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前世缘今生定-第1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这位老姐姐,能不能帮着去烧点热水?”姚先生看到菊花婶点头,又转身从带来的箱子里取出几味草药交给她:“另取一锅,把水烧开后放入草药,煎半柱香功夫倒水去渣舀来。”
菊花婶答应着急忙去了,临走还不忘了把西屋的阿大阿三两个叫了去做帮手跑腿。
一屋子大大小小的人全都忙碌着,只有难得吃了一顿饱饭的阿五心满意足地沉入了梦乡。
“阿根兄弟,接下去我先用银针刺激一下,看能不能让她醒来,如果能醒,那就有一半希望,如醒不了……”房间里,姚先生表情凝重地对阿根道,也许是觉得太过残忍,因此最后一句他没有出来,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阿根刚刚来回跑了十四里路,到家后身上都湿透了,现在静下来湿衣服粘在**上非常不舒服,这时听姚先生一,全身不由一下子冷到骨髓,心,也抽搐着痛起来,他的脸顿时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忍不住哽咽道:“姚先生,求求你尽量救救她!我们……我们还有四个小孩子,最小的那个……生下来还不到一天啊!”
姚先生又轻叹了一声。
他刚进屋就看到躺在女人身边包在一堆破布里的小婴儿,因此,他怎么能不知道眼前这昏迷的女人对这个家庭的重要性?可是,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和命运争,命中注定了有的,那就肯定会有;命中注定没有的,争也争不来的。
作为一名医生,他只是尽到自己的本份而已,人能不能抢救得过来,那就只能看她自己的命了。
姚先生从箱子里取出一支白蜡烛,借用阿根家的油灯火点燃,然后又取出一个卷着的紫色布包,打开,是三排长长短短的银针。他取银针在手,在蜡烛的火焰上将银针身和针尖燃红后快速在女人的人中、百会穴上各扎了一根,然后分别在两根针上捻转、提插和震颤强刺激后又迅速拔除。只见女人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感到了疼痛,转动了一下头,手抬了抬,却又无力地垂下了。
阿根看到女人有了反应,心里一喜,急忙推了推女人的身子,大声叫道:“阿大娘,阿大娘,你怎么样了?你哪里不舒服?啊?快啊!”但是,女人只是微微掀了掀眼皮,随后又沉入了昏睡中。
一边的姚先生并没有理会女人的反应和先是激动接着又沮丧的阿根,只是让他帮着将女人翻过身来,掀起她的衣服,在她背部的大椎穴上长针刺入,同样也作了强刺激后拔除,紧接着在她的关元和脐中各刺一针,然后在这两支针上裹了艾绒,将蜡烛凑近了点燃,立刻,一股浓烈的艾炙味在屋里弥漫开来。
这时,只见女人又轻轻哼了一声,头微微摇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两眼似乎没有焦距地向空中望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转头望向旁边正紧张地盯着她的阿根,虚弱地问:“阿根,你怎么在这里?阿爸他……”声音虽然很微弱但却非常清晰。
“阿大娘,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姚先生,阿大娘她醒了!”阿根狂喜地大叫。姚先生淡淡地笑了笑,正想什么,菊花婶娘派阿大把已煎好的药端了进来,并热水也烧好了。
姚先生让阿根把药汁给女人喂下去,然后让阿大和菊花婶娘一起把热水舀进房来,试了试水温,觉得烫了点,就又加一些冷水,让阿根和菊花婶两个一起把女人的衣服脱了,用沾了温水的布给女人全身擦浴退烧。而他自己则退了出来。
这也是那时郎中先生不成文的规矩,虽然在医者眼里没有性别,但中国古训“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却是不能忘的,姚先生是个饱读诗书的儒生,该避讳的地方自然要避讳。
他在堂屋里坐了一会儿,喝了几口菊花婶娘泡的大碗茶。直到此时,才发现路上飘在身上的雪全都变成雪水渗到衣服里去了。身上出过汗,加上雪水渗进去,又冷又湿很是难受。但在这四面通风的屋里又不敢脱,只好坐到灶口,就着那一点点剩余的火星烘火。
一会儿,阿三出来汇报姆妈的热度退了好多,虽然还有些头痛。
