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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完)-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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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那小二又噔噔噔上了楼。身后跟着七八个书生,正东张西望的找位子。
二楼差不多已经坐满,只有靠窗户这一带显得特别的空旷,那几个书生冲着林致远等人的方向对小二指指点点。看样子,小二是颇为难的向他们解释,然效果不佳。
小二不好意思的走到众人身边:“几位贵客,这。。。。。。店里的几位常客请小的来问问,能不能匀出两张桌子给他们行个方便”
荀晟睿皱眉道:“小二,你们掌柜的这样做可就不地道了,雅间不给我们,我们就包了临窗的位置,怎么,现在又叫我们挪位置了?”
小二支支吾吾的说“不敢”,其实他心里是想说,他们掌柜的就是瞧你带着剑,领着好几个黑脸煞星,所以才叫他上来的。“客官,他们都是很老实的读书人。不会惹事的。”
黛玉总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如芒刺在背,身后的人在盯着自己看,于是劝道:“哥哥,不如就让出一张桌子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反正咱们也快用完了。”
林致远看向荀晟睿,荀晟睿知会其意,便于小二道:“就将最外面的一张桌子挪出来吧小二?小二?”
荀晟睿喊了几声,才将伙计唤醒,这小子刚听黛玉的声音简直入了迷,正出神呢一见佩剑的公子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才慌得往后退去,差点没撞到韩胜那张桌子。
那边书生们得到消息,纷纷拱手感谢林致远、荀晟睿,也不等这二位回礼,他们就落了座。
一直没说话的十八公主不屑道:“这群人好没规矩,至少也该派个人上前来道谢,就这么大刺刺的坐下了?真是的”
林致远和荀晟睿几乎是同时在桌下轻踢十八公主。
动作小的无人能看见,只有这位倒霉的公主能感受到。
黛玉紧皱眉,心道:就算十八公主不受宠,可是宫中的礼数也该明白吧,像“大刺刺”这样的词怎么能说得出口?宫里谁会教公主说这种粗话呢?
像黛玉知道这样的言语也是从哥哥那里借来的杂书上看到的。不过黛玉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十八公主这个金枝玉叶连天牢都敢劫,还有什么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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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寒光出鞘风波再起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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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公主被无缘无故的踩了两脚,又不能嚷嚷出来,心情不大好,拿起筷子开始往赠送的猪蹄上发力。好在那猪蹄炖的足够火候,筷子一夹就烂,不然一位带着纱帽的大家闺秀在那里啃猪蹄。。。。。。看着就不雅致
也不知道是十八公主的怨念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不过,那书生群里还真有个往这边来的。年纪也就二十七八上下,长得很有特色,眼睛几乎就是一条缝,拱手一笑,简直连条小缝隙都瞧不见了。
“这两位兄台,在下龚子涛,武昌人士,多谢二位伸出援手,叫我等有个歇脚的地方,”这个龚子涛还算知礼,看见座位上有女眷,便停留在十步以外的地方。
林致远起身笑道:“龚兄客气,人在旅途难免有不应手的事儿,让个位置也没什么。”
龚子涛背对着黛玉,可却正对着十八公主与林致远,他见这桌上有男有女,男子是英武打扮,女子都是未出阁的装束,说是一家子又不像,可不是兄弟姐妹。。。。。这坐法就叫人生疑了
两个公子将那戴着纱帽的小姐围在正中间,以这伙人的打扮,该不是什么强抢民女的劫匪,而且那位姑娘吃的还挺欢实,一点没有拘谨。龚子涛一低头,恰好与荣泽的大眼睛对了个正着,龚子涛心中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人家客气将位置让了出来,自己还要这般怀疑?哪个劫匪出行还会拖家带口的,连个半大孩子都带着?
