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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爷(出书版) 作者:雷恩那-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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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颊遭掐,他嘴不由得开启,苦死人不偿命的药汁再次徐缓灌进。
连呕出的力气也无,只得揪眉吞咽,待得舌尖实在禁不住苦了,他本能地欲扭开头,才觉下颚被稳稳扣住!她这人,发什么狠啊?不把药汁尽数灌进他胃里不罢休就是了!
他到底哪儿不对劲?就由着她一次次欺到头上?
神识浑沌之际,千百道思绪飞掠,每一道皆有她,最后沉淀在心底的,竟是莫名的委屈,竟会觉得委屈啊……
他耳热、头昏,汗不住地流,多到他都能嗅到自己的汗臭味,黏腻的、热烘烘的、窒闷难受的……他在黑川上浮沉,失去方向,是睡、是昏茫,连自己都没能弄清,直到汗雨淋漓又淋漓汗雨,他湿得透彻,才恍恍惚惚有了大纵过后的宁静、大病过后的初愈……
***
“爷,您该喝药了。”
“佟子,把爷的头扶好,咱来喂药。”
今儿个端药来到榻旁的,是他的一双竹僮。但,为什么?她人哪儿去了?
“爷,您快醒,别再睡,您都退烧整整两日了,怎地不醒啊?”
竹僮们似是学着那姑娘喂他药汁的方法,先捧高他的头,再捏他颊面,再一匙匙徐灌,但他们捏痛他了,再加上药匙没摆弄好,一些苦黑汁液免不了溢出他嘴角,濡湿他下颚和颈部。
他拧起眉,眸珠又在眼皮底下滚颤。
竹僮边喂药、边帮他擦拭,苦恼地叹气。
“爷,快快醒啊!再不醒来,露姊儿该怎么办?爷弄得这祥惨,病得不省人事,又不是露姊儿的错,那……那还是她护着爷回来的,大爷怎能把罪都怪在她头上?不公平啦!三爷快些醒啊!”
他真醒了。
沉重如石的眼皮终于养足力气撑开,尽管入眼依然尽黑,神识却是随睁开的双目那般真实召回。
“爷啊--”
两竹僮挨在榻边既惊且喜,欢叫声震他耳鼓。
他勉强嚅着略干涩的薄唇,启声便问──
“你家大爷做了什么?露姊儿她……她去了哪里……”
***
陆世平被押进柴房已一日夜,因昨儿个苗家家主突然往她头上安了一个罪名,说她不顾三爷眼盲,在‘凤宝庄’琴馆外,私将主子拉进曲折巷弄,最后更将人拉进湖中,才使得三爷全身湿透又吹上许久寒风、病昏沉了,且高烧不退。
可……苗三爷明明已经烧退了啊!
接连三日贴身看顾病中的苗沃萌,在两竹僮帮忙下替他擦身净洗,头一天他确实烧得不省人事,然,在强灌他朱大夫过府急诊后所开出的药后,他开始半梦半醒,她都觉他醒着时候多了,只是力气尚未养足,没法稳心睁眼,毕竟她哄他、凶他、迫他,他似都能觉。
第二日满身发过大汗后,苗三爷体热便退了。
而苗大爷既要怪她,该早早将她丢进柴房关着才是,怎地待到后来才使这一记回马枪?她都闹不明白这前因后果了。
昨日领家主之命押她进柴房的守益以及另一名小厮,直跟她说抱歉。
守益还偷偷对她挤眉弄眼嘻嘻笑。
她没来得及弄懂,人已被关,柴房门外清脆落锁。
更教她发怔的是--柴房里竟然有被、有枕,还备了茶水和小点!
守益隔着门扉轻嚷--
“露姊儿,外边有人轮流守着呢,你要想上茅房,喊一声就有人帮你开锁喽!这儿,呃……咱们也管饭的,时候到了会送饭过来,嗯……那个……总之你好好休息!”
