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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法医小妾(全本)-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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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煜宸也不恼,拎着酒坛晃了晃:“枯坐无聊,可愿陪我这夜郎饮上一杯?”
“这么晚了喝酒?”姜梅奇道。
“不想就算了。”李煜宸撇唇,掩饰心中失望。
“这里可不成。”姜梅瞥了一眼熟睡在地上的如意。
若是给她发现,她深宵邀男人进屋喝酒,还在她的卧榻之侧,只怕会吓得晕过去。
“走,我知道有个好地方!”李煜宸微微一笑,灿若春花。
姜梅有一瞬间的恍神,忙关了窗,拉开门跟着他悄然离开浣衣房。
大约搬到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身边不再跟着一堆的丫环,也没有侍卫们守着院门,出入相对自由了许多。
李煜宸轻车熟路,姜梅的记忆力也算不错,跟着他七弯八拐地走了一段,已知他是往碧波亭去。
下人房与忘月苑原本只隔着一个碧波湖,浣衣房在下人房的南边。
出了院子侧门,绕过半个湖,就已抵达亭边。
月亮隐在云层里,只露出半个钩子,湖边流萤飞舞,湖面荷香阵阵,随着微风吹来,鼻端满是异香,置身亭中,只觉清爽无比。
姜梅走过浮桥,进到亭中一瞧,亭上石桌上已摆了几碟下酒小菜,看来他早有准备,偏还装得漫不在乎的模样。
“啧,靖王虽冷血残暴,对下人倒还宽厚,浣衣房虽非锦衣玉食,伙食倒也差强人意。”姜梅微笑,指着桌上精致佳肴淡淡调侃:“煜宸不需如此费心。”
李煜宸被她一语道破心事,不禁俊颜一红,好在夜色深浓,否则越发尴尬,尤自嘴硬:“你想得美,本少爷衣必华服,饮必美酒,吃必佳肴,住必精舍,猪食是绝对咽不下去的。”
“哈哈~”姜梅也不与他争,在他对面坐了,取了只杯子在手:“我酒量浅,明儿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做,只喝一杯就好。”
“你肩伤未愈,喝茶。”李煜宸早有准备,弯腰从桌下拎出一只茶壶。
姜梅一摸,壶身还是热的,不禁心生感动:“那你呢?”
他的伤应该比她严重得多吧?
“我是酒虫,无酒不欢,茶与我无缘。”李煜宸挑眉而笑,给自己斟了一杯在手,望着她道:“这第一杯酒,先给你陪罪。”
说罢,不等姜梅说话,仰脖一饮而尽。
姜梅奇道:“你何罪之有?”
“若不是我,你也不至被人污赖,降到浣衣房当丫头。”李煜宸苦笑,眼里藏着一抹无力:“干娘的脾气就是这样,她认定的事,撞了南墙也不回,气头上谁劝也不肯听,你忍几天,等她脾气消了,我再设法救你出来。”
蝙蝠侠VS神雕侠(二)
姜梅望着他,嫣然一笑道:“我在这里住得好好的,干嘛要出去?”
“梅子,”李煜宸叹息着低语:“你知道心中有气,何必在我面前固执?”
姜梅失笑:“我没赌气,这里本来比忘月苑舒服。”
“莫非你想一辈子做个洗衣丫头?”李煜宸奇道。
“一辈子太长,”姜梅摇头:“以后的事情谁也料不到。”
她当然不想一辈子呆在浣衣房,就象她不想一辈子呆在王府是一样的。
李煜宸只道她故意拿反话挤兑他,不禁正色道:“这事因我而起,我定会负责到底,给你一个公道。”
“公道?”姜梅低头,慢慢地啜了一口茶:“什么是公道?怎么才算还了?我若根本不在乎,还不还又有什么区别?”
李煜宸听得怦然心动,黑眸在暗夜里闪闪发光:“你真不在乎?”
“当然,”姜梅微笑,坦白地望着他:“说完全不在乎是假的,只是还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相信只要是个女人,莫名被安上个私/通罪名,无端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白眼冷语相加,谁都不会很愉快吧?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既然嫁进王府做妾已是事实,她早做好了被人背后捅刀子的准备。这种程度的把戏,只能算是小儿科吧?
