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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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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念小鱼,金鞭挥舞,泼辣而又强悍,她一边打,一边笑,心中十分畅快,这些女人,看到她坐在旁边,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勾引她的枫哥哥,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的。
仅是两个人,就将其余的人完全拖住,那些羽林军冲到燕荣旭等人跟前,抽出腰上的宝刀,将他们护在身后。
那些恐惧不安,四处逃窜的大臣见救兵赶到,刺客不敌白战枫与念小鱼二人,心底舒了口气,纷纷从桌底下,大树后探出脑袋,十分窝囊。
燕宇楼看着那些年轻漂亮的少女,眉头拧成一团,在心底道了声废物,转而看向身旁安然无恙的燕荣旭,错过了今晚,等日后他登基,他必定是死路一条,不行,这次一定要得手,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就什么都不能做。
燕荣旭在他随身带来的羽林军的保护下已经闯出了包围圈,燕宇楼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眼睛几欲瞪裂,亲眼目送燕荣旭离开。
小谢外,皇宫的方向,忽有七彩的烟火绽放,将整个夜空照亮,燕宇楼的眼睛瞪大,大叫了一声,捉起桌上的酒杯酒壶,狠狠的砸在地上,如此还觉得不解气,蹲下身子,猛然将方才坐着的桌子推翻。
暴躁的燕宇楼,楚楚的双眸黯然,转而看着那一个个倒下的绯衣女子,眼底的光亮一点点点燃,他看着两旁的守卫:“把这些刺客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最后那四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溢出来的,不容任何置喙。
三方混战,弦月悠闲的站在一旁,蹲在地上,地上的鲜血已经汇聚,灼热而又滚烫,蒙蒙的红光白雾。
动物和人的血有什么不一样呢?她还是没看出来。
她仰头,看着雷云雷安收拾残局,兰裔轩则与那红衣女子周旋,紫衣红裳,弦月单手托着下巴,眉头微微拧起,纵然这个时候,他的动作依旧极其的优美,仿若行云流水,不像是打架,翻到像是与人下棋,意态悠悠,十分闲适。
弦月猛然起身,双眼飞速掠过四周,方才燕宇楼说的可是姐妹花,饿水榭内,却没有她的身影。
她垫着脚尖,忽在水榭外的石桥上发现一道正匆匆离去的红色的身影,既要逃跑,就不该选择一身艳丽的红裳,弦月想也不想,越过重重人群,直接追了上去。几大高手同时出手,又有王府的侍卫收拾残局,清安水榭很快就清理干净。
白战枫停了手,四下寻找弦月的踪影,却连她的影子都没瞧见,向一旁的兰裔轩问道:“弦月呢?怎么没看到她?”
兰裔轩收起雪魄,依旧银光闪闪,散发出骇人的兵器,没有一点的血迹,淡淡的扫了白战枫一眼,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白公子没发现吗?你的女人,她追另外一个红衣女子去了。”
兰裔轩刻意咬重你的女人四个人,白战枫的心咯噔一声响,明明不是质问,可他却觉得这比其他人的质问还要发人深醒。
他一直口口声声强调,弦月是他的女人,可他却一点也不了解她。
最了解她的人是兰裔轩,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对她却是体贴入微,总是知道她需要什么,给她的也总是那些她想要的东西,发生危险的时候,他也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跟前,而方才他之所以放心与那些人纠缠,不过是看到那淡然从容的紫影而已,他相信,兰裔轩会保护好她。
该死的,他居然相信一个对他的女人饮食起居,无微不至的男子,半点都没有关注她的行踪。
不喜欢吗?喜欢吗?
他拍了拍脑袋,觉得那个地方好像有些乱乱的,却见兰裔轩手指了个位置,很是大方道:“朝那个方向去了。”
白战枫侧身看了兰裔轩一眼,有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果喜欢弦月,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他怎么不去乞巧山,还有这次,干嘛要告诉自己这些,为什么不是自己偷偷去呢?是不是太大方了?
如果不喜欢,如果不喜欢,那干嘛还要做那些,他可不相信,他真的有那么好心。
白战枫当然不知道,乞巧山那次,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兰裔轩做了嫁衣,他虽然没去,不过便宜却占尽了。
这世上,有一种人,喜欢放长线,钓大鱼。
“枫哥哥,我也去。”
念小鱼大叫了一声,跟着追了上去。清安水榭,只剩下兰裔轩与燕宇楼二人,雷云雷安二人负手而立,守在入口。
满地的狼藉不见,方才的杀戮仿佛就只是一场幻觉,夜风席卷着那浓郁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刺鼻难闻,却又提醒着那一切的真实。
轻纱缭绕,烛火盈盈,映衬着的那道紫色身影,高贵雍容,神圣不可侵犯。
兰裔轩站在小谢入口的回廊上,看着池畔内那一朵朵在夜间盛开的清莲,飞溅而出的鲜血早就与那池塘中的泥土融为一体,可那莲花却依旧洁白如雪,在月光下高贵而又清雅,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青莲而不妖。
动物的血和人血有什么不一样?人的血让人觉得恶心,可动物的不会。
“三皇子,你觉得这莲花如何?”
