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流年-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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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一旁的柳辰飞正看着自己，微笑。
“你的钢琴弹得很不错，这是我和老师建议的，请你考虑。”
什么？他推荐的？也就是说柳辰飞一直关注着自己的琴声。一种莫名的喜悦涌上心头，当时的蕾娜只是拼命的点头，她被一种幸福冲击的完全没有了还击之力。
“那就这么定了，离演出还有一周时间，你俩好好练习。我想你们这个节目肯定是最压轴的，学校很看好你们俩的表演，不要让我们失望啊。”教导主任说完就离开了，把场地留给了蕾娜和柳辰飞。
空气中仿佛掺杂着很多幸福的分子，它们欢快的活跃着。
“你会演奏那首歌吗？”
蕾娜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了钢琴边坐下，调试。
不久，一曲完整没有任何瑕疵的钢琴版《白桦林》响彻了礼堂。柳辰飞听的完全陶醉了。曲终，他激动的鼓掌。蕾娜很高兴，欣慰柳辰飞如此肯定自己的琴声，和他动听的歌声配合在一起，一定会有繁花似锦的效果。
她抬起头朝他笑，他微笑着点点头。给了自己一个OK的手势。
“我们配合一下吧，看看效果。”
他做了一个稍停的手势。蕾娜点了点头。
看他走下了台，从包包里掏出了两瓶午后红茶，又跑上台，递过来一瓶。
“好温暖啊！”有些出乎意料，他递来的那瓶水很暖和。一点不冷。
“这是刚买的，我还用毛巾包好。快喝吧。”
那是蕾娜喝过最甘甜的饮料，当然饮料本身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是柳辰飞给她的。还是那样的温暖，暖到了心底。
“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牌子，为了广告里面的赫本。”蕾娜看着手中的饮料，自语着。
柳辰飞显然很喜欢这个话题。走到了钢琴边。
“你也喜欢赫本？”
“嗯，她是人间的公主，我心中的天使。”说完，蕾娜演奏着Spitz的《空も飞べるはず》，空气中回荡着红茶的味道，仿佛回到了《罗马假日》的场景，赫本骑车脚踏车，欢快的歌唱。
“希望你能永远在我身边微笑。”柳辰飞轻轻的说。
这句话蕾娜并没有听到，她还沉浸在美妙的琴声中。如果当时她听到了，也不至让自己受伤到心痛。
盛大的晚会如期召开，全场最大的看点就是蕾娜和柳辰飞的钢琴伴唱《白桦林》，在场的每个人都难忘那个美丽的夜晚，难忘这个让人感动的节目。蕾娜在弹奏时，泪眼生花，除了感受歌词的悲伤，更多的是为柳辰飞落泪，这个时刻，她等了多久，在爆发的一刻，她还是控制不住，太过完美的东西，总是给人无力还击的美丽。
曲终，蕾娜走上前，柳辰飞很绅士的牵起她的手。两个人一起谢幕。此刻，如果能瞬间死去，也是心甘情愿的，能和爱的人在一起，仅此一次，足以。
下了台，蕾娜有些眩晕，险些摔倒。一旁的柳辰飞拉住了她。
“你没事吧？是不是舞台上太热，有些不舒服啊？”
蕾娜浑身颤抖着，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她没有想到，兴奋不已。
“没事，我太高兴了。今天的配合很成功，那首歌被你唱的销魂夺魄，你没看台下多少女生尖叫呢。”
“那你呢？你喜欢我刚唱的吗？”
柳辰飞突然的反问，蕾娜看着他，有些疑惑。
“很好，很棒啊。”
“你觉得好就行。快点换衣服吧。等下去台下很冷。”
蕾娜点点头，一股幸福再次袭来，招架不住，她中了招，一直在笑。
从那日后，蕾娜以为自己和柳辰飞之间会熟悉，但却得到了柳辰飞要转学的消息。
在蕾娜想不通的时候，柳辰飞找到了她。
“蕾娜，我家人要我去法国上学，我妈在那得公司出了点事儿。”
这对蕾娜绝对是个晴天霹雳，别人在如何传，都是流言，可柳辰飞亲口和她说了，这代表着告别吗？
“怎么那么突然？你，你还会回来吗？”
“短时间内应该都不会回来了。”
蕾娜心里非常失落，但他不想让柳辰飞看到，脸上还是浮现着笑。