“那么,”李煜宸望着她,一脸深思:“我很好奇,你的底限在哪里?”
一个女人,被人泼了脏水,指责不贞,居然还能如此镇定大气,实在令他很惊讶。
姜梅笑而不答,低首轻嗅茶香。
底限?事实上,她也想知道自己潜能究竟有多大,底限在哪里?
“蝙蝠侠来了~”李煜宸忽地放下杯子,冲她挑眉而笑。
姜梅疑惑地抬头,顺着浮桥的方向看过去。
君墨染一袭墨色锦袍,一张青铜面具,笔直地站在桥的那一端,深不见底的眸子,在面具后冷冷地注视着她。
那模样,可不是活脱脱一只巨大的蝙蝠?
“噗~”她一口茶含在嘴里未及咽下,尽数喷了出去。
“呀呀呀呀~”李煜宸乍然遇袭,跳起来闪避,依旧避免不了池鱼之殃,不由惊叫连连:“女人,你能不能有点涵养?”
只在倏忽之间,君墨染已悄无声息地进入亭中,缁色如墨的眸光,狐疑地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在说什么?”
他就如此可笑?一见到他的影子,连茶都喷了?
“咳咳咳~”姜梅弯腰呛咳,涨得双颊绯红,想说话哪里说得出来?只胡乱地摇着手。
若是让他知道,他们在背后把他比喻成蝙蝠,不知会不会拿刀砍人?
李煜宸掸了掸衣衫,随口敷衍:“随便聊聊而已。”
姜梅抓了杯子在手,李煜宸立刻执起茶壶替她续上一杯香茶。
一口气喝下这杯茶,姜梅才算顺过气来,望了李煜宸一眼:“你们约好了的?”
李煜宸丢了她一个“才知道”的白痴眼神。
姜梅蹙眉,回了个“给我记住”的警告。
君墨染冷眼旁观,自他出现之后,这二人不论是眼神还是动作皆配合得十足默契,针插不入,水泼不进,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看来自己不在王府这二天,的确有事发生。
奇怪的是,煜宸并未向自己提过半个字,这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
“你复原得比想象中快。”君墨染拂开心中那抹被排斥的怪异感觉,淡淡地望着捏着酒杯浅笑的李煜宸。
“只要有酒,我就死不了~”李煜宸瞅着他,笑得花枝乱颤:“别藏了,我都闻到香气了,快拿出来解馋~”
君墨染从身后拎出一只酒坛,信手抛了过去:“淹死你算了。”
李煜宸手忙脚乱地抱住酒坛,忙不迭地拍开泥封,刹那间整座凉亭里酒香四溢,醉人心脾。
“呀,三十年陈酿秋白露!”李煜宸兴奋莫名,拽住君墨染的衣袖就把他往下拉:“墨染,你果然是我的知己!来来来,痛饮三百杯!”
不过一坛酒而已,至于高兴成这样?
君墨染不理他,转过头望向姜梅:“听说你又惹事了?”
这个女人,好象从嫁进王府那天开始,身边的麻烦就没有断过。
姜梅见他语带讥嘲,不禁暗暗生气,神色十分冷淡:“消息如此不灵通,不知王爷在战场上如何克敌致胜?”
他可真会装蒜,老夫人罚她入浣衣房,这事在府里闹得沸沸扬扬,怕是连府里的狗都知道了,他却始终不露面,现在跑来装无辜,谁信?
“我昨日宿在宫中。”君墨染不理她语气中的挑衅成份,依旧淡淡的。
这么说,他不是不信她,也不是不管她,他是真的不知情?
