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疤-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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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时过沧桑空空如也
青春的记忆依稀站在昨天，所有的苦痛、所有的经历、所有的美好的往事就这样在奔腾的江水中随之东去，留给我们的平平淡淡的思念和繁华落尽的释然。许多人、许多事儿随着岁月无情的流逝，让我们渐渐的埋葬在回忆中。
医院的味道有些刺鼻，我跟着妈妈走进了爷爷的病房。屋子内有很多人，很多我认识的，也有很多不认识的。爷爷安详的躺在床上，满脸的沧桑刻画着他走过的风风雨雨，窗外的夕阳西下，爷爷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脸色显得那么的红润。我慢慢地走到病床前抓着爷爷的手，说道：“爷爷，肖涵来看你了。”爷爷还是那样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他的样子仿佛是在沉沉的睡去，那么的安稳、那么的慈祥。旁边的人有的已经潸然泪下，我忍住眼泪，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轻轻的趴在爷爷的耳边说：“爷爷，肖涵来啦，您醒醒吧，别睡了。”见爷爷没有反应，我把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身体是那么的冰冷，瞬间凉透了我的血液。
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爷爷已经离我而去，屋子内因为人多而变的闷热，不知是谁打开了窗子，窗外的轻风拂过，好似爷爷温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脸，我觉得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一点点，一滴滴离我远去，慢慢的消散的夕阳中，慢慢飘散在微风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抓着被褥…
我不甘心的摇着爷爷的手，说：“爷，您快醒醒啊，再看肖涵一眼，就一眼，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毕业回家了，陪您一起喝酒的吗？！”爸爸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后，拍拍我的肩膀说：“肖涵，爷爷是今天中午走的，可惜到最后也没看见你。”我回头望着爸爸，他浑浊的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头发白了，身子佝偻了许多，深邃的目光里透着历经生活的坎坷后的坚定和洗尽铅华的淡然。我松开了爷爷的手，走出了病房，在医院楼下的公园中点燃了一支香烟。抬起头，去看夕阳，阳光却好像千万把利刃直刺我的双眼，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没有一点点的声音，只有温热的泪水悄然从脸颊流下，泪水随着我与爷爷的所有回忆滴落在了土壤中，消失不见。
回到家中，气氛变得十分低落，爸爸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我在旁静静的陪着，他始终看着窗外，始终看着那片有限的景色，他对我说：“肖涵，我没有爸爸了。”那一句话，那一瞬间，我的心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疼的让我直不起腰，我深深的体会到了爸爸肩上背负的所有重担到底有多沉重，这担子压的他喘不过气，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父爱如山。
“爸，你还有我。”
一夜不眠，第二天，爷爷的葬礼上，压抑的气氛让人的心里感到沉甸甸的。爷爷静静的躺在水晶棺材中，穿着一身整齐的中山装。一番繁琐的仪式过后，我们又到了火葬场，这也是爷爷的最后一段路程，人走茶凉，悲凉的气氛让我更加的难过，至始至终，爸爸一滴泪没有流过，他说的那句话让我印象深刻：趁父母还在，多尽一份孝心，等到他们走了，作为儿女的就少了一份愧疚感，把那份痛留在心底，慢慢回味。
