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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叶生生两不见+番外 作者:寒塘独鹤(晋江2014.04.09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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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能听到他俩的小打小闹。
表姐的伶牙俐齿,七爷是见识过的,现在遇上秦熙痕,多半便是秦熙痕被表姐数落的体无完肤,而秦侍卫脾气却很好,任由表姐说,他便只是笑,不气不恼,一脸赧然。
趁着秦熙痕偶尔不在的时候,我亦曾悄悄问过表姐,究竟怎么回事?总不会是春心荡漾了?表姐却一脸神秘的回望了我一眼,总是天机不可泄露般的保持缄默。
本来,病愈之后,我便打算回淳安去,可如今表姐来了这么一步,我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若是撇下表姐,独自回去,铁定过不了表姐那一关,可是,我留下来又能做什么呢?
有些事,即便心有余,也是力不足。有些关系,便如同那一层窗户纸,虽薄,却恰到好处,若一味的去捅破它,谁知道会窗外会不会是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我就这样每日若无所事的度过了一日又一日,直到那日,秦熙痕再次来宅子,神神秘秘的说要带我们去个地方,我的日子才有了些许变化。
一路上,任由表姐如何盘问,秦熙痕一直守口如瓶。最后,还是我问,“是不是七爷吩咐你来的?” 秦熙痕才惊愕的点了点头,算是勉强透露一些。
表姐得知是七爷的安排,也未再问话,她也知道,如果是七爷的吩咐,秦熙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受自己威胁,索性放弃了。
马车一路奔腾,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下车时,却见一座崭新如初的大宅子,若是帽儿胡同那座是宅子,那么眼前这座,足可以称的上府邸了。
待秦熙痕系上马车后,才走至我们面前,说道:“两位柳姑娘,请。”说罢,他只身不动跟在我们身后。
表姐看了我一眼,快步走上前,至门口,稍作停顿,转瞬,用力推开了大门。
如果要问我,这辈子我见到的最惊奇的是什么,我一定会毫无犹豫的回答,是这座大宅子。
如眼的湖光水色,像极了淳安的荷塘,翠玉碧湖的尽头,是层出不穷,错落有致的石林山壁。
这样的眼熟,像是淳安老家,却又不像。表姐在一旁不住的赞叹美景,一边又问我:“为什么我看着像是在淳安,却又好像不是。”原来同样的感觉,她也有。
秦熙痕在身后提醒道:“再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同表姐便跟着秦熙痕一路漫步而去。每迈出一步,记忆仿佛便增一分,我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在不远的尽头,我也许就能想起全部。
当秦熙痕推开卧房的那一刹那,我恍然大悟,所有的记忆通通呈现于眼前。表姐知道我是想起了什么,迫切问道:“快说快说,这是哪儿?”
我暖暖一笑,拉起她的手,说道:“这不就是当年你无缘相见的太傅府嘛!”
