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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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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琢磨着,十几个家丁哗啦啦地涌进了院中,还扛了一架梯子,才将梯子靠在树干上,众人便傻了眼:这梯子最多不过两米来长,要想够到被吊于二十米高位置的大少夫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家丁们一时没了主意,只好齐齐望住老夫人,老夫人急道:“你们这些蠢奴才!梯子不行,不会爬树上去么?!”
  二十米,说出来短,看起来可是高得很,打比方的话,我们现代的住房房间高度一般约在二米五左右,二十米的话就相当于八个房间摞起来,减去楼层间地板的厚度,差不多也得是六层楼那么高。我们这帮人站在地面上,抬头去仰望挂在六层楼高度上的大少夫人的尸体,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一种情形。且昨天下了不短时间的大雨,树身尚未干,湿滑得很,却叫这些家丁们如何徒手爬上六层楼去将大少夫人的尸体放下来呢?
  十几个家丁迫于主子的命令,硬着头皮挨个试着向上爬。这银杏树有些年头了,树干粗得很,需三个男人合抱方能抱得过来,这便更给爬树增加了难度。试来试去,没有一个人能顺利爬至树干开杈处,甚至还有一个失手从树上摔下来,当场便折了腿。
  不得已,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向老夫人低声道:“老夫人,依老奴看……还是请衙门的人前来帮忙罢……这件事儿……只怕是纸里包不住火,迟早得传出府去,倒不如索性报了官,由官府来查明真相罢!”
  唔……我说这老夫人怎么这么沉得住气不去报官,原来是怕引来闲言碎语。也难怪,那贺兰大人才刚升了一品大员,家中便出了这么古怪的死亡事件,老夫人顾及他的名声,不愿让此事泄露出去,竟是想私自了结——还真是不把人命当回事儿啊!
  老夫人向我这边望了一眼,想是见我这外人早已看到了发生之事,瞒是瞒不住了,只得点头应允,道:“既如此,便着人快马赶去太平府衙叫人过来,尽快把大少夫人的尸身……放下来罢。”
  管家应了是,忙忙地小跑着奔出院子唤人去府衙报案去了。余下的众家丁见不必再爬树,便向老夫人告了罪,扛着梯子退出院去。见这些可怜的家伙们带着满身满脚的泥狼狈离去,我忽然心中一动,不由望向那银杏树下的泥坛,见那泥格外松软,被这些人踩过的脚印几乎可以没过脚面,也就是说……就算昨夜雨下得时间不短且雨势很大,这么深的脚印也应该不大容易冲得掉吧……总会留下一些浅浅的印迹的,然而我方才特别地观察了一下这块泥地,在这些家丁未踏足之前,是相当平整且被雨水冲刷得很是光滑的。那些落在上面的银杏树叶早被雨水冲得堆积在了青石垒的坛阶的边上,所以整个泥地没有任何的遮挡,若留有浅脚印的话也不会看不出来。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我又抬头看了看大少夫人的尸体,却见她绣鞋的鞋底干净异常,一点泥印都没有——即便尸体被雨水淋了一整夜,足底上若有泥也不大可能全都会被冲净,况她的袜子虽然湿着却并不脏,绝不像是走过泥地的样子。
  以上种种线索综合起来便足可说明,大少夫人必定不是自杀——虽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然而同时证明的另外一件事才是最令我震撼的,那就是——这是一起密室杀人事件!
  人们的一般性常识会认为,所谓密室杀人就是在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内所发生的杀人事件,其实这样的说法并不完全,还有一种情况也被称为密室杀人,完整的说法就是“开放型密室杀人”。
  “开放型密室杀人”被认为是不可能杀人的一种,手法也最为缜密。这种事件通常发生在开放性的空间内,譬如开阔的操场、庭院、雪地以及如眼前这样的泥地。因为发现尸体的现场周围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犯罪者留下的痕迹,是一个不可能进入的死角,故被列为特殊密室的一种。
  所以,大少夫人被杀事件完全符合“开放型密室杀人”的条件,凶手以极其高明的手段给自己制造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这个家伙……嘿!是个头脑不简单的人物呢!