道完,一溜烟地跑掉,不给发问机会。
在柴房过夜的这一晚,尽管心有迷惑,她睡得却颇沉,一是因苗三爷已烧退,二是她连着三日守在主子病榻边难以成眠,此时松懈下来,只觉满身疲倦,几是一交睫便入睡了。
醒来时,柴房窗外天已大亮。
她拥被怔坐许久,突然间无事可做,竟只懂得发呆。
直到府里小辉送来清水、盥洗用具和早饭,她才慢腾腾地动起来。
待她用过一切后,小婢将送来的东西又收拾干净端走,柴房回复原有的静谧。
她环顾四周,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打算撩起衣袖好好整顿柴房中堆得到处都是的杂物,门外的大锁突然‘喀啦”一响!
以为是婢子忘记收走什么,去又复返,她回眸看去,见到那推门而入之人时,眸子不禁微瞠,随即一抹欣愉袭上心头。
“三爷……”人不仅醒了,还能下榻行走,她怎能不喜?
苗沃萌让两名引路的竹僮留在外头,听到陆世平那声低唤,他循声走近。
美目失焦,犹是静谧谧落在她脸上,瞳心无神却张扬某种描绘不出的执拗。
陆世平被“瞪”得有些喘不过气,抿了几下唇瓣才呐呐又道:“三爷病中醒来,该先好好浴洗一番,怎么现下……发未梳、衣也不换?”
“我的贴身丫鬟跑来这儿窝着,没人服侍,我找谁梳发?谁又来帮我备衣、换衣?”道完他不禁低咳两声,青丝覆颊,衬得玉面尤其颓郁。
陆世平张口相辩,但想了想,竟不知如何辩驳。
她被关进柴房,以他的才思敏锐,定已知前后因由,说她“跑来这儿窝着”,自是他故意这么说。至于梳发备衣,他身边不还有两竹僮?
她辩无可辩,只好低头不语了。
岂知未听到她答话,苗沃萌眉心轻蹙,朝她所在方位踏近两步,声略紧问--
“你、你昨晚睡这儿,冷吗?”
陆世平先是一怔,边摇头边答:“……不冷。这儿有--”有厚被、有香枕,她不及道出,苗三爷很快又问--
“你挨饿了吗?”
她还是摇头,呐呐答话。
“没……”
突然间灵光锐闪,她有些明白了,原来苗三爷是特意赶来“救”她,怕她被押进柴房后得挨饿受冻!只是啊,实没见过这么不懂表达的人,担心她的处境却还不忘摆架子。可话说回来,也实在没见过如他这祥可爱的人,硬撑持着,装模作样问得镇定,颧骨却晕红晕红。
想通了,她心扬,嘴角亦扬,低柔道:“三爷之所以落水,确实是奴婢所为,大爷罚奴婢在这儿思过,没苛薄奴婢。”
听她一口一个“奴婢”,苗沃萌下颚微绷,脾气忽掀。
“那你还愣站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引我回北院!”
陆世平才不跟他置气,他这忽起忽落的脾性她已领教多次,欸,都习以为常了。
她听话走近,他已抬起一手,她默然无语地将小臂送至他掌心底下。
他扶握她胳臂,由她领着步出柴房。
外边,被大爷派来轮流看守的人已不见踪影,两竹僮手里拿着钥匙和大锁正冲着她笑,陆世平给了两孩子一记安抚浅笑。小夏询问道:“爷,现下有露姊儿陪着,咱和佟子先回北院备浴桶和热水,等会儿方便爷浴洗。”
舍沃萌低应一声。
两竹僮一下子便跑远,很理所当然地把主子丢给姑娘负责。
其实自从在‘九霄环佩阁’内觑主子和姑娘同榻且同被,两只小的隐约已察觉什么,虽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本能却知,只要把两个大人凑在一块儿,那就稳不会出错。
“你欠我一根盲杖。”两人独处了,苗沃萌随着她徐缓挪动脚步,幽幽却说:“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想到他弄丢盲杖的曲折巷内,想到某户人家后院的杏花树下,陆世平的心不由得一软。
“没忘。明儿个就做。”
当他们踏上回廊时,苗沃萌低声又问:“所以……你最后真借了船?”
