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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沉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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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琛小脸跑得红扑扑的,神情却甚是愉悦,他挥挥手让请安的冬香起身,示意她退后,又让清荷附耳过来。清荷笑笑,弯下腰。
  “我刚才回到皇祖母那里,竟然看见母妃也在,我听见母妃和皇祖母谈起你。”景琛趴在她耳边道,“母妃不让我听,把我撵出来了,我悄悄躲在了门外。”一脸得意的样子。
  清荷愣了一下,随即收起了笑容:“三皇子的心意我很了解,但是以后万不可再做这样的事了,实在太危险。尤其,你是一名皇子。在这宫里生存,最重要的就是‘各扫门前雪’。有些事情是你不该知道的,那就不要抱着好奇心去探究,否则吃亏的只有自己。”
  景琛本是兴冲冲地邀功来的,清荷一顿不轻不重的教育,让他顿时泄了气,嘟囔道:“你怎么和母妃一样唠叨。”
  清荷扑哧笑道:“我知道三皇子是好意,心领就是了。你过来没让人看见吧?”
  “我来这里没告诉别人,也一个人都没带。”景琛撇了撇嘴,像个大人一般,“这点事我还是懂的。”
  “那就行了。今天你母妃在这里,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回去吧,免得又惹他们着急。”清荷摸摸他的脑袋。
  景琛仍然不甘心:“你真不想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清荷摇摇头,微微笑道:“三皇子,你我亲近原是缘分。你喜欢了,就来逛逛,我随时欢迎。但是这宫廷之中多是非,我不想让一个孩子参与其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景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以后不听她们说话了。我出来久了,怕母妃等我,改天再来找你玩儿。”
  清荷笑笑,看着景琛一边挥手一边小跑着出了门。
  丽妃跑到太后那里谈论自己?自己的膝盖刚刚消肿,这没过几天,又要有所动作了么?她还真是一刻都不放松。清荷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笑着拉冬香进屋说话去了。
  ……
  二十三年除夕夜,是清荷回宫之后过的第一个年。
  自然,前头张灯结彩、轻羽霓裳的热闹年宴,她是没资格去的。说实在的,那些争芳斗妍、明贬暗损的场合,她也懒得掺和。太后也盛装去了钦安殿,偌大的慈安宫里,只剩几个当值的宫女太监,还有她这个待遇特殊的妾侍。
  前天刚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积雪未化,夜凉如水。听着前头隐隐传来的锣鼓声,清荷让从蓉烫了一壶酒,笑言前头开戏,咱们后头吃酒。
  品着热酒,剥着花生,两人围坐说笑,也算热热闹闹过了个年。
  忽然,一道亮光划破天空,“嘭”的一声炸了开来,紧接着又一道划过。“嘭”“嘭”的声音不绝于耳,声音炸得她们说话都听不到了。
  清荷止了口,听着天空一道一道的炮竹炸响,眼前的女孩儿笑颜如花,不禁微笑着转开眼光。抬头远望,墨蓝的天空中,星光渐渐暗淡下去,天地连接处,微微白光泛起。深呼吸,寒凉的空气窜入鼻息,让人脑清目明。
  新的一年,已经来了。前方新的争战,也要来了罢。
  清荷起身举杯,将满满琼浆洒于清辉之下。

  释前嫌语中带刃

  二十四年春,淳宁太后召夏氏觐见。
  清荷跟着领路的宫女穿过后院,转过游廊,来到淳宁的寝殿。姑姑示意她在外略等等,自己进去通报了。清荷低眉敛目,规规矩矩地立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她知道,周围尽管没有一个人,暗中却定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