姚先生终于松了口气,回到堂屋大声对房里的阿根:“阿根兄弟,你娘子已经没事了,我这里有两包药放在桌上,明天后天各煎一包,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天喝两次就行了……”
阿根听见忙出来,对着姚先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慌得姚先生赶忙过去扶起来,但阿根不肯,仍坚持给姚先生叩了三个响头这才作罢。姚先生只得侧身受了。
姚先生收拾了一下药箱,取了雨伞要走,但阿根死活不放,一定要让姚先生吃了红糖煮鸡蛋才放他回去。
两个人在堂屋里拉扯了半天相持不下,最后姚先生正色:“阿根兄弟,你不用和我气了,你阿爸刚去世,女人又病了,几个小孩又这么小,所以你的事情多得很,不用再和我浪费时间了,你听,小毛头又在哭了……”果然,从房里又传来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婴儿啼笑。
阿根难过地:“大雪天的把先生请来,让你忙了半天救了我女人的命却没让你吃上一口热饭菜,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姚先生温和地笑了笑,:“治好你女人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她的命好,我只不过是正好搭了一把手而己,所以千万不要记在心上。我去了,你还是去照看你女人吧,她还很虚的,需要调理好几天才能完全恢复的。”
“等等!”阿根想到了什么,让姚先生等一下,急忙回屋去了。
姚先生莫名其妙,只好等在那里,可他的心,却早飞到了家里:回春堂里,是不是又有病人在等着?
阿根在房里翻了半天,从箱底下找出一只银镯子,这是他们结婚那年他姆妈送给媳妇的礼物,但她从来没有戴过。
这只银镯子虽然做工粗糙,但却是他家最值钱的东西。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姚先生看到阿根递过去的银镯子却非常生气,接过银镯子就一把扔到了地上,怒道:“阿根兄弟,你把我姚暮初看成什么人了?”完拂袖而去,把个张阿根楞在了当地。
章节目录 第十一章出殡
阿根看到姚先生拂然不悦离去,呆立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忙喊阿大出来,从鸡窝里捉了一只老母鸡,捆了脚步和翅膀,又从碗橱里抓了几个鸡蛋包在一块女人平时用来包头的蓝色方布里,递给阿大:“快去,把这些送给姚先生。你把他送回镇上,雪天路滑,你一路上好生照看着,千万别让先生摔着了!”阿大应了,接过东西转身就走。
阿根怔怔地看着大儿子在门口消失的背影,半晌,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姚先生,真是好人哪!可他阿根也不能让救了阿大娘命的先生就这么空手离开啊!只是希望阿大带去这两样微不足道的农家产品他能收下,不然他这一生都会不安的。
阿根回到房里,看到女人精神好了一些,就去灶间下了一点面条,喂女人吃了,又让菊花婶娘吃面条,但她坚决不吃,是要回家去看看,出来整整一天了,家里不知道怎么样了,让她最为挂念的是她养了大半年的一群鸡,不知道都进笼了没有?等张根他爸这事一了,她就会让老头子把鸡大部份都舀到街上卖了,过年的钱就指望着它们呢。剩下几只就留着过年待用。
阿根见菊花婶坚决不吃面条,也就不再坚持,他把菊花婶送到门外转角处,这才回来,看女人已经沉沉睡去,就没有惊动她。旁边的婴儿刚才菊花婶已经喂过了米汤,也睡着了。
一边的阿三困得东倒西歪的,他让他自去灶间洗漱后回房里睡下。然后,吹熄了油灯,轻轻掩了大门,奔往阿义家去。
此时已过亥时,周围一片寂静,雪已停了,零零星星散落在田野里的一幢幢屋子都复盖在白雪下,只露出黑洞洞的窗口,显得孤独而又突兀,就象潜伏在黑暗里窥视着外面动静的野兽。
天上仍然灰朦朦一片,老天似乎不愿意独自在夜色里表演飞雪,所以就匆匆结束中场休息,为的是积蓄能量等待明天天亮后再次爆发。
为了省油,大都数农家不等天黑一家子就都睡下了,而此时,恐怕全都进入了梦乡。
不远处,只有阿义家里还有星星灯光。
见到阿根,阿义忙迎了上来,嘶声问道:“阿哥,阿嫂怎么样了?”他头上戴着麻布孝帽,身上穿着麻布孝服,脚上是麻布孝孝鞋,两眼红肿声音嘶哑,才一天功夫,似乎就苍老了许多。阿根心里苦笑一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还好,总算醒过来了,幸亏请来了姚先生,不然,恐怕这次她保不住性命了。”阿根答道,又问:“姆妈呢?她睡了?还有娘姨姨夫他们呢?”