“真的?”表姐吃惊反问道。
我微笑的点头,解释道:“是像极了太傅的仿真府邸,除了地段不同,其他几乎相差无几了。”
表姐兴奋的拍手叫好,“那我得仔细瞧瞧去。”说着,转眼,便不知道跑去了何处。
我见秦熙痕未跟去,才突然想起,说道:“替我多谢七爷。”
“柳姑娘何不亲历亲为?感谢的话,总得自己说,才显的诚心。”
“好一阵子不曾见到他了,如今他是那样的忙碌,怕是想见到他也难。”
秦熙痕意味深长的笑道:“不急,总会有机会的。”
是夜,我与表姐便留宿在此处,我这才发现,或许是我们进门是太过于迫切,才完全没留意到,府邸里其实亦有不少仆役在干活。吃穿,一应俱全,完全不需要临时准备。就连我与表姐的卧房也早有人收拾干净,随时便可入住。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1 章
七十一【塘】
柳云湘在京都的第一个生辰,我正在北山,不曾遇上。第二个生辰之日,索性我还记得。这个世间,有太多事,并不需要刻意去打听,有心,自然会知晓。
我想起了那年在北山,曾听她谈及当年的太傅府,眸中之光炯炯透亮,我心下明了,那是她的一个梦境,一个想回去却无法再回去的地方。
于是,我遣人打造了那么一座仿似的太傅府,希望能帮她找回一些儿时的记忆。除此之外,我亲手制了一张古琴,送去了柳府。
那一晚,我果然见到柳云湘见到那张椅桐古琴时的惊愕。她不可思议的望着我,似在寻问,从何而来。
我伸手抚过那锃锃发光的琴弦,并未多作解释。其实,我并不打算告诉她实情,我所做的一切,从不曾奢求她会知道,更不曾奢求她来报答。有些事,我用心做过,便好,不在乎,受惠之人是否懂得。
“祥和二十七年,深秋,逢云湘生辰,赠之。莫塘。”柳云舒边欣赏古琴,边触摸着琴脚边缘的篆刻,朗声念道。
一语罢,却听柳云舒恍然大悟道:“妹啊,原来今日是你生辰,我竟然都忘了。”
“何止你,连我自己都忘了。”
“如此说来,倒是七爷有心了。”柳云舒不坏好意的小觑了眼柳云湘,一边还不忘打趣我。
“就你话多。”柳云湘羞红了脸颊,转过身,向我福了福身,淡言道:“多谢七爷惦记,这些礼物实在太过珍贵,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回馈七爷才是?”
“不必记挂于心,举手之劳罢了。”我故作镇定的回答道。
那一晚,我同熙痕在柳府与她二人共进晚宴。早有厨娘备了酒菜,在适当的事宜,一一端至厅堂中。
柳云舒见状,再一次吃惊道:“七爷究竟还做了什么?不如一起说出来吧,免得,今晚我同云湘被惊到无法入睡。”
我笑道:“黔驴技穷,再无其他。”
席间,柳云舒似乎唱了主角的戏份,频频向我敬酒,柳云湘反倒坐在一旁,更像个客人一般,席间并不多语,却是欢喜的看着我们酒来酒往。
或许,真的是放开了这阵子的烦事琐事,这一顿夜宴,我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久未曾这样畅快的豪饮了。只知道,即便是亡妻在世时,亦未曾有过。酒不醉人人自醉,整晚,不记得自己究竟灌下多少琼浆玉液入肚,我只觉得自己的心绪越来越不受控制,整个人也昏昏沉沉,飘飘欲仙。
而后,似有人扶着我,穿过檐廊,路过碧湖,不知走了多久,才将我放下。我终于可以安稳的躺了下来,浑身轻松自在了不少。我知道自己其实并没有醉,只是,心绪没有了平日里的谨慎,思虑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周全。
身上突然被温暖的物品覆盖上,我缓缓睁开眼,不如所料,正是应该出现的人。她似在对我笑,那样云淡风轻,那样星耀月明。一时间,我被这样的梦幻所迷惑,伸手紧紧的拉住这醉人一刻。
柳云湘被我的举动怔住,一时竟不知是该进还是退。手被我紧握,搁在胸口的起伏之巅,我明白她的茫然,了解她的不知所措。
“只要一会儿。”我开口恳求道:“一会儿就好。”
