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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帝女谋略 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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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晏这才整整衣服,带着人转身离开,站在一旁看着的王夫人忙上前去扶着丈夫查看,王祖业一推她,“还不去给三公子整理院落,你找死啊?”
王夫人忙惟惟诺诺地应声,不放心地让丫鬟侍候丈夫回去院子上药,自己亲自带人去将府里最豪华的院落整理出来招待这梁家的嫡三公子。
马车里,李凰熙紧紧地搂住母亲不撒手,两世了,她这才记住母亲身上的味道,埋首在母亲怀里的她努力地隐下内心的激动,好一会儿,抬头看到母亲脸上的急意,这才道:“母妃,父王没病,那是女儿胡诌出来好顺利出太守府的说辞。”
孙抚芳瞪大眼睛看着女儿,转头朝李茴望去,看到后者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附和李凰熙的说辞,这才没好气地轻拍女儿的头,“你连这个谎话都编得出……”没好气地数落了女儿一顿。
李凰熙不作声,没有揭穿父亲的龌龊,她这不是为了给父亲遮丑,而是顾全母亲的面子,看她能坦然地面对她,即知她并没有让王祖业得手,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孙抚芳哪会真舍得训女儿,没几句就搂着女儿在怀里,忙问她的伤势,听得无碍,又查看了半天,这才放心。
李茴却似想起什么急着道:“凰熙,你怎么就随意与那王祖业定下那样的赌约……”
太守府,梁晏正坐在椅子上品茗,房门被人从外推开,王夫人径自进来,门又咿呀一声关了,只听到这个女人一改之前惟惟诺诺的姿态,矫健地跪下镇定道:“三公子,妾身这回幸不辱命。”
第十一章 心知肚明
梁晏闻言头也没抬,径自地喝下那一口甘甜的茶水,看了眼窗外,天色渐渐转暗,只剩一丝丝最后的华光照在窗棂上,就像人生中最后的亮光似的,他的眼微微一眯,似乎在看着窗外又似在看着那无边无际的不知名处。
王夫人没有再作声,仍然惟持着跪下的姿势不变,一时间,只有一旁小厮砌茶的声音在响。良久,她才听闻梁晏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起来吧,你做得不错。”
“谢三公子赞赏。”王夫人这才微提裙摆起身,趋前接过小厮砌茶的工具,亲自动起手来,将王祖业在湖州的所作所为做了个汇报,然后笑着道:“若不是三公子紧急派人前来通传,妾身必定不能临时改变计划,妾身故意引他见过一次忠王妃后,他对那忠王妃就垂涎久矣,妾身又时不时地暗地里鼓吹着,他才有胆子敢下手。上回妾身还接到旨令一定要在忠王回京前将忠王妃逼死,怎么相爷又变了主意……”
“啪”的一声,王夫人正想要不着痕迹地将计划变更的原因套出来,却听到三公子将茶杯重重地顿在桌子上的声音,心头猛的一跳,手中握着的茶壶差点因心惊而失手打碎,忙放下,又跪了下去,“三公子息怒,是妾身多嘴……”
梁晏道:“你的任务就只是盯着王祖业,其余的闲事不要多管。”
王夫人的鼻头因为梁晏冰冷的话语而微微出汗,知道这男子冷酷起来是相当吓人的,听到他没意追究自己越格的话,忙道:“是,妾身往后不会再犯。”看到三公子的表情和缓下来,这才再度禀报,“三公子,关于那个蓝御史,妾身几次都没有查到他确切的落脚点,不过没听闻他与忠王有来往,不知那个小郡主是如何得到他的行踪,抑惑只是她虚张声势,妾身就不得而知。”
梁晏微皱眉,随即“嗯”一声表示知道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挥手示意她出去。
王夫人嘴唇嚅动了一会儿,没敢再乱说话,敛裙施礼后即退出门外,素手将门一关,眉头皱紧起来,她不过是梁家安置在王祖业身边的一颗棋子,提裙带着人走下台阶,一出了院门,身边之人就小声道:“夫人,这事还要不要向相爷直接禀报?”
