   
    犹豫一会儿,骆初云才开口,“嗯,算是吧。”   
    她不语,默默在心底思量。   
    “就当是为了我吧,可儿。”骆初雪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以前不是一直鼓励我吗?想要的东西就去拿,主动一点,自信一点。”她顿了顿,明眸点亮异采,“对吧?”   
    ※※※   
    是的,主动一点,自信一点。   
    她路可儿最不缺的就是自信心,不是吗?就算她也许即将一无所有,她也不能遗落了属於她的骄傲。   
    绝不能遗落的——   
    “我说宝贝女儿,你想办个什么样的婚礼?传统一点?还是创新一点?”   
    “我——”听闻父亲的询问,路可儿不自觉地将眸光调向餐桌另一边的楚怀风。   
    整个用餐期间,他一直没说什么话,嘴角一迳挂着怪异的微笑——让她很不舒服的微笑。“怀风,你怎么说?”   
    “我无所谓。”楚怀风淡然开口,“怎么都好,我尊重新娘的意见。”   
    “我看传统一点比较好,别搞太多花招,还是在教堂好了。”楚彬插口。   
    “好啊。”语气依旧淡淡地。   
    “不,我们可儿结婚当然不能跟别人一个样,我看像国外那样搞个跳水或降落伞什么的比较好。”   
    “可以啊。”   
    ※※※   
    “酒席在饭店办吧。”   
    “没问题。”   
    “不,我觉得在家里办更好,开个庭园Party。”   
    “OK。”   
    “对了,日期定什么时候?三个月后?”   
    “好。”   
    “早点办一办比较好吧,下个月就有好日子。”   
    “也好。”   
    “蜜月去哪里?欧洲?美国?”   
    “无所谓。”   
    “西班牙吧,可儿曾经说过最想到西班牙度蜜月。”   
    “那就随她意思好了。”   
    “那你呢?你怎么都没意见?说什么都好?”终於有人发现不对劲了。   
    “我有发表意见的余地吗?”他轻轻挑眉,轻轻地笑,“一切由你们作主不就行了。”   
    “这——”似嘲似讽的回应堵得两个老人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见气氛不对,骆初雪正欲开口缓和,一个凌锐的嗓音抢先扬起。   
    “楚怀风!你跟我出来。”   
    是路可儿。她搁下碗,站直身躯,眼眸定定直视楚怀风,神态既高傲又坚定。   
    他只是懒洋洋地一挑嘴角,“有何指教?”   
    “我要跟你谈谈。”   
    “现在吗?我还没吃完饭呢。”   
    “那就等你吃完饭再来!我在老地方等你。”狠狠瞪他一眼后,明眸流转餐桌一圈,致上歉意的微笑,“我吃饱了,各位慢用。”   
    几个人呆望着飘然离去的白色倩影。   
    “庭宝,可儿怎么了?”楚彬率先开口。   
    “我也不知道。”路庭宝也是一脸错愕,耸耸肩。   
    “那咱们的打赌怎么办?”   
    “这……只好问男主角了。”   
    说着,两个老人同时望向楚怀风,可一触及他阴晴不定的面容,立即决定还是闭嘴为妙。   
    “有什么事要问我?”楚怀风冷冷移眸。   
    “没,没事。”闷头继续吃饭。   
    ※※※   
    一个人信步来到庭园深处,路可儿挑了张面对喷泉的石椅坐下。   
    双手支颊,她怔怔地望着水流顺着玻璃锥面滚落,思绪迷蒙。   
    记得他开生日派对那晚,她与他在这里有过一场争执——不只那晚,自她记忆里还有许多回曾与他在此共度。   
    第一次随着父亲拜访楚家,两人便因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开战,悄悄来此争辩不休。从那之后,彷佛成了惯例,每一回他们在楚家有何意见不合,便自动来此私下解决。   
    这是属於他们的“老地方”,非关浪漫风月,而是争吵辩论的“老地方”。   
    为什么属於他们俩的回忆好像都是相互争执,彼此吵斗?为什么他们两每回见面,都好像非将对方弄得下不了台才肯罢休?   
    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像一般朋友那样平平静静地聊聊?   
    为什么?   
    想着,路可儿心情不禁有些低落。夜风轻拂,沁凉如水,更让她由身到心平添一股冷意。   
    她不觉展臂拥住自己的臂膀……   
    “披上这个吧。”好听的男性嗓音蓦地扬起,跟着,一件深色风衣落上她肩头。   
    她回转星眸,瞳底映入那张俊朗面容时,心也跟着一扯,“……谢谢。”   
    “今晚月色不错。”他说,在她身畔落坐。   
    她抬首,仰望苍邃幽阎的夜空,眸光顺着一朵深灰的云,落定一弯清澈新月。   
    月光泠泠洒落,眼前的一切显得水溶溶的,带了点梦幻般的不真实。   
    “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他问。   
    她不语,依然仰望着天。   
    “想吵架吗?”   
    她呼吸一凝,明眸低敛,好一会儿,才轻声开口,“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们在这里吵架,结果我把你推到水池里的事?”   
    “当然记得。”   
    “后来,你趁我不备也把我拉到水池里,大冬天的,我们两个弄了一身湿,隔天双双发烧。”她忽地轻轻一笑,转头望他,“你都记得吗?”   
    澄澈的眼神令他一窒,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那你知道我们发烧那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发生什么事吗?”   
    “那天,你在你房里昏睡,而我睡在你对面的客房。”   
    “那又怎样?”他蹙眉。   
    她没立刻回答,静静凝睇他,许久,许久,才哑声道:“爸爸告诉我,你那天起来好几次。”   
    “怎样?”彷佛猜出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神情突地绷紧。   
    “那天,你自己也烧得迷迷糊糊的,可却起来好几次。爸爸说,你是为了到客房里看我。”她低垂眼睫,“他说,你是因为放心不下我。”   
    因为担心她,所以才挣扎着起身,勉强拖着病重的身子来看她;因为担心她,每次佣人喂他吃药,他都会问明白他们是否也喂她吃了;因为担心她,他还吩咐厨房为她炖人参姜汤。   
    他……是关心她的吧?虽然前一晚才跟她吵得天翻地覆,虽然前一晚才对空立誓非掐死她不可,可她一染恙,他却似乎比谁都还着急,比谁都还关心她的病情。   
    他真的恨她吗?真的讨厌她吗?或者,他也常常暗自后悔不该以粗鲁的言语刺伤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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