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人子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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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良想想说，“算了吧，都顶我一个月工资了。”

赵明轩说，“我看你穿着挺合适的。”

陈良摇摇头说，“我买得起才叫合适。”

赵明轩没吱声，回头俩人在楼下吃冷饮的时候，转身借尿遁上楼上把衣服给买了。陈良这边果汁都喝完了，人才回来。

“干嘛去了？”

“碰见个熟人，聊了两句。”

陈良眼尖，“手里那是什么啊？”

“千金难买心头好”，赵明轩把纸袋给他，“我也觉得你穿上挺好看的，不买可惜了。”

陈良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接过袋子说了声谢谢。

路过电影院的时候，两人进去看了一眼，有一部尼古拉斯凯奇的新片正上映。

“看看？”赵明轩指指时刻表。

陈良看字儿一出口，赵明轩就掏钱把票买了。陈良表情复杂的看着他，赵明轩把票给他，又跑去买了饮料和爆米花。

电影看了将近两个小时，陈良都没怎么说话。赵明轩偶尔吐一下槽，陈良才搭句话。赵明轩觉得有点不对劲，打车回去的时候，陈良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这下赵明轩觉得事儿大了。

到了家门口，陈良刚要往对门走，赵明轩说，“你给我进来！”

陈良一进屋，赵明轩就把门关上了，陈良本以为赵明轩得顺着刚才那气势说一顿呢，结果赵明轩只是摸摸他脑袋问了声，“怎么了这是？”

陈良说，“我今天觉得自己跟被你包养了似的。”

“为什么？”

“买衣服，你花钱，看电影，你花钱，打车十几二十块钱，你都不让我掏，赵明轩，我虽然赚的少，但是……”

“我这么做，让你觉得不舒服是不是？”

“是。”

“可我只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但是……”

“那衣服要是打五折，你买不买？”

陈良想都不想，“当然买，不过新款怎么可能打五折，打个九折撑死了。”

赵明轩说，“我跟你一起买，不就打五折了么。来，把发票拿出来。”

陈良看看他，“你会穿么？”

赵明轩说，“为什么不穿，花钱买的，八百多块大洋呢。”

陈良还有点犹豫，赵明轩过去把发票翻了出来，朝陈良伸手，“八百三十二，掏钱。”

陈良苦笑不得的拿出钱包，掏了九百块钱给他，“找钱！”

赵明轩乐了，“不生气了？”

陈良说，“该我花的，你得让我花。我一个月赚多少，就花多少，穿什么价格的衣服，租多少钱的房子，我心里都有数。”

赵明轩勾搭着陈良肩膀，“这事儿是我考虑欠妥，不过咱们俩现在既然是这个关系，你的事儿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对吧，只不过我以后会注意把持这个度，要是有的事儿做过了，你就告诉我。”

陈良点头答应，“我是不是搅合的你电影都没看好？”

赵明轩说，“没事儿，把话说开了就好，咱们还都在摸索当中，磕磕碰碰在所难免。”

陈良让他说得直乐，笑完了又觉得有点内疚，“本来今天挺乐呵的。”

赵明轩摇摇手指头，“现在也挺乐呵的，多大点事儿，别往心里去。”

陈良凑过去吻他，赵明轩欣然接受。掏钱的时候他就料到陈良会不快，可是一想到陈良每个月那点工资，除去房租五百，还要存起来一些给自己爹妈，剩下的钱也就将将够维持基本生活。虽说自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主儿，可是既然已经是这样一种关系，就不希望他活得太过辛苦。捉襟见肘的日子他过过，滋味一点都不好。

陈良最近似乎很喜欢接吻，赵明轩很喜欢他这个变化，每次都现身说法，身体力行的指导陈良进行接吻教学。在赵老师一次又一次的示范过程中，陈良的接吻技巧也有了长足的进步。

陈良吻得有些失控，赵明轩顺着他的腹肌摸下去，拉开拉链把手伸了进去。陈良倒吸了一口气，满脸紧张的看着他，赵明轩亲亲他，“放松，放松，就当是你自己做，好好享受。”

