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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一网打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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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泽漆从药匣里拿出许多药瓶给那小丫头,“这些药替我给你们家大姐。”
“是。”
交待完毕后,两人出了屋门,从楼上下来,正要拐个弯,从后院出去。
“沈泽漆!”一声惊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阿哥。”两人不由回头一看,沈泽漆来到来人,唤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被沈泽漆唤做三阿哥人的,走到他们面前,对着沈泽漆就是一顿打量。
“你呢?怎么也在这里?”沈泽漆不回答他,反尔回问。
“唉!借酒消愁来了。”三阿哥长叹一声,似愁非愁的说。
“借酒消愁应该去酒馆,怎么来了这里。”沈泽漆轻笑一声。
“呵……是我八弟做东。”三阿哥也随着笑一声。
“原来如此。”沈泽漆点点头,又道,“那我先告辞了。”
“难得见面,一起去喝一杯吧。”三阿哥却不让他离开。
“不了。”沈泽漆摇头。
“我们已是数年没见了,你今日难得一会,你怎么还如此绝情。即是能遇到了便是缘,怎么就这样弃我而去,你这个朋友也太不够意思了?”三阿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就是不让他们走。
“我今天带了小徒出门,不便久于此,既然你现在得空了,有时间你可以去找我,我现在开了一家医馆,我想你应该能找得到。”沈泽漆和三阿哥说话也不用尊称,而是如好友一般用的是我与你。三阿哥也不在意,或是说他早已习惯了,或是说这原本就是他的意思。
从他们的对话里,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以前是熟识的,而且是关系非同一般的好友。
“你收徒了?是谁?”三阿哥一时来了兴趣。
“无端,快来见过三阿哥。”沈泽漆唤了一声。
“无端见过三阿哥,三阿哥吉祥。”无端上前行礼。
“一个女子?怎么那么瘦弱?”三阿哥看到无端的模样皱了皱眉。
“嗯。前些日子生了大病。”沈泽漆向他解释。
“让你收……”三阿哥要说什么,但是看了沈泽漆一眼又不往下说了,“算了,你自己的事,我是管不得了,前两年我真是闭门造书了。这些日子才得空出来走走。真没想到就遇着你了。”
“嗯。我先走了。改天你若有空,就来寻我,我是不便寻你的。”沈泽漆对三阿哥说一声,带着无端就要离开。
“三哥,你怎么还不回去。在和谁说话呢?”没等他们离开,又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三阿哥抬头望向来人,说:“老十,怎么了?”
可是故人
“三哥,八哥们见你出来好久都没回去,怕你出事让我出来看看。你没事吧。”十阿哥看着站在那里说话的几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三哥胤祉,另一个似有些熟悉,但一时之时却记不起是谁。
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她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那个自己有些熟悉的人身后,既不像丫环随从,又不像是朋友。只见那人穿了一件素色的棉袄子,这厚重的棉衣不像是裹在她的身上,而是挂在她身上一般,空荡荡地。
她一直低着头,身子虽然瘦弱,却有一头浓密的黑发,长发被她随意在挽了一个发髻,半披半束地,即像是一个妇人,又像是一个少女的装扮,让人看不清也猜不明白。
十阿哥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身上停留了那么久,只觉得她身上有一股子气息在吸引着他。
“没事,遇到了个老朋友,多说了几句话。”三阿哥见他一直望着这边,出声解释。
“是谁呀?我可认得?”十阿哥边说边边从那头走过来,直走到三人面前。
“这是沈泽漆,沈大夫。你可认得?泽漆。这是我十弟。”三阿哥为两人介绍。