龚子涛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半步,刚到外张桌子,就被林家的一名侍卫挡住身形。龚子涛并没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反以为这户人家太过谨慎,礼数太大:“食鱼斋有道鱼皮酥油卷,算是在下答谢两位公子的仁厚。”
龚子涛说完,定神瞅了瞅林致远,不敢确定的问道:“不知这位兄台贵姓?”
“免贵姓丁,名圆山。”
龚子涛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丁兄,我就说我看错了,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他?
黛玉等人一起支楞起耳朵,万万别是碰见了个熟人才好
林致远坦然笑道:“龚兄,难道世上还有与我神似之人?”
龚子涛连说了三个“不”字,讪讪的笑道:“是我认错了,丁兄不知,我乃是神武十三年的举人,今科去参加京城会试,可惜未中,不过到见识了京城豪杰们的本事,在下看丁兄也是个读书人,想来听说过少年状元林致远的大名,”龚子涛打量了几眼,“丁兄与这位状元公在年纪上倒很是相似。”
黛玉的心就这么一直悬着,她们此行脱离了送亲的大队人马,要是有个闪失,叫十八公主出了岔子,哥哥可担待不起。
荀晟睿注意到黛玉的肩膀微微僵硬,忙岔开话题:“我等是金陵人士,到凉州访亲,京城里这位新状元也是听说过的,不过未曾有幸一睹真容。”
龚子涛察觉到荀晟睿明显不如丁圆山好说话,再看人家身上的宝剑,讷讷的说道:“既如此,龚某就不打搅众位用饭了,告辞,告辞”
林致远见龚子涛走远,才笑与荀晟睿道:“温仲兄,这小子该是瞧出了点什么,不过不敢肯定罢了,好在你说话及时,要不然又是好一番纠缠。”
荀晟睿一声冷笑:“圆山兄不必理会这种人,我瞧他穿的斯斯文文,但是眼睛却不老实。”
林致远望向龚子涛的眼神里顿时多了一份冷意,“咱们也该走了,武昌的文人雅士不少,保不准就有参加今科殿试的人将我认出来。韩胜,”林致远叫了坐在邻桌的心腹,“去把账结算了,顺便带点特色菜肴给船上的艄公们。”
韩胜应声而去,正往龚子涛那桌走的时候,一个明显喝多的青年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脚下打圈儿的冲这边来,韩胜想也没想的就将手中长剑伸出去一挡,看似没什么力道,可那青年头一仰就摔在了地上,还是头先着地。
“砰”的一声,磕在木板上好生的脆亮
龚子涛一伙人忙围了上去,或是伸手去扶,或是灌水揉包,或是怒视韩胜这门凶神。。。。。。
韩胜不过是用剑鞘轻轻一挡而已,实在是那人太弱,加上酒醉人昏,摔倒也在理。这酒鬼没什么大事,还知道自己揉着脑袋,坐在地上就开始胡言乱语,引得周遭人都往这边瞧,连一楼也听见了动静。
“你们哪个是叫圆山的?呸你也配用这个名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爷爷叫你立改了名字”
这几句骂的可真叫缺德,也真是找抽,人家叫什么,与和何干,就算是叫圆山,那也是父母爹娘给起的名字,凭什么你说改就改?
韩胜右手执剑,拇指一弹,寒光出鞘,锋芒直指醉鬼。恐怕地上的小子再说一句,就有尸身分家之忧。。。。。。
“壮士,壮士,别与这人一般见识,”龚子涛求情道,“他不过是个醉鬼,心中忧愤才说出这样的话。不是故意得罪丁兄的。”
龚子涛见韩胜的剑意不但不减,反而更盛了几分,只好向远处的林致远求情道:“丁兄。”
林致远沉着脸走到众人前,“龚兄,我们虽是萍水相逢,但也好礼相待,可这人委实可气,名称乃是父母所赐,怎容许外人肆意践踏?今日他若不说出原委,向我等赔礼致歉,哼,咱们只好衙门去见了”
龚子涛慌得求道:“丁兄万不可这样做,这是我的同窗师弟,平日是温文尔雅,从不与人争吵,若是丁兄将他告上衙门,留下了案底,将来可怎样去参加会试?还望丁兄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这一回吧”
周遭看热闹的人一见地上坐着的人,均窃窃私语起来,显然是认得此人。
醉鬼挣扎了几下,尚要爬起来不依不饶,龚子涛恨得扬起巴掌就甩在了他脸上,声音响亮亮。“你还没闹够吗?难道要叫全武昌城的人都知道你的糗事?知府大人就在三楼,你当初也说了愿赌服输,现在日日借酒装疯,可是读书日人所为?”