兰裔轩指着池畔中大如托盘的荷花,并未转身。
就算是那荷花能变成清秀可人的小官,这个时候,燕宇楼也没有观赏的心情,看着意态闲适,不慌不忙的兰裔轩,顿觉心烦气躁,暴跳如雷:“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很大,整个清安水榭仿佛地震了一般,兰裔轩却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态度,缓缓的转过身,手指着池中莲花:“三皇子以为如何?”
燕宇楼冲到兰裔轩跟前,用力打掉兰裔轩的手,死死的瞪着他:“宫里发出信号,父皇他已经驾崩了,燕荣旭没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到时候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的双手死死的握着栏杆,一双眼睛几欲充血:“背上了不孝之名,我可不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
咬牙切齿,面色铁青,恨不得将那些人全部撕成碎片,末了,突然想到什么,得意的哼笑出声:“燕荣旭已经中毒,我的五万人马就驻扎在城外,就算他登基,也不敢对我下手,等药性发作,我与城外兵马里应外合,皇位还是我的。”
那笑声,极为阴冷,就像是冬日里山间的冷风,寂静的夜里,让人不寒而栗。
兰裔轩微微转身,看着自信满满的燕宇楼,轻笑出声,那眼眸,是冰的,那笑声,是冷的,那一贯雍容温和的笑容,化成了冰冷的讥诮。
“三皇子!”
燕宇楼抬头看着皇宫的方向,自以为那金龙宝座是他的囊肿之物,得意洋洋,忽见王福忙不迭地的朝这边跑过来,神情慌张,满眼焦灼,那模样,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
王福跑的太急,到了燕宇楼的身旁,上气不接下气,双腿一弯,直接在他的跟前跪下:“三—三皇——皇子。”
燕宇楼兀自做着美梦,居然被人打断,心里自然十分恼火,沉着脸,对地上的王福大声呵斥道:“什么事?快说!”
王福张了张口,原是准备开口说话的,却变成了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兰裔轩走到他的身后:“慢慢说。”
王福只觉得那声音恰如春风细雨,熨的人心里说不出的舒畅,他的心里是很着急的,恨不得马上把事情告诉燕宇楼,却又好像被蛊惑了一般,拍了拍剧烈跳动的胸口,猛吸了几口气,吞了吞口水,抬头看着一脸不耐的燕宇楼,这才想起了正事:“殿下,大事不好了。”
王福叫了一声:“大皇子派人把王府给包围了。”
想到那些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就和平日里抄家的没什么两样,不由心悸。
王上宠爱王爷,燕国上下谁人不知,王上不过是身体抱恙,大皇子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派人包抄楼王府,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想着,依三皇子的脾性,应该会怒喝一声废物,在他的身上狠狠的踹上一脚,然后,带人与那些人对抗,而是他却没有。
“废物。”
燕宇楼狠狠的踹了王福一脚,那一脚刚碰到他的衣裳,王福便整个人摔了出去,倒在地上,可出乎他意料的,燕宇楼并没有怒气腾腾冲出去找那些人算账,那雪白阴柔的脸瞬间呈现出骇人的青紫色,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那呼吸,比他方才还要紊乱急促。
“滚,给我滚出去!”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王福,手指着水榭的出口,一字一句,几乎是从齿缝间绷出来的。
王福吓了一大跳,慌忙撑起身子,慌乱跑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燕宇楼神情萎靡,像是问兰裔轩,又像是在问自己。
“我早就提醒过您,这次樊城采花贼,王上对太子已经失望,届时你就可以在羽林军,禁军内安插自己的人,彻底清换,再有樊城的兵马,定可万无一失,可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建议呢?”
兰裔轩叹了口气:“燕王素来对您母子宠爱有加,您怎么忍心对他下手呢?一旦他驾崩,你就再无依靠。”
他瞟了燕宇楼一眼,那双看不出波澜的眼眸,掠过鄙夷。
聪明的人,不会对自己的靠山下手,更不会笨到在没有完全准备的时候将所有的路统统堵死。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愚不可及。
“你懂什么?”
燕宇楼又是担心,又是着急,虽然兰裔轩并没有质问,不过那一字一句就像是针扎在心尖上一般。
“宠爱有加?”
燕宇楼哼了一声,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他身体虚弱,前些日太医私下告诉我,他现在重病缠身,指不定哪天就死了,那个神医,他能起死回生吗?一点用都没有,燕荣旭心胸狭窄,他要是登上皇位,一定容不下我们母子二人,他心里要是真有我们,就该把皇位传给我。”
宫廷之斗,凶险万分,父皇能因为樊城采花贼之事对燕荣旭失望,收回他的兵权,若是知道自己与男人厮混,说不定会削了自己的爵位,到时候,他必定会世人唾弃,可他若是登上王位就不一样了,生杀大权在手,谁敢说他的不是。
“那些刺客是谁的人?”