“是吗?”姜梅愣了一下。
不知为何,一直低落的情绪飞扬了起来。
“他没必要骗你~”李煜宸抱着酒坛离开亭子,侧坐在浮桥的栏杆上,如墨的青丝垂下来,掩住他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住得惯吗?”君墨染再问。
“还好,”姜梅目光闪了闪,笑道:“不过,我有件事很好奇。”
隔墙有耳
“你说。”二个男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究竟这王府里,哪里才是最底层?”姜梅望着他,慢慢地笑:“何必一次一次地降这么麻烦?直接告诉我,我卷铺盖搬过去得了。”
呃,看来淡定只是表象,内心还是耿耿于怀的。
“如果你想,”君墨染迟疑了片刻,道:“今晚可以先搬回忘月苑,干娘那边,我再去跟她解释。”
姜梅是个聪明人,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勉强?别说她并不想回那个忘月苑,就算想回,也绝不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回去。
“不必了,那里蛮好。”姜梅淡淡地摇了摇头:“只希望你管好你的女人,不要没事总来找碴,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什么叫管好你的女人?难道她一直认为她不是他的女人之一?
君墨染忍不住皱眉。
“哦?”李煜宸在一旁听了,忽地眼里冒出精光:“我倒想瞧瞧你被惹急了,会做什么事?”
这家伙明显唯恐天下不乱,姜梅懒得跟他歪缠:“不打扰你们二人说话,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李煜宸诧异地道:“酒都没开始喝呢。”
“大少爷~”姜梅冷然斜觑着他:“你吃饱喝足了睡到日上三竿起,我那可还有一大堆等着洗熨的衣服呢!”
所以,想玩,找别人,恕不奉陪了。
“等等~”君墨染叫住她。
“还有事?”姜梅态度冷淡。
“不是说你有话对我说?”君墨染诧异地瞥了一眼李煜宸。
搞什么,她似乎完全不知情?
“我?”姜梅挑起一边眉毛,见他望向李煜宸,也把探询的目光投过去。
李煜宸也是个机智百出的精怪,瞧了姜梅的神色,已知她暂时不愿意跟君墨染谈话,璀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呵呵,其实是我嘴馋了,怎么,不行啊?”
“真的?”君墨染半信半疑。
“那我走了。”姜梅悄然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凉亭。
“煜宸,”这次君墨染并未拦她,只用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你有事瞒我?”
李煜宸沉吟片刻,笑:“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关于江湄的?”君墨染再问。
“嗯。”李煜宸点头,见他望着自己期待下文,搔了搔头:“可是,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君墨染皱眉,心里已有些不是滋味,望向李煜宸的眼神里便有了几分揶揄和几分失望,更有一丝他自己也不知的隐隐约约的妒忌:“煜宸,我以为我们无话不谈。”
“不是我要瞒你,”李煜宸的表情也有一丝落寞:“只是我考虑再三,觉得还是让她亲口告诉你好些。”
姜梅的意思,是想借他的口来转达,可要不要原谅,要不要放她走,这都不是他能代墨染做的决定。
至今为止,他投了太多关注的目光在江湄身上。这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中,是绝无仅有的,令他暗暗心惊的同时,又暗自警惕。
他不想把跟墨染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一路拼杀走过来,好不容易建立的兄弟感情,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话出口的那一瞬,感觉到他与江湄之间那道鸿沟越发深远,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哦?”君墨染被他挑起好奇心:“究竟是何事?”
李煜宸偏头想了想,道:“我只能告诉你,江秋寒远比你我二人想的更冷酷绝情,这很可能是一场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精心设计的局,连江湄都是他局中的一颗棋子。”
“哼,那咱们就捏着这颗棋子,顺藤摸瓜掀掉他的底!”君墨染黑眸一眯,迸出一点寒光。
就怕江秋寒老奸巨滑,到时丢车保帅,将江湄弃之不顾。
“唉~”李煜宸轻叹一声,饮了一大口酒,没再吭声。
夜色幽冥,湖光水色,荷香夹着蛙鸣,再有流萤在身边飞舞,姜梅一个人乘着月色往浣衣房而去,倒也并不寂寞。
月亮时隐时现,好在她常带着史酷比出来溜达,碧波亭这边几乎闭着眼睛都不会走错。
很快沿着碎石小路摸到了浣衣房外,推开侧门悄然闪了进去,反手拴上门栓。
忽听到院外有脚步声传过来——这么晚了,还有人在外面走?