  大约半刻钟的时间,方才见领路姑姑出来,宣她入内。清荷冲她笑了笑,微微一福身。那宫女一愣,咧了咧嘴角算是还礼。清荷也不在意,略整理了一下衣衫,垂首入内。
  “正八品侍妇夏氏觐见——”门内宣召太监高声唱名。清荷越发收敛了心神,一步一小心地向前走着,来到淳宁驾前,恭敬跪了下去,“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彼时,殿内鹤鼎檀香飘渺。淳宁太后正在殿角侍弄她的宝贝花草,宫女太监环侍四周,静悄悄儿不闻一声。
  听得清荷请安,淳宁头也未回,仍旧在拨弄着花盆,只道:“起来罢。”清荷谢恩起身,侍立一旁。
  淳宁给那盆夹竹桃松了松土,似是自言自语道:“这花儿啊就和人一样,得小心侍弄。你对它好,给它浇浇水,施施肥,它就能开出格外好看的花儿来报答你。你要对它不好,那就只有枯黄烂叶。可有时候,你还得小心着些。这有的花儿啊虽然好看,可它有毒。”她直起腰来,指指花盆,“你就说这夹竹桃吧,好看不好看?摆在那儿自然是好看的,用好了还能入药救人。可要是不小心把那花儿叶儿的吹落在饭食里,那就会要你的命。”
  清荷垂首聆听,不敢多言。淳宁太后瞥了她一眼,继续道:“对于这样的花儿,哀家向来只用一种办法——”
  淳宁轻轻一抬手,“喀嚓”一剪子将那夹竹桃铰了一个枝子下来,惊得清荷晃了一晃。淳宁太后似未发觉般,将那断枝捏在手中把玩着,末了,道:“哀家话中的意思想必你很明白。去吧,今儿起你搬去重华宫,哀家清静惯了,多一个人总不舒服。”
  “臣妾遵旨。”清荷垂首应是,见淳宁不再言语,方才慢慢地退了出来。
  迈出慈安宫的朱漆大门,湛蓝的天空中两三朵白云飘浮,迎面的风仍然有些微凉,清荷贪婪地深深呼吸——这第一关,终于平安度过。她仰起首,初春的阳光并不十分热烈,眼睫在光线照射下微微颤动。她心里暗暗提醒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接下来要面对的人。她没有忘记那个人是如何陷害自己,又如何狠心地夺取了曾真心待己的令宁舒的魂魄。
  她掸了掸衣衫,带着从蓉,拿着不多的几件换洗衣服,稳稳地向重华宫走去。
  与此同时,丽妃正在妆台前细细查验内务府刚让人送来的新制的胭脂膏子,见那颜色鲜妍瑰丽,便伸出小指用指甲挑了一丁点出来,放在鼻下嗅闻,一丝甜香入鼻。接着她沾了一点杯盏中的剩水,将胭脂在掌心化开,见其成色均匀细腻,并无半点杂质,遂示意锦儿近前,抬手将那胭脂抹在了她的唇上,退后两步细细看去,满意地点了点头。
  听闻宫人禀报,夏氏已在门外等候,丽妃轻笑了一声,盖好胭脂盒子,让人带她进来。
  清荷进得寝殿,转入帘幔之后,余光只见一名宫女正垂首跪在地上,双手高举铜盆,丽妃闲闲坐在榻上,将一只手浸在盆内,另一人正轻轻撩水为其盥洗,并没听到她的脚步声。
  清荷走上前来拜倒在地:“臣妾给丽妃娘娘请安。”
  丽妃这才猛然看到她一般,连忙取过巾帕将手擦拭了几下,离座亲自将她扶起,笑道:“没见妹妹进来,是本宫怠慢了。”随即又横眉冷声对宫人道,“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越发不懂礼数了,都该撵你们回去重新学规矩!”
  “娘娘言重了,是臣妾不懂规矩,没待人通报便擅入内殿,还请娘娘责罚。”清荷低眉俯首,面上一副惭愧神色。
  “妹妹说得哪里话,”丽妃牵着清荷的手往榻前走去,“自打你回来,本宫还未曾得见妹妹尊容,让本宫看看。”说着仔细瞧了瞧清荷气色,不禁皱眉。
  “妹妹瘦多了。”丽妃忍不住滴下泪来,一旁宫女早递过锦帕,丽妃接过,叹道,“想是在外面受了不少罪,都是本宫害得……”说着泪意越发涌了出来。
  清荷连忙跪下,劝止道:“娘娘莫要如此,教臣妾如何敢当。臣妾只是为我朝江山社稷祈福,算不得苦。况且,这与娘娘也并无相干,娘娘万勿多心。”
  丽妃拭了泪,叹了一声,拉起她来:“倒是你别多心才是。自从听说太后命你留寺祈福,本宫就知道这事皆因自己而起。本宫本想拼了这条命去劝说太后娘娘收回成命,此事并未调查清楚怎能轻下决断。怎奈本宫当时刚刚小产,身子虚弱受不得风,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害得妹妹去了那个地方……妹妹心里可曾怨恨本宫?”