爷爷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在心底默念：您一路走好，下辈子，我还是您的孙子。
青春年少，我们不懂得珍惜身边的亲人，当失去时才追悔莫及，也许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爷爷临走时，也没让他看到我最后一眼，带着遗憾，带着愧疚，我自责的对着爷爷和奶奶的墓碑深深的鞠了躬。
我要求过多在家几天帮帮忙，多陪陪爸爸，可是爸爸说：“很多事儿，你想帮也帮不上忙，回学校吧，别耽误课。”无论我怎么要求，爸爸都没有同意。
临行前夜，我与爸爸长谈了很久。爸爸说：“肖涵，其实文文没有这个毛病，爸早就同意你们的事儿了，我知道你们还在一起，也知道你舍不得，不是爸狠心，我只是希望你以后的路好走些。”
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我知道，我不该再犟嘴，也该长大了，也该成熟了，可是无论如何，我却放不下她。“爸，她手术过了，已经好了。”
“你不懂先天性心脏病，这个病是遗传的，下一代还是会有的。”
“爸，我舍不得。”
“谁没年轻过，谁没有过喜欢的那个人，但是有些该舍弃的，必须要舍弃，我不想看见我的孙子因为心脏病夭折。”
“爸，我…”我说不出什么，低下了头。
“肖涵，有些事儿我怎么说都没用，路是你自己选的，记得不要后悔就可以，我已经告诉了你后果，如果你还是要坚持，我也不会说你愚蠢。”
“我会好好考虑的，爸，您放心。”那一刻，我深知自己不是敷衍，而是真心的为自己考虑、为家人考虑。
那天送别，只有妈妈一个人，她还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在她的心里总是对我有那么多的不放心，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火车几声轰鸣便离开了我的家乡，我躺在卧铺上，无聊的翻着手机，通知了文文和兄弟们要回校后睡着了。很累，很累，睡得很死，不知是自己想在梦中与爷爷相见，还是想在梦中能对那个抉择做出答案。青春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我们必须要走的，而另一条是自己想要走的，只有把必须要走的走完，才能走自己想要的那条路，而为什么我的路会这么艰难…
青春是一站靓丽的风景线，我们留恋、彷徨、惊慌失措、狂笑…留下那么多的值得珍藏的回忆，曾经有一个学校、有一个班级、有一帮朋友，有一个至爱，后来，有一场考试、有一次分别，我们就这样散了。那时，我觉得世界很小，相见只不过是一张机票的事儿，可如今各奔东西之时才明白，也许一别就是一辈子。已经工作几年的我，越来越喜欢自己喝点酒，一个静静的发呆，我发现堆积在心中的心底话越来越多，却不愿与任何人说起，当初，我喜欢有人陪着我吃饭、洗澡、打球，现在却越来越喜欢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成熟？太残忍了点。
究竟有多少人的青春输给了时间、现实、金钱？
究竟有多少人的爱情没有学会珍惜？也许，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你最爱的人，但他或是她肯定是周围人觉得与你最般配的人。
谁管你曾经爱一个爱的死去活来？
谁管你当初被人爱的捧在手心？这TM就是人生…
回到宿舍，大家还是老样子，当然，见我回来了免不了一顿安慰酒，耗子笑眯眯道：“肖涵，兄弟们只能陪你喝酒安慰你，怎么感觉你看我们几个好像在看慰安妇一样。”我推了他一把，说：“滚蛋，赶紧陪我，今天你们四个谁也跑不了！”
还好，我的青春有兄弟。


第五十章　将你藏进我的思绪
从那天回学校后，我忽然发现自己对一切看的很淡，喜欢默默的把一切装在心里，不愿与人分享，文文总会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而那时我只会回答，我也不知道。和文文的距离就这样慢慢地被拉开了，奇怪的是，文文没有耍小脾气，也没有喋喋不休吵个没完，后来我才懂得，那是她是真的累了，我也真的累了。年轻的我们不懂珍惜，虽然终究要成熟、要长大，但是我们失去了太多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今年的期末考试我们班很幸运，摊上了几个监考比较宽松的老师，大家都如愿以偿的抄到了自己做的小抄，考试结束那一天，肖然主动联系了我，要求与我见面，我如约而至。地点还是那个湖边，我提前赶到了，湖边寒风凛冽，我向手心吹着哈气取暖。