“师兄,我不甘心不甘心”
醉鬼抱着龚子涛就是大哭,颇有点孩子气。
几个同桌好友纷纷劝言,林致远看着闹哄哄的样子,知道这是个烂摊子,自己摊上就该倒霉,也不说告辞的话,转身准备叫众人离去。
龚子涛将师弟扶上了椅子,忙去寻林致远:“丁兄慢走,丁兄,今日之事实在是我等不是,不知丁兄可有闲暇。。。。。。”
话音未落,三楼楼梯上传来一阵冷笑:“原来是这个废物在此哭闹,简直给我们读书人丢脸,知府大人听说有人在此闹事,怎么。。。。。。要叫差役将你们都拘了吗?”
一红衫相公从楼梯上款款而下,摇着一柄与时节不相适宜的折扇,好生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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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五十章 愿赌不服输打擂台
第二百五十章 愿赌不服输打擂台(二更)
龚子涛面色不虞的瞧着来人。
能上三楼的雅间多半非富即贵,一个小小的楼梯俨然成了泾渭分明的界限,上面的俯视,下面的仰视,尽管有些不情愿,可龚子涛还是必须承认,自己艳羡能登高台的人,他也想做这种人上人,龚子涛勉强笑了笑:“虞公子。”
红衣相公将手中的纸扇一合,衣袂款款的步下台阶,“龚子涛,你师弟好生不识抬举,当日我们约定好,以诗会友,你师弟文墨不行,败给了我,知府大人作证,那就将约定好的画轴拿出来,也没什么,哪里想到他这样的小气。”
龚子涛的师弟仗着酒劲儿嚷道:“呸我要真是输给了你,绝不说二话,可恨你们耍赖,那根本就不是你做的诗,分明就是有人代写凭什么要去我的东西?”
红衣相公泛起讽刺的笑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林致远,说道:“这位兄台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可怜可怜。。。。。。这醉鬼是个疯子,见人就狂吠,我若是兄台就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去找知府大人。”
林致远猜他说的“可怜”是指自己,不由得笑道:“不劳烦公子忧心,这人虽言语之间粗俗,可听着你等说话的意思,他倒是个爱画之人,丁某不才,一生酷爱书画,既是同道中人,哪有计较之礼?”
龚子涛感激不尽,扶着师弟与林致远哽咽道:“多谢丁兄谅解。师弟,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龚子涛的师弟多半醒了酒,坐在椅子上也不吭声,只用发红的双眼瞪着红衣相公。
“丁兄,我师弟真如你所说,将书画当成了自己的宝贝,他少年敏学,跟随我们的恩师学艺,专攻人物山水,两年前,他慕名去了江南,得一位老先生的赏识,那老先生将自己钟爱的一幅画送给了师弟,”龚子涛说话的工夫,二楼已经站满了人,三楼雅间的客人也纷纷探头来听,“师弟将之视若珍宝,等闲不叫人去看。”
龚子涛苦笑的看着林致远,“不巧,那幅画的作者就叫圆山老人,和丁兄实乃同名。打我师弟回了武昌,慕名来赏画的不计其数,人人见了那双鲤戏莲都称赞不绝,不到半年的功夫,整个武昌人人都知道,我师弟得了件宝贝。后来。。。。。。”他一指红衣相公,“这位虞公子举办了诗会,邀请了全武昌的才子举人,我师弟也是应邀之一。”
林致远听到这里已经能明白个大概了。。。。。。什么圆山老人,还不就是自己的一幅画闹的?那书呆子该是吃了人家的暗亏,一是心中不服气,二是舍不得东西,才有了今日的借酒装疯。
想曹公曾言:石呆子为了几十把扇子能舍去一条命,林致远当时看了还觉得有些浮夸,现在看那书呆子的神情,可见真有几分的类似。
红衣相公拔高声音打断道:“龚子涛,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我刻意设下个陷阱似的,你怎么不当着食鱼斋里所有的人说说,我当初出的是什么彩头?”