姜梅一时好奇,贴在门缝处向外张望。
只见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地过来,两个杂役打扮的中年男子高一脚低一脚地相携相扶地过来了。
那两个人在门边停下,其中一个稍高些的,就着门廊下的昏暗的灯光,从怀里摸了一把钱出来,数了一半塞到另一个人手里:“今天赢得真爽,明儿吃过晚饭,再到这里碰头,咱们还宰林富一刀去!”
“呀,”另一个人惊得忙捂住他的嘴巴:“好哥哥,你可别嚷,这要传出去,林富要知道咱们联手坑他的钱,还不得找咱们拼命?”
“怕什么?”高个的杂役掰开他的手,声音却低了下来:“依我看,他的钱也来得不明不白,谁找谁拼命还不一定呢~”
“瞎说什么呢?回去睡了,养足精神,明儿个再好好赢他一把……”
声音渐行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原来两个人商量着在赌桌上诈别人的钱财!姜梅淡然一笑,也懒得管这闲事,自回房睡去了。
蛛丝马迹(一)
艳阳高照,姜梅脱了鞋袜高挽裤脚,站在特制的圆形木盆中奋力踩踏着一床大红的锦被,如意在井旁摇着绞索,挥汗如雨地打着水。
朱正家的挑着一担热腾腾的开水过来,放下扁担擦了把额上的汗,望着姜梅笑道:“九夫人,辛苦了~”
听说她是江南首富的独养千金,这般苦只怕从娘胎里出来便从未吃过,真难为她能随遇而安。
“朱大婶~”姜梅弯腰捋了捋滑下膝盖的裤腿,喘着气笑道:“我现在可不是什么九夫人,还是叫名字吧。”
如意提了井水过来,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被贬到浣衣房来当丫头,还这么高兴的,小姐是千古第一人。”
“九夫人说笑了~”朱正家的陪着笑脸,忙搭着姜梅的手把她搀出木盆,袖子一挽,弯腰已捞起了锦被,也不用姜梅帮忙,搭在臂弯上三两下拧干了。
“哇,厉害~”姜梅眼瞧着那床锦缎被面在她的手里象条麻花般服服帖帖,不禁大为佩服。
她试过的,跟如意两个人合力都没办法拧得如此干爽。
“行了,九夫人你在一旁歇会,剩下的我来做吧。”朱正家的索性脱了鞋袜跨进了木盆。
姜梅也不跟她争,在椅子上坐了,捶着酸痛的肩膀同她闲聊:“朱大婶,那日四夫人的洗澡水是不是你送的?”
“是~”朱正家的立刻一脸警惕:“怎么,有谁在背后乱嚼舌根了?”
“没有~”姜梅忙摇手否认,温言解释道:“我想请你回忆一下,看那天送水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比如,中途遇到什么人,或是有事走开了一小会之类的。”
“小姐~”如意不悦地噘起了唇:“为了个死人,把自己害成这样,怎么还不死心,真以为自己是青天大老爷呢!朱婶,你可甭跟着她发疯!这事谁沾上都没个好!”
朱正家的歉然一笑,道:“九夫人真是侠义心肠,可惜那天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对不起,帮不到你。”
姜梅倒也并不失望,笑了笑道:“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
骗鬼去吧!分明就是对这件事还没死心!
如意崩着俏脸,只一径的冷笑。
“奇怪,林富家的分明跟我一块出来,咋现在还没来?”朱正家的见气氛有些冷,忙岔开话题。
姜梅心中一动,似乎昨晚那两个人诈的正是林富的钱:“林富家的?她也是府里给各房里送热水的?”
“是,那天正好是我和她两个人帮四夫人送的水。”朱正家的点头承认。
“她男人是不是很喜欢赌钱?”姜梅再问。
“是啊,”朱正家的忍不住眼露同情之色:“她倒是个勤快老实的,可惜嫁错了个男人,林富别的都好,就是这赌怎么也戒不掉!”
“听说他最近手风不顺?”姜梅想到昨晚听到的那番对话,暗地里思忖着要不要婉转地提醒她一声,辛苦赚的钱,让人这么骗去,实在太冤枉。
“何止不顺?”朱正家的气愤填膺:“听说前阵子连女儿都被他押出去卖了,为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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