“嗯,姆妈毕竟上了年纪,阿爸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所以晚饭也没吃她就去睡了。”阿义回答道。
前来吊唁的路远的亲戚们都分散按排在阿进和阿义的家里,其余的按排在阿义的邻居家里。乡里人质朴好,你家亲戚多了住我家,我家亲戚多了住你家的事是常有的,而且人也不挑三拣四,领到地方脱了外衣倒下就睡,不一会儿就鼾声震天了。
本来,张德亮的娘姨姨夫们是想住到阿根家的,但听阿根女人刚生下孩子又病得人事不省,因此就没有过去打扰。
两人正着,老三阿进也过来了。
阿进今年只有二十四岁,娶了庐头村一个姑娘,姓韩,那韩姑娘长得很是苗条,面目也很清秀,但可惜的是盲了一目。庐头村离县城很近,道路四通八达,是南来北往的交通枢钮,也是民间所传的风水宝地,这里的女子,因了地域的原因,大都不会往偏僻地方嫁,所以如果不是她瞽了一目是绝不愿嫁到这交通不便的杨柳村来的。韩氏嫁过来四年,为阿进生了一男一女,儿子三岁,女儿还在襁褓里。或许是因为仗着来自于风水宝地感觉上比杨柳村人高了一等,也或许是因为老天为了补偿她只有一只眼的不足就赐给了她一张利嘴,所以韩氏伶牙俐齿甚是了得,每次阿进和人有了纠纷败下阵来,只要她一到场,战况就会急转直下,直至她反败为胜鸣金收兵为止。所以,在家里阿进每每被她数落得象是一只被拔光了毛的小鸟,埋头缩颈不敢吭声。
在杨柳村里,韩氏颇有河东狮吼的名气,而阿进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村里人也都知道,有事只要找他家女人就行,找男人,嗯,肯定作不了主。
“大哥,大嫂醒了?”阿进问。他也和二哥阿义一样,两眼通红声音嘶哑。不同的是他比阿义精神多了。只是见他颈间又添了新的抓痕,阿根心里不由暗自摇头,这老三什么都好,就是太软弱了,连家里的女人都敢欺负他!
阿根对阿进点点头,径直走到父亲的灵位前,扑通跪下,咚咚咚,瞌了三个响头,直起身望着父亲的灵柩,含泪:“阿爸,阿根来给您老人家赔罪来了!”完深深地跪伏于地,积聚了一天的委屈、悲痛、担心、害怕和痛苦一齐涌上心头积成块垒堵于胸间化成滂沱涕泪冲泻出来,哭了个痛痛快快。是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流泪时啊!
