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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春彼岸-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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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水悦吓得大声尖叫:“难道他要把我们撞了才甘心吗?这个疯子,他简直不要命了!”黎景明急忙打转方向盘,甩开他的追击。
两辆车较劲了不知多久,黎景明都有些累了。他决定改变策略,在超越一辆车时,来了个完美飘移,溜到了该车的前面。罗捷照样想挤过来,而就在一刻,他的整个车突然失去了平衡,像落叶一般失控地飘了起来,一头撞在公路旁的防护栏上。
4。告白
这场车祸,仅让罗捷折断了右手。从重症监护室转入普通病房后,罗捷要求见蓝水悦一面。
在文静的劝说下,蓝水悦同意去医院看望,还带去一束百合,将花插入瓶中时,她说:“白色的花朵能净化人的心灵。”
罗捷麻木地躺在床上,眼睛随着蓝水悦转动,浑身僵硬,他的手臂折断了,头部被严重撞击,幸好抢救及时,大脑中枢神经未死,整个人尚有痊愈的可能,只是需要时间和运气。
蓝水悦坐到他面前,并不为他这样的下场感到庆幸,心情非常沉重,她注视着他眼睛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果,罗捷,你该醒过来了。”
“游戏还在继续,”他颤抖着,艰难地吐字,“这趟车,停不下来了。水悦,请你快点归队。”
“我不会再回公司。”蓝水悦很坚决。
“他,”罗捷皮笑肉不笑地说,“就快完了。”
“你吓唬不了我。”她发誓道。
“我说的是实话。”罗捷很诚恳地劝。
确实,彦真经过充分的准备后,将彩纳艺术推上了募资市场。在董事会上,她花了半小时对议员们分析这家公司进行上市募资的必要性,一针见血地抨击公司这么多年仍处于股权单一的状态,导致公司难以壮大,这是绝对的失误。
她拿当年周志和的失败,以及前不久的高利贷事件举例,惹得议员们纷纷交头接耳。对此,黎景明无话辩驳,那场高利贷确实是他的错,错就错在他太单纯,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会下毒手。可是,要他面对公司股权结构再增加一些虎视眈眈的人进来,他是很抵制的。
在关键的时候,他起身反驳了彦真的想法,理由是公司尚未从她引起的财务亏空里走出来,暂时不适合融资。如果要走这条路,须等到门户清理干净,公司有良好的业绩变现之后。
这下,彦真可是大伤自尊,很失礼地站起来与黎景明对峙:“公司管理造成亏损,你也有责任!就因为现在公司继续资金运作,所以,才需要融资。”
“彩纳艺术现在家徒四壁,”他毫不让步地说,“我看,愿意投资的不是劫匪就是白眼狼。”
“你!”彦真气得脸色发青,“请你注意你的修辞!”
“彦总监,我很佩服你的高明之见,”他说,“融资是把双刃剑,有利有弊,我虽然不如你金融出身,但多少知道一点,如今的彩纳艺术,与其说是靠募资解决企业资金困难,不如说你想借增股、配股来更换朝野。”
彦真的企图似乎全被黎景明看穿了,她心虚起来,不敢再与他直接交锋,而是鼓动董事会和彩纳艺术的三位原始股东就此问题展开讨论。三次会议下来,以过半票通过,同意将公司推上资本市场。这让彦真有了一种打了胜仗的快感。
黎景明说不服众人,也拿不出更有利的证据反对,导致他从此失去了话语权。很快,他也失去了CEO的宝座,集团已为公司选定了一位海归职业经理人,下个星期任职,他只能作为一个股东退居二线。
会议决策下达那天,彦真又和黎光泽飞台湾的温泉度假山庄庆功,两人尽兴地玩了三天。
黎景明的心情一落千丈,即使与蓝水悦通电话,声音也变得力不从心。
敏感的蓝水悦察觉到异样,便主动来住所看望他,给他烧了莲子汤,送进书房,轻轻放在桌上。他便抓住她的手,神情满是惆怅,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蓝水悦看出他有心事,默默地陪着他,然后说:“凡事都有好坏两面,不管怎么选择,都不是最好和最坏的,想开就行了。”
他慨叹:“你已经变得懂得拿大道理安慰人了。”
蓝水悦羞涩笑,其实很喜欢他这句表扬。
“我们认识有两年多了吧。”他问。
“两年四个月零三天。”她记得很清楚。
“对,那时是夏天,荷花刚盛开。”他叹,“这两年来,你走过了我的风雨,我见证了你的美丽,不知不觉,我才发现自己始终忽略了一件关键且重要的事,那就是给你一个正名。”
“正名?”蓝水悦有点懵。
“我该郑重地问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妻子。”
蓝水悦顿时雀跃,又觉得自己该矜持点,硬咬着嘴唇不好意思表达。
可是,不待她回答,黎景明又说:“可我没给你买戒指,你会不会恨我?”
