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何处闲春剪烟枝-第4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钟隐目光和悦,自在的与皇叔谈起那卷王羲之的真迹。掌故历史,字体发展,点滴笔画在他的清谈中生动而有韵味。娥皇一点儿螃蟹也未吃,一双青葱手却没闲着。卸了一对血丝玛瑙镯,慢慢拆了蟹肉蟹黄出来,分成两份,一份推给一旁的周薇,命她慢慢吃。另一份娴静的递给了丈夫,钟隐接过瓷碟,眸色温存:“你先吃吧!” 
  娥皇摇摇头:“我素来很少食蟹。” 
  钟隐遂含笑尝了一口,“很鲜美,你也试试!” 
  娥皇不出声的笑了一笑,浅浅勾了勾弧度优美的下颚,侧影天鹅般完美而高贵。 
  烟洛暗自赞叹了一声,金童玉女,这就是典范哪。视线不由转到叶橪身上,那小子拆蟹的功夫真是了得,片刻功夫面前竟然已经堆了两三个空壳。兀自吃的开心得很!体贴两个字怎么写,你懂不懂啊?烟洛忍不住瞪他一眼,他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刚巧抬了眼睫,一双深瞳里冒出些笑泡,冲她眨眨眼,一把推过自己面前才换的醋碟,满满的雪白肉鳌,微袅着清香的烟气。 
  烟洛登时窘了,飞快地扫了众人一眼。正对面的钟隐目光遥遥,停在的“雨阁”的红顶上,太子亦很君子的拆着自己的蟹,不朝她的方向看。唯有李弘翼,带着玩味的神情瞥了瞥钟隐,故意干咳了一声:“宋小娘子与叶郎这般亲厚,真叫人羡慕!敢问宋小娘子与叶兄可是同一籍贯?二位的相识相知一定相当精彩,能否透漏一二?” 
  太子稍稍展目望将过来,烟洛的背后登时冷汗直冒。李弘翼真乃小人,卑鄙无耻!应承了钟隐不将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却千方百计欲挑起太子对她的好奇心。唉,歪打误撞,他还真是找到了切入点。 
  张口结舌之际,叶橪丢了筷子,懒洋洋大言不惭的开了口:“也没什么特别。我们在外乡遇到,她第一次见我就跌进我怀里,似乎被我的相貌迷晕了。而后我多次想离开,她却舍不得让我走,于是就这样一起啦!” 
  什么叫“就这样一起啦”?烟洛一双眼珠子几乎要脱窗了。她决定本着忏悔的心,收回对李弘翼的咒骂。卑鄙无耻,如此贴切的词,绝对要留给叶橪这浑蛋!他这是在转移话题么?分明就是在制造话题兼人身攻击!她就算是个开放的现代人,也总还要点女孩子家的体面吧。 
  太子被打断了思绪,诧异的瞅瞅叶橪,挑眉笑笑不语,端杯饮酒。周薇适时偏着脑袋插了一句,“为什么清姐姐要养着叶哥哥呢?” 
  噌!烟洛面上红云沸腾,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没有的事;你别跟着掺和!” 
  玲珑山石中泻下一柱清流,成片翠然里划过几丝秋风,但闻水声叮咚,竹叶细梭。无人讲话,气氛尴尬…… 
  钟隐恬静的眼波仿如水纹,淡而又淡的晃了晃。片刻间风平浪静,他拈了一柱瓜丝,漫笑了一声:“叶兄还是那么喜欢开玩笑!” 
  大皇子原本死盯着叶橪,这时跟着干干笑了,口气暧昧:“叶郎果然厉害!” 
  烟洛气噎,几欲拍桌子走人,感觉桌下的脚被轻轻碰了一下。叶橪端了杯:“我信口惯了,粗鄙之处各位海涵吧!”仰脖自己饮尽,飞快地斜睨烟洛,乌黑的诱瞳中有种令人安定的从容。一丝情深乍然,也许连自己都未曾察觉。 
  烟洛心神微飘,掩饰着灌了口酒。却听到娥皇好听的声音:“宋小娘子,我欲净净手,烦请带路一趟!可方便么?” 
  “哦,自然!” 
