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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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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她不止一次的想过放弃,可每一次,总不能坚持,只是分开几天,就会发了疯一般的想要去找他,那个时候,她能找到一千一万个去找他的理由,可现在,那一千一万个理由,也不能让自己坚持。
  她觉得心痛,心尖的位置,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蠕动,不停的啃食着,她想哭,不单单是为自己,还因为枫哥哥,她矛盾的想要发笑,她希望他明白爱,那样的话,他就会知道他对自己的伤害有多深,纵然是将来不能一起,但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记得,当年有一个叫念小鱼的傻女孩,跟在他的身后追了三年。
  可她却又觉得不忍心,倘若他和自己一样,当真爱的那么深,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那种滋味,她不希望他变成第二个念小鱼。
  她的手指从他的胳膊中一点点慢慢的抽回,那一瞬,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虚脱了一般,朝后边倒了过去,没有任何的挣扎,她直接就由着自己,她以为会摔在地上,重重的倒在地上,或许,再过几日,江湖之上便会再掀流言,说她念小鱼求爱被拒,意图自杀。
  她笑了笑,心尖上,一抽一抽的,疼痛难忍,她没有跌落在冷硬的地板上,而是靠在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小师妹,你有没有怎么样?”
  头顶上方,熟悉的关切声萦绕在耳畔,那呼吸,似还有些急促。
  念小鱼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似是要汲取他身上的温暖。
  “小鱼。”
  那威严的叫唤,饱含了太多的无奈,有着她永远都读不懂的沧桑。
  念安霸走近念小鱼,将她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谁也不会知道,那个像火一般明艳的女子,在她父亲的怀中,泪如雨下,却强忍着,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她是倔强的,也是骄傲的,一直都想,像只凤凰一样,高傲的活着。
  “师傅。”
  白战枫走到念安霸的跟前,双手抱拳,躬身请安。
  念安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太多的责怪,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白战枫看着靠在靠在念安霸怀中的念小鱼,弯曲的脊背,双肩颤抖的十分厉害,转而朝一旁抱住念小鱼的男子躬了躬身:“大师兄。”
  那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在视线与白战枫相碰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脸上却没有半分的笑容。
  “这边好热闹啊。”
  珠佩相撞,清脆作响,贵宾席的入口的帘子被几个太监掀开,悦耳的声音越近,循声望去,来的皆是周朝的皇族权贵。
  周惠王一身明黄的龙袍,阳光下,金线勾勒,飞龙九爪,虎虎生辉,让人不由心生敬仰膜拜,可那周惠王却生了衣服书生模样,长相十分儒雅,眼神温和,一脸笑容,耳朵长长的,像个弥勒佛一般,仿佛人人都可以上前欺上一欺,这样的搭配倒显的不伦不类,忍不住想要发笑。
  与他并排走在一起的,并非当今皇后,也不是哪个得宠的皇妃,而是宁云烟,今天她穿了一身绛红的宫装,长长的裙摆拖地,腰间系着的玉带,火凤凰正接受着日光的洗礼,涅槃直冲九天,她的声音清冷,尖尖的下巴昂起,她本就端庄高贵,现在由这样一群大臣簇拥着,就像高高在上的女王,时刻接受着臣民的仰视膜拜。
  紧跟在她身后的男子比较年轻,锦衣华服,想来是周朝的皇子,在后边的,便是周朝的高官大臣还有江湖武林的前辈。
  难怪世人都说周朝的气数已尽,身为一国之君,长相让人发笑便也算了,不爱政事爱文墨,还有他的那些儿子,身为皇子,在天下人跟前,只能跟在公主的身后,却和他的父亲一样,笑眯眯的,便是丁点不满也没有,在这样动荡的时代,这样的皇室还有何希望何言?没有一点进取之心,难怪宁云烟能有整个周朝作为嫁妆。