“我走后，会想念你，你们大家的。”柳辰飞面对如此羞涩的蕾娜，也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心。
蕾娜还是哭了，那泪中，夹杂着一种离别的忧伤。
“我们也会想你的，真的好突然。我还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哪天的飞机？我给你带去。”
“月底28号的飞机，蕾娜，别哭。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柳辰飞的话很清淡，对于正处在伤心的蕾娜完全听不出里面的意思。
那日后。蕾娜跑遍了当地所有的礼品屋，却不知道给柳辰飞买些什么。心爱的人走了，心像被挖了一块，空空的，什么都弥补不了。
蕾娜想把自己的日志送给柳辰飞，即使这段情无果，也希望他能明白，曾几何时，有个小小的女孩，是那样的爱过他，念过他。
日历一页页的撕下，转眼就到了28号。
蕾娜把日记本装扮一新，她的手很巧，会做很多漂亮的折纸。用纸做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粘在了本上，还找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来装。一切准备完毕，换好衣服，就出了门。
12月末已经下起了小雪，雪花飞飞扬扬的飘在空中。空气凝结起来，呼吸都觉得很难，坚硬的地面上堆起了白白的积雪，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是蕾娜最喜欢的，洁白的世界就和他要离开的事实一样让人怜惜。
蕾娜一心想着见到柳辰飞，她想告诉那个他深爱过的男孩，她怕自己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那种心理逼着她的脚步越走越快。一个转弯，一辆红色的车迎面而来，蕾娜被撞倒在地，好像有什么液体渗出，热热的，她的手依然紧紧地攥着那个装日记本的盒子。然后眼前昏黑一片。那一瞬间感觉，心好空。
想到这些，看着手中曾被血染了的日记本。蕾娜的眼泪簌簌的落着。花悲为花泪，花泪为花碎。那曾经的往事，那本没有送出的日记，都是她心中最疼的回忆。
意料之外的相遇
在医院整整呆了半年，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可再也没有了柳辰飞的消息。蕾娜很伤心，每天都翻看着那本日记。
亲爱的柳辰飞，你知道我为了见到你付出了多大的伤痛吗？虽然身体上的痛好的差不多了，但心里的伤永远无法抚平。你没见到我，会失望吗？你得到我出事的消息了吗？
由于之前晚会上和柳辰飞的精彩演出。全校的女生嫉妒的要死，蕾娜没有了朋友，看她的女生全部带着怒意，只为了柳辰飞。
蕾娜病好后，离开了北京这个让她伤心的地方。到青岛念了高中，在那里，她认识了我。我们的相识缘于网上。
青岛的天气很好，沿海城市给人清爽的感觉。十月的阳光洒在脸上是那样的温柔，蕾娜到这里只是为了逃避过去，忘记柳辰飞。用她自己的话说：不会再对任何人付出感情，包括女生。可是，除了你——怡青。
在她最灰色的那段时间里，医院的肃静和苍白让她有些不适，只好用电脑上网消遣时间，偶然遇到了一个网名叫“她比烟花寂寞”的女孩。这个网名吸引了蕾娜，我想这几个字正是她当时的处境吧。
蕾娜看了我的资料，青岛女孩，年龄相仿。虽然不知道是否真实，但这个名字，确实喜欢。我们就这样“顺理成章”的开始了网聊。
“你好，你的名字我很喜欢。”蕾娜先问了我。
“是吗？看来你也是个寂寞的女孩。”我也看了她的资料：北京女孩，除此之外，资料上没有任何信息。
“今寂寞，风声已悠悠。”
“看来你对诗词也有研究啊。哈哈，我们是同道中人。”
“是吧！”
我看了她在空间里面发表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是关于爱情的。
“你最喜欢那段爱情？”我问她。
不久她的头像在我的任务栏不停的跳动。
我用鼠标点开。
“你看过张国荣和王祖贤演的《倩女幽魂》吗？我最喜欢那里面的爱情。”
我有些疑惑，马上回复了她。
“啊？你喜欢人鬼情？”
她发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想在电脑的另一头，她一定早已笑翻了。
然后她又打给我。