兰裔轩没有继续纠缠,忽而转变了话题。
燕宇楼别过头,因为恼火,那青紫的脸怒火燃烧,沉默了片刻,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我见那双胞胎姐妹美貌如花,太子一定会喜欢,哪想到她们居然如此不可靠。”
他的双手用力的捶在了栏杆上,实在太便宜那些女人了,那些坏他好事的人,他要将他们的尸体拿去喂狗。
“三皇子连她们是谁都不知道吗?”
那声音,有嘲讽,也有怜悯。
他看着满池的莲花,夜里,水汽弥漫,在灯光的映衬下,就像是身着白衣的仙子,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想到方才打斗溅在上边你的鲜血,越发觉得的惋惜:“被血弄脏了。”
再怎么高贵,再怎么洁白,却依旧掩饰不了,被血弄脏了的现实。
“你现在还有心情观赏荷花,快点给我想办法。”
恼火而又命令的口吻,听在耳里,着实刺耳。
兰裔轩突然转过身,燕宇楼被他的视线一扫,心底忽生出一股凉意,这双眼睛太明太亮,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透明的一般,无所遁形。
兰裔轩蓦然,一直站在入口守着的雷安雷云二人突然走了进来,站着兰裔轩的身后,一双眼睛冷沉似铁。
“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家公子指手画脚,大呼小叫。”
雷安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突然凑近燕宇楼,吓了他一大跳。
“你要是按照我们公子说的做,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要怪就怪你自己自作聪明。”
兰裔轩抿唇微微一笑:“雷安,怎么能对殿下如此无理,退下。”
雷安手指着燕宇楼的脑袋,很是恭敬的退到兰裔轩的身后。
燕宇楼一颗心被悬在半空,还没安定下来,但见小谢外,火光耀耀,将整个夜空都照的通明,寂静的夜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兵器与盔甲相撞发出的清脆声响,远远的,纵然没有看到身影,也能感觉得到那凶神恶煞的气息。
燕宇楼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兰裔轩,突然朝着小谢外冲了出去,赶到大厅,整个楼王府从未有过的混乱。
“啊。”
“救命啊。”
“别杀我。”
身后是拿刀追着他们的羽林军,他们不管不顾,只是尖叫着,不停的往前跑,朝着自己自认为安全的方向跑,可是,整个楼王府,有哪个地方是安全的呢?
尚算年轻的脸上挂着对死亡的恐惧,火光下,那一张张脸惨白如纸,发丝凌乱,披散在额头,像是夜里的鬼魅。
他们拼命的跑,却怎么也逃不开身后朝着自己砍来的刀。
地上,鲜血潺潺流动,渐渐的汇聚成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那横七竖八的尸体,一个个皆是瞪大眼睛,疑惑,不解,还有临死前的恐惧彷徨。
今日,是三皇子的寿宴,是个好日子,他们前一刻还在迎送那些前来恭贺的高官,怎么一下子会有那么多羽林军冲进来,对着他们又砍又杀的,他们紧抿着唇,仰望着星空,那是不甘,他们死不瞑目。
燕宇楼躲在树后,看着一边倒的厮杀,心咚咚的跳,双腿颤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他靠在门上,整个身子瑟缩成一团,却还是觉得冷,恐惧,就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黑洞,将他彻底吞并。
想要站起来,却觉得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让自己心颤,浑身虚软无力,根本就怕不起来,瞥过头,隔着树丛,隐隐瞧见紫色的衣角。
一切,皆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想也不想,坐直身子,朝着那紫色的衣角所在的位置,爬了过去。
今夜,月色如华,月光皎皎,星辰,璀璨明亮,枝头上挂着的红绸落在地上,那本就艳红的色彩越发的浓重,红的让人心颤。
“兰公子,你可有什么妙计?”
那声音,虽然不至于断断续续,却是颤抖的,抖的差点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那是个在大海漂浮的人,久久的漂浮不定,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就只能拽着手心上的木头。
兰裔轩默然,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泼墨般的黑色渐渐凝聚,越来越浓,像是滴落在地上的鲜血一般,黑的发红,黑的发紫,黑的吓人。
“你对弦月做了什么?”
与外边足以震破耳膜的尖叫声相比,他的声音,就像是平缓的水流,听不出喜怒。
燕宇楼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半分思考的能力,只觉得兰裔轩这个问题问的太过奇怪,不停的摇头:“没,我什么都没对她做。”
他仰头,看着平静的兰裔轩,唯恐他不相信,使劲的点头,做发誓状:“真的,我什么都没做。”
兰裔轩别过头,不在看燕宇楼:“你想杀她?”
他像是在问燕宇楼,却早一步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燕宇楼想要摇头否认,对上那双清亮如镜一般的眼眸,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今后绝对不会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给一个江湖人下跪,还用如此低声下气的口吻与他说话。
那身姿颀长笔直,仿若纵然是这个时候天塌下来,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他看着仰视自己的燕宇楼,浅浅一笑。
他的性格就和他的这张脸一样,阴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想要皇位,又不肯背负半点罪名,偏偏做的又是弑兄杀父这样的事情。
今夜是他的寿辰,太子在他的宴上被刺,就算他身受重伤,只要没死,又怎么可能不落人话柄,要的太多,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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