她若有所思了片刻,终是在我床边坐了下来。被我紧握的手,亦是用力,反握住我。我顿时安宁下来,心境与灵魂的静默,令我卸下了过往的种种防备。这一刻,我如同初生的婴孩,脑中,心中,再无半点忧心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2 章
七十二【湘】
第二日清晨,表姐一醒来便来寻问昨晚的事。我怨恨的瞪了她一眼,还好意思问我,这分明是给我下套嘛。
自我有记忆以来,这样的庆生方式,鲜少发生。然而,在我人生的二十多个春秋之后,我终于清楚的看清了自己想要的,也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其实一直深驻我心,只是,是我自己刻意筑起一道心墙,不让它显现出来罢了。
酒桌之上,觥筹交错,表姐与七爷,与秦熙痕,畅饮无数。这也是我第一次见表姐如此不拘小节,彻底打翻了她在我心中江南小家碧玉的形容。
我这才知道,表姐的酒量远在我预料之外,一杯接一杯,是那样的豪气爽快。只有我,不擅饮酒,便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虽然没有参与他们的痛饮,却也感同身受。
表姐的敬酒,愈演愈烈,至最后,连我都看出来,她在拼命想把七爷灌醉。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主意,反正,她的主意向来多,也从不会事先知会我半句。
终于,她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七爷在喝完最后一杯,终是不支,匍匐于桌前。满心以为表姐会和秦熙痕同我一起善后,却到现在才发觉,这根本就是表姐的损招。
眼看着七爷醉倒,表姐紧跟着也呼喊了一句:“妹啊,对不住,我也醉了。这里就留给你收拾了。说罢,头也不回,跌跌撞撞的扶着门框边缘,走了。”
“我扶你,你小心点。”还未待我说话,秦熙痕率先冲了出去,就这样不顾他主子的死活了?无奈之下,不忍心看着七爷就在酒桌前趴一整夜,只得用尽全力扶着他回卧房休息。
“快说说,昨晚,你们……嗯?”表姐一脸不怀好意的恶笑,笑的我没来由的毛骨悚然。
“什么你们我们的!”
“好啦……不是你们,快说快说,昨晚可曾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
“哪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啊?”我一想起昨晚的事,顿时红晕遍布,却还懒得搭理她,“都醉成那样了。”
表姐仔细的瞧了我一眼,“柳云湘,你撒谎,从小你一撒谎就会脸红,你看看你现在,都红成什么样了?”
我支支吾吾,不欲理她。却听她继续在我耳边念叨着:“妹啊……还记得那年在淳安,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我摇了摇头,她说的话太多,我实在记不得是哪一句了。
“若是良人,就嫁了吧。”表姐一字一句,抑扬顿挫的重复道,“妹啊,原谅姐姐,当年没有看清便劝你交付了自己,可是,这一次,姐姐真的看清楚了。”
我依然不回答她,她瞧我干着急,“你倒是给个话呀,别让我觉得自个儿是在唱独角戏。”
“你要我说什么?”我咬了咬唇,实在不要说什么。
“说你心中到底有没有他?”
我皱了皱眉,不想表姐竟问的这么直接。这个问题,我一直在逃避想象,我不欲令自己陷入那样的纠葛之中,却在今日,被表姐硬生生的扯上了台面。
“你呢?难道你真的完完全全放下了?”这个问题,也是我一直以来想要询问表姐的,其实,答案早已显而易见,而我,却仿佛只有真真切切的听到表姐的回答,才会相信。
“我?”表姐吃了一惊,沉默了片刻,却又突然大笑起来,“柳云湘,你不会是因为我才这样犹豫不决吧?”
我惊愕的望着表姐,没想到,这阵子我的表现,看在她眼里,竟是如此清晰无疑,虽然,她整日同秦熙痕不在家中。
“妹啊……你相不相信,这个世间有缘分一说?”