王夫人的眉再度皱紧,她是隐隐猜到梁家为何要弄死忠王妃的,那就是一个挡道的人,但这回三公子又临时传话来改变原定计划,一想到三公子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忙摆手,“三公子也不是好惹的,相爷派得他来湖州办事,我们就不要多生事,越过他向相爷汇报,只怕他日三公子知晓我们只怕没有好果子吃。”
“还是夫人虑事周详……”
屋子里的梁晏不过是闭目了一会儿,即有人在外轻敲了一下门,这是暗语,他一听即睁开眼睛,举手示意屋里的小厮开门让人进来,一名身着蓝色劲装的男子闪身进来,拱手行礼,“三公子,没有蓝耀宗的行踪,我们……”
“周晓,别找借口,那就再度查找,若他在湖州弄出了什么夭蛾子,父亲那儿我也替你担待不了……”
周晓一张有棱有角的脸孔微微一抽,沉下脸来,“相爷让小的到三公子的身边是为了协助三公子行事……”话还没说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瞬间就闪身到他身边,一手掐上他的脖子,快到他来不及做出反应,惟有眼睛大张。
梁晏的脸上那里还有在世人面前的优雅,那嗜血的面孔如来自地狱般,“周晓,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到半句。”
哼,协助还是监视?他还不至于蠢到分不清。
周晓略有些喘不过气来,三公子与相爷的微妙关系他至今都没闹明白,但明显三公子更为恐怖,“三……公子……小的哪会乱……传话,这次……的事……小的也不会……对相爷……乱说……”
没直接点明是哪件事,但聪明人都知道指的就是忠王妃之事,三公子改变了原计划之事并没有向相爷禀报。
梁晏冷冷一笑,一手甩下周晓,“我也不怕你乱说话,别自视甚高,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到周晓颓然倒地重重咳了起来,遂弯腰将人一把拽了起来。
周晓微微一愣,忙低下头,看来自己的心思都瞒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一边是相爷一边是三公子,自己要在两者之间徘徊一定要选好一个点来站住,否则就是引火烧身了,不等他细思,三公子就给他递了一杯茶,他一惊,忙双手接过。
梁晏笑着拍他的肩膀,“吓住了?本公子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试试你罢了,父亲将你派到我身边,我自然也要仰仗你的能力……”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顿时出现在周晓的脑海里面,三公子这人的阴险程度不下于相爷,他在心中迅速地调整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认知。
另一边厢的马车里面,孙抚芳一听到李茴提及什么赌约,忙追问,结果一听到女儿夸下海口要三天祈雨的事情,急着训道:“你怎么下这种赌约,万一没雨呢?我们拿什么来兑现赌约?凰熙,为娘以为你渐渐要及笄了就会想了,哪知你会闯出这样的祸来……”
李凰熙忙道:“母妃别急,女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有信心的,前些日子我在怀恩的寺中玩耍之时,谁知他寺里面刚好住了个老先生自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预测天气的走势,我一时不服说他是骗子,谁知老先生却道第二日必是阴天,女儿自然是不信的,谁知第二日果然就是阴天,这才知道老先生是有大学问的,后来聊到天灾,老先生观天象,说是六月初九必定会有雨,女儿掐指一算不正好是三天后吗?心中有数自是不怕输。”说完,嘻笑起来。
记得前世之时确实是六月初九下雨,为干旱了两年的湖州带来了生机,那天是母妃死后的第三天,她因伤痛在灵堂前哭晕了去,随之后就是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正心烦意躁之时,外头因为下雨,仆人都惊喜地大呼小叫,她却是大声斥责,随之父王不许人大声喧哗吵到她,因而这件事才会牢记在脑海里面。
李茴却疑道:“没听怀恩提及啊……”
“前些日子大哥又没有与我到寺里去,哪有机会听到他说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个闷葫芦,除了念经还会什么?正好,这次我就拉他到太守府前去念经做做样子,正好省了还去找什么高僧的念头,他不就是从小被高僧惊为佛祖的弟子转世才被会被家族送到寺里去的吗?”李凰熙一听到大哥置疑,心头一紧,看来明天一定要去找怀恩对口供。
李茴的心七上八下的,但妹妹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样?惟有按下,若到时真输了再想法子吧。
孙抚芳的心情同样的沉重,看着女儿的笑脸又责备不起来,女儿是皇家郡主想来就算输了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样一想遂放下这桩心事,叹气地挨着车壁,想到今天的经历,一时间也怔茫了,撩起纱窗看了眼外头隐隐可见的湖水,心中忽而一热,如果就此死了,是不是能让王祖业心虚继而帮丈夫回建京?