  烟洛感激涕零的匆匆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走不远听到太子若有所思问出一句:“叶郎,我们是否相识?”忙扭头回望,叶橪似乎勾着唇角在笑,一丝慌张也没有,烟洛稍微放心了些,领着娥皇行进后廊。温水预备好了,娥皇将双手插进菊豆面水中,缓缓地逐个仔细搓洗,仔细得似在洗一件艺术品。 
  烟洛立在她身后,瞧着她洁白的手,由衷感谢了一句:“多谢王妃为宋清解围。” 
  娥皇回过头来,凝着烟洛柔红嫣然的面,顿了一顿,平静道:“不用谢我!我并非帮你,而是助他!”   
  情敌与合作   
  屋中温暖。烟洛正忙着打点——两床新絮,四套花了心思做的护膝并一些木柴与师傅偏爱的吃食,都是预备送去给城外的昝方之送去的。叶橪不动手,歪在一边笑:“天下琐碎,舍你其谁?” 
  烟洛近日对他的坏嘴烂舌产生了免疫能力,继续忙活:“夸我呢?” 
  冷不丁的叶橪却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嗯!”他扬起骨节漂亮的手:“过来,让我细瞧瞧仙女长什么样!” 
  “神经!”烟洛作恶心状哆嗦了一下,一偏身闪开他的禄山之爪,躲得老远。叶橪却望着她笑起来,弯着眉眼,眼睛黑亮。 
  竹子这当儿奔进来,打破了一室春风旖旎,递上一纸黄封:“叶公子,你的书函!” 
  叶橪原本笑着,接过来不经心的拆开,瞟了一眼,愉悦的神色便锁进了眼底。 
  “有事?”烟洛觉得有点不对劲。 
  叶橪已站起来,“嗯,有点小事,我出去一趟!”走的速度并不慢,走到门口回头来安慰的笑了笑:“不会很久的!” 
  秋尽了,几场飒然疏雨,将仅余的鹅黄素白的菊瓣打了一地,满城皆香。今日放了晴,天空虽净,屋外的空气却含了一股肃杀的冬意。打马一路西去,城外的玄武湖风光正好,清透如灵镜,一丝波纹都没有。 
  轻轻的水声中,一只不大的木船划开了静水,驶了出去。船舱里除了站着的子槐,面对面坐着两名长相出色的男子。一个儒雅飘逸,一个怠惰诱惑,正是钟隐与叶橪。 
  钟隐并未饮茶,看了一眼杯中盛开的小朵银菊,不紧不慢的问:“很久不见,叶兄一向可好?” 
  “不错!”叶橪笑答,伸手拈了一粒炒黄豆,也没吃,只是搓揉着。 
  “是么!”钟隐抬眼,双瞳渐渐幽深了些:“钟隐近日倒有些寝食难安!” 
  “哦?”叶橪短促的笑了一笑,丢了手中的那粒豆到碟中:“那六皇子该去找昝老头,为何却寻我来游湖?” 
  钟隐蹙起眉心:“叶兄不愿解释么?” 
  “解释什么!” 
  “那好……”钟隐搁下茶盏,盯着叶橪一字一句:“九月二日,瑞王府收到消息,言南昌王与内臣密会,奉送贿赂金银约三千两。九月二十七日,有一黑衣人将纸条定至本王书房外,传消息泗州守将已归心大皇子。十月十三日,子槐夜间被人偷袭,来人却没伤他,只是告知大周军已在江北聚集,提点唐军早作准备。凡此种种,还有大小三五条。叶兄……”钟隐淡声溢寒:“以为如何?” 
  叶橪挑了挑眉,信手去拈碟里的豆,抓几颗又任它们重新掉下去,滚落着蹦跳着,敲得青瓷碟和着木桌零乱的几声,一直跌到船舱地板上。 
  “这等国家机密,六皇子为何来问我这种小民?” 
  钟隐两目寒潭登时咄咄逼人:“叶兄煞费心机,一面暗传消息,一面又刻意留下不少蛛丝马迹,让我可顺藤摸瓜找上你。此刻何必再故作姿态?你究竟是何人?又意欲何为?” 
  叶橪顿了一顿,看看钟隐,笑了,“好!”伸手入怀,将一块淡金的令牌搁在木桌上,金属的清音铿锵。叶橪继续笑着,“瑞王见识一向卓绝,敢问这是个什么东西?” 
  钟隐略侧了头,明澈的眸中立刻惊诧的一闪,取过那令牌细细的看着。黄金的令牌,行书一字,金碧辉煌灿灿然,眼神顷刻凌厉万般:“你是后蜀的人?” 