“怎么会呢?我从来都没有催促过你。”蓝水悦开明地说,“爱情是自愿的,你愿意娶我,我愿嫁给你,一切本是自然而然的事,我为爱而结婚,从不想只为结婚而结婚。也不想向我妈那样,就是担心自己老了,随便嫁给我父亲。”
黎景明心里舒坦了些,但,面前的女孩表现得越完美,他就越内疚,他不想说自己一无所有了,你还会爱我吗,还愿意跟随我生生世世吗?
只有懦弱无能的男人才会乞求女人的原谅,用自己的最悲哀的部分去俘获女人的怜悯,借此获得懒惰的借口。他不会说出口,即使自己将面临事业上最大的重挫。假如他以后穷如乞丐,更不会绑架这个女孩,要她陪他辛苦一辈子。
香港。
姚琳希的一切全部由小姨安排。
她与花花公子付家豪在一家五星酒店的西餐厅里会面。付家豪三十有二,到了家里认为早该成家了的年纪,或许是缘于对富家小姐的尊重,他对这见面非常重视,穿了全白的礼服,并带来一大束黄玫瑰。
而姚琳希只是随意打扮,穿印花及膝裙和罗马凉鞋,头发披散,施很淡的粉,唯独口红娇艳,仿佛熟透的桃子挂在脸上。
起初,小姨对她这打扮很反对,非要带她去专业的造型工作室去打理一番,她犟着不肯,就想这样奇装异服地上阵,恨不得凭此将人吓跑,闹得小姨对这次相亲没了底气,悄悄念起了“上帝保佑”。
两人见面,姚琳希的表现更加怪癖,疯言疯语,言行怪异。她说:
“我喜欢蓝色,很讨厌谁穿得一身苍白。”于是那花花公子便不由地看自己一眼。“我喜欢木质香水,而不是这种俗气的龙骨香水,”他则笑了笑,沉默地继续听。“我不是淑女,别指望我像你所认识的那些女人一样搔首弄姿,”他微笑着点点头。“我对感情有要求,如果对方无法忠诚,那么,我将永远不会付出感情。”他只是笑,用一种非常绅士的语调说:
“可见姚小姐是个很独特的人,对生活很有追求。听说小姐还会绘画和钢琴,哪天有空移尊到我家里弹一曲?我可以邀请朋友来跳舞。”
小姨说连声说:“好,好好。”
姚琳希却傲慢地说:“早就荒废了,那是小女孩才做的事。”
“那……”付家豪文质彬彬地问,“敢问小姐你现在都在做什么?”
“和你干着同样的事。”姚琳希连分寸都不顾了。
付家豪依旧微笑,自悟地说:“没错,我们年纪差不了几岁,算是同辈人。”
“今后也如此,”她说,“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两不相欠!”
这话有几分威胁的意味,小姨吓坏了,她赶紧向付家豪道歉:“哎呀,我想我家小姐肯定是累坏了,您可别介意啊。”
付家豪却对她兴致勃勃,“我很欣赏姚小姐是直爽的人。”
姚琳希桀骜地笑了笑,像是很得意似的。
小姨头疼死了,不想再参与他们的谈话,借口上洗手间,到外面去吹风。
待她回来时,宴席散了,付家豪主动送她们回酒店,一路上举止优雅,并没像小姨想象的那么糟糕,相反,在对方道别时留下邀请,两日后麻烦到付家参加舞会。
待付家豪走后,小姨高兴得手舞足蹈,嚷着要立刻打电话回家报喜,而姚琳希却趁机给她泼冷水,“乐什么呀,”她说,“这事儿还没算完呢!”