李凰熙的目光落在母亲那忧郁的脸上,又看了眼那因干旱而下降了不少水位的湖畔,莫非母亲仍没有放弃那个想法?心惊地硬挤着笑脸急忙将纱窗拉上,拉着母妃的手让她看向自己,顾不上其他,忙一把抱住母亲,带着哭腔道:“母妃,您可知今儿个你是凶险万分吗?若女儿与大哥没有去找您,您一定会受辱至死。”
孙抚芳轻抚女儿的手一顿,身子冰凉起来,女儿知道她到太守府去的真实原因了?身体的血液倒流。
李凰熙看到母亲脸上的差愧渐浓,忙道:“母妃,您怎么了?那王夫人下回邀您到太守府去,您千万不能去,您可知他梁家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那王祖业不过是人家手上的一颗棋子,人家正想要借他的手整死您,若女儿今儿个不去接您,您今夜必定会被他凌辱,这是梁家要您死啊。”
她侧面地点出这件事隐藏的阴谋,没有言明父母龌龊的打算,而是借着王祖业来点醒母亲不能去寻死圆了父亲回建京的梦。
李茴虽然早已知道孙抚芳到太守府是为了什么,但这回妹妹所说的事情太过于耸人听闻,两眼都瞪大地看着妹妹那张俏丽的面容。
孙抚芳顿时心惊,忙抓着女儿的双臂,“凰熙,你在说什么?这些个事也能随便乱说?那可是太后娘娘的娘家,再说他要母妃死又能从中捞得什么好处?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还是自己臆想的?凰熙,下回不许再乱说这些话,不然让你皇祖母听闻,你焉能不受罚?你父王现在都这个样子,我们家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最后已是严厉了面孔。
都怪她平日太过于纵容女儿了,才会让她不知轻重地乱说话,看来以后要严加管教于她才好。
李凰熙一脸的苦笑,若非看出母妃有意寻死成全了父王,她才不会说出这样一番会让她难以解释的话,遂安抚般地抓下母妃的手,将自己猜到的真相告知。
第十二章 解开心结
马车行走时车轴辘辘地响着,在这夜色渐浓的古道里听来颇让人心里不安,而此时车里的人却是变了颜色。
“……女儿也不是那莽撞的性子,焉能看不出梁晏与王夫人眉眼间传达的消息……母妃,你挡了梁家飞黄腾达的道……”李凰熙叹息一声,不提前世,就在不久前她还以为这不过是父亲丧心病狂的安排,现在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套,想到祖母隆禧太后,她的眉头皱得更紧,“皇上的身体只怕更差,也许就快驾崩了……”
“住口,那可是皇上,诅咒皇上是要砍头的……”孙抚芳苍白着神色忙喝住女儿。
李凰熙的声线已经是压得最低,小脸对着母亲,认真道:“女儿不是在危言耸听,不用父王母妃去想法子,祖母也必定会召父王回京,尤其是现在,皇上叔父的身体出现大问题,梁家想将宝押在父王的身上。”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古怪的微笑,“我那位好舅公可是有数位女儿,自古以来表哥表妹可不就是成双成对的吗?母妃您是正室元配,将来父王若有那个造化登基,谁能越过您坐上母仪天下的后位?梁家就是将目光对准这个位置,祖母也是乐见的,她对于权力的追求远远大过她对儿子的亲情。”最后已经是不留情面地批判自己的亲祖母贪权的行为。
孙抚芳的脸色此时半分血色也没有,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心口上的衣物,梁家,那就是盘在大齐江山上最大的蛇,她想到丈夫那性子,想到一大家子的未来,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不由得怀疑盘算回建京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李凰熙的目光一直落在母亲的脸上,刚刚那番话有真有假,皇上叔父是有病,但离死还远着呢,起码现在不会死,但梁家押宝在父亲的身上却是珍珠都没有这样真。突然,她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在她惊疑不定的目光看向她时,她不由地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想到萧荇与梁兰鸢,心口泛过深深的恨意,但此时更多的是对家人安危的担忧。
嘴唇嚅动了半晌,她道:“母妃,我们可不可以不寻求回建京?女儿怕,怕那个地儿将我们一家子都吞吃下腹,如果留在湖州,即使没有飞黄腾达,但却能一家齐整,岂不是更好?”