“不是，我喜欢他们那样的爱情。尤其是剧中最后的那点，他们彼此的不舍和难断的情，我每次看都会落泪。”
我微微笑了一下，给她发过了一个赞同的手势。
“你知道吗？我们真的很投缘，我喜欢张国荣和梅艳芳演的《胭脂扣》，也算是一段人鬼情，最打动我的也是梅艳芳在最后的那一个转身。那一刻，我真的魂断浑不知了。”
她打来了一个拥抱的表情，我想我们是懂得对方的心，才会这样的相似。
那晚，我第一次看了她说的《倩女幽魂》，仅仅看了一遍，我就完全认同了她的话，在最后那点，我痴痴的看着，然后泪一滴滴落。
这个世上最无法成全的就是生离死别的爱情，如果用一辈子去换取看到爱人的一瞬，那些飞蛾扑火的女子，也心甘情愿的去做，就如影片的最后，小倩的眼神，宁采臣的伤心，多么的让人肝肠寸断，百转柔情。
直到后来看过翻版的《新倩女幽魂》，情节远没有老版的经典，看的那一刻，我却没有了眼泪，只是笑了笑。电影结束，在回去的路上，心里却浮现了当年看的情景，最后别离的画面再次想起，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我知道，我不是为老版的电影，是为了游。
蕾娜和我就这样认识了。仅几个月后，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也是这个时候，蕾娜和我说了她的故事。
“怡青，你在吗？”
“嗯，怎么了蕾娜？”
“考试总算考完了，你摸底考试考得好吗？”
“嗯，我觉得发挥的不错。哈哈！”
“怡青，我想和你考到一所高中，你说好吗？”
我看着屏幕，愣了一下。
“真的吗？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她发来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怡青，聊了那么久，真的好想见见你。我觉得我对你可以无话不谈了。”
看到蕾娜的话，我的泪吧嗒吧嗒的落在键盘上。
“因为懂得，所以情深。”我回复了这几个字。
蕾娜后来告诉我，她看到这几个字坚定了她告诉我自己的故事。
那是一个红月高挂的夜晚，蕾娜告诉了我她的故事。
也许是她没有完全的准备和我讲述她的故事，并没有和我对话，而是选择了邮件。她给我写了好长的一封邮件。到现在那封信还存在我的电脑里，我不能删，舍不得删。原来，对于爱人，或是闺蜜，都有很多舍不得。
那夜，我倒掉了杯中的茶叶，沏了杯咖啡。和往常一样，登陆了QQ。
刚一上那个界面。就弹出了一封未读邮件。上面的头像我认识，是蕾娜的。
我不知道蕾娜怎么会给我写邮件，这是第一封。
我点开了邮件，篇幅很长，我想她是在和我讲述她的故事。
亲爱的，怡青：
你好。我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说我的故事，只是我不够自信，还是没有和你单独聊天的勇气，我不知道这样的故事你怎样看待。我们聊了也有些日子了。我真的好喜欢你啊，怡青，你就是这个世上那个最好的女孩，我很感谢老天让我们相遇，让我有一个可以宣泄的对象。
怡青，也许在你看来，我是那种活泼开朗的女孩。是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瑕疵。几近完美。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羡慕我有个优越的家庭环境，可我今天想告诉你，我曾为了我的爱人，付出生命。
在我初中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天使。他真的好棒，有帅气的面庞，优雅的举止和从容的谈吐。我们全校的女生都为之倾倒，可我对他的爱是默默的，是那陌上等待花开的女子，我就这样守候着我的爱情，直到临毕业的一个时机，改变了一切。
毕业前的新年晚会，全校都弥漫着离别的哀愁。对这个晚会都倾注了特别多的热情。我想，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了，最后一个让他记住我的机会。父母从小对我的教育很严，我学了很多种东西：钢琴，绘画，舞蹈，样样精通。但我最喜欢的还是钢琴。尤其钟爱《爱的礼赞》，这首曲子是艾尔加献给妻子爱丽丝的求婚曲。它优美的旋律，从我第一次听到就深深爱上了。于是，我就主动报名了钢琴独奏《爱的礼赞》。