  清荷慌忙复又跪倒,叩首道:“娘娘此言,臣妾实在难当。臣妾从未怨过何人,更遑论娘娘。只是若要不说,恐娘娘仍存在心里。当日之事,臣妾本就难脱干系,纵然心中自知清白,可那证物赫赫在目,换做谁都不会信臣妾无辜,因此,娘娘大可不必念心,反倒是臣妾的罪过了。只是,臣妾敢对天发誓,从未有过害娘娘之心,那药也绝不是臣妾及宫人所下,请娘娘明鉴。”
  丽妃叹口气将她扶起,柔声道:“本宫怎么会不信你的为人?也罢,你我也都是失去孩儿的娘亲,经历过一样刻骨的痛,当日之事谁都不许再提,都过去了。”
  清荷应声起身,恭敬侍立。
  丽妃再三邀她同席而坐,清荷坚决不肯,丽妃只得罢了,对她道:“如今妹妹能搬来与本宫同住,本宫高兴得很。这宫里也清冷久了,怪没人气的,有妹妹来与本宫作伴,实在是一件幸事。”
  清荷闻言假作不知,道:“娘娘宫中不是还有令容华娘娘与几位小主么?总不会太过寂寞。只是这一路进来却也未曾见到一个人。”
  丽妃眼皮一跳,不动声色道:“那几个丫头定然是看着天儿好,不知道哪儿逛去了。至于令容华——”她深深地看了清荷一眼,犹疑道,“你果然不知?”
  清荷颔首道:“臣妾在外三年,耳塞目闭,听不到宫中的消息。回来之后又整日禁在慈安宫,没有人向臣妾说起——令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丽妃细细看去,见她果然不像撒谎,方才换上惋惜神色道:“说起来,她还是因你才去的。”
  清荷脸上大吃一惊,心里却十分不齿丽妃的太极推手,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口里却道:“令姐姐……去了?什么时候的是?为何是因臣妾而起?”神情焦急,似是不肯相信。
  丽妃眼眸微抬,道:“你可还记得她曾送你一把团扇?”
  “这件物品臣妾怎会忘记。臣妾当时一直爱若珍宝舍不得用,后来因家中嫂嫂有喜,臣妾特将其备为敬贺之礼赠予嫂嫂,可谁曾料到,却害得嫂嫂小产……”清荷眼中一黯,“后来母亲说是这把扇子所致。可臣妾愚钝,竟不知一把扇子怎可害人滑胎?”
  丽妃见她并不隐瞒,满意道:“此事因果本宫也不甚清楚,只知你出去后,皇上不知为何知道了这件事,要求宫中彻查,才发现扇子上竟含有麝香,于是大怒,将令容华押入大牢待查,谁知那丫头竟是个石头做的心,一声不吭就自尽了……外传她是畏罪,本宫却凭直觉相信她与你一样,都是清白的,只是她心性倔强,不甘被冤,才一死了之。唉,实在可惜。”
  她见清荷眸中泪光闪现,隐忍着不敢落下,只道她们之前感情甚笃,也是人之常情,并未多想,遂叹道:“假若她也能如你这般柔韧,想必也不至于含冤致死,也许能等到昭雪的那一天。”
  清荷只觉得心口蓦然收紧,隐隐疼痛。丽妃的狠绝并不在于手段的毒辣,却是对事实的歪曲与否认。一个人谎言说得久了,也许连她自己都会相信她是无辜的。这种事情做得多了,难道她晚上不会发梦么?清荷心头有些恨恨。丽妃不会知道,正是由于这一番对话,才更坚定了清荷要扳倒她的决心。
  事实上,日有所思夜必有所梦,丽妃曾不止一次梦到过冤魂索命。只是,心高气傲如她,怎能容许区区小鬼犯上,心头虽然难免惧怕,嘴上却仍旧毫不留情,直将那些鬼魂统统骂得消失不见,方才罢休。待醒转之后,更不免又添了一层得意,自此更无惧怕。
  自清荷搬来同住,丽妃热情拉拢,清荷又处处退让,表面上两人尽释前嫌,和谐无比。但丽妃仍不时有意无意地提及景珏,又自恃身份贵重,每每都虚与委蛇一番,只让清荷站着说话。时间长了,连虚伪客套都懒怠了,只不在人前的时候,便待她如婢女一般使唤。
