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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天下-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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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架在她脖子上,她要是不愿意,就休想她说一个字,若是宫少华放低姿态,柳心悠或许还会看在彼此同病相怜的面上告诉她。
  “在莲城找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一点音讯吗?他的眼睛已经瞎了,就算你站在他面前,又有什么意思?”
  柳心悠想也不想,直接就挥开了宫少华的手:“收起你的这一套,我不是你可以呼来唤喝的奴才,这些对我没用,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要以为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你,你就可以有恃无恐,一切都可以由着自己的心意来,我早就研制出了解药,我不管你做什么,月儿你不能动,不然的话我就将解药给她。”
  宫少华虽然急于知道雪兰落的下落,却不甘心当着柳心悠的面放下自己高傲的自尊,因为雪兰落的下落,和柳心悠开始争吵起来。
  弦月的意识一点点开始涣散起来,宫少华和柳心悠继续争吵了些什么,她也没听清楚,可宫少华终究没能在她的身上占到半点好处,最后保证绝对不会危及弦月的安危,但是要求柳心悠一定不能把解药给兰裔轩。
  弦月双手抱着膝盖,眼泪肆虐,可心底却是一片的凄凉,柳心悠了解她,而她何尝不是一样,宫少华聪明吗?其实不然,或许她是太过急迫的不想让兰裔轩得到幸福,失去了理智和往日的精明,既然柳心悠一心想要断绝她的退路,让她陪着她不幸一辈子,又怎么会这期间研究出解药呢?
  这个时候,她有些痛恨自己对她的了解,不然的话,至少还能存着希冀。
  上边说话的声音一点点变小,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柳心悠率先离开,没过一会,宫少华也跟着离开,急促紊乱的脚步声,她的心情并不甚好,接着,整片天地都开始安静下来。
  弦月依旧蹲在湖下,双手抱着膝盖,不愿动,也不想动,头靠在膝盖上,闭上眼睛,泪水刚好顺着眼角滑落,她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
  四周的光良一点点暗淡了下来,湖面上折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照在脸上,十分的刺眼,弦月像只小猫一样,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又很快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仰着头,天边的艳霞燃烧,如火如荼,像极了盛开的山茶花,用力抹掉脸上的泪水,弦月双手撑着湖水中的大石,站了起来,许是蹲了太久的缘故,双腿已经发麻,刚站起来,整个人跌坐在水中,原本身子是半湿的,顿时间,就成了落汤鸡。
  很快又有眼泪掉了出来,还有只在面对绝望时才会有的呜咽声,那声很轻很轻,被水花拍打发出的声音掩盖,没有任何的犹豫,弦月抹掉自己无法抑制的泪水,然后一直仰着头。
  夜幕渐渐降临,血红的亮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黑色的,漫天的星辰点缀,渐渐的,那被泪花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就像是被阳光冲破的黑云,慢慢的清晰起来,清亮的眼眸像极了被雨水洗过的天空,干净而又清澈,脸上的泪水被风干,她的嘴角上扬,露出尚且有些勉强的笑容,如此尝试了好几次,终于轻笑出声,夜里,如银铃一般的清脆悦耳。
  “这个世界,有什么能难倒的住我凤弦月呢?”
  她紧咬着唇,半晌笑出了声,回头看了眼自己方才藏身的地方,转身,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不带任何留恋的离开。
  轻而易举的避开重重巡逻的守卫还有忙碌的太监宫女,弦月才刚离开未央殿,便听到身后白娉婷叫她的声音:“公主。”
  她边叫边吵着弦月跑了过去,她在这里候了一整天,已经有些焦灼,本来是想进去找人的,转念一想,实在不合时宜,就一直在这个地方惴惴不安,等到现在,刚看到弦月,就急急的迎了上去。
  “公主怎么这个时候才出来?”
  白娉婷握住弦月的手,冰凉入骨,吓了一跳:“公主的手怎么这么冰?”
  寂静的夜,那滴答滴答的落水声也一并传到耳畔,她摸了摸弦月的衣裳:“公主怎么全身都湿透了?”