她轻笑了声。
“嗯,真借了。但没问便借,偷偷摸摸的,可有借有还的,那艘小舟当夜就拉回‘牛渚渡’了,因后来在水路上幸遇二爷派出来寻找咱们的船只,所以换了船,又托二爷的手下帮忙归还小舟,直到那时才觉真脱了困。”略顿。
“三爷那时浑身湿透,体内……嗯……药力正兴,神识已然不清,能及时遇上咱们的人,奴婢都不知有多高兴。”
苗沃萌对那夜的记忆始终只停留在他偎在她颈侧颤抖,她轻哑宽慰着,他体内既冷又热,旧疾与药力相交煎,她的手臂很用力地抱住他……
此时听她轻描淡写之后的事,他左胸轻骚,扶她小臂的手将她握得更紧。
“……我那时……后来……有对你做什么吗?”
听到那艰涩的低问,陆世平轻讶地止了止脚步,身侧男人亦跟着顿下。
双双立在廊上,她侧眸看他--玉色晕红,已漫漫拓在他脸肤上。
没被他握住的那一手抬起抓抓耳朵,她也觉脸热,却故作轻松。
“三爷宽心,从来都是奴婢对三爷胡来,哪轮得到三爷对奴婢做出什么?”
那双迷美的、无神的眼似又瞪人了。瞪她。
她还在抓耳,越抓越热,脑中有些昏乱,犹然带笑道:“就算三爷真做出什么,奴婢也不会要三爷负责啊!倘是论及“负责”二字,奴婢都不知要对三爷“负责”多少次了。”
细瘦腕部被他狠狠一抓,感受到他身上陡掀的火气。
怎又把他惹火了?他不爱她的玩笑话吗?
唔……好吧,那只好正经点儿了。
她整整面色,稳着声再次宽慰道:“三爷,没事的,那晚你很自制,很……很辛苦,但没事了。”
苗沃萌一时间亦不懂火气因何作起。
只觉若出事,她不要他“负责”,这一点……怎么听、怎么刺耳!再有,她想到就对他胡来,似也不存“负责”之心,根本是……毫无诚意!
“你……混帐!”咬牙切齿地低骂了声后,他晕得厉害,人已往她身上栽倒。
陆世平还不及从他的骂声中回神,见他直直靠过来,她双臂先展,下一刻才意会到他这是厥过去了!
是她太轻忽。
他甫醒,发未梳、衣未换就冲来柴房拎她出来,他这身子骨又是寒症、又闹头疼,春药药力与高烧虽退,到底是虚空,不好生将养怎成?
“三爷?三爷醒醒--”抱着他坐倒在廊上,唤不醒他,她东张西望急着寻人过来帮忙,一时间竟瞧不到一名仆役。
天可怜见,终于有人从回廊所圈围的园子里窜出。
园中花木扶疏,假山石峰层叠,她实没看清那人从何处过来,但不管的,有人就好。
“二爷!二爷快来帮忙啊--”她扬声求救。
***
半个时辰前--
据闻家里三爷大醒,且正由竹僮们领着踏出北院,大步杀向柴房。
苗家大爷立即丢下手边之事,二话不说亦杀向柴房……对面的长屋。长屋平时用来放置杂物,也堆置多余的柴薪,其实也算另一间柴房。他躲着,长指沾着唾液,在窗户纸上截出一小洞,凑眼偷看。
苗二爷风闻老大和老三的举动,竟抢在主角登场前也赶至长屋,跟苗大爷一人一个眼洞,等着看。
待得柴房内的姑娘被自家三爷领出,主仆二人徐步往“凤鸣北院”而去,蹲在窗户底下的苗二爷终于说话了--
“你把露姊儿关押起来,就是想看老三气急败坏的模样?”
“错!”苗大爷同祥脚开开蹲着,很有手足之情似地道:“我完全是为了三弟啊!有姑娘家贴身照顾,他烧都退了,却要醒不醒的,都不知想赖到什么时候?我这招叫釜底抽薪,抽了那根薪丢到柴房,就不信三弟还能再睡!”