我们排练了几次，他好受欢迎，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围绕着他。我也很想和那些花儿一样，能站在他的旁边，可我不敢，我怕自己在他面前会把那小小的心事暴露无遗。很多时候，能远远的望着，也是种幸福。我爱他，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爱他。
可我没想到，离晚会开始只剩一周的时间，他竟然和老师建议让我钢琴伴奏，他演唱《白桦林》。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特别的震撼。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那一晚，我兴奋的一夜未眠。
怡青，他关注我了，他在关注我。很长一段时间，就为了他的那些话，我能兴奋好久。一个人莫名的就笑了，然后又哭了。那天，我演奏了那首歌曲，我知道他要演唱《白桦林》，虽然我知道没机会和他同台，但还是练习了那首曲子。没想到用到了那天。我能感觉他听得很投入。那天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一天，我是只丑小鸭，在那天进化成了美丽的白天鹅。
那晚的演出非常成功。在后来路过学校旁边展出的橱窗，里面展出了那晚的图片。看着他深情的演唱，旁边是我用心的演奏，心里暖暖的。
没过多久，他找到了我。告诉我他要出国了。去法国。我知道这是他的前程，我没法阻止，也没有权利阻止。他找到我说的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都灰暗了，没有了色彩。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调整好心态。想在离别时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他。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我有多么爱他，我想只要我自己知道。
恰好那几天看到了张爱玲的一段话：说好永远的，不知怎么就散了。最后自己想来想去竟然也搞不清当初是什么原因分开彼此的。然后，你忽然醒悟，感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凡；风雨同船，天晴便各自散了。也许只是赌气，也许只是因为小小的事。幻想着和好的甜蜜，或重逢时的拥抱，那个时候会是边流泪边捶打对方，还傻笑着。该是多美的画面。没想到的是，一别竟是一辈子了。
那句：没想到的是，一别竟是一辈子了。让我看着非常心痛。我不想这样的爱被时光尘封，他不懂我的心，我爱了又有何用。我准备了我的日记，想在他上飞机的离别时，送给他。让他明白曾几何时，一个小小的女孩，那样的爱过他。
我也质疑过我的爱，当时毕竟还小，可到现在，我已经快18岁了。我很清楚的明白，我对他绝对是爱，虽然是暗恋，但我知道我心动过，爱过，痛过。
也许是我太过兴奋，没有注意过往的车辆，那天出了车祸。我在被撞飞的那一瞬间，头脑很清醒，我死死的攥住了那本日记。但我知道，我错过了给他的机会。
我林林总总给你写了那么多。不要嫌我话多啊。这些秘密我谁都没有告诉过，虽然我们没见过，但我很信任你，盼望你的回复。
蕾娜
信的最后是蕾娜亲手绘的画，一个美丽的女孩手拿着一个日记本，本上血迹斑斑，风吹着她的头发，也吹散了脸上的泪。
我真的震惊了，真的没有想过蕾娜会有这样的奇遇。但每个女孩心里都该有个深爱的人，那样才不枉青春，不枉那曾经爱过的流年。
我没有点回复，而是点了写信，这是我对蕾娜的尊重。
我亲爱的蕾娜，你的信我已收到。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你的信，我真的很难想到你有过这样的曾经。但不要为之遗憾，也不要后悔，在青春的影子里，有过爱的味道，那是多么让人欢喜的啊。在你的心里，有过等待的煎熬，有过甜蜜的喜悦，也有过失望的沮丧。我想再过多少年，在遇到多少人，多少事儿，你都不会忘记这些曾经心动的美好。对吗？
如果这段缘属于你，是没有任何力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