我略想片刻,慎重的点了点头,却听表姐继续说道:“缘分这东西,有时也挺奇怪的,我一直以为自己饱读诗书,精通琴棋书画,将来的某一日,定会遇上一位能同我一起畅谈诗词,互较博弈的人共度一生。然后,我遇上了七爷,可是,我不知道,命运的安排是如此神奇,我一直以为的人其实从来不适合我,诗词读多了会累,琴棋书画论多了亦会烦,唯有那个什么也不曾做便令我心情愉悦的人,才是最适合我,尽管他完全不理解我在诵读些什么,却也是笑着听我念完。”
表姐叙叙叨叨说了很多,我总算听明白了她的心境,我细细琢磨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却听她继续说道:“所以我说,妹啊,你心里一定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一个人。如果,你心里是有七爷的,姐姐我十分乐意看到你们携手百年。”
“我?我……”我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我真的已经恋上他了吗?分不清,辨不明。
“你该不会只是把七爷当成十四爷的疗伤之药吧”表姐突然惊愕的反问。
她若不提也罢,这一提,我又顿时想起了那段未果的姻缘,虽然那些美好的曾经早已过去,可是,有些事毕竟在我生命中第一次发生,我却无论如何也难以忘怀。
“我……我确实还没法忘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七十三【塘】
我早已分辨不清,在那一刻,亲耳听到柳云湘说“我确实还没法忘记过去。”自己究竟揣怀着何种心情。
手中紧紧握着才刚书写的文书,愈发用力,那一签薄薄透着墨迹未干的文书,在我手中,终是被捏成了一团。
我以为经过昨夜,她会明了我的心意,也以为她的默许是对我的首肯。当她静坐于我床沿边之时,我睡的是那样的宁神,不带一丝烦燥。
双手交握,一股镇定的气息自她的身心传至我身,我以为自己可以,就这样握着她的手,一辈子,却不知道,醉人的时光总是那么匆匆而过,属于我的,永远也不会长久。
我不知道自己后来是如何睡迷糊的,但我却清楚的记得,我闭着双眼曾说过的话,“云湘,让我陪着你,一生一世。”
闭着眼,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唯独能感觉到的是,她未曾退缩,未曾离去,虽然没有言语回复,却也任由我牵着她的手,一直,一直。
耳边的柳云舒的说话声,依然直入耳门。
“哎……你的性子啊,怕是这辈子都难以转变了,本来,我不想再跟你提十四爷的事了,既然你俩情缘未了,我觉得有些事还是告诉你的比较好。虽然,我一直不赞成十四爷的做法,可以为了权势,牺牲自己的感情,可是作为皇子,他们的世界有太多事,是我们难以理解的,今日姐姐虽然站在七爷这边,无非是看到了七爷对你的用心,可说到底,他也是位皇子,在十四爷身上会发生的事,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重蹈覆辙。所以,在你做最后的决定之前,姐姐奉劝你,一定要想清楚,自己是否能接受他们身份背后所隐含的委曲求全。”
隔了很久,柳云湘都不再答话,而我却尤其想知道她心中所想,柳云舒的说辞,十分中肯的将我的情况一一展现于她面前,虽然,于我未必有利,却也是实话实说。
“表姐……我现在才明白,原来,我们真的跟他们不是同一路人,要想融入他们的世界,真的很难。”
默默地听着柳云舒的这些话,我嗤笑着垂下眼睑,也许,真的是该离开的时候了。未再知会他二人,我想也不必再说什么。手握的纸签,在我经过碧玉湖畔边时,也被我随手扔至了湖中。
也许,是我想的太过于简洁,或者,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憧憬而已,是我把自己关在了一个不愿醒来的梦中,却以为梦是真实的。
望着那薄如蝉翼的签纸颜色渐渐加深,湖中碧波渲染了墨迹如画般漾了开去。我却依然能清楚看到那上面的字迹。
“祥和二十二年,臣凌莫塘,有本启奏:年余之前,儿臣行事莽撞跋扈,处事不妥却未曾查,枉费多年修习孔孟之道。大学士之女落氏,初嫁为妃,值儿年少轻狂,不懂惜福,致王妃倏然亡故。每每忆及此,纵于庙堂之前跪拜思过;犹悔不当初。今,儿臣自北山面壁思过年余,方悟得己之错失,儿臣必当谨此铭记,断然不敢再犯。今有一事,多日斟酌,未敢陈奏于父皇,非忤逆圣意,亦不敢隐瞒,故斗胆上陈,妄父皇闵矜愚诚,听臣微志。父皇昔日教诲,若夫令德懿行,秀于闺房,而湮灭无传,何可胜数。独赖子孙之贤,或以表见于世。君子之欲得位行道,岂非以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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