  子槐大惊,赶紧一个虎步护到王爷身前,戒备森森。叶橪原地不动的坐着,从容的点点头:“嗯,从来就是。” 
  钟隐放下那金牌,拨开了子槐站起身来,灰青的华袖甩开一片寒凉:“后蜀胆敢如此嚣张,干涉我南唐的政事,难道欺我南唐无人了么?” 
  “六皇子息怒,事实并非如此!”叶橪坐直了身子,慢条斯理,语气却少有的认真,侃侃谈道:“后蜀与南唐相距甚远,几无交兵的可能,本也无意干预南唐的内政。但如今大周强盛,柴荣好征善战,近年来连番攻克的,无非是你我两国的疆域。如今的南唐太子乃难得忠心爱国的将才,常年领兵经验丰富,将士归心。如若一旦不慎为人所害,大周军顺势南下,南唐情势必然大乱。如果南唐不敌,后蜀虽一时无忧,然总归唇亡齿寒,于日后诸多祸患。” 
  “所以?”钟隐语气冰冷,皇室权斗本是李家内务,若他默许叶橪为后蜀的利益暗害了皇兄,就是勾结敌国引狼入室。哪怕有一万条道理,也是罪无可恕。 
  “后蜀诚意拳拳,但望南唐国富兵强,这一点上该与六皇子不谋而合吧。我们单负责为六皇子提供一些消息,能帮助太子自然是最好。至于最终如何抉择,仍然全凭瑞王自己判断!” 
  这样?钟隐一顿,专心凝视着叶橪,叶橪索性大大方方的让他看,饮了口茶,毫无恐慌闪躲。他有一种天生的气度,自然而然令人感觉可信可靠。小船在湖心停驻,不远处有几只水鸟引颈而鸣,鸣声煞是清亮。钟隐深思着,垂下的纤长羽睫沉凝不动,桌边的五指慢慢缩拢成拳。叶橪也不打断他,待在一边安之若素。半晌,钟隐方抬了眼,眼底水泽慧明:“你为何不直接去找皇叔?” 
  “因为你比较了解我啊!”叶橪笑得有点狡猾,“太子常年在外,而瑞王不同……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小船慢摇,放眼眺望,万顷清幽,水色连山,除却几只潇潇白鹭,一派空盈。钟隐瞧了好久,终于浅浅吁了口气,迅速盯死叶橪,缓缓的语调却是不容置疑:“此番只需相助皇叔,你们绝不可令有所图,擅自行事!事成之后,你们必须立即撤走在南唐所有的耳哨。否则……” 
  “瑞王喜欢舍近求远,我有何异议?”叶橪应得很快,淡笑了一声,“放心!只要能保证太子军权在握,某人无力再兴风作浪,我就算功德圆满!”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的视线正正一交,彼此高低衡量一番,满舱凉意,如水氤氲。 
  叶橪忽然斜斜挑眉,撤开目光。顺手抛了好几颗豆儿,轻快的张嘴在空中一一接住,嘎吱嘎吱嚼的脆响。 
  钟隐坐下,忽然点了一句,轻如拈花:“她知道么?” 
  叶橪的豆咽至一半便哽住,如常的神色间隐约乌云暗涌:“这是你我之间的私事,无论如何,瑞王要对她严守这秘密!” 
  钟隐的修眉迅速的拢紧了,“你骗她……?”顿了一顿,抿了一口菊花茶,爽口的清醇微暖和着一点冰糖甘甜荡漾口舌间,就令他念起她流韵的影。搁了白瓷盏,心头一痕滞瘀的潮汐:“我今日肯信你,你以为就凭着那块金令?” 
  “我知道瑞王的想法。不过洛洛的事,我自有分寸。”叶橪闷哼扭头望景,显然不欲多言。 
  “人贵以诚!叶兄既然可以对我坦然相告,为何不能信任她的判断?” 
  叶橪摇头:“那不同!”他和她之间,远没那么简单:“瑞王乃是君子,该不会妄言吧?”挑高了声调,惑瞳瞬间光芒流转。 
  钟隐瞳孔闻言缩了一缩,波澜起而淡去,声音依旧清润:“叶兄不必无谓试探,钟隐岂是那等小人?倒是叶兄自己;休要茧自缚才好!不过丑言在前,如若将来你欲做出伤她的事,我是决不会坐视不理的。” 
  叶橪倏然捏紧了青瓷印花的杯,胸口有些酸气蓬勃。 
  转瞳,冷然,漫不经心,利语如锋。 
  “你能如何?” 
  “那要看你欲何为!” 
