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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旗玉笛 作者:曹若冰-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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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清闻言也朗声道:“此事怎说与他无关?”
  岳公伟面红耳赤地道:“原本与其无关?”
  智清道长神色一肃道:“归云剑谱失落,本派早认为此事出自他手,如今迟延许久,一则是黄山之约耽误,二则又因欧阳少侠允予代为寻访,而今各位既有讯息见告,三当六面,正好弄个鱼清水白……”
  岳公伟不等他说下去,嚷道:“我等既然相约,自然有些眉目!”
  智清道长坚持地道:“各位今晚果真说出剑谱的确实下落,不但贫道感激,连本门的今后各代,也必念念不忘此情,自然本派对欧阳少侠的疑云解开,了却这段梁子,各位今晚所说剑谱的着落,若是些道听途说不着边际,不瞒欧阳少侠说,这段香火,仍然着落在你的身上,请少侠给一个了断!”
  这位武当派的掌门下,说得头头是道,言词不亢不卑,使岳公伟一时找不出话来驳他,又不能自己承认下来,面色十分尴尬,呐呐的一时无从回答,只把一对铜铃也似的眼睛乱转乱眨。
  欧阳昭初听智清道长提出剑谱之事,也不由心中一动,按了按怀中的那半幅黄绫幔布。
  他不想先取出来,因为,要听听他们七人的话,以作解决真经、剑谱两派无价之宝的这段公案。
  此时闻岳公伟不愿在自己面前说出双宝之事,不由双眉一皱道:“在下既已卷入双宝的混水涡里,也不算是局外之人,岳掌门既然知道消息,何必独在心目之中多了在下一人,其理何在?”
  岳公伟这时正无法回答智清道长的话,闻言道:“此事与你无关,又因我等约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二位,原并没有料到你会来此。”
  欧阳昭耐下性子道:“对我这不速之客何其太薄,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乃是双宝的主人,尚且不隐瞒在下,岳掌门又何必喧宾夺主立下这个逐客令呢?”
  一席话说得岳公伟没话可答,转而恼羞成怒,大声道:“各有各的私事,你休要得意忘形,对付贾文信的一套,休想使在本掌门的身上?”
  岳公伟说时,手中长剑一震,大有一拚之意。
  欧阳昭嗤的一声轻笑,面露轻蔑之色,不疾不徐地道:“贵派闻名江湖的天山剑阵,在下在天山四剑的手上已领教过了,并无什么出色之处,纵然岳掌门身怀绝学,也不能使欧阳昭有何惧处!”
  他此言一出,越发使岳公伟记起了天山四剑之死,一时新仇旧恨拥上心头,大怒吼道:“好狂妄的小子,天山四剑的血仇,本掌门不加追究,你以为我忘怀了不成?”
  “岳掌门又待如何?”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岳掌门要等什么时候?”
  “岳某随时要报!”
  “此时如何?”
  欧阳昭说了四字,面色突地一变,唰宝旗一指,金光耀目起势前飘,人已逼近了岳公伟的身前二丈之处,岳峙渊渟,不可一世。
  宝旗光闪,欧阳昭逼近天山掌门岳公伟,眼见就是一场血腥。
  接着人影一晃,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两人双双而空,同时不分先后,全部到了欧阳昭与岳公伟二人的中间,各伸单掌拦住了两人剑拔弩张的势子。
  慧果大师念了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欧阳施主,有话好讲。”
  智清道长也道:“凡事应有个商量,不必动辄拚斗。”
  岳公伟一见两大宗师同时出面,脸上的怯意尽褪,大声道:“恃技逞强!我岳公伟也不是无名之辈,更不是怕事之人!”
  欧阳昭宝旗一收,也不服气地道:“今晚谁要是不说出少林真经武当剑谱的下落,欧阳昭就认定了谁是存心与我过不去!”
  岳公伟心中不由一寒,他深知欧阳昭是说到哪里做到哪里,料定决不会就此作罢,深悔自己不该强自出头,遂即心中一动,不理会欧阳昭的话,却转面向昆仑派的掌门铁杖翁皇甫超道:“皇甫兄,你与武当一派渊源甚深,这事该如何了断,小弟我完全听你的主意了!”