“付家豪已经看上你了!”小姨提醒她,“这天大的喜事,得让你妈也高兴高兴。”
“那是他的事情,跟我没关系。”姚琳希冷冷地说。
“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啊,”小姨教导她说,“这男人不差,付家也不差,哪点就比不上那姓黎的了?我说啊,你现在就是还没忘掉他,等放下了,就不这么想了。”小姨一边帮她找适合参加舞会的裙子,一边说:“舞会你给我打扮好了,别再像今晚这样吊儿郎当的,给你爸妈脸上抹黑……”
姚琳希自己坐在阳台上,不愿去听小姨唠叨,她感觉这个才四十多岁的女人真的烦透了,像一台开关失灵的收音机,将她原本就失落的心弄得凌乱不堪。
此刻,她心里想的不是黎景明,而是被自己甩在大马路上的蓝海森,思念的原因或许不是爱,而是辜负,还有深深的遗憾。
27。第27章
1。患难真情
为了改变彩纳艺术的股权分配和往下的公司并购,彦真极力将公司推向股市,从而临时组建了融资部,并高薪将曾听姚琳希提起的、对他的能力评价一直都不错的蓝海森聘请了过来。
起初,黎光泽并不理解彦真所设下的这步棋子,鉴于蓝海森与蓝水悦的姐弟关系,非常反对她用这个人。可彦真一句话就把黎光泽的气焰压下去了:“他和黎景明表面是亲眷,其实是情敌,”她说,“况且,你也要把蓝水悦派走了。”
罗捷负伤后,“光泽装潢”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彦真只好回来接管公司,新官上任三把火。当天召开管理层会议时,下命令把蓝水悦召回,让她月末动身前往黎光泽在泰国的分公司。
去泰国?这分明是故意整蓝水悦。
接到通知的蓝水悦与黎景明商量后,决定找律师咨询,看能否摆脱掉那份协议,恢复自由身。
律师对他们说了实话:“如果按法律的正常渠道去处理,你们肯定败诉,协议上把双方的履行职责写得再清楚不过了,也很符合职员和公司之间签署培训合同的范围,只怪蓝小姐当时没把那些条例弄清楚就下笔了,而且还去了意大利,这就证明协议生效,责任不可推脱。而且,有一条是硬伤,即服从公司的人事安排,以公司发展所需为准则。”
蓝水悦不愿黎景明再为这件事烦恼,就劝他说:“景明,算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担吧。”
黎景明不愿放弃,继续问,“应该还有其他办法,我想我该跟黎光泽谈谈,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不要,”蓝水悦很抵制,“别找他!”
“水悦,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他不要你的钱,只想要你的命,”她喝声道,“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黎景明的脸绷得发黑。
律师这时站出来说话:“蓝小姐说得对,他们不愁那点钱。不如我先来协调这件事,看看对方是否有达成和解的可能,这样你们双方也好回避一些不必要的冲突。”
他们接受了律师的建议。
这一做法让彦真大动肝火,当着律师的面放说:“没门,她必须履行合同。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无需我多言,现在公司人才奇缺,我要将这个辛苦培养出来的人才用在刀刃上!”
