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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沉月-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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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淡淡的,才不敢造次,将那喜庆话儿咽了下去,可那面上的笑意是再忍不住的。
她走到床边,将帐帘勾起,见清荷已然坐了起来,便让小丫头将洗漱之物端了来,就着床边服侍着净了脸。
“小主今儿个想梳个什么发式?”从蓉乖巧,顺嘴改了称呼,脸上一片喜意。想是一直称呼那莫名其妙的“姑娘”厌烦了吧,早巴不得改个正经尊称。如今果遂了愿,自是喜不自胜。
清荷苦笑着摇摇头,她明白这些宫人们为何会比自己还紧张位份。无论宫女还是太监,都是皇宫里身份最为低微的人,动辄便会吃罪受罚,甚或朝不保夕。他们唯一的希望,便寄托在了自己的主子身上。主子地位尊崇,也会带挈他们得些体面。
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笑靥如花,只不知,跟着自己,是幸或不幸?
“小主?小主?”从蓉见她看着自己发呆,却不知在想什么,便轻声呼唤,“照宫里规矩,小主晋封之后应去面见皇后娘娘及各宫主妃聆训。一早,坤和宫已遣人知会,皇后娘娘微恙,小主今日可以不必过去;咱们宫里颐妃娘娘方才也派人来说,要说的话昨儿个已经告诉小主了,也可以不用过去。如今,还有几处要去,小主还是打起些精神,应对着罢。”
清荷点点头,拣了一袭松香色棉氅衣,外罩银鼠比甲,将一头乌发梳理得十分光滑,头顶只简单绾了个髻,攒一支珊瑚梅。简单素雅,又不致太跳脱而引人注意。
她知道,自己已经十分惹人非议,连一向温柔礼侍,待己如亲妹的颐妃昨日都不免些微含酸。管中窥豹,大约亦可猜得到其他人的态度了。定要谨言慎行,表明自己确无争宠之心,或许还能换得安稳余生。
淳熙宫与重华宫同属东六宫,若单论距离,自然先去重华宫比较顺路。但淳熙宫主妃惠妃品级却高于丽妃半级,为正一品宫妃,因此为不惹人口舌,二人不得不绕路先去拜访这位一向与世无争,低调好静的惠妃娘娘。
惠妃贾氏,其父乃前锋营车骑大将军贾衍,半生戎马沙场,立下赫赫战功。中宫以下的四妃里,独有她这个惠妃在位,其余三妃均空缺。且与皇上育有一子一女,因此,贾妃虽生性淡泊,平淡无争,在这后宫中的地位却坚如磐石。
清荷进入淳熙宫的时候,惠妃刚刚起身,让她在外面等了约半柱香的时间,方才请她入内室相见。这惠妃果真如传言所说,是个喜静的人,眉眼疏淡,言语不多,只略嘱咐了几句便让她跪安了。
从淳熙宫出来,走在通向重华宫的青石巷道中,远远望去,冬日暖阳下方,两侧的灰瓦红墙笔直地指引着前路,似乎永无尽头。就好像她的生命,已然被固定了轨迹,无论如何挣扎,也逃不出这牢笼。唯一能做的便是顺着时间的流逝,从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仅此而已。
时隔一个多月,第二次站在重华门前,身份却已然改变。想起上次匆匆逃离这里,以为可以避得开那样的命运,终究却仍披了这张皮回来。想想,真是可笑。
汐贵人摇摇头,将那些杂念抛开,深呼吸,迈步跨了进去。
正文 禁锁翠明初唱漏
“汐贵人不必多礼,快起吧。”上首的丽妃言语周到却神情淡漠,似无意地把玩着腕上的珠串,也不看她,“说来也是贵人的福气,讨皇上喜欢,本宫自然也是喜欢的。”