“沈神医,久仰大名了。”十阿哥听到沈泽漆的名字心里大悟,他想着近一年前的某一天,八哥对他和九哥说,那个叫祝无端的女子被京城里一个有名的大夫收为徒了,而他不打算用她来参太子一本。
他清楚的记得,九哥那里还为此事和八哥争执了一番。按九哥的说法是,既然已经捉住了太子的一个把柄就一定要用,不然以前所做的都白费了。
他知道九哥一向是一个会精明算计的人,在他的眼里九哥不像是一个皇子,更多的像一个商人。商人总是习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而他却不。他没有太多的念想。他习惯放纵自己的想法,也许这让许多人都觉得他很粗鲁,但是他不在意,他只是按着自己的意识行事,做自己喜欢做的就好。
他听到她不再被当成一颗棋子里,他心里是高兴的,莫明其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高兴。所以他主动帮着八哥劝服了九哥。
她不过是一颗用处不大的棋子,放弃了也没有什么可惜。
不放弃的话,他们可能会遇到一些他们想不到的麻烦。
这样,不如用一个用处不大的她,换来一个安宁。
之后,他们开始忙了。
忙着安排一些他们认为是对的事。渐渐地把微不足道的她抛开了。
而后,太子被废了。可是不久,却是大哥那边倒了,连八哥也受了牵连。再后,太子又立了。可是八哥却还是被牵制着。
今天他们请了原本一直默默编书,而在关键时却把大哥打倒的三哥请出来。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以前太不把这位深藏不露的三哥放眼里了。
就在一瞬间,十阿哥的脑子里翻腾了许多的事,这两年多来他好似变得沉稳了些。
“给十阿哥请安了。”沈泽漆没有朝十阿哥拱了拱手,行了个礼。
“不敢不敢。沈神医既然是三哥的朋友,又是京城里数得上的名人。我们几个兄弟都仰慕许久了,正巧在这里遇到了,不如和我们回去喝几杯吧。”十阿哥伸出手在半空虚扶了一下。他的目光却装做无意地掠向沈泽漆的身后。
是她么?听说她已病入膏肓,却又死里逃生了。十阿哥,心里又想是她,又不想是她。
“无端。还不快见过十阿哥。”沈泽漆似乎看到了十阿哥探究的目光,他轻唤一声。
早在三阿哥唤出“老十”两字时,无端就已经知道是十阿哥了。纵然她对十阿哥没有什么感想,但是看到这些阿哥们,她的心里总会生出一些怪异的感觉,说不清是恨,是怨,还是别的情绪,总之是五味纠集,说不清,道不明。
“十阿哥吉祥!”无端微微地曲了曲膝,却不抬头。
“你……”听到她的声音,十阿哥的心里一震,眉头不由纠起,他看着她,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他看不到她的面容,看不到她的表情。他不知道现在这个她,和他记忆里的那个她是否还是一样的。
“她是谁?”十阿哥侧过头,面朝着沈泽漆。
“她是我一年前收的徒儿。”沈泽漆悠悠地说。
“她叫无端么。与我的一位故人的名字一样。”十阿哥盯着无端看。
“是吗?无端让十阿哥看看,你可是他的那位故人。”沈泽漆看着一直垂着头的无端,淡然地说。
听到沈泽漆的话,无端静默一会,朝着十阿哥,缓缓地抬起头。
这是她么?
在他的记忆里,她是那个在梅林里露出一片丰润盈白的香肩,对他怒目相视的明媚佳人;她是在那条小巷一角用一双明艳的眼睛望着他,纵然红唇被他吮得通红,却仍对他淡然微笑的女子。
她一直以一种娇艳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虽然她常常是淡扫娥眉。她在他的心里是一个明媚鲜艳的女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你……”十阿哥看着面前的无端,万语千语都说不出口。他此刻就好像是看到一朵在自己梦里绽放得正娇艳的花朵,忽然一下子凋谢在他的面前。
从花鲜到花凋,只是一个抬头。
“十阿哥,她可是你的那位故人?”沈泽漆在他的身后问。
“沈神医,走,一起进去坐坐吧!”十阿哥对沈泽漆的问题避而不答,却非要拉着沈泽漆进去。
“好!无端,你先找一处休息片刻。”沈泽漆吩咐了无端一声。随着三阿哥和十阿哥走了。
无端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在拐角时,十阿哥的不敢相信的目光又匆匆从她身上掠过。
沈泽漆进了八阿哥等人特别包下的房屋里。
里面八阿哥和九阿哥地低语,见到他们进来,他们都停了谈话,抬起头来看他们。见了沈泽漆,他们两人都不由地问,“这位是?”