她霸气逼人的女王风范让律师汗颜,语气和缓地与彦真商量,认为职员受公司培训,对其公司报答是必须的,但这不是卖身契,回报该有个限度,比如为公司任职多久,为公司创造多有形和无形利润。
可彦真一口就回绝了他:“她才刚刚为公司做了不到1000万的业务,就想跑?”她冷笑道,“我不要求年限,在泰国给我把5000万挣回来就够了。”
得知自己依旧要按命去泰国,蓝水悦的表现尚乐观,只是放不下黎景明。她安慰他不要自责,他已尽力了,也许到那边后,很快就会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对他说,“不要熬夜,不许喝酒,如果心情不好,那就想想我。”
黎景明被她的纯真感化了,一把搂她入怀,“我无能保护你,也一直自私地不给你承诺。水悦,你放心,我会等你回来。”
“其实你很早就给我承诺了,”她甜甜地笑,“你说过的,你愿意给的,至少是心灵。”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信你。”蓝水悦感慨地说,“能得此人,别无所求了。不管贫贱富贵,能得此心,人生圆满,无所缺憾。”
黎景明为她的话深受感动,两人深深拥抱,尚未别离,便期待着重逢的日子。
这时的他们都学到了生命道义,知道成全胜过占有,自由胜过收藏,信任胜过厮守,她在他面前如此诚实,他也发誓,今生绝不会给她假面。
不久,蓝水悦得到黎景明送出的传家首饰,这是一套非常华丽的翡翠白金链子,据说是外祖母传给母亲的,父亲自杀前,将这物件交给他,当时没交代给谁。或许是父亲的这个暗示,他就没将这套首饰赠与姚琳希。
蓝水悦深知这套首饰的贵重,也明白黎景明的心,只是东西太贵重了,她不敢带去泰国,遂留下期许,等婚礼时,请他为她戴上。
即使婚礼尚是渺茫无期,黎景明也不曾提起,在蓝水悦的心里,她觉得那日子已很近了,仿佛就是明天,她还梦中看到自己穿着洁白的大纱裙,头发高高挽起,戴上圣洁的白蔷薇花环,身后拖着浩瀚无垠的白纱。黎景明牵着她的小手,转进月光明媚的森林里,陪伴她寻找传说的仲夏夜之梦。
可突然间,她身边的人变成了罗捷,正在对她阴阴冷笑,一下就把人吓醒了。
在医院养伤的罗捷一直由文静照顾,为了能全心全意照顾他,她请了长假,不久就被公司辞退了。罗捷得知此事,非常愧疚,可他却不曾因为感动而对她萌生爱意,有时还对她发脾气。那天,就为一个不顺心,罗捷就板起脸,喝令她走,不想再见到她。
从来,文静都很能容忍人,觉得他作为一个病人,身体难受会加剧内心的痛苦。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非常委屈,很不甘心地问他:“如果换作水悦,你还会不会这样态度恶劣?”
罗捷心里一怔,被她触动了伤心处,顿时大怒,“你少提她,那个执迷不悟的女人!”
“你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文静失望地说,“所以你才会这样。可是罗捷,你要明白,也许这个世上愿意原谅你的人,也只有我了。”
“我什么都没做错,要你们的原谅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生意场上那些人,有哪个敢拍着胸口说自己是好人?有钱大家抢,没钱就抢自己人。什么诚心道义,全都是哄骗人的!”
听罗捷在那滔滔不绝,文静的心全冷了,突然觉得好累,或许是这长达一个多月在医院过度操劳,也许,是她心中的憧憬全被给磨碎了,猛然从谎言的绚丽之中浮出,只见现实四面楚歌,容不下她半点期许。
对于这个男人,她还指望什么,曾经有过的幸福,早成了她的精神流刑,蒙蔽了眼睛,让她错过了本该相爱的人。看着他那副嘴脸,文静好倦好倦,只想有一张柔软的床容她安眠,渴望有一个坚实的胸膛,让她发泄。
于是她默默地走出病房,没道别,也没说去哪里,以最轻盈的姿态跳脱罗捷的世界。
在医院大楼外仰面看到天空里孤独的星辰时,她流下眼泪,掏出手机拨通男朋友的号码,“我好累好累,”她说,“我不闹了,我们结婚吧。”
2。幸福时刻
得知姚琳希将参加付家豪的舞会,远在上海的姚母不顾身体欠安,直飞香港,将年轻人的舞会变成了亲家见面会。
小姨深知这场宴会的重要性,拖姚琳希去香港最大的礼服店挑裙子,中式礼服一套,作为她和姚母进入付家时穿的;另一套是窄腰身的大圆裙,由柔软的香槟色绸缎制成,塔肩设计,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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