  我不禁有点变态地兴奋起来了。
  一伙人眼巴巴地望着挂在高高树上的尸体等着府衙的人过来,老夫人精神有些虚弱,转头向两个女儿道:“你们两个莫在此处站着了,都先回房……没有为娘的允许,谁也不许跨出绣楼半步!”
  两位小姐颤着声音齐齐应了,老夫人又嘱咐丫环奶妈等好生护着小姐,便令二人退下。我见自己戳在这儿太过突兀,便向老夫人道了声“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转身回了田心颜的房间。
  田心颜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床栏上喝热水,见我进来慌忙问道:“灵歌……那人……那人究竟是谁?”
  我怕再次吓到她,便摇了摇头,道:“灵歌也不晓得,总之姐姐你还是忘了方才所见的为好,老夫人已经派人报了官,一会儿衙门的人便过来了,待将那尸……那人弄下来便会带回衙门的,到时就没甚事了。”
  田心颜仍自不安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急问向我道:“你说……衙门的人会来?”
  我点头,见她失魂落魄地怔了片刻,挣扎着坐起身,急唤小蕉替她换衣服,换那套最漂亮的妃红色裙子。我连忙拦住她,低声道:“心颜姐姐,府里才刚出了事,你这么装扮只怕不好。我看……你还是再洗洗脸,梳梳头,精精神神着,本就生得沉鱼貌,何须衣服来衬托呢?”
  田心颜知道我猜中了她的心事,脸上不禁一红,转而似是想起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便又浮上了无尽的悲戚之色。
  她自然是因为岳清音会来替死者验尸从而便可难得地见上他一面感到欣喜,不禁令我在心中又是一阵唏嘘,只可惜那位岳哥哥……也不知是不懂情亦或是不承情,整个儿就是木头疙瘩一块,却教眼前这可怜的女子芳心尽碎。唉,妖孽啊妖孽……
  未在房中待得片刻,便听得院内有人高声道:“太平府季大人到!”
  咦?这狗某人来此做甚?调查取证一向不都是捕头们的事么?
  好奇地再度借助窗缝向外窥视,见大红影闪过,老夫人的声音响起,道:“竟然劳动季大人亲自前来,真是惭愧……”
  听得狗官那熟悉无比的声音道:“老夫人莫要这么说,此事乃下官份内之务,自当全力解决,况贺兰大人业已给下官传了笔墨,要求下官三日内务必给出说法,是以下官待会儿调查案件时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老夫人海涵。”
  唔,原来这家伙是被贺兰大人逼着来的,哈哈!可怜的人儿呐,常常被比自己品级高的人逼来逼去,心情想必十分不一般吧?话说回来,那位贺兰大人虽然身未在家,家中之事却知晓得如此之快,还真是个城府深沉的人呢。
  狗官与老夫人又简单地说了几句,便听一名衙役高声道:“请在房中的各位移步至院中,季大人有话要问!”
  无奈只得同激动紧张得浑身哆嗦的田心颜一起开门出来,正对上狗官扫视过来的一双乌溜淄的狗眼,倒把他弄得一怔,转而用既好笑又诧异的眼神望住我,似是在说:怎么在哪儿都能遇见你这小样儿的呢?
  我于是也用眼神回复他:我还没说你怎么那么像瘟神转世,走到哪儿哪儿就发生命案呢(倒打一耙……)?!