“丽妃娘娘说的是。汐妹妹的模样,不止娘娘喜欢,就是我们看了,也是爱的。”令容华笑着凑趣,不着痕迹地将清荷拉到身边的位子坐下,免去了她站在堂下受众人凝目的尴尬,换来后者感激的一笑。
丽妃略抬眼睑,瞥了令容华一眼,接过锦儿奉上的茶盏轻轻吹着,凉声道:“汐妹妹?呵,令容华才去了那边几次啊,倒这般亲热了。也好,咱们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最喜的就是亲热和睦。只是,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可别白白替人操心,最终误了自己。”
这一番话让清荷听得冷汗淋漓,又不能辩驳。自己得罪丽妃在先,来之前已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如今只得她几句暗讽已是幸事。多说便多错,这点她还是明白的。
“谢娘娘提点,宁舒谨记。”令容华恍若不知其深意,只站起身浅浅一福。
“宁舒姐姐虽然不及娘娘聪慧,却也心思过人。”对面一个婉约女子看过来,浅浅笑道。遂又向上颔首道,“娘娘恐怕多虑了呢。”
清荷自令容华低声告之,这个女孩便是温婕妤,闺名念笉。其父官授翰林院大学士,也算家学渊博。温婕妤自己也颇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更曾在皇上面前以即兴作的一副《春夜月歌图》搏上位,“才女”名号不胫而走。
虽则温婕妤位份高于令容华,却胜在其年龄较小,入宫时间也短,故而称其一声姐姐,令容华倒也不是十分受不起。
“温婕妤过誉了,宁舒怎敢与娘娘相提并论。”令容华淡淡答言。对面的温婕妤只轻轻一笑,也不再出声。
或许有才的女子性格都有些古怪,这位温婕妤住在淳熙宫,照理说应该与其宫主位惠妃相近。谁知这温才女竟明言不喜惠妃的恬淡雅静,觉得甚是冷清,反而经常到这重华宫小坐,也不怕那些流言中伤,倒是一副清者自清的意思。
清荷暗忖,怪道刚才去淳熙宫拜见惠妃时,左右轩阁均紧闭不开。原以为是无人居住的空屋,现在想来,恐怕其中就有这温才女的居所吧。只不知,其余屋子住了些什么人。
众人又说笑几句,令容华便起身请辞。清荷也顺势一起告退,丽妃倒没有多为难,只摆摆手让二人去了。
出得殿外,令容华笑着邀约清荷去自己偏殿小坐,清荷以还有宫妃未去拜访为由婉拒了。令容华倒也不相强,自带着人回去。
清荷主仆从重华宫出来,对视一眼,均吐了一口气。今天的重头戏已经落幕,只剩下永福宫没去。听说这宫里现尚无主位,位份最高的便是一位正三品的婉贵嫔。经从蓉提醒,她方想起上次在御花园撞见丽妃的时候,曾与这位贵嫔娘娘见过一面,只是当时紧张,未敢多看。想来,这位不多言语的娘娘也不会为难自己。
二人顺着宫巷向最东头走去,谁料走至永福宫前,被宫人告知婉贵嫔娘娘与阮容仪均出去了,请汐贵人改日再来。主仆二人无法,只得往回走。清荷因说时辰尚早,想去园子里逛逛,舒散舒散心里的闷气。
两人从东南角门进了御花园,顺着甬道蜿蜒而行。因入冬以来还未曾下雪,这天有些干冷,一阵凉风掠过,清荷不由拢了拢领口。
道旁树木的叶子早已掉光,露出干秃秃的枝桠,以十分奇怪的姿态伫立着。湖面已凝结薄冰,偶尔有一两根枯黄的枝梗突兀地杵在那里,似是不甘心冬天就这样来临。
走了这半天,许是被风吹了头,竟隐隐有些头痛眼酸起来。眼瞅着前面有个亭子,走近一看,却是万寿亭。见亭子四面抱厦,可略微挡挡风,从蓉便让清荷在此处稍等,自己回去取了衣物手炉再来接她。
从蓉走后,她见着亭中无人却十分干净,想是有人日日打扫,便坐在那亭中的石凳上以手撑着酸胀的脑袋略歇一歇。
正朦胧间,忽觉一阵冷风掠过,清荷顿时一个激灵,却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啪”地一声,已然挨了一个巴掌,打得她一个趔趄,面上生疼生疼。
“让你眼里没有主子!”