  清荷却暗道正中下怀,她事事小心,时时恪守宫礼,丽妃虽一再难为,仍是一副恬淡无争的样子。二十四年夏天,太后一道口谕送至重华宫——升夏氏为七品常在,即日起亦可侍寝。
  虔心拜服下首的清荷口中称颂,心里在无声祷念:珏儿,娘离你又近了一步。等着娘。

  忆旧情翻手为云

  乾元殿,掌灯时分。
  “皇上,晚膳已凉了,奴才这就去让人热热。”说着,高福全就要指派小太监将碗碟收归食盒。
  嘉陵帝看着一桌子的膳食眉头紧锁,自桌案前起身,挥挥手道:“不必了,朕没有胃口,撤下去吧。”
  “是。”三五个御膳房的小太监手脚麻利地撤去了台面上的膳食。高福全立在一旁看着众人收拾,不禁暗暗皱眉。皇上这几天胃口均不及往日,他已经嘱咐御膳房将御膳做得清淡些,又换着法子弄了点新鲜菜式,想劝着皇上多用一些,结果还是这样。
  “皇上,是不是不合胃口?不知皇上想吃点什么?奴才告诉厨房重新做来。”高福全仍不甘心,试探着问道。
  “罢了,朕这两天心口堵得慌,你也别折腾他们了。”嘉陵提步走到轩窗旁,亲手推开窗扇。外头正是日暮时分,阳光已收,天上那一方蓝色由浅入深,渐渐的,整个皇城都罩在了朦胧墨蓝之中,而月亮尚未东升。拂面的晚风清凉,渐渐抚平了他有些焦躁的心。
  寝宫中,十数盏琉璃灯立在四周,地上的红毯已然有些陈旧,却在灯光中重新焕发出一种明艳的红,亮晃晃的刺人眼目。嘉陵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一瞬间有些恍惚,似乎又看到了那个人影对他含羞而笑。
  他看到了自己牵着她的手,沿着红毯一步步迈入九龙华汤,轻褪兰裳,白皙的肌肤在汤池的雾气中氤氲,布幔缭绕,看不真切。他看见自己也褪去了华袍,拉着她的柔荑没入齐腰的水中。美人娇羞无措,他笑着抬手撩起温热的水洒到她雪肤之上,水珠所到之处,如碰到了光洁的瓷器一般,顺着她的脖颈,绕过了山峰与浅滩,一路蜿蜒而下。这画面让他有些干渴,忍不住轻吮那水珠,温热的唇却引起美人一阵颤栗,他安抚般伸手抚上她的后背,触感光滑,引得他的手一路向下……
  嘉陵睁大了眼睛,想仔细看下去,一使劲,却猛然睁开了眼,眼前却一片漆黑。他努力适应了一下黑暗,看到了熟悉的帐顶,他仍然躺在自己的龙床之上,身下却有种奇异的潮湿感,冰凉一片。
  原来竟是一场春梦。
  已多久没有召幸妃嫔了?他不记得,似乎从苏颐妃诞下老七伊始,就很少再翻牌子。不是不想,而是每次看到那个方方正正的膳牌匣子,总觉得有什么在拉着他一样,久了,也就懒怠再看。每次陈德过来,都是象征性的晃一圈,再摇头叹气地出去。
  昨儿个,陈德又端着那个匣子进来,恭恭敬敬地呈在皇上面前,神情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嘉陵帝立在窗口沉思,并没注意他。他不得已,重重咳了一声,方引得皇上回头。
  嘉陵见是他,挥挥手让他下去,那匣子连看都没看一眼。陈德却好像没看到一般,表情古怪地恭请皇上遴选。嘉陵有些无奈,扫了一眼,目光却猛然在一块绿头牌上停住了,继而大喜。他抬手取过那张小巧的牌子捏在手心,刚要说话,却又顿住。
  他想起清荷回宫之前曾要求他谨遵半年之约,说不愿太高调。如今,半年之期已然过去,她的牌子也唾手可得,可他却犹豫了。他有点胆怯,不知道贸然传召,她是否肯来赴约。其实他是不介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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