  狗官冲我眨眨眼,我垂下眼皮儿,过了半晌重新抬起,却见他仍望着我,并且发送了一记会心微笑的眼神,意思大概是……我们两人又有事做了。
  哼,谁同你“我们”、“我们”的(人家没说啊!)!我倒要看看这一次是你先解开谜题,还是我先得出答案。

  验尸·发现

  在狗官那身乍眼的大红袍后不远处,我看到了一袭青衣的岳清音,低调地立在诸多忙碌的衙役之中很是有型(什么时候了还注意这些?!)。他看了我一眼,见我安然无恙,便移开了目光专注于院子中央那些正想办法要将大少夫人的尸体从树上弄下来的衙役身上。
  这些衙役们与家丁比起来充其量就相当于现代的公安与保安,像李佑这类的捕头就是武警,但比起特种兵等级的大内侍卫来说就差得远了。轻功不是人人都会,季狗官他不是包青天,因此手下也没有展御猫。折腾了半天,总算有个身手敏捷体态轻盈的小衙役爬到了树杈上,将背在身后的绳梯一端绑在一根男人大腿粗细的粗大树枝上(怎么比喻的?!),另一端抛下来,捕头李佑便同另一名衙役顺着绳梯爬了上去。
  上至大少夫人的悬尸处,李佑并不急于解下勒住她脖子的绳子,而是伏身于那根树枝上仔细检查了一番,随后才小心翼翼地伸了胳膊去够她的尸体。看着他们如此费力谨慎,我不由想,若是大盗的话,只怕一个纵身就能上得那枝上,再一个纵身便可安全落回原地,岂用如此大费周章?!
  嗳嗳,这个时候我怎么会想起他来!只不过才三天未见……忽然一句诗掠过心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得了,面对着一具诡异死亡的尸体,我还儿女情长个什么劲儿,真是有够无厘头的。
  于是偏脸去看身旁的田心颜,却见她望着岳清音已经痴了,腮边挂着不知何时由眸子里滑下的泪珠儿。心中不忍,掏出自己的手帕悄悄递过去,她也只呆呆地接了,根本顾不上去想除岳清音以外的任何事。
  这厢狗官已经开始展开询问,诸如谁第一个发现的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当时可看见现场还有没有其他人或其他可疑的现象等等,我便不动声色地抻直了耳朵细听。
  还未听出个所以然来,那厢大少夫人的尸体已经被运了下来,老夫人颤巍巍地便想凑上前去,被狗官拦住,道:“老夫人先且莫急,请着人找块布来铺在当院地上,待下官检查完毕再安排不迟。”
  老夫人只得命下人取了一块白布来铺于院子的大理石地面上,衙役们便将大少夫人的尸体平放于上,岳清音走上前去,众衙役自然而然地退后,给他让出一定的空间来,看上去似是对这位冷面仵作既尊敬又有些畏惧。唯一敢冲破岳仵作气场迈入圈内的只有那狗官,见他一撩大红袍的下摆,同岳清音并排蹲在尸体身旁,都低了头看,从两人异常和谐登对的背影来看……啧啧,还真是有断臂山的潜力啊……难道岳哥哥对田心颜这样的美人都毫不动心的原因就是这个?……胡胡胡,有内容。
  见老夫人在众丫环的搀扶下也凑了上去,我便借机跟着一起立于狗官和岳清音的身后,探头探脑地去看那死状恐怖的大少夫人。幸好我对她本就没什么好感,不必对她的死施与同情,同样,我若死了也无需他人来同情我,生生死死虽是无常却极平常,平常事,平常心,平常处之就好。
  听得狗官低声问着岳清音道:“可能看出具体的死亡时间么?”
  岳清音道:“难以推断。尸体被雨水淋过,影响到尸温降低速度的快慢,若盲目下判断的话,偏差在一至两个时辰左右。”
  “即是说,尸体死亡时间当是在前半夜,再往准确处说便不好确定了……”狗官望向死者狰狞的面孔,又问道:“致死原因确为勒住颈部窒息而亡么?”
  岳清音先未作答,只是捏起尸体手腕,仔细看了看她的手部,又看了看她脖子处被勒得发紫的伤痕,而后沉声道:“确为勒住颈部窒息死亡无疑,然而却非吊死,在其被挂上树之前便已经被人由身后勒住致死,其指甲内有皮肤的碎屑,脖子处亦有被抓的浅痕,可见是被凶手突然勒住后情急之下想去拽脖子上的绳子,从而抓破了自己的皮肤。”
  唔,这么说,大少夫人是遭杀害之后才被凶手挂到树上去的,其目的何在呢?