  抿唇,风华,淡定从容,毫不让步。 
  目光再次不期而遇,而后察觉到各自眼中的情真,微惊中迅速的弹开…… 
  子槐四顾瞧瞧,挣扎了半天,木头似的面孔上浮现出古怪的神色,似乎牙疼。 
  苏烟洛啊,真是个能搅动人心的妖精…… 
  千里之外的东京城中,却也有人抱着同一想法。潘美半眯着狭长的眼,靠在廊柱旁等候。赵大人和他的大弟在不远处的莲池边,似乎终于预备在出兵前和解了。 
  一池清莲又已尽谢,参差遒乱的灰黑莲梗横七竖八的立着,入冬后还没理过,估计也没空再理了。赵匡胤一袭靛蓝,长身负手而立,沉定而潇洒。眼底里头影影绰绰的全是褪尽的莲花,一双黑眸郁郁动人心魄。沉默了半晌,背后的弟弟始终一语不发,他就有些淡淡的自嘲了:“匡义,恨那三十军棍么?” 
  罚他,是因为他擅离职守,竟敢将军令视作儿戏。还因为…… 
  赵匡义耀眼的黑发轻忽一晃,漠然道:“不会!” 
  皮开肉绽,三天下不来床。不过,也值得! 
  赵匡胤转过身来,眸色暗了,“我为何罚你?” 
  “军规不可违!” 
  “还有呢?” 
  赵匡义眼珠儿灿若宝石,一忽儿便爬上一丝冷笑:“因为……她?” 
  赵匡胤岂会不了解弟弟挑衅的深意,怒火一炙:“皇上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赵家,你难道并不知晓?她的身份如被人戳穿,在南唐诸多凶险,你又有没有想过?匡义,你以为就凭你思她如狂,便可莽撞冲了过去,不必担心造成的影响?结果呢,你除了匆匆见了她一面,有没有办法帮到她一丝一毫,能不能将她平安的带回这里?也许反而已经给她惹了祸根,你都不曾知晓。我罚你,是因为你不分轻重,本末倒置,如此下去,终究是小儿脾性,岂能成大器?” 
  赵匡义被大哥一顿疾风暴雨骂得微微发怔。大哥长他十二岁,自小到大,他一向待他亲厚。给他讲自己四处游历的经历,亲自教他习武,有了好东西从未忘记给他预留一份,哪怕那日罚过他后,也趁他睡时送来了镇痛药膏。大哥一直宽容有尽让,对他期许甚多,想不到他今日这般雷霆震怒,竟说他难成大器! 
  忍也忍不住一阵恼恨的疼,转念扬头轻蔑的反击:“别说的那么漂亮,你不过是嫉妒了!我见到了她,摸到了她,与她说话,见她笑脸,你却只能一遍遍对着这一池残根傻瓜般空想,想啊想,咬得牙都碎了心也空了。你根本不是罚我做事不当,而是嫉妒得发疯!” 
  赵匡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想都没想右拳挥出,狠狠砸到弟弟的左脸。赵匡义踉跄两步,轰然倒地。片刻,他飞快的撑身起来,胡乱擦擦嘴角的血,凶狠的抡起拳头直飞向大哥的挺直的鼻梁。饶是赵匡胤闪了一闪,仍是被击中了下颚,骨骼撞上皮肉,咔嚓作响,一阵麻痹的疼痛。他下意识退开,赵匡义却状若疯虎,欺身缠斗上来,没有一拳不是使足了劲儿。本来匡义的武功就小有所成,又是不要命的打法,他没法全身而退,心中一时也是窝火,遂不退反而迎上,拳头招呼,可到底仍留着分寸。两人你来我往,只是挥拳,渐渐的都有心不躲,不一会儿打得气喘吁吁,吃了对方不少老拳,疼的咬牙却都不啧声。 
  潘美远远的掠过来,观望了一阵,却默默退了回去。一会子曹彬赶来了,见到那边你死我活斗成一团的人,嘟囔了一句:“搞什么?”冒着汗就要冲锋陷阵。 
  潘美一把揪住,冷冷道:“他们兄弟的事,该由他们自己解决,别掺和!” 
  曹彬顿了顿,也不动了,到底忍不住扯开嗓子吼了一句:“明日就要开拔了,留着精神杀敌不好么?自家兄弟打什么?” 
  赵匡胤微一分神,就没闪开匡义朝左肩袭来的重拳,猛退了几步,跌在一片荣枯皆半的疏草上,沙沙的一阵响。赵匡义旋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