  铁杖翁皇甫超何尝不明白岳公伟的意思,这分明是把难题安在自己身上,哪里是要自己打主意,分明是要自己出面对付欧阳昭。
  他心中明白,口里却毫不经意地道:“老朽人老昏庸,还是岳兄拿主见吧。”
  说毕,索兴把手中铁杖一顺,反而盘膝坐下,闭目垂睛地调息起来。
  如此一来,岳公伟甚是难以下台,两眼又扫向与自己站在一边的其余五人身上。
  玉面秀士贾文信这时已像个斗败的雄鸡,垂头丧气地靠在一棵大树下,双眼发直地望着天际。
  其余的青城派掌门静虚老道适才被欧阳昭的宝旗所震,虽未受伤,但却沮丧地盘坐在远处。
  另外华山掌门江健才,峨嵋掌门性空,崆峒掌门无影仙子田茜等三人,却是平时自己认为不如本门之人,怎肯留这个话柄,在急乱之时向他三人求助。
  因此,他打量了一番,把心一横,大跨步走向慧果大师与智清道长,胆力陡增地朗声道:“既然二位出面,这算是逼我,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慧果大师瞧他的面色忽然大变,不由一愕道:“逼你!岳掌门,是谁逼你来,贫僧可没有说什么逼人难堪之言!”
  智清道长一听,也抢着道:“贫道也无此意,就是今晚来此,也是你们七位的雅意,并非我武当门无事生非!”
  岳公伟闻言,寒着脸色道:“那又何必要留下欧阳昭?”
  慧果大师含笑道:“岳掌门休要错怪了智清道长,此事原来是与欧阳小施主有些牵连。”
  岳公伟一阵佯笑道:“哈哈!是了。难怪你将约会的时间知会了他……”
  慧果大师忙道:“非也。本门真经之事;老衲是已查明,确非欧阳施主所为,所以他在场不在场,当面不当面,与少林寺是毫无关系!”
  智清道长还以为慧果大师是要把事体推在自己身上,淡然一笑道:“噢,那么贵寺真经失手被窃,想已查出是何人所为?或者已经找回了?”
  他料定慧果大师对真经失落之事,必然仍未查明,否则今晚也不会赴约来此,既未查明,自然还着落在涉嫌最大的欧阳昭身上。
  谁知慧果大师直言无隐地道:“真经虽未找回,也并不知是何人所为,但不是欧阳施主取去,足可相信!”
  “有何铁证?”
  “贫僧已亲见了冰魄夫人。”
  “哦,她怎样说?”
  “敝寺金刚真经失落之日,欧阳施主确在千山为客,千真万确。”
  “真的吗?”
  “老衲焉能欺人自欺,冰魄夫人又焉能欺我!”
  “如此说本门剑谱之事,也与他无关了?”;“日期仅差一天,谅必也不是欧阳施主所为。”
  天山掌门岳公伟闻言,忙抢着道:“可见欧阳昭在此毫无作用。”
  智清道长尚未答话,欧阳昭却大声道:“任你舌翻莲花,我今晚也要听个来龙去脉,走不走在我,有本领的不妨赶我走,不然,我是不走的了!”
  智清道长生恐岳公伟坚持不说出归云剑谱的下落,此时反而一改先前留他之意,面带笑容地道:“先前贫道不知内情,此事既然与少侠无关,还是请先行一步吧!”
  欧阳昭朗声一笑道:“道长准知道与我无关吗?”
  智清道长闻言,爽朗地道:“冰魄夫人不会欺哄慧果大师,慧果大师也不会欺哄贫道,所以说本门剑谱之事,从今而后再也不会打扰少侠,此事但请放怀。”
  欧阳昭又是一笑道:“道长此话当真。”
  “决不戏言!”
  “不会反悔。”
  “何悔之有!”
  “如此甚好。”
  “少侠先请一步吧。”
  “我有一物请道长过目,看完之后,在下立刻就走!”
  “有何物须贫道过目?”
  “道长请看!”