那人环视了一下四周,得意洋洋的说道:“我出的彩头是。。。。。。虞家百年相传的《六旷天宫》孤本”
众人哗然。
黛玉这个时候早就站在了林致远的身后,低声说道:“哥哥,《六旷天宫》不是早就失传了吗?如何在此地重现?”
《六旷天宫》是六百年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所做,相传,读懂此书者能前占一百年,后算一百年,是本彻彻底底的奇书。
林致远低声回道:“指不定是掘了哪位老先辈的坟给淘换出来的,这种事儿不足为奇。”
龚子涛的师弟颤巍巍的举着手指道:“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根本没有《六旷天宫》,从头到尾都是骗我,就是想叫我将画轴拿出来。你们早就设计好,找了枪手来做诗,有本事。。。。。。有本事,你现在和我比一比”
下面凑热闹的人就开始起哄,反正好戏不看白不看,“对,比一比”“比身家,”“来个重彩头”。。。。。。
此时,三楼上一人笑道:“虞公子,既然大家这么高兴,不如你就应下,也叫我提早看看你的近作”
红衣相公的初衷是想下来叫这帮穷鬼丢人,顺便在知府大人面前造造声势,好提升下次乡试成功的机会,哪成想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现在自己是骑虎难下。“知府大人。。。。。。我,我身边也没带彩头啊”
林致远冷眼瞧去,刚刚上去的人悉数不少的都下来了,明白这位知府大人应该就是今日主角。
武昌知府笑道:“这个容易,你身边的小厮不是都在楼下候着吗。唤他去将彩头拿来不就成了?只是不知道虞公子可打算还是要用《六旷天宫》?”
红衣相公忙道:“自然是那幅双鲤戏莲图了,君子有成人之美。。。。。。 ”
武昌知府正要点头微笑,忽而听见人群中有一男子清越的声音,顺势去瞧。
说话的人是知府等人在三楼雅间就已经关注的林致远。不怪人家注意,实在是他们这一行有点惹人眼。
林致远笑眯眯的一拱手:“这位就是知府大人?晚辈姓丁,金陵人士,路遇贵宝地,特来尝尝闻名天下的武昌鱼,不知道知府大人所说的这个比试,可是人人都能参与?”
“怎么?丁公子也相中圆山老人的画作了?”武昌知府上下的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心中不以为然,该不会是听人家说画作值钱就想碰运气吧
武昌知府对林致远的好感顿然减消了不少。
林致远笑着摇头:“自然不是,在下想赌的是虞公子家传的《六旷天宫》,不知道虞公子肯不肯?”
要不是当着知府大人的面儿,红衣相公简直没一口唾沫啐在林致远脸上。好家伙,上来就要自己的家传宝贝,先不说这东西在自己老子那里,就算老爷子肯,他还不肯呢空手套白狼。。。。。。打得好主意。
“当然,丁某也不白占这个便宜,虞公子若真能将《六旷天宫》拿出来做彩头。。。。。。”林致远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古玉,斜拎起来冲着日光,玉身如豆腐般细腻,通身的华彩,上面有双麒麟绞杀在一起,连细小的纹路都瞧得分明。
红衣相公的眼睛都直了。
林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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