这个突然而至的巴掌把她打得有些懵,待看清对方时,却是一个宫女打扮的丫头,脸上一副张扬跋扈的神情。她身后那个头戴珠钗的贵妇人,正用一种嘲笑的神态看着自己,隐有一丝得意。
清荷的脸已然红肿起来,这一巴掌果然下了狠劲,着实不轻。她生生忍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眼前这个女人有些面善,她一定在哪儿见过。
“想什么呢,狐媚子?”那宫女已退至一边,而那个女人笑着开口,“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她想起来了,原来是上次用同样的话骂她却被丽妃压制的阮容仪。没想到今天入门拜见不得,却在这儿“遇”上了。从第一次见面,这个阮容仪就明摆着不喜欢她,只因惧丽妃而不敢造次。今天这亭子里没有别人,居然变本加厉,敢擅自让宫人动手,竟骄纵到这种地步了么?
“今天给你这一巴掌,就是让你长长记性。”阮容仪一步步走至近前,撇着嘴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罢了,居然敢装瞌睡眼里没人?你心里只想着怎么迷惑皇上,是么?”
清荷忍耐许久,终在听到这句话后,轻吸一口气,跪下缓缓道:“请容仪娘娘自重。清荷原是身上不大爽快,才没有看到娘娘入内。但娘娘位列四品宫妃,私下殴打妃嫔,恐有违宫禁吧。”
阮容仪闻言眼睛一眯,捏着她的下颌一字一顿道:“竟然还敢顶嘴?!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既然已被套上了罪名,清荷索性扬起头盯着她双眸道:“娘娘方才不是已经动了么?容我多一句嘴,既然娘娘认定清荷有本事迷惑皇上,就不怕清荷告御状么?”
阮容仪面色一变,随即斜睨着她冷笑道:“少拿皇上压我。汐贵人今日目无尊卑,一再出言顶撞于我,念其初犯,酌情从轻。就罚你在这跪两个时辰,反省反省。”她叫过方才那个动手的宫女,“我这个丫头最是懂规矩的,就让她留下好好教教汐贵人。”说完凉凉一笑,在其余宫女的扶持下翩然离去了。
清荷眼见一行人消失在树丛后,轻抚了抚依然肿痛的面颊,默然不语。她知道,今日不该再三出言顶撞阮容仪,只是本就头痛不已,又无端被人打了一巴掌,心里愤然,忍无可忍。
姗姗来迟的从蓉却发现主子被一个宫女压制着跪在那里,已是支持不住,昏昏欲坠,立时又惊又怒,冲上前便要扶清荷起来,却让那丫头反手一个耳刮子给甩了出去,跌在一个人脚边。
“你们这是做什么?!”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隐含了丝丝怒意,仿佛山雨欲来。
“皇上……吉……吉祥……”那宫女已吓得口齿不清,伏在地上。从蓉一听也顾不得疼痛,抬头看见果真是皇上,立即匍匐在嘉陵脚边,哽咽着求他救人。
嘉陵本是带着一众臣工自钦安殿路过,见此情景,一个箭步上前将已跌倒在地的清荷抱起,却见她已然昏迷,额头滚烫。他轻轻扳正她的身子,发现她左侧脸颊上红肿一片,五个指印清晰可见。心中“腾”地泛起怒火,一双眼红的似要烧着一般,盯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宫女,咬牙恨声道:“说!谁—做—的?”
那宫女顿时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皇上……不关奴婢的事……是……是阮主子让奴婢教训她的……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嘉陵俯下身,眯着眼道:“朕的人也是你能随意教训得的?你有几条命?!”说完一脚将她踹到一边,抱着清荷大踏步向翊萱宫走去。那宫女已瘫软在地,如何还能说得出话。从蓉一愣,也赶忙和一众太监追了过去,只留下那些大臣们面面相觑。
翊萱宫清汐阁内,此时已是忙乱不堪,嘉陵进门便高声喊着去请太医。颐妃听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清荷这个样子,也吓得不轻。一众内监、宫女们都围着汐贵人忙得脚不沾地,只有脸颊同样红肿的从蓉反倒插不上手,孤零零站在一边。
颐妃见她发鬓凌乱,面带泪痕,便招手让她跟自己回去,叫人打了水来让她清洗收拾了,才细细问她究竟发生何事。从蓉顾不得自己委屈,只跪着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一回明了。颐妃垂首细听,也不言语。
正思考间,只听得嘉陵贴身的总管太监高福全在门外请安。颐妃急忙请入内,急急问道:“汐贵人现在如何了?”