  欧阳昭说着,从怀内把在君山客室内偶然得到的那幅黄绫幔布取出,随手丢了过去。
  那软棉棉的黄绫,被他用内力手法丢出去,竟像一片生铁皮,夹着劲风,直向智清道长飞到。
  智清道长在星光微弱之下,并未看出是什么,眼看一片黄光向自己迎面飞至,二人相距不远,不由倏然一惊,赶快侧身闪开,斜地里一抖手中拂尘也贯上内力,径向黄光掠处迎去,脚下也着立扎桩如临大敌。
  不料拂尘接处,丝毫不见力道,轻飘飘地挑了起来,方才看出是一片黄绫,仔细一看,不由脸色一动,又神情紧张起来,失声叫道:“本门的神幔!这事……”
  武当十二剑手先前见欧阳昭一物出手,还以为他是对自己掌门发出暗器,早已个个拔剑出鞘散开于来,此时忽听掌门人失声惊叫,各人更加紧张,齐振长剑,全都蓄势戒备,作势欲扑。
  欧阳昭却若无其事,对着神情惊异的智清道长,作弄似地道:“道长既已过目看清,在下已无意留此,行将再见!”
  见字音落,人已跨步而起。
  “且慢!”
  智清道长喝叫声中,人已一射向前,拦住了欧阳昭的去路,拂尘一伸道:“少侠慢走一步,这神幔是……”
  他这一喊,欧阳昭乃是意中之事,因此他心中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先前作势而起,原不过是假意做作,有心迟慢,不然的话,凭他的一身绝顶内力,快如闪电的身法,焉是智清道长拦得下的。
  然而,慧果大师等人,可不知是何原因。
  尤其是天山掌门岳公伟,他一见欧阳昭起势而去,不由暗念了声佛,私忖:自己这个面子够大的了,日后不难以此事为例,在七大掌门面前夸耀一番。
  不料先前一力催促欧阳昭快走的智清道长,竟会一变初衷,忽然拦住留下他来。耐不住大声道,“智清道长,你是何苦……”
  智清道长哪有心听岳公伟的话,早已冲着欧阳昭急呼呼地道:“少侠,这幅黄绫不知从何而来,万请告知!贫道感激不尽!”
  欧阳昭不由微微一嘿道:“掌门人不是说过,叫在下早点离此吗?”
  智清道长不由面上一红,嚅嚅地道:“那是贫道不知少侠怀有这半幅神幔。”
  欧阳昭对这半幅神幔的来历,原也并不清楚,也只好实话实说道:“在下对这黄绫的来历,也是不详不尽。”
  任他此言是出自内心,也是铁的事实,但智清道长哪里肯信,连忙道:“适才乃是贫道一时误会,请少侠不必介意。”
  欧阳昭深感一时不安,急忙分辩道:“老道长千万不要误会,这黄绫乃是在下偶然得到,至于究是何人遗落留下,晚辈实在不知其详。”
  说话的神色十分镇定,使智清不能不信,但却不敢相信,只好沮丧地道:“欧阳少侠既然不肯说出来,贫道也无可奈何!”
  欧阳昭见这位年高德劭的一代掌门,面上愁容浓如九秋之霜,一时,心中反觉过意不去,一指天山掌门岳公伟道:“道长,现放着他在此,问过明白也就是了。何必愁虑过甚?”
  智清道长幽幽地摇了摇头道:“他们的话未必可靠,少侠有此布幔尚且不知确息,何况有关两派双宝之事,在江湖上风风雨雨的传言呢?”
  欧阳昭又道:“他等为此事慎重地约来两位掌门,自然必有可靠的讯息方始如此,否则未必便惊师动众!”
  智清道长把拂尘向脑后一插,一面折起那半幅绫幔,一面幽幽地道:“少侠请吧。这幅神幔能重回武当,便是你对武当一门的恩惠,容贫道找出失物再行相谢。”
  欧阳昭见智清道长一片至诚,语意凄凉,不由心里十分感动,步下微动,双肩晃处,人已回穿丈余,未见他用力,眨眼之间已到了岳公伟的身侧。
  说来太慢,但听——
  “啊呀!”一声惊叫,岳公伟面色惨变,通身微抖。
  原来他的左腕腕脉,已被闪电射回的欧阳昭捏了个结结实实。
  腕脉乃血气运行的大穴,手腕被制半身无力,人同废了一般。
  欧阳昭出其不意地制住了岳公伟的腕子,大声地喝道:“岳公伟,敬酒你既然不吃,我这可就要罚酒了!”