在我心里，肖然是个小孩子，她有属于她的生活、属于她的朋友，属于她的一切。其实我懂得她的心意，只是我不想伤害这个纯真的女孩儿，舍不得对她说一个“不”字。可偏偏事与愿违，那天肖然来到之后，终于对我说出那句：我喜欢你。说完，她转身离去。无论我怎么喊她、怎么问她，却始终拦不住她的脚步。后来，我从耗子的口中得知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她男朋友苦苦追了她一年。原来，好久没有肖然的消息是因为这件事儿，这个傻丫头，我心中苦笑道。
我能做的，也许只有默默地祝福吧。
校园广播放着古巨基的《好想好想》，温馨的旋律、熟悉的歌词让我们几个大男孩儿跟着哼哼起来：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和你一起数天上的星星，收集春天的细雨，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小旭说：“耗子，你唱的太恶心了，影响我们F4的形象，快别TM唱了，招苍蝇。”
耗子不理会，继续唱：“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并肩看天边的落日…”
小朴朴接唱：“并肩听林间的鸟语。”
那也许是属于我们那个年代的歌曲，唤醒了我们最美丽的回忆，回忆那单纯的假期守在电视旁看着《情深深雨蒙蒙》，《还珠格格》一二三部。也许这样大声歌唱才能找回那份记忆，天真时的模样。
“肖涵，你和文文最近怎么了？我看你也不怎么找她。”耗子问。
我做出个微笑，说：“没什么，挺好的。”
耗子叹了口气，说：“行了，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你们肯定又出什么事儿了，不问了，好好的吧。”
我点了点头。心中想着：为了这份爱，大家都太累了，也许都该休息休息了。
回到宿舍，哥几个照常打DOTA，小旭已经暴走，他喊着：“管他明天是什么样，管他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管他呢，去你妈的现实、去你妈的难过！快乐一天是一天！”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这样一直玩到后半夜，变态的小朴朴为了不耽误游戏时间，直接将尿撒在了瓶子里，并在宿舍的门口摆成了一排。小旭不禁效仿，我不禁感叹他们的恶心极限到底是怎样。常常听见路过我们宿舍门口的同学在议论着：“这208门口为什么那么骚啊？”我们在宿舍中狂笑…
小旭调侃着小朴朴：“朴爷，门口那五瓶全喝了，多少钱能干？”
小朴朴全神贯注的看着屏幕，回道：“五瓶？给个苹果4就干！”
“…”众人被他弄的无语。
凌晨两点多，文文打来电话，我接起。
“我想听你唱歌。”
我走出宿舍到阳台上，问道：“怎么了？突然想听我唱歌。”
“没什么原因，我睡不着。”
阳台是露天的，我被冻得直打哆嗦，问：“想听什么，点歌吧，一首歌亲一下。”
“什么都好，我就是想听你唱给我听。”
文文的话，让我忽然有了一种想呐喊的感觉，我想咆哮，想告诉所有人我们的故事。黑压压的天空只有点点星星在闪烁，我缩在了墙角静静的看着天，为她唱了一首《你是我心爱的姑娘》：“我从不会轻易许下任何诺言，也从不会为一个人如此心碎，而现在我可以敞开我的内心，你是我唯一真心爱过的姑娘…”我不知道那天为什么唱着唱着就流下了眼泪，而自己却毫无感觉。温热的泪水流在冰冷的脸颊，感觉很舒服，而不一会儿又被大风吹的冰凉，反反复复，重蹈覆辙。我忽然喊唱：“从此希望你明白！我就在你身旁！无论你在多远的地方！直到你变了模样！直到你把我遗忘！你依然会是我心爱的姑娘！”
文文跟着我一齐喊唱着：“真的希望你知道！我就在你身旁！无论你在多远的地方，直到我去了天堂，直到你把我遗忘，你依然会是我的心爱的姑娘…”
月光洒在我的脸上，那片黑云过去了，连风都渐渐的变小。我问着文文：“看见月亮了吗？”
“嗯，看见了，我在阳台上。”
我在想，月亮的光芒散落在她的脸庞上，一定会很美。为什么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不为我们指引方向呢？
“肖涵，我回去睡觉了，晚安。”
“安。”