  弦月笑了笑,头突然靠在白娉婷的肩上:“娉婷姐姐,你好啰嗦。”
  白娉婷侧过神,盯着弦月看了半晌,弦月突然站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凑到白娉婷跟前,调皮的晃了晃脑袋:“娉婷姐姐,我脸上有花吗?”
  那笑容,那神情,还有说话的口吻,找不出任何的异样,可白娉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晌午不是看到了吗?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就是我师傅柳心悠,我以前一直呆在梨花山上,我好奇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未央殿就跟了上去,险些就被发现了,结果就是这样了。”
  弦月指着湿漉漉的自己,说的话半真半假,白娉婷一时间也理不清自己在怀疑些什么。
  “那公主怎么这么晚?”
  她一直小心的候在未央殿角落的位置,那个白衣白发的女子早就离开了。
  “母后一直呆在后山的凉亭,迟迟没有离开,尤其是有几个侍婢,我不敢打草惊蛇,就一直等到她们全部离开了才上来。”
  这样就算是她手脚发寒,浑身湿透,也能说的过去了,再者,白娉婷不知兰裔轩与现今王后的那些恩怨,只觉得虽然王后并不是很喜欢兰裔轩,那也是他的生母,弦月毕竟是她的儿媳,她毕竟是深爱着兰裔轩的,更何况还是凤国的王,这种偷摸之事,被发现了肯定不好。
  “真是倒霉。”
  弦月见白娉婷像是在思考什么,皱着眉头抱怨,拍掉身上的水:“本来是想去听听他们说些什么的,结果在湖里呆了大半天。”
  弦月搓了搓手臂,闭着眼睛,做了个打颤的动作,白娉婷忙道:“公主浑身都湿透了,回去换身衣裳吧。”
  虽说天气并不是很冷,夜里风大,再加上在水下呆了一整个下午,白娉婷身肩照顾弦月的责任,自然不敢怠慢。
  “不回去了。”
  弦月轻轻挥开她放在手臂上的手,遥望着宫外的方向,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最近这段时间和兰公子天天腻在雪兰殿,都还要生锈了。”
  边说边用力挥了挥身上的水,故意洒在白娉婷的脸上:“娉婷姐姐,我想出宫。”
  “公主,你别闹了。”
  白娉婷一个劲的躲开弦月洒过来的水,退到一旁,用手将脸上的水迹擦掉,天色暗沉,碧瓦宫墙,璀璨宫灯高悬,不一不在昭示黑夜的降临:“公主,时辰不早了,明日再出宫吧。”
  弦月摇了摇头,不依:“这个地方,我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弦月叫嚣,凑到白娉婷跟前,白娉婷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那样疯狂的公主,像是快要失控了一般:“你不去,那我一个人去。”
  乌黑的发丝,发梢的位置,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尚未滴落,眉梢间蕴着少女的天真和率性,白娉婷见她离开,心里有些奇怪,可终究讲不来到底是哪里奇怪,只跟了上去:“公主,世子他应该在雪兰殿等你。”
  弦月依旧走着自己的路:“娉婷姐姐,你不是不喜欢他吗?怎么现在替他说好话了,我刚来兰国的那段时间,他还不是将我一个人丢在王府,现在就让他一个人在雪兰殿呆着吧。”
  话音未落,弦月突然转过身,手指着白娉婷:“你告诉他,我暂时不回去了,我来兰国已有月余,还没去看那些随同我一起从凤国千里迢迢而来的好姐妹,有些说不过去。”
  弦月微抿着唇,而白娉婷已经料到她要说些什么:“公主,我随公主一同前去。”
  白娉婷转身,四处看了眼,找了个宫女说了几句,重新回到弦月跟前:“我和那小宫女说了,让她告诉世子,说公主前往西郊的军营,暂时不回去了。”
  弦月点了点头,笑着走在前边:“那走吧。”
  白娉婷跟在身后。
  “娉婷姐姐,晚上骑马吹风很舒服的,这段时间整天呆在雪兰殿,兰公子还要处理政务,无聊死了,那天在甘泉殿,我喝酒也没和过瘾,出去刚好可以活动活动筋骨,我还要不醉不归。”
  弦月望着白娉婷,一脸灿烂的笑容,所有的事情,就让她凤弦月一力承担好了。




☆、第两百二十三章