陈良闭上眼睛，脸一直红到耳根，赵明轩这边轻轻咬着他耳朵，那边手也没闲着。等陈良泄了一通之后，拽过几张面纸擦个干净。

陈良微张着嘴喘息着，赵明轩拽过他吻了上去。陈良的反应有点迟钝，回吻都慢了好几拍，不过赵明轩显然一点都不介意。

“腹肌手感不错，”赵明轩坏笑着说。

陈良愣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谢谢夸奖？

十月份一到，长假就开始了。陈良回家陪父母了，赵明轩想了想，也回去陪了老头老太太几天。在家当了两天米虫，第三天徐枫居然来了。赵明轩一见他，神经全绷起来了。

好在，那点破事儿已经彻底成为故事，老两口也没说什么难听的，气氛还算融洽。其实当年的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最了解。老两口知道的，无非就是赵明轩轻描淡写的那几句。

“不合适，相处不来，分了。”

老太太正经为赵明轩惋惜了一阵子，今年过年的时候还跟赵明轩念叨，“你说你跟徐枫，当年闹得家里都知道了，逼得我们都没招儿了，最后你俩还没成。”

赵明轩说，“啊，怎么就没成呢。”

徐枫这次来倒也没说什么，可赵明轩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想问问他吧，还不知道从哪儿问起。倒是徐枫主动问他，“最近有什么好事儿么？”

“啊？”赵明轩想了想，跟陈良在一块儿应该算是好事儿，“嗯，确实有点好事儿。”

“找着伴了？”

“嗯。”

徐枫点点头，“挺好。”

“你……最近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徐枫笑道，“你有好事儿你也不能咒我啊。”

“我不是那意思。”

“我明白，我没事。”

赵明轩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本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算结了，可是没料到却刚刚开始。长假最后一天晚上，办辅导班的刑墨给赵明轩打电话，“你赶快过来看看，徐枫这小子这两天跟中邪了似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跟人走，这会儿又喝个烂醉，不是我们在这儿看着，指不定就又跟谁走了，你赶快过来看看。”

赵明轩开车就过去了，一进门，徐枫正耍酒疯说胡话呢。

赵明轩说，“怎么了这是？”

刑墨说，“我们也不知道，好一阵子没看见他，他前两天来，我们都挺高兴的，谁知道这小子抽什么风，来了就往死喝，喝完了也不管是谁，跟着就走。”
赵明轩说，“没碰见什么……”

“那倒不至于，咱这儿熟人这么多，都挺靠谱的。”

赵明轩心放了一半，“人我先弄回去了，哪天再找你喝酒。”

刑墨说，“行了，你赶紧带他走吧。”

赵明轩把徐枫扔在后座，开车回了家。到家给他灌了一杯茶水下去，徐枫抱着马桶吐了半天，终于清醒了。

“说吧，怎么回事，喝成这样。”

“我妈死了。”

赵明轩脑袋嗡的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一那天出殡。”

“那你去我家的时候怎么不说。”

“没必要了，”徐枫苦笑道，“我说我在国外那几年很想你，你不信，我现在说我知道我妈癌症晚期的时候，最想说说话的人是你，你也不用信。”

赵明轩一把把徐枫从地上拽了起来，“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你说你不想跟我再搅合在一起！”

赵明轩愣了，他当初说不想再搅合在一起，只是说不想和徐枫有感情上的纠葛，但是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断就断得老死不相往来？

“不上床是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徐枫看看他，“咱俩打一开始就不是朋友。”

“是不是朋友先不说，你能不能不这么祸害自己，你照镜子瞅瞅你现在什么德性？”

徐枫一把推开赵明轩，“我他妈什么德性跟你没关系。”

赵明轩一拳挥过去，“没关系你回国就找我，没关系你十一跑我们家去，你他妈糊弄谁呢？”