苗老大泽亮的嘴角突现坏笑。
“嘿,跟我耍心机呢?之前问他,直说跟人家姑娘不是咱们以为的那种关系,说我尽爱说笑……我说笑了吗?嗯?我苗淬元是爱说笑的人吗?都不知我有多认真……”
苗二爷望着他们家碎碎念的老大,无语了。
片刻过去,苗二爷才慢吞吞插话--
“我瞧,老三快撑不住了,脚步虚浮得很,再过会儿,露姊儿得唤人帮忙了。”
苗大爷两手挲著膝头。
“唔……那自然是交给你摆平啦!”嘴角坏笑犹在,眼底更显锐芒。
“待三弟稳下,咱兄弟任还得商议商议。”
“议啥?”
“就议刘尚书家的那位小姐,看怎么摆会比较平。”
苗二爷俊目微眯。
“嗯。”
***
苗沃萌虽是被扛回‘凤鸣北院’,但睡足一个时辰后自又醒转。
午后,朱大夫过府看诊,瞧过苗沃萌的脉象后,捻着山羊胡呵呵直笑,道一切症状大大转好,又道此次春寒夜中坠湖,且未及时暖和身体,而寒症竟未发作,瞧来这些年的内外调养确实起了功效。
“至于眼疾嘛……”朱大夫舀起一匙百合莲子羹尝着,滋味绝佳,他两眉惊喜挑了挑,倒专心吃起那碗甜羹,一时间止语。
陆世平一颗心吊得老高,亟欲知道那眼疾如何?但她小小一名奴婢又催不得朱大夫,只得极力忍着。
此慵懒的过午时分,北院弥漫着淡淡药香和莲子香昧。
苗沃萌已浴洗过,换了干净衣裤,发丝依然轻散,但梳整得光滑如缎。
苗家大爷、二爷中午时候过来探看了。
奇的是苗淬元见着她,没一丝质疑亦无丁点恶言,似是之前关押她的事,与他一概无关。不过他苗大爷瞧她时的眼神就怪了些,让她直想抹抹脸,看是否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再有,北院这儿的事,连太老太爷都惊动了。
但老人家从‘松柏长青院’过来,嗯……瞧了两眼已然清醒的三萌子之后,所有心神全放在一旁的露姊儿和她从灶房端来的百合莲子羹上。
甜羹有一大盅,见太老太爷涎着脸直瞧,陆世平着实为难,才想冒险偷舀一小碗给老人家,半卧平榻的苗三爷似察觉出什么,竟问──
“孙儿陪曾爷爷用些甜羹可好?”
岂有不好之理?”
太老太爷吞了满满一碗,银亮白胡须乐得都要飞起。
太老太爷得偿所愿后欢喜离去,之后是朱大夫被请进‘凤鸣北院’,望闻问切了一番,见竹僮端来药汁,他瞧过药色、嗅过药香,满意颔首。
苗沃萌让人喂着药,也吩咐底下人帮朱大夫盛碗百合莲子羹,好脾气的朱大夫原是推辞,但甜羹一摆到他面前桌上,他略瘦的褐脸一下子笑出好几道皱纹。
于是病人喝药,大夫喝甜羹,各喝各的,边喝边聊。
“咦……”半卧榻上的玉人突然吃痛般蹙起眉心。
坐在榻边负责喂药的陆世平忙收回持调羹的手,心神重新落回苗三爷身上。
“……三爷?”
他眉仍拧着,唇瓣轻启,一副忍疼忍得辛苦的模样。
见状,她气息微窒,连忙回眸唤道:“朱大夫,三爷他--”
“我嘴痛。”苗沃萌一声截断她的话。
“啊?”她蓦又转正脸蛋,定定看那张轻怨淡罩的俊脸。
苗沃萌扬眉“瞪”人,嘴张得更开,唇内伤口更明显。
“你拿调羹碰到我的伤了,会痛。”
“呃……是、是奴婢的错。”她乖乖认错。
不认也不行,他嘴上、唇内的伤……欸,全是她咬出来的。
那日藏在水芦苇草丛中,他受药力茶毒,神志昏聩,她发狠咬醒他。
当吋情急不觉心怜,此时他面庞苍白,黑发覆颊,微肿的唇伤尤其招眼,惹得她不愧疚都不成。
苗沃萌很轻地哼了声,又很低地咕哝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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