  她向前走了几步,莞尔一笑,面容祥和,嘴角微微上扬,美丽而又迷人,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轻浮,自然不会像弦月那样,让人心生粗俗之意。
  高高在上的天朝公主,身份尊贵,举止得体,雍容端庄,这样的女子,像他们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样的女子,若是娶妻,这样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整个贵宾席,挤满了人,却十分安静,兰裔轩不由将视线投注在弦月身上,上下审视了一番,突然轻咳了两声。
  弦月转过身,斜眼看着脸上晕染着点点笑意的兰裔轩,咯咯笑出了声,眉眼弯弯的,嘴巴张开,牙齿全露了出来,笑到欢畅的时候,还会很没形象的仰着身子。
  弦月明白他的意思,同样都是女人,她和宁云烟,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不是不会,只是不想让自己和以前的苏芷心那样,带着虚伪的面具,辛苦的活着。
  她喜欢这样的活着,像只自由自在的小鸟,不过她从来都知道,她是只金丝雀,注定要回到那个华丽的牢笼,不过她不后悔,那是她的选择,但是现在,她要纵情恣意的活着。
  宁云烟看着她与兰裔轩之间的互动,君品玉,轩辕昊,他们的视线都被那素白的身影吸引着,白战枫自不用说了,他对弦月的心意,又有谁是看不出来,她的眼,似有若无的划过那紧紧相扣的十指,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虽说周朝渐渐没落,可宁云烟毕竟是天朝的公主,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人捧在掌心,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她的陪衬,而现在,她突然间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陪衬,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的江湖女子,这口气,她如何能吞得下去?
  精致的笑容有微微一瞬间的僵硬,就像是完好的玻璃,中间突然有了裂缝:“弦月,我们又见面了。”
  她走到弦月跟前,亲昵的牵住她的手,像极了许久不见的好友。
  弦月任由宁云烟拉着,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一直白天鹅容不下一只变成天鹅的丑小鸭,她笑了笑,她不是丑小鸭,一直一直她都是白天鹅。
  她笑着,可那笑容却已经没了面对凤久澜时的乖巧温和,上扬的嘴角,划出冰冷而又嘲讽的弧度。
  她牵着弦月的手,面对着凤久澜,因为常年忍受病痛的折磨,他的脸,在阳光下呈现出透明的苍白,双眼乌青,深深的凹陷进去,反而有一种另类惊心的美。
  凤久澜看着弦月,脸上的笑容化成一腔柔水,一旦被淹,便恨不得溺毙,宁云烟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觉得干净温暖,就像是刚被水冲刷过的梨花,不染纤尘。
  她不明白,生在皇宫,长在皇宫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笑容,完美的仿若仙人,倾尽了自己所有的美好。
  “公主。”
  凤久澜面带笑容,微微颔首,脸上还残留着让人眷恋的温暖干净。
  站在身后的周惠王看着站在凤久澜身旁的宁云烟,眼底有些许的错愕,思索了片刻,了然一笑。
  “凤王近来可好?”
  雪白的脸上,眼角的笑纹堆积。
  “劳皇上挂心,父皇一切安好。”
  谦和有度,不卑不亢,周惠王闻言,大笑出声:“好就好,好就好。”
  “凤王好脾气,能有贤侄这样出色的儿子,这太子妃可有人选?”
  周惠王问的相当直接。
  凤久澜扫了弦月身旁的宁云烟一眼,眼底已没了温度,笑道:“尚无。”
  周惠王笑的越发的欢畅,宁云烟抿着唇,笑容多了几分似有若无的得意,松开弦月的手,转身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站在周惠王身后的太监低头弓腰,小跑到宁云烟的身前:“皇上在庆宁殿设下宴席,还请各位公子,世子,大人移步。”
  宁云烟转头笑看着弦月,又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志高意满,胜券在握:“弦月妹妹,可要一同前往?”