这是她前世临死前一闪而过的念头,不回去也许就能避开那些个事,皇位是虚的,重活一世,她更珍惜的是生命,是活着,是寻求幸福,即使知道命运的轨道,但人的力量还是渺小的,如果不回去,就算将来梁家夺了大齐的江山,父王一个不起眼的前朝皇子又有谁有那个心力来算计他?
不回建京?
孙抚芳的心头也突然一热,光听女儿分析就知道建京是凶险万分,但是想到丈夫宁愿跪着求她去做那龌龊的事也要回去,自己再没那个份量阻止他,下意识地就摇头,“凰熙,这些个话往后休要再提,你父王不会爱听的。”
李凰熙的面容一怔,是啊,父王连爱妻都能牺牲,又怎么会听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就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路吗?她的拳头突然握紧,眼睛逐渐清明,问出这样一番话她不后悔,母妃的话解开了她前世死时的心结,父王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建京的,那就回吧,软弱逃避已经证明是行不通的,绽开一抹笑,“是女儿糊涂了。”
孙抚芳伸手抚着女儿的秀发,不知为何,此刻她竟觉得女儿长大了,不再是她护在翼下懵懂无知的孩子,“凰熙长大了,知道为父王母妃分忧,都是母妃没用,本应让你无忧无虑的长大……”
李凰熙听着母亲自责的话,忙伸手揽着母亲的腰身,“女儿只求母妃安好就谢天谢地了,母妃,女儿长大了,以后就让女儿来守护着你,好不好?”最后她撒着娇,但眼里的坚定却是无人能撼的,两世了,她终于再记得母亲的面容与味道,她会更珍惜,最后似哀求似概叹地道:“所以,母妃要好好地活着。”
孙抚芳的鼻头一酸,双手揽紧女儿在怀中,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李茴却偏过头忍下那滴男儿泪,这样的温情让他的心也触动起来,半晌,握紧拳头坚定地看着那相拥的母女,发誓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他也要护着妹妹的安全,一想到梁晏对妹妹的暧昧,眼里的戾气渐重,拳头握得更紧。
马车里再无交谈声,各人都在消化今天得到的信息。李凰熙躺在母亲的怀里,思绪是最复杂的,一会儿是梁晏,一会儿是父王,一会儿又是前世凄惨而死的样子,心头百转惆怅,不禁有些魔怔了。
“凰熙,凰熙,怎么了?”
李凰熙突然睁开眼睛,额头上的刘海已经有些汗湿了,目光游移到母亲担忧的脸上,这才记起自己身处何方?“没什么,我好像睡着了……”
孙抚芳轻刮了下女儿笔挺秀气的鼻梁,心怜道:“你伤才刚好,又跑着去找我,一时间累着了睡过去是正常的,好了,到家了,赶紧下马车吧。”
李凰熙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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