  岳清音低了头继续检查尸体的其他部位,围观众人大气也不敢出,齐齐盯着他修长的手毫无感□彩地在死者身上左捏右摁,令我忍不住替他未来的老婆担心,这岳哥哥在衙门里捏完了尸体,晚上回家上床又捏她……
  一时尸检完毕,狗官请老夫人着人备了两间屋子,一间先将大少夫人的尸体妥善放置,由一名衙役看守,另一间做为临时审讯室,挨个儿将府中相关人员叫进去展开询问。
  虽然知道狗官这么做是怀疑凶手还有共犯——毕竟能做到将尸体挂在高高的树上不是件易事——怕他们相互之间串供,是以才特设房间单独询问,但是如此一来我便不能借机窃听到相关的案件情报了,真是气得我牙痒。
  无奈之下只好待在院子里,狗官已经下令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迈出这院子半步,另外府内其他各院也已被众衙役看守起来,所有人便只能在院内活动。
  岳清音进了停放大少夫人尸体的房间,似是打算再做一番细查,见身边的田心颜痴痴地望着那房间紧闭着的门,我便低声向她道:“心颜姐姐,你同家兄也有些日子未见了,不若灵歌去唤他出来,你们说说话儿?”
  田心颜连忙摆手,低着头小声地道:“如今……我还有何话可说?过去的一切……都只当做是场梦罢。”
  唉……若她当真能这么想倒也好了,就怕她郁结在心,折磨自己。终归她已嫁作他人妇,岳清音对她也本无情份,与其藕断丝连,不如当断则断。于是我也不再多说,只对她道:“既如此,姐姐且先回房歇歇,灵歌去同家兄打个招呼。”
  田心颜舍不得进屋,只道:“我在这里站站,你且去罢。”
  来至那临时停尸房前,守门的衙役认得我,是以只冲我点了下头,侧身轻轻推开道门缝,向里面道:“岳公子,令妹来了。”
  听得里面道:“进来罢。”
  衙役便将门推开让我入内,随后又将门关上了。见当屋是一张没有铺任何东西的板床,大少夫人的尸体便停放其上,岳清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检查她臂上是否有伤痕。
  “哥哥……”我轻声叫着慢慢蹭过去,立在他身后看他摆弄尸体。
  岳清音头也不抬地道:“进来做什么?”
  “灵歌想看看哥哥是如何做工的……”我低声道。
  “验尸有何可看的。”岳清音放下尸体的左臂又拎起右臂,将其衣袖褪至肩部,由下至上细细地查看。
  我在旁跟着看了一会儿,自是看不出个什么来,只好放弃,望住大少夫人狰狞的面孔心下思索:这个风流女人昨儿吃完晚饭后还好好儿的,怎么仅一夜间便死得如此蹊跷呢?案件的几个要素——作案时间,案发地点,作案方式,致死原因,作案动机,目前能够确认的只有致死原因,即是被人勒住颈部窒息而死。而作案时间初步推测为约是昨天的前半夜……
  方才在院子里听那狗官问了老夫人和几名丫环,得到的情报是:这座大合院每晚亥时三刻便会从里面将院门锁上,禁止院内一切人员外出,就连府中的主子贺兰大人或是贺兰兄弟回来得晚了也不得入内,只能在外书房里过夜,家规不可谓不严,这么一来便可做出两种推断:
  一是大少夫人死于亥时三刻之前,那时院门尚未锁,凶手既可能是由院外混进来行凶后又混出去的,又可能本就是这座院儿里的人,这样的话范围就比较广了,找出凶手相对困难些。
  二是大少夫人死于亥时三刻之后,院门已锁,凶手只可能是睡在此院中的人,当然也不排除那些可以飞檐走壁的江湖中人,譬如大盗那样的家伙,唔……(喂喂!走神儿了嘿!想正题儿!)啊,方才说到哪儿了?哦,对,江湖中人,这一点倒是不大可能,大少夫人是官家千金,与江湖中人基本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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