  弦月也笑,宁云烟是个聪慧的女人,如果不聪明,怎么能以江山为嫁呢?弦月妹妹,她该怎么理解这声妹妹呢?她是凭什么那么自信笃定呢?男人都喜欢的美貌,权势,亦或是其他。
  如果她不喜欢,哥哥怎么会要?
  方才开口的公公走在最前边引路,有不少人已经在他的身后跟了出去,宁云烟看着凤久澜,轻启朱唇:“请。”
  干脆的声音,同样没有太过女子的矫揉造作。
  凤久澜笑望着弦月,走到她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满的皆是宠溺,牵起她的手:“走吧。”
  弦月仰头,微微一笑:“皇宫太闷了,我不想去。”
  提到皇宫,弦月的鼻子似乎也跟着皱了起来,正准备动身的兰裔轩闻言,盯着弦月,眼底有震惊的光芒闪过,却也只是一瞬,那温和的眸,有星星点点的暗芒。
  君品玉轩辕昊二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底读出了震惊。
  “殿下。”
  云轻痕跟在凤久澜身后,轻轻的叫了声。
  “我们都不要去了。”
  弦月拉着凤久澜的手,两个人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离开,凤久澜由着弦月,跟在她的身后。
  月儿不想去,那便不去吧,这样的宫宴,确实太过无聊了。
  “你嫌闷,那就自己滚。”
  站在队列中的皇子突然站了出来,跑到弦月身前,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和其他皇子不同,他长的十分壮硕,虎背熊腰,个头很大,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的,有几分蛮力,指着弦月,目露凶光。
  他的声音,中气很足,十分洪亮,那些走到出口处的人听到了,纷纷停下脚步,转过身凑热闹。
  “三皇兄。”宁云烟轻轻的叫了声:“既然弦月妹妹不愿意去,就让她离开好了。”
  恃宠而骄,盛宠必不能长久,这样也好,让那些男人看清她的真面目。
  “看在云烟姐姐的面上,我就不和你这莽汉计较了。”
  弦月挑眉,很是大方道。
  莽汉?他堂堂天朝的皇子,居然被人说成是莽汉,这口气,他如何咽的下去?想要动手,碍于凤久澜又不敢,狠狠瞪了弦月一眼:“像你这样下贱的人,去了也只会脏了庆宁殿的地。”
  下贱?弦月的眉头拧起,很快察觉到了身旁凤久澜的不悦,浑身上下散发着冰人的怒气,弦月却觉得心里甜甜的,旋身上前,扣住三皇子的手腕,只听到卡擦一声,那粗壮有力的手臂像是干萎的花朵,顷刻间焉了下来,方才还趾高气昂的三皇子痛的在地上大叫。
  “弦月妹妹,你这样做——”
  身后,已经有羽林军冲了进来,将弦月,凤久澜还有地上受伤的三皇子重重包围,宁云烟看着倒地的三皇子,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一脸淡然的弦月,这下手未免太狠了。
  “我的月儿岂是旁人可以随意辱骂的?”
  凤久澜握住弦月的手,走到仰视的宁云烟跟前:“下贱的人?”
  他哼了一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
  那样的冰冷,宁云烟看着和方才判若两人的凤久澜,缓缓的站了起来,这样的转变,她有些接受不了,躺在地上的人是他们周朝的皇子,并非可以随意折杀的奴才。
  凤久澜的眸扫过那一张张错愕的脸:“我的月儿是凤国的金凤凰,高高在上,将来是要接受整个凤国子民膜拜的。”
  凤久澜将弦月推到她的身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语调轻柔,看着天空,仿佛那里真的有一只涅槃的凤凰一般。
  凤国的金凤凰?高高在上?接受整个凤国子民的膜拜,众人将弦月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莫非这凤国的太子想立一个江湖女子为后?