我在心中默默地说着：晚安，文文，做个好梦，要记得我们的青春，我们的一切。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只希望不要在这样挣扎了。文文，我知道你累了，我也很累，耗子他们看着我们这样也很累，我们的父母也很累。心爱的姑娘，也许这样静静的离开也许才是最好的。。。擦干了泪痕，我转身回到了宿舍中继续着游戏的世界，我将思绪永远定格在了昨天，不再期盼明天的清晨，不再期盼任何与她有关的东西。对于文文，从那天开始就选择了尘封。我将这份回忆小心的叠整齐，放在了心中的最深处，珍藏起来。
那天过后，我与文文谁都没有提分手这两个字，我们还是照样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我们谁都不愿失去一切。文文变得陌生，让我有些捉摸不透，原来当心灵的距离变的很远时才明白，想回到最初，已经是不可能了。那年，对于我来说，青春是段很长很长的旅程，用尽所有的时光却没有终点。破碎的命运让变得越来越坚强，我努力着不想放弃文文，努力着想背负一切可以挽回的东西，可惜，所有值得重来的都不复存在。
耗子拿起一瓶啤酒递给我，问道：“肖涵，你和文文还是要分开吗？”
我接过啤酒，猛的喝了大半瓶儿，说：“耗子，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们的关心，只是，我们可能回不去当初了。”
“唉，不管怎么样，兄弟都劝你一句，再难再苦都挺过来了，现在分开，真太可惜了。”
“来吧，不说那些了，干！”
“少喝点吧，你好不容易身体比以前强了点。”耗子迟迟不肯陪我喝酒，我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半瓶酒，并夺来耗子的那一瓶，一饮而尽。
我在走廊中摇摇晃晃着，看见消防栓，毫不犹豫一拳打碎了外面的玻璃，望着沾满血的碎玻璃，我终于慢慢的看清了自己。


第五十一章　不知不觉不情不愿
慢慢地，我变成了一个人，我和文文分开的那么安静，没有一丝丝吵闹，没有一点点喧嚣。其实，还真的很痛很痛。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转眼间又要放假了，我看着明天的火车票不禁有些感慨：也许只有家唯独在我身边，人么，只要一想到回家，总有一种落叶归根的感觉，也许家才能帮我找到遗失的永恒。
一个人无聊的在学校里闲逛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当初和文文埋硬币许愿的那棵树下，可能是巧合，可能是习惯，我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她。
文文靠在树旁闭着眼睛听歌，天空飘零的雪花落在她的脸颊上，慢慢地融化。我轻轻的走过去，与她背对背的靠在那棵大树上，感觉凉风习习。灰蒙蒙的天空显得那么悲伤，风吹树枝的唰唰声让人觉得有些凄凉。
过了好一会儿，文文发现了我，她对我说：“你来了。”
“嗯，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
“我也是，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
“文文，你还记得吗？每次放假前，我们都会在这里道别。”
“看来这次也不例外，你说这不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习惯呢。”
“也许是吧，文文，谢谢你给我的一切，那样的回忆，对我来说足够了，足够让我以后慢慢回味了，希望你别忘了我，我也为你许愿，但愿你以后的路比我好。”
“也谢谢你，我想我该学着长大了，如果有一天，时间能倒退，倒退到我们回不去的曾经，我一定会珍惜每一个与你在一起的瞬间。肖涵，记得我爱你。”文文低下了头。
我和文文都在胡言乱语着，我们答非所问、不知所云。终于，我们不再为了爱情狂乱，终于我们不再为了明天而期待。雪慢慢的变大，地面被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毯。她的眼中藏着什么，我始终不懂。
“文文，我们两个这次真的自由了。”
“呵呵，经过那么多，我们都自由了，我记得刚上大学时，我对爸妈保证不谈恋爱，结果还是…不过我不后悔。”
“不是我们上大学，而是大学上了我们。”我极力想让气氛变得不那么伤感。
“不知道你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听着父母的话