　
作者有话要说：码的着急，有错字儿后天改……




第十四章

徐枫本来就喝了不少，再挨了这么一拳，脚下不稳，直接坐在地上，赵明轩蹲下来，揪住他脖领子，徐枫甩手一巴掌拍掉了，“有烟没有？”

赵明轩扔了一盒给他，徐枫掏出打火机，点完烟又把打火机扔给赵明轩，“还记着么？”

赵明轩低头看了一眼，那是当初他送给徐枫的，“记得。”

徐枫叼着烟，捂着腮帮子，“下手够重的了。”

“清醒了？”

徐枫笑着摇摇头，“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现在……”

赵明轩挨着他坐下，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疯也别疯过头，哪天你再出点事儿，你爸还活不活了。”

徐枫拿脑袋一下一下的磕着墙壁，“以前我总觉得跟你在一起那十年像做梦一样，现在觉得过去那三十年都跟做梦一样。”

“人这一辈子本来就跟做梦似的。”赵明轩也点了根烟，“我成天跟学校那帮半大孩子在一起，他们总是那么大，我却一年比一年老。”

“赵明轩，咱俩是不是彻底玩完了？”

“是。”

“那你说，咱俩当初为什么非要往一块儿凑呢？”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不往一块儿凑行么？”

徐枫猛吸了几口烟，把剩下的掐灭了，“打火机还你，以后再也不抽了。”

赵明轩把打火机收进口袋，“不抽也好。”

徐枫站起来，“今天晚上在你这凑合一宿行么？”

赵明轩往屋里一指，“去吧，不过你得先洗澡。”

徐枫脱了外套往浴室走，“赵明轩，我一直想问你，咱俩现在算什么关系，还是压根儿就没关系？”

“朋友？好像还不是，你他妈就是我一冤家，反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管，行了，赶快洗澡去吧。”

徐枫咧嘴笑笑，没再言语。

俩人一人一间房，睡得都挺香。直到早上陈良敲门，赵明轩才醒。睡眼朦胧的去开门，陈良站在门外，“刚睡醒？”

赵明轩点点头，陈良说，“没做早饭，上我那边吃？”

赵明轩刚想开口，徐枫从屋里出来了，光着膀子，穿个四角花格子大裤衩，一脸没睡醒想发飙的表情。

陈良当即愣在门口，赵明轩睡意一扫光，“那什么，这个我可以解释。”

陈良说，“你不是说一般都去酒店，不往家领么？”

赵明轩举起双手，“那什么，这个我可以解释。”

徐枫拨开赵明轩的手，走到陈良面前，上下打量一眼，微微一笑，“别多心，我就是借宿一宿，一会儿就走。”

陈良不动声色的打量回去，“没吃饭吧，一起啊？”

徐枫说，“太好了，你再不来我估计我一会儿也得饿醒了，正做梦吃猪耳朵呢。”

早饭气氛异常诡异，赵明轩这个无奈，你说本来没什么事儿，这仨人往这儿一坐，怎么看怎么别扭。

徐枫倒是不在乎，有什么吃什么，吃饱了一擦嘴，扭过头跟陈良说，“谢谢氨，回头拍了赵明轩后背一巴掌，“到点了，我先走了埃”

赵明轩一摆手，“赶紧滚蛋１

徐枫一走，赵明轩总算松了一口气，陈良一声不响的收拾碗筷。赵明轩拽住他的手，“能给个机会解释不？”

陈良说，“你们俩又没干什么，你解释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们俩没干什么，就因为我没把他领酒店去？”

“你要是真跟他怎么着了，你就得直接跟我说，‘我们俩怎么怎么着了’，我能接受，咱俩就接着过，我不能接受，咱俩就散伙，你压根儿就不屑对我撒谎。”

赵明轩被噎得一愣，放以前，他铁定是要这么做的。但是现在，他有所顾忌了。陈良根本不用假设，因为假设的前提根本不存在。他不会跟徐枫怎么怎么着，因为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在乎陈良。