  他的眸扫过对边的宁云烟,冰寒刺骨,让人不由的遍体生寒:“你是周朝的公主,月儿是我们凤国的金枝玉叶。”
  凤久澜牵住弦月的手,他握的很紧,却又极为小心,像是怕把他弄疼了一般,这般小心的呵疼。
  宁云烟看着他们的背影,尚未理解凤久澜那句话的意思,却见凤久澜拉着弦月,已经走到了扶栏的位置,他举起她的手,举的高高的,放在他头顶的位置:“凤弦月,凤国的羲和公主。”
  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喜悦的,骄傲的,得意的:“我的月儿,永远都会是凤国最最尊贵的女主人。”
  纵然是一国之母,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碧蓝的天空中,忽然多出了几道灰色的身影,他们从四面八方,腾空而来,乌压压的一片,跪倒在弦月和凤久澜的跟前:“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整齐而又洪亮的声音,带着无尚的敬意,足以刺破人的耳膜。
  一石激起千层浪。
  羲和公主?众人看着弦月,这个在十年前便闻名天下的人物,不敢置信,在他们看来,这是神一般的人物。
  一如念小鱼喜欢白战枫,凤国的羲和公主,看中兄妹情谊,天下皆知。
  年仅四岁,智擒伤害她与凤国太子的真凶,金銮大殿之上,雄辩满朝文武,血刃荣宠后宫的李贵妃,纵然是将自己奶大的奶妈也丝毫不手软,最让人津津乐道便是她指天而誓说的那句话:“这天下的责任,我为他担,这世间的灾难,我为他挡!”
  这般残忍的手段,可有谁能说她冷血无情,她是世界上最有情义的人,只是她蛮强的情义全给了她的兄长。
  之后,出宫,杳无音讯,没人会想到她会出现在这武林大会之上,更没人能想到她能夺魁。
  公主,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日锦衣玉食,出门前呼后拥,金枝玉叶,娇生惯养,这样的人,任谁也不会想到她能身怀绝技。
  他们都是练武之人,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汗,他们心里最是清楚。
  这样的人,纵然只是一个女子,却也值得人尊敬。
  凤国的公主?宁云烟双手紧握成拳,修长的指甲嵌进掌心的肌肤,似有粘稠的液体流了出来,可她却还是觉得不解恨,她极力压抑着,牵强的扯着嘴角,希望能有往日那般的笑容,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到。
  她看着地上乌压压一片的灰衣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她恨,真的嫉恨,这世上,既然有她宁云烟,为什么又要有凤弦月呢?
  她恨,她真的恨,老天太不公平了,她,给了她凤弦月一身绝技畅游江湖,自由自在,围绕在她身边的,全都是人中龙凤,之前,她还可以安慰自己,至少她是公主,而她不过只是平民,这一点,她如何都比不上,可现在,她居然是公主,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烟儿。”
  周惠王走到宁云烟跟前,轻轻的叫了声,提示着她此刻的失态,宁云烟转身,嘴角上扬,牵强的不能再牵强的笑容,可是除了这样,她别无选择。
  天朝的云烟公主,无论如何,都会高贵的活着。
  白战枫看着那相拥的两人,有片刻的发懵,他们是兄妹?她要守护一辈子的人是她的哥哥,这样突来的消息,无异于天降异石,砸在他头上,他现在还是晕的。
  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有点激动,不是有点,好像太过激动了,他忍不住,傻傻的笑出声。
  “他是你哥哥?”
  他跑到弦月跟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指着凤久澜,傻傻的,竟给人一种憨厚之感。
  “啊。”
  那边,一直静静躺在念安霸身边的念小鱼突然哭叫出声,那如火一般的女子,像是枯萎的藤蔓,直直从念安霸的怀中滑落,像是水一般,滩坐在地上,抱住念安霸的大腿,哭出了声。
  不少人的视线从弦月转移到念小鱼的身上,他们不明白,方才白战枫拒绝了她不哭,好端端的,一下子怎么哭的这么大声?
  那是真的哭,毫无形象的哭泣,整个贵宾场,就只有她惊天动地的哭声,悲伤而又绝望。
  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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