“这是沈泽漆。京城里有名的沈神医。八哥九哥你们都应该认得吧?”十阿哥说。
“见过八阿哥,九阿哥。”
“原来你就是沈神医,真是久仰大名了。”
“哪里。八贤王美誉了。”
“好了,你们一个久仰一个哪里,是相敬还是相捧呀?还不如快快坐下,饮上一杯呢。”三阿哥见他们夸来夸去,他不由说道。
“呵呵。三哥,我可真是久仰神医大名。所以高兴了些。老十,你从哪里请来的神医?”八阿哥一口一个“神医”的叫着沈泽漆。
“沈神医是三哥的友人,我出去唤三哥的时候见着他们两人聊天。”
“给得遇上了,原来沈神医也来这个地方。”一直不说话的九阿哥忽然开口说道。
“老九,你想什么呢,沈神医今天是带了徒弟出诊来了。”三阿哥听得九阿哥的话不对,瞪了他一眼,冷然地说。
“嗯。沈神医是带了徒弟来的。八哥,沈神医的徒弟有些点我们认得的一个故人。”十阿哥对着八阿哥说。
明明是一件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事情,却都在面上转了无数个弯弯说话。
“哦。沈神医收了徒弟?怎么不带来一起见见呢?”八阿哥淡淡地笑着。
“小徒是个女子,不方便见各位贵人。”沈泽漆摇了摇头。
“沈神医怎么这么说,好像我们都是孟浪之人,把你的徒儿轻薄去了似的。”九阿哥又开口说道。
“只是听老十说,沈神医的徒儿有些像是我们以前认得的一位故人,老十一下也认不出来,所以想让我们两人也看一看。”八阿哥说着,他心里是很清楚沈泽漆的徒儿肯定就是无端了。
他对她的记忆,是月光在独自在长廊里缓缓徐行的蝶,一个在他身下一直绷着身子的女子。
“哦。我还真不知道小徒与各位有故呢。”沈泽漆看了这几个皇子一眼,心里有了些打算。“几位想见她,就让人将她唤来吧。”
听沈泽漆一说,九阿哥拍了拍手,从外面进来一个丫环,垂手站在门边听吩咐。
“去,把沈神医的徒弟请来。”
“是”丫鬟退下。
“师父。”无端从门外进来,走到沈泽漆跟前轻轻地唤了一声。
“无端,见过几位阿哥。”沈泽漆。
“无端见过三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无端一边对着几位阿哥行礼,心里却想不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师父,平日里一直温和体贴的师父,今天为什么要她面对这些皇子们?
惘然之情
无端进了屋里,轻唤了一声师父,对着几位阿哥行了礼这宾便默然地站在一边,环顾着四周。
不大的屋子里铺了厚厚的毛毯,毯子上面摆了一张长桌,桌面上摆放了几样仿若装饰一般的精致的菜肴, 三阿哥坐了上首,左手边是八阿哥,八阿哥对面是九阿哥,旁边是十阿哥,而十阿哥的面前则是空的,沈泽漆坐在长桌的另一头与三阿哥面对面坐着。
无端进门就正好站在沈泽漆的身后。
她正思索着为什么她的师父要她进来面对这些人。
屋里一阵静默。
在座上的几人的目光都盯在无端的脸上。
无端此时也没有低垂下头,而是抬着自己尖锐的下巴,目光一一回望着他们。
无端的身后是门窗,她站在屋里中央,却正好背着光,幽幽怨怨地站着。窗外透过来的光,洒在她的身上,一身清泠,寂寥。
八阿哥和九阿哥看到无端之时,他们的心底都情不自禁地惊了一声:“怎么成了这样?”只是这种惊呼,却只能埋藏在他们的心里,他们的脸上透不出他们心里的想法。
八阿哥坐在背着窗的一侧,天气已晚,屋里是一片不甚明亮的昏黄,本该看不清他的面容,可无端却能看到他合上又张开的眼睛里,一抹惊异和不敢相信。
无端在一旁平静地端详着八阿哥的面容神情,心里头掠过些许怪异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端详着八阿哥,直视着八阿哥如此真实而有诚意的表情。像是真心为她感到伤痛一般,然而这种真实的伤痛,就如同遮蔽明月的浮云一般,只是瞬间的掠过,转瞬飘散。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是一脸清泠泠的明月光,淡漠而遥远。
看到这一幕,无端的心里一紧,这就是帝王家所特有的吧,这些皇子里有几个是能有真性情的。