  皇宫距弦月带来的那些女子军所在的西郊,有一段距离,若是乘马车慢行,至少要四个多时辰的时间,弦月和白娉婷二人从西城门出发,骑着挑选的上等白马,弦月行走在前边,白色的骏马,白色的身影,像是闪电一般,划破漆黑的夜晚。
  白娉婷跟在身后,今晚的月色极好,星辰璀璨明亮,她盯着弦月,却觉得自己的视线已经跟不上前方丛林中那抹白色的身影,纤弱的身影融进黑夜,就和天上的明月一般,清冷而又孤寂,弥漫着淡淡的悲伤,白娉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条,勒紧马缰,唯恐跟丢了弦月发生了什么事,牢牢的跟在身后。
  两边,是枝叶繁茂的树木,柔软的枝桠低垂,偶尔会打在头上,却一点也不能妨碍脚下骏马的步伐,正中的道路也是极为平坦的。
  “娉婷姐姐,好舒服啊。”
  弦月转身看着奋力猛追的白娉婷,愉悦的笑出了声,夜里的山林是十分安静的,山谷间的风吹在脸上,凉快舒畅,她的笑声也随着风一同飘散到山林的每一个角落,马儿还在快速前行,跨坐在马上的弦月,双手张开,像是展翅的鸟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耳畔是呼呼的风声,披散在肩上的发丝随风舞动,打在脸上,借着风力,像是冰雹一般,有些许刺痛感,素白的衣裳凌空飞舞,簌簌作响,风从身边吹过,好像能卷走一切的烦恼,整个人好像飞起来了一般,自由自在的,就像是这夜间山里的风,无拘无束。
  她喜欢这种感觉,以前在梨花山的时候,傍晚时分,若是无聊,她就会从高出的高坡一路冲下去,整个身体放空,像是脱线的风筝,在空中飞翔。
  “兰公子,我爱你。”
  弦月双手做喇叭状,高喊出生,嘹亮的声音直震到人的心里,像是要借着这夜里的风,传到雪兰殿那个人的耳中。
  “公主。”
  白娉婷大叫了一声,伴随着弦月声音一起的,还有她温柔的请笑声,间或夹杂着几分羡慕。
  敢爱敢恨,快意恩仇,却不知这只是她的想法而已。
  “娉婷姐姐,你也试试。”
  话音放落,弦月已经替她喊出了声:“白娉婷爱凤久澜,一生一世。”
  “公主。”
  白娉婷娇嗔了一声,眼神本能的四处瞟了眼,夜里的风吹在脸上,她整个人,尤其是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烧了一般,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四处又没有人,可被弦月这样大声宣告出来,还是会觉得羞涩,羞涩的同时,却又觉得畅快,仿佛松了口气,坦然了许多,浑身的买个毛孔都舒张开了来。
  “怕什么。”
  能将心底的秘密公诸于众,那也是一种幸福,想到兰裔轩,忍不住就会想到凤久澜,弦月的心不由的又是一抽,她笑了笑,继续道了声:“好爽啊!”
  习惯了,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独自面对,一个人独自承担,就算是天塌下来,她一个人,也能撑得起。
  因为弦月的快行,原本四个多时辰的路程,只用了两个时辰不到些,站在远处高坡上眺望,四处篝火燃烧,汇聚成一条长长的火龙,素白的帐篷,在月光的映衬下,染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巳时将过,操练了一天的将士们原本应该已经歇下,可正中的大片空地上,那里的篝火燃烧的正旺,火光冲天,映照了那一整片天地,远远的,还能听到那一阵阵的欢声笑语,十分的热闹。
  “娉婷姐姐,我们还来对时辰了。”
  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含在口中,悠长而又尖锐的口哨声响彻九霄,白娉婷看着弦月,点了点头。
  为了培养团队感情,依照惯例,每月的一天,她们就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相互间说说话,期间也会有自行助兴的节目,正因为如此,这群劫后重生的人相信彼此,感情和睦要好。
  底下的人听到声音,齐齐起身转过头,看向弦月这边,弦月依旧骑在马背上,素衣墨发,发丝飞扬,朝着那些人挥了挥手,那些人顿时欢呼成一片,扔下手上的东西,已经有人朝着这边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愣着干什么?”