阿义和阿进上去想拉大哥起身,但阿根却象使了千斤坠一样,拉了半天没拉起来,只好由他。
这一晚,阿根在父亲的灵前跪了一夜,哭哭诉诉直到天亮,最后竟跪趴在灵前睡着了。
*********************************************************************
腊月縀七巳时(上午九时至十一时),是张坤亮出殡的日子。一大早,张家三兄弟加上严氏大大小小十几个人和一众亲戚全聚齐在灵堂里,阿根女人因为生病还下不了床就没有来,但是阿根小阿叔王坤达阿根小女儿应该是张德亮的孙女,也应该送爷爷最后一程,阿根无法,只好让菊花婶抱着青柳也来了灵堂。灵柩前的孝幔已撤去,在胡尚领着徒弟们抑扬顿挫的吟颂声里,雇来的土工张伯为张德亮整容戴帽,在他嘴里放入一只金箔折成的小元宝,又在他两只手里各放入一只银箔折成的大元宝,这即为“含金捏银”。
接着,张伯停下手,向阿根示意,阿根会意,上前取了一块早就备下的中间开口的绵兜子,盖在阿爸脸上,然后退下,接着是阿义和阿进。杨柳村是蚕桑之地,这绵兜是茧子巢丝后剩下的丝筋,盖绵兜子蒙住死者的脸部,意即让去世之人不必再挂念人间之事。然后,张伯用一条新棉被将张德亮的遗体包裹起来。
菊花婶的男人张坤生临时充当了司仪,他站在灵柩边上,大声唱道:“落材!”阿根兄弟三个和长孙阿大次孙阿三闻声上前捧住张德亮的头和脚一起用力抬起来放入棺材内,然后回到下面跪伏的人群中,接着张伯又在遗体四周放上里面塞有灯草的纸包。
此时又听得张坤生大声唱道:“哭灵!”声音刚落,跪伏在下面的孝子和亲戚们一起放声大哭起来,阿根只是低着头哀悼着父亲,眼泪在昨晚早已全部流完,现在,他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棺材盖在张伯的用力敲打之下封上了,就此,张德亮的人生彻底画上了句号。
“拜祭!”张坤生又唱道,“孝子一拜!二拜!三拜!”随着喝唱声,孝子们在地上起起落落的行着大礼。
最后一声:“起灵!”终于响起,复盖着一块红色土布被面的棺材在四位抬棺人的合力之下腾空而起,底下哭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引路幡在前,胡尚念经随后,阿大兄弟们及他们的儿子们披麻戴孝扶着灵柩边哭边行,女人们尾随在后面掩面痛哭,呼喊着让阿爸回来,(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亲戚们腰系白腰带跟在后面相送。遇有抬棺人累了停下休息,阿根他们必须跪在地上边痛哭边等待,直到抬棺人憩够了重新将灵柩抬起。昨夜下过雪,今天早上又冻了,路边的雪还没有完全化掉,但路中间却全是冰冻泥水,跪在这样的路上,穿得再多也没有用,被跪化的雪水渗进裤子把膝盖冰得几乎麻木,但却不能出声抱怨。如是者三次,最后终算到了墓地。
墓穴是前天掘好的,但被昨晚那场雪一下,边上有些塌了,还冻得邦邦硬,但此时显然也顾不了那么,只要墓穴不跨坍就行。
在一片喧嚣的哭声中,灵柩慢慢放入墓坑里,然后阿根在穴前烧化了一包纸钱和金银箔元宝,孝子们最后一次跪下哭拜三次,然后起身,在张伯的指挥下,几个相帮的村人将冻土一点点复上棺材,直至看不到并渐渐隆起一个坟丘为止。
就在众人呆呆看着张伯他们把坟上泥土拍实时,吃饱了姆妈乳汁一直在菊花婶娘怀里安安静静睡觉的青柳突然高声啼哭起来,声音高吭而嘹亮,似乎是在送别爷爷,又似乎是……向众人表明她的存在……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鲁秀才
腊月二十八赵家小镇
上午,鲁荣明写完二十张大揩,背完《论语》和《千字文》后,就和姆妈要去爹爹(dia音嗲,当地方言即爷爷)家里玩,周氏还没有开口,一旁的鲁月娟立刻跳着嚷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好好好,我们小月也去,嗯,哥哥要牵着大妹妹的手,不要走丢了,知道吗?”周氏柔声关照道。
鲁荣明朝妹妹翻了翻白眼,心,就知道你这个跟屁虫要跟着去!随后向姆妈诉苦:“带妹妹出去,她老是要买东西的,我不带!”
“没有,我才没要呢!”鲁月娟急急辩解道,怕姆妈改了主意。
“还没有?上次也带你去爹爹屋里去玩,在爹爹门口碰到一个货郎担,你吵着硬要买头花,我没钱,你都哭了,后来还是亲亲(当地方言,即奶奶)听到哭声出来给你买的,你忘了么?”鲁荣明言词焀焀地道。
鲁月娟歪着小脑袋,一只手指放在嘴里,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瞪着哥哥,一时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