“八哥,九哥。她……”十阿哥看着他的两位哥哥,他语气急切,带了几分澄清的而真诚的暖意。
“祝姑娘,一别经年,物是人非。”八阿哥打断了十阿哥的话,他语气轻缓而沉郁。
无端不回他的话,目光一闪,敛下自己的眉眼,把目光投向别处,却正好看到坐在八阿哥对面的九阿哥身上。
九阿哥还是一身富贵装扮,带了一顶一顶青缎潮金边的瓜皮小帽,额上帽缘的正中心镶了一颗绿玉,青翠剔透。
可是九阿哥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默然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浑然不识得她一般。无端淡淡地与他对视了一眼,很快就把自己的目光移开,这个九阿哥对她一直就没有好脸色。
九阿哥一直不说话。
他坐着的椅子上,垫了一块丝绸垫子,垫子的一边挑了丝,他就用手去抽那些丝,一根根地抽出来,又把抽出来的丝团在手心里,不时他的手心里已经握了满满地一团丝线。
他感觉到自己手心里满满的柔软和微痒,手心用力一握,把那毛丝线甩到一边,可是手心里的痒却一直不断,从手心一直到他的心里。
丝丝缕缕怎么也断不了。
就像这面前这个女人,原本他把她抛开了,但是却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根丝,不见她不想她便罢了,可是一见到她一想到她,他的心里就酥痒异常。
他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只是当做没有,任它在抓心挠神。
此刻,无端又把头微微一转又投向坐在一边的十阿哥。
十阿哥此刻,看了沉默的八阿哥和九阿哥,他的眼睛里多了一份无可奈何的苦楚,坚定的眉毛纠结着,他不去看无端,只是放在自己膝上的双拳紧握。
又是一屋子的沉静。
三阿哥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着众人。无端站在沈泽漆的身后,她看不清自己师父的表情,也猜不出他的想法。
屋里过于沉静,门外的声音就格外的清晰。
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在唱小曲。
咿咿呀呀地唱着。
笛韵悠扬,歌声婉转地而又夹杂着其它喧哗声飘进了这静默的屋里。
这屋里众人也只是断断续续地就听到了几句唱词,唱的是“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又唱“良辰美景奈何天”,最后一句却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众人听了都知道是在唱那《西厢记》这一出戏。这一出戏原是唱才子佳人的,在这青楼舞馆自然有人爱唱,有人爱听。
可是在这屋里坐着的众人听了这些唱词之后,心中却都生出了另样的思绪。
这站在屋子里的女子,也曾经是一朵姹紫嫣红的花,是一位如花美眷,可她此时却过早地凋谢了。
瘦弱的无端站在屋子中央,枯瘦的身子挺得僵直,柔弱的脖颈上的面容,没有了昔日的娇艳美丽,如同一棵秋天的棘枝,干瘪枯瘦。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静默着。
低垂着头,不看众人。
如同一茎干枯的纤弱的小草,静静地簌簌地摇曳着。经历了众多的风风雨雨,天地的种种狂暴肆虐,她承受下来了,用自己的身子为代价,化解风雨,平息暴虐。
这一刻的沉默,产出一种悲哀的情绪,而屋外偶尔飘进的一两声丝竹声使这悲哀的变得深沉而又广大,浓重沉郁,一点点地漫延,在这天地之间辗转缠绕,无边无际,难见尽头。
最早回过神来的是沈泽漆,他静静 看着屋里的众人,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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