  弦月抬脚踢了踢白娉婷的马,白娉婷尖叫了一声,捉住马缰,策马前行,弦月笑着,跟在了身后。
  “公主,大人,你们怎么会来?”
  弦月和白娉婷刚下马背,就已经被那些冲上来的人重重包围住,和上次在凤国看到素颜女娘子不同,今晚的她们穿的五颜六色,描绘精致的眉,脸上上了淡淡的装,嘴唇水润而有嫣红,比起上次的蓬勃朝气,多了几分娇媚的女人味。
  她们依旧叫着弦月公主,那是她们会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的人,她们尊称白娉婷为大人,那是仅次于弦月的存在。
  “依蓝,什么时候这么有女人味了?”
  弦月走到一粉衣女子身前,单手勾住她的下巴,眉眼轻佻,在发现她脸上的羞意后,大笑出声。
  “公主,依蓝她思春了。”
  旁边一女子笑着插话道,弦月点了点头,松开勾住依蓝的手指,笑的越发开怀。
  “绿珠,你自己才想嫁人吧,说,你枕头下的那玉簪是哪个男人送给你的。”
  “那就是都思春了,说,看上谁了,我也好把人抢来替你们把事情给办了。”
  弦月一脸的天真好奇,其余的女子也是开怀大笑。
  “谁说我嫁了,公主去哪里,我们就跟着去哪里了。”
  绿珠不服气,撅着嘴,略有些稚嫩的嗓,说话的口吻却是说不出的认真。
  “对,那些臭男人,没一个比得上我们公主的。”
  “殿下和驸马除外。”
  一群人围在一起说说笑笑了一阵,白娉婷只是静静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弦月与那些人玩笑亲近。
  人群中一绿衣女子走到弦月跟前,比起弦月稍长一些,长相只能算得上清秀,却给人觉得成熟而又稳重:“公主晚上怎么会来?”
  “每次见到绿衣,你都是穿着这一套。”
  白娉婷看着绿衣淡淡道,她们两个的性格比较像,都是成熟稳重型的,而其余的人,虽然和她们年龄相差无几,大多都是些爱玩爱闹的个性,若是凑到一起,必定就会像今晚这样,欢声笑语一片。
  “怎么?不欢迎?”
  弦月挑眉,已经有人为她让开了道路。
  “不是,绿衣只是觉得,公主若是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也能好好准备。”
  “我是想给绿衣一个惊喜了,有没有被惊到,见到我是不是很开心?”
  弦月凑到绿衣跟前,清亮的眸光,星光闪闪,绿衣抬头,眼神微闪,盯着弦月,怔怔的愣住,弦月被她的样子逗乐,拍了拍她的肩膀:“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好吃好喝的都给我送上来,我一天没吃,都快饿死了。”
  弦月摸了摸自己扁平的肚子,刚才被风一吹,她身上的衣服彻底干了,她的狼狈,那些人绝对看不到。
  “驸马难道没给公主准备吃的吗?皇宫的那些御厨做什么用的?太不像话了。”
  依蓝皱着眉头,尖细的嗓音险些将人的耳膜刺破。
  弦月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其余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视线落在正中得弦月身上,弦月挑眉,眼角扫过四周,寂静无声的夜里忽然发出她狂肆的笑声,她手指着依蓝,笑的前俯后仰,最后直接蹲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大家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蹲在地上,笑的双肩发颤的弦月,心里却是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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