“回颐妃娘娘,陆院判说汐贵人体质虚弱,郁结于中。加上着了风寒,又受了些惊吓,这才一股脑儿的发作起来。请娘娘放心,陆院判已开了方子,说不出一月定然大好的。方才汐贵人已睡下了,皇上马上就过来。”高福全深深一揖。
“如此,有劳高公公跑这一趟。本宫这就放心了。”颐妃松了一口气。
说话间,嘉陵抬腿走了进来,颐妃赶忙让座让茶。察其神色似疲惫不已,也不敢深劝,只亲自捧了茶盏送到他手上,方慢慢道:“这事儿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嘉陵挥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只留下了高福全和从蓉。“阮翠云仗着她兄长屡立战功,竟越发放纵了!”他想起清荷脸上红肿的痕迹,仍余怒未消。
颐妃沉默片刻,道:“恕臣妾僭越,阮容仪虽确有错处,却极有心。如今边陲作乱尚未平定,皇上仍需阮小将军前线坐镇……”
嘉陵闻言默然半晌,叹了口气,只得命高福全道:“永福宫宫女目无尊卑,胆敢以下犯上,着内务府将其押入暴室,永不得出。至于阮容仪……让她禁足吧。不到朕放她出来的那天,哪儿也不许去!”
正文 木奁清香摇风暖
这厢,清荷半梦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感觉到周围人影晃动,有人在身边低叹,她觉得那个声音异常熟悉,心里怦怦直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纠结半晌,终是敌不过药力睡了过去。
待她退了热醒转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在她身边守了一夜的从蓉见主子醒了,泛上喜色,探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方放下悬着的一颗心道:“小主总算醒了。”
“你怎么没去睡?”清荷仍有些混沌,闭了闭眼……不对,自己似乎应该在御花园吧?
“我怎么回来的?”她回忆起自己坐在万寿亭,然后遇到阮容仪一行,接着挨了一巴掌,再然后被罚跪……只记得膝盖被硌得生疼,身上又冷得很,脑袋昏昏沉沉的,后来就不省人事……
从蓉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担忧神色:“您不知道,当时可吓坏奴婢了。奴婢一时气急冲上去跟那个柳儿理论,谁想反被她推倒了……”顿了一下,继续道:“后来幸好皇上来了,才将小主抱了回来。没一会儿,太医院陆院判带着太医和药童也赶了过来。皇上让陆院判亲自给您把的脉,听说无大碍,给您脸上的瘀伤也擦了药油,皇上才放了心。”
怪道觉得身边有股味道挥之不散,应该就是这药油味了。她不由自主摸了摸左颊,确实不怎么痛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是……皇上抱我回来的?”
从蓉点头,心中仍有余悸:“您没见皇上当时的表情,好像要杀人一样……皇上一直守在您身边,直到看着您喝完药睡着了才走的。”
清荷默然,暗暗叹了一口气——原来,果真是在做梦,还以为……想到这里摇头自嘲,人死了怎么能复生呢?果然是思念累积过甚了罢。
因躺着说了这半天话,清荷想要坐起来舒展一下。从蓉连忙上前来扶,却又别扭着躲躲闪闪,她觉得很奇怪。今日本就觉着从蓉哪里有些不同,只因方才精神不足没多想,这一留心才发现,原来她今日脸色格外白皙,像……擦多了粉。
清荷心中起疑:“你的脸怎么了?近前点,我看看。”
从蓉低着头,嘴里说着奴婢没事。怎奈清荷不依,终将她拉过来按住,细看下发现她的侧脸有着同样的指痕,却因为无药可敷而依旧淤肿一片,纵是她如何巧手施粉也遮盖不住。
“谁打的?也是她……还疼么?”清荷眼圈一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额脸。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从蓉受宠若惊,她长了这么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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