“我……我已经过了说些情啊爱啊的年纪，但是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乎你，明白么？”

陈良在他身边坐下，趴在桌上，“你当时答应的那么勉强，我以为咱们俩之间就是我一人一厢情愿。”

赵明轩摸摸他脑袋，“没事儿瞎以为什么。”

“我想问问那人是谁？”

“应该叫，前男友。”

“第几任前男友？”

“第几任？你以为有几任？”

“上，上一任不是那房东么？”

“啊？”赵明轩彻底糊涂了，“房东？”

“就是假装五百块钱把房子租我那人。”

“咳，咳”赵明轩说，“你知道了？”

陈良看着饭桌发呆，“我就是看见那租赁合同才觉得自己可能还有点戏。”

赵明轩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先去上班吧，回来我再从头说给你听。”

陈良说，“我估计我今天这班是上不消停了。”

陈良走了之后，赵明轩回去继续补觉，睡到中午才起来。收拾房间的时候，赵明轩在地板上看到了昨天徐枫还给他的打火机。银色的zippo躺在地上，表面一道道划痕，已不像当年那样有光泽，赵明轩把它捡起来，在手里攥了半天，最后扔进抽屉里。

晚上陈良回来的时候，赵明轩正站在阳台上抽烟，听见声音回头看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陈良走过去抱住他，“不想笑就别笑了。”

“我没事，就是想了一下午以前的事儿，有点脑袋疼。”赵明轩把陈良拉进客厅坐下，“我和徐枫……”

“提他你是不是会不好受？”陈良打断他。

“有点，但是都过去了。而且，我也想让你了解我。”赵明轩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我和林凯，呃，就是我找来跟我合伙演戏的那个，是哥们，特别好的哥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有伴儿，他们家那个都跟他认识快二十年了。对了，你怎么会以为我和他是……”

“我看你们俩总在一起”，陈良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就……”

赵明轩笑着摇头，“林凯是个好人，不过我们俩还真不是那种关系。算了，还是说徐枫吧，就是今天早上你在我这屋看见的那个。我活了三十几年，跟他一起耗了将近十年。我们俩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你就说多狗血吧，分寝室那人也不知道怎么分的，把俩同性恋分一屋去了，还是两人寝。没出俩月，我们就发现对方跟自己是同一种人。那时候我俩都单纯的不得了，第一次□是在寝室，还是边观摩钙片儿边做的。怕隔壁听见，都不敢出声，差点憋缺氧。”

“后来呢？”

“就那样呗，迷迷糊糊的过了大学四年，好的时候如胶似漆，不好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对方。分分合合不知道多少次。其实凭良心讲，那时候徐枫比我成熟，总让着我。我就是一毛头小子，经常惹事儿。临近毕业的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徐枫总是犯愁以后怎么办，我不是不愁，但是每次听他一说就烦的不得了。那段时间总是吵架，而且经常动手。同学都纳闷，这俩人以前挺好的啊，怎么马上毕业还掐上了。后来徐枫说，出国吧，我同意了。为这事儿我在我爸妈面前出柜了，家里闹个天翻地覆，但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出去了。我们俩都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结果，它只是一个谢幕。”

赵明轩叹了口气，陈良有些担心的看着他，“国外环境，不是应该相对更宽松一些么？”

“没错，文化冲击先让我们焦头烂额，交流除了障碍就是障碍。跟家里闹翻了，学费只能自己赚，每天忙得颠三倒四，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再加上烦躁，基本见面说不到几句就吵起来。感情越磨越薄，后来我们俩都有意无意的避免见面。再后来，有一回我去找他的时候看见他和一白人男孩儿搞在床上，于是就分了。我到现在都挺纳闷，当初爱的死去活来，怎么说淡就淡了。”

“你们俩就这么分了？”

“之后一直处于磨磨唧唧的状态，后来我回国，他还回来找过我两次，想要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