  岳公伟这时血气不畅,脸色一片苍白,但自己到底是一派掌门,焉能开声求饶,因此强忍疼痛,咬着牙关狠狠地道:“偷袭暗算!你有种的毁了本掌门,也好让宇内武林看看你手辣心黑不讲江湖规矩的狠毒心肝!”
  欧阳昭怒恼更甚,手上微一用力,口中喝道:“岳公伟,你不用拿话激我,今晚你若是不当着我说出少林真经,武当剑谱的下落,我要你想死不行,想活也办不到!”
  他这一用力,但见岳公伟的额上,豆大的汗珠瞬即如水淋的一般,滴滴下流,顺着脸上留下一道道的水迹,他虽然咬紧牙关哼也不哼的强自忍耐,但从他牙齿吱吱作响,两眼瞳珠外暴,以及抖得十分利害的身子,可以知道那份痛苦,一定比死还要难受。
  场子中人不由全是一懔,但可没人从中答话。
  只有慧果大师面色一寒,双手合十,先念了一声佛,然后缓步上前,对着欧阳昭道:“小施主,凝血定气,乃是武林中不常施用的手法,以你内功之高,岳掌门焉能熬得住。”
  凝血定气,乃是武林中仅次于分筋挫骨的残酷手段,使出来,能叫人血流阻塞,元气凝固,把运行在体内不停不息的血气,逼在一个体内狭窄的穴道,使人不死不活,血逼气涨,若是时辰一大,身受之人不但武功全失,必然落个一生残废,痛苦一世。
  岳公伟虽为天山一派掌门,但也抵不住这等重手法的压力,怎不痛苦万分呢?
  智清道长也急趋上前,垂首道:“少侠,手下留些分寸,此事容少林武当自行交待。”
  欧阳昭面色稍霁,怒意未消,捏着岳公伟的手忽的一抖,喝声道:“去!”
  劲风乍起,岳公伟的庞大身子,像一个大风筝,随着他抖臂一喝,平地飞起三丈高来,直向一旁落去,眼看要摔个骨断筋折。
  说时迟,那时快。
  人影一晃,十三省穷家帮帮主青衫秀士舒敬尧喝了声:“使不得!”
  话到人到,一舒猿臂也跟踪射起,险险地算是将岳公伟捧在怀内,离地也不过是两三尺高下,丐帮绝学,一代帮主的功力,果然拿捏得正是时候,险极妙极,只要分毫之差,大罗神仙也挽回不了岳公伟的性命。
  场子中众人,先是猛地一惊,全都吓出一身冷汗,舒敬尧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出掠波履冰的绝技,众人全是一愕,沉寂了半晌,才轰雷似地喊了声:“好!”
  青衫秀士舒敬尧才轻轻喘了一口气,捧着岳公伟,微微摇头,心中暗喊了声:“好险!”已变的脸色,也才恢复了正常。
  舒敬尧所以喘气、变色、耽心,并不是施功费力,或是与岳公伟有交情。
  只因他既已发动,若是扑了个空,不能在紧急关头救下岳公伟,对岳公伟一代掌门之死,固然是一憾事,但重要的是自己扑空之后,这个台如何下得来,不用说,少不得自己半世英名忖之流水,穷家帮的声誉势必也在江湖上一落千丈。
  因此,他捧着岳公伟,缓缓地放在地面,含笑对着欧阳昭道:“老弟,你的火气太旺!杀劫嘛——也太大了一点,无缘无故的这是何必?”
  这话要是出在别人嘴里,欧阳昭未必就受得了忍得下,但他对青衫秀士舒敬尧有一种出自内心的好感,因此玉面微红地道:“前辈,此事与晚辈有切身的利害,所以不得不如此。”
  青衫秀士舒敬尧闻言,不觉睁大了眼睛,十分疑惑地问道:“与你有何切身利害?”
  欧阳昭面有余愠地道:“前辈应还记得,少林武当失去真经剑谱而后,不是全传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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